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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ITCHER ------【狩魔猎人·安德烈原短篇小说译文】 [复制链接]

天邈汉化组翻译【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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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02:55:5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THE WITCHER
狩魔猎人传说〈序章〉

                                      

作者:Andrzej Sapkowski  英译:Michael Kandel    中译:KKlyn.Azunai


                                       
                                      

狩魔猎人,来自波兰的成人童话。
“他们习惯称我们为巫师;其实我们是狩魔猎人,我们只为钱卖命。而你也从不相信命运那一套,拯救世界与你毫无干系 ── 而你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使用被赋予的技能而在这个苛刻的世界中幸存下来。然而在夜深人静之时,看似刚毅冷酷的你,偶尔还会闪现一丝莫名的感觉,犹如根细针般刺穿你那颗早就不复存在的心… …那,就是心的声音,而朋友,你还能倾听到它的低语吗?这将会是你必须作出的决定… …”

                                                                                             ——《The Last Wish》狩魔猎人传奇系列



在后来吟游诗人是这样传诵的:那个来自北方的陌生人,穿梭过套绳者之门。他屣步而来,用僵绳牵着一匹负重超标的马。那时夜幕已经降临;套绳与马具的摊铺都已经打烊收摊了,整条街空旷一片,尽管天气灼热,可那人肩上依旧着一袭黑色外套,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里是维吉玛;是泰莫利亚的首都与最大的城市,位于维吉玛湖边。各种重要贸易路线在此交汇,这座城市也因贸易而发展。维吉玛它分成三大区域,最贫困的地区是神殿区,城里的富人则住在交易区,皇家城堡则位于皇室区,在那里有个烈焰蔷薇骑士团修道院,绣有蔷薇标志的深红旗帜高悬在入口出,只有得到批准的人才有通行权,那是全城最具独特也是最难以前往的地方。

他在一家酒馆前停下了步伐;停留的片刻间,这家叫做“旧纳拉寇特酒馆”里面传来阵阵的微鸣嘈杂声,这间酒馆就和以往这个时间段一样座无虚席。可陌生人没有走进旧纳拉寇特,他只是催促着马匹向前。

陌生人直走到最前方的街角,在那里有另一家名为“狐狸”的小酒馆。相对而言光顾这里的人似乎会要少一些,这家店以往的口碑也不太好。酒馆老板从堆叠着瓶瓶罐罐的醃菜间里仰起了他那反光度很高的秃顶,打量着眼前这位新顾客。身披着黑外套的男人直立在吧台前,缄默不语,显然这样与周遭的氛围有着十分鲜明的反差。

「嘿!想来点什么?」
「── 一扎麦酒!」这样的口吻实在不讨人喜欢。

酒馆老板用围裙抹了抹手;随即端上盛满麦酒的陶杯,杯子端有个缺口。这位陌生访客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可他头发却如同白狼毛皮一样苍白,外套里裹着一件颈部和肩膀上有系带的破旧无袖短背心。当他解开外套时那把配挂在脊背后,用皮带牢牢固定着的长剑,在这家酒馆里每个人都清晰可见。

这实在非同寻常 ── 在维吉玛几乎人人都随身携带武器,却没有谁会把剑背在身上,像背弓或者箭袋那样!

酒馆里时而不时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骚动;嘈杂的酒馆仿佛城市的缩影,这里的人看起来心机很重,看人的神似也在觥帱交错中勾心斗角,虽然一张张冷漠的表情里写满傲慢与偏见,但或许他早已习惯了种种淡薄人情,今天这里的气氛还不算差。他并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随即找张桌子坐下,只是识趣的避开坐满人群酒桌,或许他也曾试着以某方式逃避一切的难捱的落寞,而此时他只是站在吧台静静的望着酒馆老板,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我想要一个房间过夜。」
「这里没位子了」酒馆老板一边盯着他沾满泥泞的靴子一边咕哝。「你可以去镇上的“旧纳拉科特酒馆”瞧瞧。」
「可我比较喜欢这里。」
「但是这里没有你们的位子了。」酒馆店主显然已经察觉出了陌生人的口音:他是个利维亚人。
「我会付钱。」他轻声低语,谈吐显得并不是十分的肯定。

言语间另一端的酒桌里有个满脸痘疤的麻花脸缓缓向吧台这边走来,从踏入酒馆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人就没有在他身上转移过视线,另外两个同伙也尾随在他的身后。

「这里没有你的房间了,朋友!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只不过是个变种怪胎。你们这些龌龊的利维亚肮脏鬼早该明白这点,对你来说是越早知道事实的真相越好。」这个人的言语中带着轻藐和挑衅「在维吉玛根本就不欢迎像你们这样卑微的种族,这里可是个诚实又文明的城镇。你还真以为像你们这样不能生育的变种怪胎也配的上住在这里?」他凑向陌生人的脸并扯大嗓门叫嚣着。

陌生人感觉到酒馆里蛰伏着危机;他拽着酒杯朝后蹭了几步,便转过头去注视着这间酒馆的店主。店主很本能的规避开了这位陌生男子欲言又止的眼神,显然他很清楚他是不可能为这个利维亚来的家伙去辩护 ── 毕竟,像在这里又有谁会喜欢利维亚人?

「利维亚人都是扒手;没错,我是说所有的利维亚人。你们和那些该死的精灵、矮人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只会破坏我们的新秩序,你应该清楚这里可不是你理想的避难所。」

麻花脸继续鞭笞着「听见了没?蛆虫佣兵?」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嘴里还喋喋不休。

「你敢当我们说话是耳边风,你的耳朵是被屎给塞满了吗?」站在他后面另一个党羽也跟着起哄。
「给我埋单;然后给我原地爬出去,别忘了把门关上!」一个的长着鹰钩鼻的混混扯着嗓门大声斥责道。

这时陌生人才转而望着他。「别再踏前一步;人类!别惹我,我要喝完我的剩余麦酒。」

他似乎开始使用第一人称记录着这些并不友善的一举一动,不安的躁动预示着不和谐的一幕将会在这里上演。

「我们可以帮你!」那个地头蛇从齿缝间迸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就一掌拍掉利维亚人手上的酒杯,同时伸手揪住了横挂在利维亚来人胸前的剑带,身后随从的党羽摆好架势准备抡起拳头狠狠的来上一拳。

接着只听到传来一声残响,尔后只见半张麻花脸侧贴在了地板上,一个回旋踢将他干净利落的放倒在地,时间仿佛冻结住了。短暂的停顿过后冷冽犀利的钢之剑刃伴着微鸣声出鞘,它是由掘取的稀有陨铁熔铸、锻冶而成,一道燃烧的光痕沿着需用双手持取的重剑里划出,这把利器充满着灵蕴可以用于攻击特定的知性种族。

…比如人类!

…  … 一张椅子被撞翻,随着又是一声铿锵的声响,被砸在门上的一张椅子断裂开来,酒桌上的杯瓶碎开了一地,酒浆四逸横洒;打斗声,惨叫声,唏嘘声,接踵而至。

酒馆的门此时已经被牢牢栓上,陌生人紧紧的拽着柜台边缘的酒馆老板,被锋刃劈开的麻花脸吓的他的呕吐、双唇间不停颤抖,他的瞳孔透着恐惧,本能反应让他卑微的低下身去,他试图在人们的视线范围内挣脱。他的颤抖依然持续着;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女人尖细而歇斯底里的叫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有人在暗红色的血泊中挣扎抽搐,迅速蔓延的血液里还横躺着一动不动的其余两号人。陌生人挪到墙角边,放低了自己的重心,并维持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警戒状态。他以双手持剑,剑锋划过空气。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恐惧就像冰冷的泥巴,使人脸孔麻木,四肢僵硬,喉咙发不出声音。

…接着又是一剑横抹。没有了哭嚎与挑衅 ..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也没有了喘息….

就当这个时候三名拿的是绑着布条的木棍城市督察守卫一路锵哩哐啷冲进了酒馆,他们刚才应该就在附近。可当他们看到地上的横躺的尸体时就立刻抽出了剑,利维亚人背靠着墙,左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你,马上给我放下武器!投降」其中一个守卫大声警告。
「放聪明点快放下手上的剑,你这个恶棍!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另一个守卫踢开挡路的椅子,朝利维亚人的另一侧平移。

「查克斯,快叫支援!」副守卫长他对着还留在门边的第三名守卫嘶吼。
「不需要,我会跟你们走。」陌生人放下钢剑说。
「你当然会;利维亚蛆虫,但不是现在这样。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头颅它会落在哪里!」
副守卫长身躯发抖但还是用着自己濒临灭绝的一丝勇气喊道。「查克斯,米库尔给我用粗缰绳牢牢栓紧他了!」



利维亚人直起身子,将长剑换到了左手,同时朝着守卫刀戈相向,他在空中迅速画了个繁复的法印,他皮质外套上的袖扣一瞬间纷繁闪烁。守卫用手捂住脸,踉呛后退。一个顾客惊慌失措的跳起来,另一个则半走半爬试图从大门里逃窜出去,那位疯狂地女顾客又开始发出令人浮躁的嘶声尖啸。

「我会跟你们走,」陌生人用金属般的声音重复了一次。「你们三个带我去见你们的市长,我不认得路。」
三个守卫相互对望了会,利维亚人微呛了一声。

「… 小的遵命,大人,」守卫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他试着让自己的身子尽量靠近门边,并惶恐地四处张望。另外两守卫跟在他身后。陌生人将剑和匕首收回鞘中, 当他离开时候经过那些酒桌旁时,人们纷纷用外衣遮蔽了自己的脸,在守卫的带领下他穿出转角地带后过了不远陌生人便来到了市府。

维吉玛的市长 ── 维雷拉德,正一边思考一边搔着下巴。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也不是意志薄弱那一种类型,但是就目前看来他应该还是需要点时间来适应和这白毛家伙独处一室的情景… … 最后的片刻思索间他依然做出了决定。

「你,出去!」他命令自己的守卫。
「还有你,坐下。哦不、不是这里。我不是怕人误会,请再坐远一点 ──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陌生人随即坐下,现在他身上既没有配带着剑,也没有黑色的外套。

「我嘛,嗯哼,」维雷拉德边说边玩弄桌上堆积的文件。「我是维雷拉德,首都城市维吉玛的市长。在被扔进地牢之前你是不是还想跟我说点什么,强盗先生?哦不,是恣意妄为的杀人狂先生!我们有三个市民惨遭不幸,并且还有守卫目击你企图施咒,对于这些将能挑起种族间矛盾的行径,不知道你作何感想 ── 这一天对你而言应该相当的务实了吧?在维吉玛这等作奸犯科的罪就足已把你送上钉刑台,不过我不是一个混淆是非善恶的人,我愿意先听听你的说法,现在开始吧别考验我的耐性。」

来自利维亚的陌生人从外衣口袋掏出一卷泛白的羊皮纸布告。
「我看到这张布告钉在十字路的旅店前面,」他安静地说着:「上面内容可否属实?」

「呃!」维雷拉德看着羊皮纸上的签名大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么回事,或许我早该想到。很好,没错,这些都是事实,再好不过的事实…… 这的确是统领“泰莫利亚、庞塔以及玛哈坎的弗尔泰斯特王”的落款,就是这样。但是布告和法律是两回事,在维吉玛法律和秩序都归我掌管!我可不允许我们的市民惨遭不测!你叫我很为难,你可明白我意思?」

利维亚人微微的点点头并表示理解;维雷拉德深深地吐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和愤慨!

「你有狩魔猎人徽章?」

陌生人再次翻找口袋,并取出一只连结在银链上的浮凋坠饰:这个神秘的徽章上镂空的图腾是一个露出冷冽利齿的白狼头,据说这种徽章可以侦测魔法和侦测怪物。

「你应该有名字吧?也不算是好奇 ── 或许这样除了能够对话方便,起码我还能记住是谁欠我一个人情。」
「别人叫我“杰洛特”。」
「呃,这样就行。从你的口音、语言表达习惯和行为方式上,我猜你来自利维亚?」
「是的,来自利维亚。」

「很好,你知道吗,杰洛特?这玩意──」维雷拉德拍拍桌上的布告:「忘了这玩意吧,很多人尝试过,但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朋友;在这个“工会组队刷副本的年代”里你想凭借一点个人能力单打?太落伍了吧,在酒吧秒杀几个三流暴徒并不意味着你将有潜质成为我们人类的英雄,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我明白,但这就是我的工作,市长先生。公告上是这样写的:悬赏三千奥伦。」
「三千奥伦,这可能是不含税价,也不含回扣和中介费!」维雷拉德鼓起腮帮子调侃:「好吧,公主十四岁了,附加一个条件就是可以娶公主为妻 ──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亲爱的弗尔泰斯特王更不会在末尾加上这么一条。」

「十四岁?我不好这口!」杰洛特镇定自如地坐着,两手交迭在膝上。「我只要上面说的三千奥伦。」
「你还真够拜金的!何况你看上去也不像重财轻色的那一类人,我说朋友你真不好这口?或者你已经对公主的“美貌”早就有所耳闻了?十四岁怎么了?抄底嘛!」维雷拉德在一番一个劲的调侃后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二十年前,就算是醉鬼先知也想不到居然将发展出这么个职业,狩魔猎人!做个像你这样做专职打手的个体户  ── 还是有很大潜在市场的! 虽早已跌入了拜金主义的深渊,但你们拥用有自己独有的原则和盈利方式并把这些当成理想,四处旅行寻找石化蜥蜴和报丧女妖!恶龙和蛇怪的巡回杀手!不过据我了解他们中立的代价就是为各方所不容,这将会是最大的局限性,呃,杰洛特?你从酒馆闹事出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的工作并不反对酗酒,噢噢,我的意思是喝酒?」

「当然。」
维雷拉德拍手吩咐来仆人。

「为我们盛上树精灵麦酒,招呼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吩咐道。
「啊,还有你,杰洛特。坐过来一点。喔,你觉得我们目前该怎么办呢?」

麦酒上面泛着一层厚厚的泡沫。

   

「这种麦酒口感很纯正、醇厚。据说生产工艺源自遥远的亚兰纳大陆。相传一千年前有位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熊猫酒仙他们周游世界收集具有异国情调的各种麦酒,并找寻最精妙的酿酒技术。这些和蔼可亲的战士们很少主动找别人麻烦,他们更热衷于把自己的精力放到调制的醇厚美酒的酒窖上。这些酿造师还是个无与伦比的勇敢战士、除了拥有许多特技还掌握水、火、雷、风、土,五系仙术。熊猫酒仙是直到现今还被人传诵的一流的酿造师和品酒师,也正是它们将这些酿造美酒的方法带到泰莫利亚大陆。不过这年头所发生的事情和的酿造麦酒工艺比起来只能说是糟糕透了,」维雷拉德继续着这单方面的对话,并大口的饮用着杯子里麦酒。

                  (友情客串)


「难道是那就是传说中的功夫熊猫?」杰洛特吃惊的问。
这个无从考证,这本就是一个是非难辨析的混沌世界;反抗军松鼠党的势力愈发壮大,在维吉玛烧杀掠夺。污秽不洁的怪物不停的繁衍滋长;猫人在玛哈坎的山丘上横行;过去狼群嗥嚎的树林现在换成了吸血鬼、巨魔和食尸鬼轮流上岗。就连随便吐口痰都很难不砸到一只哥布林或者恶僧,娜迦女妖盘据了我们的海岸,鬼婆带着她们的后裔四处流窜,这类事件现在起码有近上百件,瘟疫正在肆意蔓延,令人毛骨悚然,现在又是这个!为什么人类就这么被排挤?或许人类依然是最容易被我们自己理解的种族。

说着他便把羊皮纸卷推过议会桌。「真是个惊喜呀,杰洛特,这下可够你折腾的了。」

「市长先生,桌上这张皇家布告…」杰洛特装作若无其事抬起头问:「…你知道更多相关细节吗?」

维雷拉德把椅子往后靠,双手抱胸。「你说细节?没错,我很清楚。你知道,虽然算不上什么第一手资料,但信息来源的途径可是比那些狗仔爆料的小道消息来的可靠的多,怎么说也是种中央情报部门提供的官方消息。」

「那么,我倒想听听。」
「你确定还是坚持要做?很好,那你就仔细听好吧。」维雷拉德喝干了杯子里剩余的麦酒,并把嗓门压低。「一切事物的滥觞始于我们最亲爱的弗尔泰斯特国王,从他的父亲老曼德尔当政时期,在那时候他还是一位王子,但他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耐 …… 他的种种优越表现也为他继承王位埋下伏笔,创下的一些功绩也令人匪夷所思,这些都为他自己的登基前扫清了所有障碍,也巩固了自己的执政地位。」

「但是在我们老国王才去世后,弗尔泰斯特刚登基没多久,他喜欢拈花惹草的本性也开始崭露头角,不久他更是刷新了自己以往的成绩,那太不可思议了,不知是什么使得这位年轻的国王的灵魂变得腐化,心智变得疯狂… 简单地说:他姘上了自己的妹妹妲儿卡,直到后来她怀孕了。虽说他们以前感情就很好,但谁也不会想到竟会扯到这个份上;… 有意思的是事发之后,没有人宣称对这起事件负责。」

「嗯哼 ── 好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维雷拉德清了清嗓朝杰洛特瞄了一眼。「弗尔泰斯特的母亲也曾为此抓狂,整个泰莫利亚大陆也都会为此行径蒙羞。」

时间的车轮没有因此停滞不前,她的预产期越来越近,杰洛特;你应该知道,那可是在和他自己的亲妹妹啊,真是个毛骨悚然的诡异情境。偏偏就在这关头,瑞达尼亚的维奇米尔二世不知哪来的点子,居然也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弗尔泰斯特。他派来整团的特使;因此出于外交礼节弗尔泰斯特国王必须陪他们折冲尊俎,并且没有闲暇把这群不速之客活活的诅咒死,不过我们知道直接拒绝这桩婚事固然这会触怒维奇米尔。

为了逃避维奇米尔二世的特使上门提亲,众臣们提议:让弗尔泰斯特的妹妹妲儿卡去说服弗尔泰斯特国王和自己举行一场闪电婚礼,最终他们就这样登上了这个最为纠葛的婚姻舞台,足月妲儿卡生下了那个孩子。

接下来的部分你可要仔细听好,因为这就才是一切灾难浩劫的起源。很少人看过生下来呆在襁褓里的孩子,只知道一个助产婆从塔楼的窗户坠下惨死,另一个从此则变的疯疯癫癫,直到今天还只会喃喃自语。从这些种种迹象中我敢推断这婴儿“长的也够委婉的”…

这是个女婴以雅妲为名;那种紧急状况下没人能为它缝合脐带,然而据说它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上帝仁慈地让妲儿卡产下她时,也陪同的死去了,但她的哥哥弗尔泰斯特再次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那个变种婴儿原本应该被焚化成灰烬,嗯,我不知道,或者埋在什么荒郊野外?总之不该是把她们都安置在泰莫利亚城堡的地下皇家墓穴的石棺里,在我看来这是史上最令人绝望的豪赌。

「现在驱魔已经晚了,」杰洛特说。「他们应该早点找智者、先知用巫术来破 解驱除魔咒封印。」

「你想你应该指的的是那些尖帽子上画着星辰和慧星尾巴的民间术士吧?」维雷拉德反讽道。
喔,他们可是请了足足有一个大阵营,不过是在人们发现有东西躲在石棺里之后。那不是马上发生的事,葬礼之后我们享受了七年的平静安逸的时光,然而在某个满月的日子城堡里突然起了骚动,尖叫,人们四处逃窜!这些你都知道了,你看过那张布告。


那婴儿在石棺里长大了,长出你绝对令你难以置信的尖牙利瓜,或者简单的说:雅妲公主死了七年以后竟然以吸血妖鸟的形态复活了,没有提前将它根除那也将意味着我们放逐了魔鬼,他的怒火会令维吉玛永无生息,我们似乎是在创造一个比原来更可怕的噩梦。

「没错,那是一头公主蜕变成的吸血妖鸟。如果你和我一样看过那些尸骸,你一定会对我们的维吉玛敬而远之。」

杰洛特缄默不语。

维雷拉德一脸严肃的说着:「于是就像我说的那样,弗尔泰斯特招来了一整队的萨满法师,他们整天吱吱喳喳地彼此争论,就差没用那弯曲的手杖近身肉搏了 ── 那玩意对于赶走想咬人的流浪狗倒是个不错工具,我敢说他们肯定每天都指望拿这破玩意去爆其他人身上的装备!别看他这是建立起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强大的关系网其实不过是集合一群无脑的狂热份子。」

「噢噢,很抱歉杰洛特先生!请原谅我的言辞,以你的工作性质而言当然会对法师有着不同的评价,但对我来说他们全都是些智障和寄生虫。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你们这些狩魔猎人更能赢得市民的敬仰和拥戴。要我说的话,你们的工作态度则显得实在的多。」

杰洛特微微迎笑。

「噢噢,抱歉跑题了。」维雷拉德市长盯着自己的酒,接着替自己和来自利维亚的访客斟补满了树精灵麦酒。
「法师有些假设倒是不坏,有人说我们应该把吸血妖鸟连同石棺和城堡一起烧掉;另外一个建议找一把用纯度很高的黑铁矿石打造一把持久度很高的铲子劈断她的脑袋;还有一个认为要用白杨制成的木桩钉刺穿她的身体。── 当然这些麻烦办法还必需是要在白天进行,趁着昨夜这母恶魔被折腾的疲软,并钻回棺材里睡觉的时候。」

那时还出现一个戴着塌帽子骨瘦如柴并且还驼背的隐者术士,他表示这一切都是魔法所导致的,而法术可以被逆转保护光驱,吸血妖鸟可以变回弗尔泰斯特的女儿,变得可以和任何肖像画里的公主媲美。解除的方法并不难,他只需要一个人在墓穴里待上一晚;挥挥魔杖,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了。

于是,你就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蠢了,杰洛特 ── 那术士跑去城堡里过了一夜。嗯……但最终他尸骨无存,最多大概也只有那顶帽子和法杖。但是弗尔泰斯特爱上了这个想法,他完全摈弃了杀掉吸血妖鸟的念头,反倒从全国各地招募了一群智者先知,并觊觎他们能把它变回公主的原形。

多可笑的乌合之众!驼背的老太婆、跛足的僧侣,背着饱受跳蚤骚扰的麻布袋,你简直都要同情他们了。

我们让这群人像是一帮小丑尽情的迎合着;看着他们的悲剧和把戏一出出的演完,绝大部分压根都不值一提。没错,有些人确实吸引了弗尔泰斯特或议会的注意,甚至获得特别的礼遇,就算仅此这样的也少之又少… 我恨不得把其他跑龙套的都送上绞刑台上活活吊死。

也就在那时候;所有出现在吸血妖鸟面前的都成为了它的饕餮盛宴,不管他们是不是骗子,所有咒语都没有效果……呃,还有那些需要烧烙和歃血的死灵仪式真的令人作恶,或许我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现在弗尔泰斯特王已经不住在城堡里了,没有谁能有这种胆识还敢住在那里。」
维雷拉德停顿一会儿,继续喝了口麦酒,狩魔猎人依然保持沉默。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六年,但我总感觉有些人认为只有纯粹的混乱才是世界的真谛。杰洛特,刚刚我也提到了那玩意已经十四岁了。这段时间我们也遇到一些其他的问题,例如我们和瑞达尼亚的维奇米尔打了一仗,双方的关系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局。不过那都是基于种种高贵的理由之上的,战争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并常常侵犯着真理的边缘。这些所做作为不是为了女人或者攀关系,也不仅仅是为了废除一项不平等的条约。你瞧,弗尔泰斯特动了组织家庭的念头,开始研究起邻国送来提亲的肖像画,如果换成以前这些行画准被扔进茅房,连苍蝇都提不起兴致。

我只能说他偏执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时派人去寻找新的法师与先知。他也承诺了事成后的佣金,就是那三千奥伦,这只会吸引一些不自量力并被金钱洗脑的人、一些流浪骑士,甚至还有一个牧羊人,哪怕是被人们所公认的智障低能儿,连他们也相信自己能有一定几率中的头彩。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我们并不和蔼的公主依然茁壮的成长着,有时候她还会蚕食那些牺牲者,它在黑暗中吟唱着污秽的乐章,对于这种事你会在习惯中重复习惯。托那些打算破除魔咒的英雄的福,现在这怪物不用亲自出去觅食,可以待在家里等“外卖”送上门了。顺带一提,弗尔泰斯特的新皇宫装修得还算不错,欧式的!…(废话嘛这不是。)」

「…整整六年,」杰洛特说。「没人能为此做出点实质性的贡献吗?」
「嗯!理论上说一切的贡献都可以忽略不计!」维雷拉德瞪了狩魔猎人一眼。「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有些事我们只能默默忍耐与接受 ── 但是我们仁慈的、广受爱戴的国王还是继续在十字路发布着悬赏公告。仍然有少许青年志愿者慕名而来,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竟然还有一个甚至还提出要求预付那三千奥伦家伙,我们把他套进麻袋并将他沉到了维吉玛湖底,也正是因为这些扭曲了心灵的人的存在,最终让我相信人的智商真的有下限。」

「看来骗子的滋长速度十分迅猛,或许你应该重视下维吉码的就业难的问题了!并且狠抓精神文明建设,如果只是向神殿区市民发放高利贷,虽能刺激消费;拉动内需,但长期如此必会形成泡沫经济。」
「我是说,这根本就是骗子生产过剩。」市长同意道。他望向狩魔猎人:「所以如果你要去见国王,别事前跟他提赏金,我现在只是假设你会去?」

「我会去。」杰洛特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那就是你的事了。但是记住我的忠告:最近有些人传说还有其他的奖赏 ── 我是指迎娶公主。我不知道是哪个狗仔爆料的,但如果那妖鸟真像传言中形容的那样恐怖,这就是个应该足以参选“本年度最最低俗玩笑奖”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单根筋的家伙仅仅为了有机会加入皇室成员飞奔而来,这其中就包括两个鞋匠学徒。话说为什么鞋匠都这么没脑呢,杰洛特?」

「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狩魔猎人呢,市长?有人尝试过吗?」
「是有几个,通常他们一听到要解除魔咒而不是杀死怪物就会耸耸肩走掉了。尽管如此,但通过一些事情还是能让我对你狩魔猎人的口碑有了更高的评价,后来又来了一个比你年轻的狩魔猎人,我想不起他的名字,或许他根本没说过名字,那家伙倒是确实尝试过了。」
「结果?」
「我们长指甲的公主殿下将他的肚肠拉扯出了长长的一串,足足有半个弓箭射程之远,如果你亲眼所见这一幕你一定会竭力去掩埋这一段可怕的记忆,让自己的思绪从恐惧中解脱。」

杰洛特深思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全部了?」
维雷拉德沉默了一会儿,猎人也没有追问。

「还有一个,」市长最终说道:「一开始弗尔泰斯特国王就威胁他如果杀死或者伤了公主就送他上绞刑架,那个狩魔猎人笑了笑就准备打道回府,不过后来……」

维雷拉德把声音压低到细语的程度,身体几乎趴在桌上。

「…后来他还是去了。你瞧杰洛特,在维吉玛即使是皇宫里还是有些明理的人,他们受够了这一套把戏。谣传他们其中有人和猎人做了秘密协定,要他忘了魔法的事,只需杀掉那该死的东西;再告之国王那烦人的巫术没有起到作用,公主只是遇到不幸的意外从楼梯上摔死了。当然国王会为此恼怒发飙,但所付出的代价是他绝对不会为此付一奥伦佣金。」

狩魔猎人是这么说的:「拜托我也是纳税人;市场经济社会没人会做无用功,如果是无偿话的话,各位先生们可以自己试试去除掉那只吸血妖鸟或者献血,…没诚意。」好了,这样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们开始讨价还价,最后达成了协议… …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杰洛特挑眉。

「我说,什么都没发生。」维雷拉德说。「那名猎人不打算贸然行事,他逡巡、潜伏、侦察。最后他们说他终于看见了吸血妖鸟 ── 毫无疑问地正在狩猎中,她从来不会只为了伸伸懒腰而离开地下城。在那之后他就离开了,连句再见也没说。」

杰洛特皱起脸,好吧,或许那是个微笑。

「那些明理的人,」他开始说话:「他们的酬金显然还没支付,狩魔猎人不会在工作完成前接受他们的佣金。」
「我想那些佣金都还原封不动的在那儿,」维雷拉德答道。
「谣言有提到酬劳的数目吗?」

维雷拉德露齿而笑。「有些人说,八百……」

杰洛特摇头。

「还有的说一千奥伦。」市长咕哝着说。
「把谣言总是夸大这因素考虑进去,那不算多。无论如何,国王承诺的是三千奥伦。」
「但别忘了还有公主的纤纤玉手,婀娜多姿的身段!」维雷拉德继续调侃道。
「天啊,我们在讨论什么?我们都知道你肯定不会妄想拿到那三千佣金。」
「你怎么知道?」杰洛特很是无语!

维雷拉德开始捶桌子。

「拜托,杰洛特,别让我对狩魔猎人的看法重新定义!这样的现状已经超出整整六年多!那魔兽每年夺走五十条人命 ── 近年来有减缓趋势,因为人们开始懂得规避开城堡。我相信魔法朋友,我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遭遇过一些由祭祀或象征的仪式去改变他人命运的人,巫师经常被一些人与邪恶画上等号,之所以被认为是邪恶的是因为大多数巫术派别相信,她们天生就是魔鬼的化身,天生就有魔鬼的力量和天生就充满了愤怒和妒忌。但我相信巫术只有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才会异常的可怕,人的命运不该被支配驱使,但某个范畴内,若想要解除眼前的诅咒可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就当这些是驼背流鼻水的乞丐突发奇想的胡话吧,他早在沙漠里饿到胃抽筋了。
对于能保护光驱公主诅咒的想法愚昧至极,没几人会相信 ──  除了弗尔泰斯特自己本人。不,杰洛特!你可要清楚妲儿卡生下吸血妖鸟完全是有悖天理的乱伦,那是对道德伦理的亵渎。这世上没什么魔法能帮得上忙,吸血妖鸟吃人因此必须被除掉以绝后患,道理也就是这么简单。

听着,传说很多年前有一群生活在费伦大陆的乡巴佬,有一次当他们正准备前往有着“北方之珠”美名的伟大城市“无冬之城”。经过庞塔那里正好有遭遇到一头非常庞大的奇美拉龙,那恶龙有着极其尖锐的利齿与粘满血腥的凶残猎瓜,饥肠辘辘的恶龙正在蚕食着一头小肥羊大餐,下面这部分是重点,接着可怕的一幕发生。

它正准备用致命的蛊毒来对付眼前的入侵者,一个耕田的乡巴佬毫不犹豫的抡起木棍,啪嚓一声!就这样将奇美拉龙打死了,连自己出了暴击都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大肆吹嘘的事他也不知道。后来他的英雄事迹在维吉玛的各个酒馆被人们传诵为:“龙与乡巴佬”再后来被炒作出了很多低俗的山寨小说和快餐游戏。

还有、还有在远古时期.. 北方寒冷的诺森德大陆屹立着一条冰霜巨龙,有一群乡巴佬…

「好了好了,你的这些故事确实很精彩…」杰洛特忍不住打了个岔。
是啊,我们在维吉玛就只能一边等待这种奇迹的出现,一边在每个满月的晚上拴紧房门并且把罪犯绑在城堡外的木桩上,期待怪物吃饱后会乖乖回家。」

「这样的惩罚很有创意,」杰洛特评论道。「犯罪率因此减少了?」
「一点也不。」
「我要怎么去皇宫,新的那个?」
「我会亲自带你过去,关于那个明理之人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市长先生,」杰洛特说。「急什么呢?那魔兽确实有可能在我错手的情况下遭受不幸的意外。接着就轮到你们这些明事理的人们了,你们必须设法帮我避开国王陛下的追究,并且准备好传闻中一千五百奥伦的酬劳。」
「说好的是一千佣金。」

「不,维雷拉德先生,」狩魔猎人坚决地说。「此前那个你们用一千奥伦雇佣来的猎魔人,仅仅只是看到吸血妖鸟便逃之夭夭了,甚至都没机会尝试讨价还价。这足以表明其危险系数要远远要超过了一千奥伦的自身价值。和它“来一次亲密接触”能不能超过一千五百奥伦?当然,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维雷拉德搔着头。

「你看看,你看看 ── 这些该死的泰莫利亚货币奥伦像是被注满了魔力,我想我应该登上了传说的厄运山脉将所有的奥伦货币倒进去彻底销毁才行,杰洛特?市场价,一千两百奥伦如何?现在目前的经济总体形式不算很乐观,再说市场的行情也很透明。」

「厄运山脉?我当你是高原反应市长先生, 我们这可不是拍戏找个替身就可以了,我的工作等于在玩命!国王提供三千奥伦赏金,而且我得告诉你有时候保护光驱魔咒往往比杀戮还来的要容易。如果杀掉吸血妖鸟真有这么简单,在我们之前的同胞应该早就下手了,不是吗?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们让自己被蚕食仅仅是因为畏惧国王的恼怒与惩罚?」

「很好,猎人朋友,中古世纪最缺什么?── 人才!」维雷拉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吧成交!但是别告诉国王那怪物有那么一丁点可能遭遇意外;一个字也别说,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在来维雷拉德的带领下杰洛特来到国王的新王宫,宽敞阔气的石造大厅,上釉色的门窗玻璃还有圆拱顶的天花板,这些装饰风格都运用了矮人精灵设计师的人性化设计和地精修补匠精湛工程技艺,他们在这些方面有着相当的造诣,暗黄青灰的画面感是典型的中古世纪风格,这样构图设计更为厚重。精雕细琢之下的每个细节都透着令人惊奇的创意想象,维雷拉德说弗尔泰斯特国王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统治者,而且经常在国内周游,来到维吉玛的城堡,他通常钻进侧廊一隅,也就是那庭园环保的御用起居室,而听政王厅,泰斯特国王则将其授予了那些遵从他主旨的汇报者和值得亲信的顾问们。

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泰莫利亚大陆的统领, 从表象上看弗尔泰斯特国王是位五官端正、装扮得十分得体的男人,狩魔猎人推测他不超过四十岁。国王陛下坐在一张镂空出各式图腾的黑木扶手椅里,双腿伸展在炉火边,脚边的两只所谓的战犬,萨摩耶犬正睡得酣畅淋漓,玛巴日犬在一旁用头顶着弗尔泰斯特国王的脚。他身旁坐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蓄鬍,体格健壮。国王的背后站立着另一个名大臣,这位名为奥斯崔特的家伙在看起来衣着华贵,脸上写满了傲慢:显然是个高官政要。

「一个来自利维亚的狩魔猎人,」在维雷拉德的介绍之后,国王经过短暂的沉默,接着这么说道。
「“您是如此大胆,狩魔猎人先生,公然将你那嫉妒的目光投射到我和我的人身上。我建议您看向别处,以免我考虑用一种更为持久的方式转移您的目光。”」

「是的,陛下。」杰洛特低下头。

「是什么让你的头髮变白的?走火入魔?上了岁数?看你腿脚那么好使,你应该还没有成熟到这个地步。不过这不要紧。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猜想你曾在过去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工作经历和不同寻常的试练?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大人。」
「我很有兴趣听你继续说下去,狩魔猎人先生!」
杰洛特更深地一鞠躬。



「陛下,我们狩魔猎人的职业信条是不允许透露工作内容。」
「真是个教条的框框条条,狩魔猎人先生,不过这样的职业信条方便极了。在这里就不涉及一些个案了,我就笼统的问个大概 ── 你曾经斩杀过庞然大物的魔兽吗?当然我指的不是艾泽拉斯大陆上的那种!」
「是的斩杀过,陛下!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在少数!」
「没有作弊吧?噢噢…好吧!… 那食人魔呢?」
「当然,这些在日常的工作中时常需要面对。」杰洛特自信满满!


弗尔泰斯特视乎还依旧不依不饶「那奇美拉龙?法帝斯?索隆?六翼天使?阴影王?乌妖王?暗黑破坏神?」
「..这个…我只能说有些个别 …也有。」杰洛特显得有点心虚;他的手心直冒汗,他知道从问问题的角度上说,自己已经处在一种很难跟他解释的境地。

弗尔泰斯特转过了身去,踌躇了一会儿。

「其实我知道;刚才我后面问的那个问题太超前了,只是测试一下你的心理素质,我只是想知道你扼杀过吸血妖鸟吗?」

「── 这个有。」杰洛特不假思索的说;顿时有种肾上腺素激增的感觉,顺势摆了一个与非主流相仿的姿势,他就差没笑出来,弗尔泰斯特转过身来, 杰洛特接着又深沉了起来。

杰洛特目视着弗尔泰斯特,弗尔泰斯特也同样回视,皮鲁埃特芭蕾舞曲渐渐响起…

「维雷拉德!」
「随时等候差遣,陛下。」
「你和他仔细说明过了?」
「是的,陛下。他认为保护光驱移除公主的诅咒是有办法的。」



「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要怎么保护光驱巫术呢?狩魔猎人大师,噢噢,很抱歉,我忘了你们的狩魔猎人职业信条了。不过我还得再提醒你一件事:之前已经有好几位狩魔猎人尝试过了。维雷拉德,你们有没有告诉他?
…很好,根据之前的经验。我据了解你们的专长是着重于消灭怪物而不是解除魔咒,但是前者并不在讨论范畴之内。倘若我的女儿雅妲少了一根头发,那么你的人头就要落地,就是这么回事。奥斯崔特,还有你赛杰林爵士,你们留在这儿告诉我们的客人所有他想知道的事,狩魔猎人总是有很多问题。在皇宫里准备个房间好好招待他,可不能让他沿路敲门投宿。」

国王从王座上起身直立,吹了声口哨叫醒他那两条自由散漫、生物钟颠倒的狗便准备离开,里王宫内铺设的植被微微摇曳,到了门边他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回过了头去。

「嘿,猎人先生!只要办成这件事赏金一分不少。如果处理的得当,我甚至会额外增加褒赏。当然,关于镇上流传的小道谣言中,娶公主为妻的的部分全是一派胡言。我想你还应该不会以为我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随便一个外来打工的吧?」
「噢不,陛下,我从不认为我有这个福份享受这等潜规则。」
「很好,这表示你还有点常识。」

弗尔泰斯特缓缓的离开了,他的侍从在外围将门关上,维雷拉德和刚才那位直直贮立着的官员要政,立刻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安顿在桌前坐下。首都市长摇晃着国王剩下的半杯酒;他瞪着空了的酒壶喋喋不休,傲慢的高官政要奥斯崔特这会儿占据了国王刚才的席位,一边伸手靠在椅背扶手上,一边从眉毛下窥视狩魔猎人,留鬍子的赛杰林朝杰洛特做了个手势。

「请坐,杰洛特先生。晚餐很快就会准备好了。你希望我们提供哪些讯息?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伟大的首都市长应该已经都告诉你了,与他共事那么久我很了解他,他说话向来只多不少,不厌其烦!」
「呃… 我只有几个问题。」
「说吧。」
「市长说自从吸血妖鸟出现之后,国王找来了许多智者与先知。」
「没错。不过最好不要说“吸血妖鸟”,要称呼“雅妲公主”。这样称呼惯了谁也不敢保证你国王面前不会出说漏嘴… 真要发生了我可能不认为你会幸免于难。」
「那些智者里面有一些名声显赫的吗?就是声望很高的那类?」
「最早的有,后来也有。我记不得名字了……你记得吗,奥斯崔特?」

「不,」贵族奥斯崔特说道。「不过里面是有几位热衷于出名,那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
「他们一致同意诅咒可以被移除吗?」杰洛特问。
「一致?」赛杰林笑了:「他们从来没有一件事达成过共识,但其他人倒是有这么说过。他们说那很简单,甚至
不需要具备魔法能力。就我的了解,所有要做的就只是有人一整晚待在石棺旁边,从日落到清晨的第三声鸡鸣,
你听听那有多么可笑。」

「那根本就是在扯淡!」维雷拉德轻蔑地说。
「我想听听关于… …关于雅妲公主的事情。」杰洛特说。
维雷拉德从椅子上暴跳了起来,并做着极其夸张的手势张牙舞爪。

「公主长得就像一只吸血妖鸟!」他咆哮道:「是我听过最神似吸血妖鸟的生物!那该死的变种公主有两米多高
(古制四尺,约合公制两米),身材像是陈酿葡萄酒的橡木桶,嘴巴从一边的耳朵裂到另一边,里面张满如同匕首一样的利齿,还有一双猪血红的眼睛和蓝灰色的皮肤。它有像山猫一样的爪子,臂展长的可垂地,真不懂我们怎么还不送她的肖像画到邻近的友邦!愿热病瘟疫带她上天堂;我们的公主已经十四岁,是时候可以准备嫁给一个王子了!」

「冷静点,市长大人,」奥斯崔特若有所思的望看着门边,赛杰林确在一旁窃笑。
「我想这些描述应该是够仔细了,如果这么描述还算不会婉转的难以参透。那么这些应该就是我们的猎人先生想知道的,没错吧?维雷拉德忘记说,公主超乎想像地敏捷,而且以它的身形而言,力气大的可以一巴掌把你拍死。另外,她十四岁这件事是真的,只是或许这没办法说明什么。」

「这些很有用,」狩魔猎人说。「攻击人类的情形只发生在满月吗?」
「是的,如果是在城堡外头被攻击的话。」赛杰林说。「假如在城堡内,不管月亮圆缺都有人死。但是只有在满月她才会出现在外面,但也并不是每个满月都会出来。」
「曾经在白天发生攻击事件吗?」
「不,从来没有。」
「她总是会嚼烂那些受害者吗?」

维雷拉德开始搥打地上的植被稻草。

「够了杰洛特,我们马上就要用餐了!她会吃,还会啃,但乐不乐意吃完 ── 那要看它的心情了。有时候只咬掉头或是肠子,有时候呢;我们不妨说她会把盘子舔乾净,多像她母亲!」

「请你说话给我注意点,维雷拉德,」奥斯崔特嘶声道:「你爱怎么说吸血妖鸟都无所谓,但是不准在我面前污辱她的母亲妲尔卡 ── 就像你不敢在国王面前这么说一样!」
「还有其他遭遇过此事并且活了下来的……受害者吗?」猎人假装没注意他们的争吵继续问道。
赛杰林和奥斯崔特彼此交换了一眼。

「有的,」蓄胡茬的官员回答。「在六年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她攻击了两名看守的士兵,其中一个成功逃走了。」
「后来也有一次。」维雷拉德插嘴。「记得城外她袭击的那个磨坊吗?」

第二天的晚上,磨坊的主人被带来了── 并由一名戴着兜帽的士兵护卫着来到了位于守卫室楼上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是安排给狩魔猎人的住处。

和磨坊主人的谈话并没有获取太多讯息,这个可怜虫被吓坏了,语无伦次而且不停结巴。但他身上的纹路鲜明的伤痕仿佛欲言又止的向狩魔猎人倾诉着种种不幸:那个生物有着惊人的大嘴,一口牙齿极为锋利,其中还有四根特别长的獠牙──左右各两根。她的爪子比山猫更锐利但弧度较小,正因为如此,磨坊主人才有机会从她的爪下劫后余生。

体检结束后,杰洛特点了点头,送磨坊主人和士兵到门口。士兵把那个乡巴佬推搡了出去,闭合上门,脱掉兜帽:那不是别人,正是弗尔泰斯特国王。

「坐,别站着。」国王说。「这是私人拜会。对于调查结果还满意吗?我听说你今天早上去了旧皇宫。」
「是的,大人。」
「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行动?」
「还有四天就满月了,在满月之后。」
「你想先观察她?」
「也不完全是;但是在饱餐一顿之后,那头……那位公主行动会迟缓一点。」
「吸血妖鸟,她是个吸血妖鸟。我们就别玩外交辞令了,猎人先生。她目前还不是公主,而这正是我来这里想跟你说的。一切都不会留下纪录,所以只要简单明白的告诉我就好:她能不能变回来?拜托了,请别用职业信条规范来规避我的问题。」

杰洛特扶着额头,沉思。

「魔咒是有可能被解除的,陛下。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解除的方法就是在城堡里待上一夜,在棺材边点上一些蜡烛,在第三声鸡鸣响起、最后一根蜡烛熄灭后,只要确保吸血妖鸟不在自己的棺材里诅咒便可以消失了。这是我们处理吸血妖鸟的传统作法。」

「就这么简单?」
「这不简单,首先解咒者必须活过一个晚上,而且规则也可能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不是一晚,而是要连续三晚。有时候……嗯,也有无法治癒的案例。」

「是啊,」弗尔泰斯特咕哝道。「某一群人不断告诉我这件事,说要除掉这怪物,因为这是无药可救、没有希望的。我相信他们已经和你谈过了,是吗?猎人?叫你一开始就狠下杀手解决那吸血异体,然后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迫于无奈。虽然我不会支付你酬劳,但是他们会。还真是方便又便宜的交易,因为作为国王要做的不是把猎人吊死就是砍头,而他们的钱可以继续留在自己的腰包里。」

「那国王会砍狩魔猎人的头吗?」杰洛特做了个鬼脸。
弗尔泰斯特看着利维亚人的眼睛。

「国王不知道,」他最终说道。「但狩魔猎人应该把这种可能性纳入你的思考范围。」
这次换成杰洛特沉默了。

「我会设法在能力所及内处理这件事,」过了一会儿,他说:「然而一旦情势恶化,我会自卫。大人,您也应该把这种可能性纳入考量。」

弗尔泰斯特站了起来。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指的不是那样。如果战事陷入险境,显然你会杀了她,不管我是不是乐意;因为如果不这么做,显然她会杀了你。我不会在公开场合这么说,但我绝不会惩罚任何为了自卫而杀死她的人。不过我也不会允许在没有做过任何拯救她的尝试之前就杀死她。有很多人试过烧掉旧皇宫、对她射箭、挖陷阱、设诱饵。他们之所以没有继续只因为我吊死了几个人杀鸡儆猴。但是这不是重点;听我说,狩魔猎人先生!」

「我在听。」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在第三次鸡鸣之后她就不再是个吸血妖鸟,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切顺利的话,是个十四岁的女孩。」
「有红色的眼睛?像鳄鱼的牙齿?」
「一个正常的十四岁女孩。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生理上完好无缺,心智上她会…」
「请别跟我玩文字游戏。那精神上呢?每天都需要一桶鲜血当作午餐?」
「不,精神上…那很难说…她的心智也许只像三、四岁的小孩,她会需要长时间的照料。」
「我明白了,猎人先生?」
「是?」
「她有可能又变回去吗?在那之后?」

狩魔猎人没有回答。

「哈哈!」国王说。「那就是有可能了。还有呢?」
「如果她昏迷数天后死去;那么遗体必须火化,而且越快越好。」

弗尔泰斯特垂丧的低下了头。
「但我不认为这会发生,」杰洛特补充。「让我告诉您几件事,大人,预先告知您可能的危险。」
「现在告诉我?不会有点太早吗?如果 ──」
「就是现在,陛下。」利维亚人说。「世事难料。也许第二天早上你们会在旧皇宫的地下城里找到复原了的公主,另外还有一具我的尸体。」
「真的?即使在我同意你采取自卫之下?我印象中即使没有这份许可你也能够办成这件事?」
「这并不是件轻松的差事,陛下。风险系数很高。因此务必听我说:公主必须无时无刻戴着蓝宝石项链,最好是含杂质的蓝宝石,吊在银链上。无时无刻,不管白天或黑夜。」
「带杂质是什么意思?」
「就是里头含有气泡的石头。另外,在她起居室内的炉火里,必须随时焚烧“刺柏、紫杉和榛木”。」

「“一直以来为了获取和维护现在的权位;我的一些所做所为违背了我原有的信念,而为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要保住它,我所能打破的底线就是…. …」弗尔泰斯特的瞳孔露出深思的神情。

「为了这个,我必须感谢你,巫师!噢不,更贴切的说应该是狩魔猎人大师。我会留心这些细节,如果一切都能顺利……但是现在先仔细听我说。如果你判断这个案子已经没有治疗的希望,就杀了她;如果你解开魔咒却发现那女孩……不正常;如果你哪怕有一丝怀疑自己没有成功解开魔咒,你也要杀了她。就用你那把古老的剑斩断我的思念。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当着所有人民的面毫不留情的斥责你,并且还会把你逐出宫廷和我的国家,仅此而已。尽管我不会给你报酬,你还是可以设法为自己争取到一些 ── 我想你应该知道该去找谁。」

现场气氛顿时凝固住了;好一阵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杰洛特,」第一次,弗尔泰斯特叫了猎人的名字。
「大人?」
「他们说那雅妲公主变成这样是因为妲儿卡是我的妹妹,这话有多少是真的?」
「这个说法是很片面的;魔咒必须要有人施展;没有诅咒会自己成真。但是您和你的妹妹结合这件事,我猜想,可能正是导致某人施咒的原因,所以就某方面而言它的确造成了这一切。」

「和我想的一样;以前也曾预言师有说过,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杰洛特,魔咒、巫术、可否查下这些诅咒都是哪来的?我你能不能为我探个水落石出?」
「目前我还不知道,陛下。那些先知、智者致力于追寻这些现象的根源,而我们狩魔猎人只要知道专注的心智能够激发它们就足够了,而且这也已经足够让我们找出对抗它们的方法。」
「用杀戮的手段?」
「通常是这样;大部分时候这就是人们付钱雇佣我们来的目的,希望移除诅咒的人要少多了。一般而言,人们只是单纯希望规避潜在的危险;而一旦这怪物曾经夺走过人命,复仇的信念便更加强化了原本的动机。」

国王走向门边,在狩魔猎人挂在墙上的长剑前停了下来。「你也用这玩意吗?」他没有看杰洛特。

「噢不,陛下,这一类长剑都是你们人类专用的。」
「我这个…我曾听说过,对于每个人而言剑赋予他本身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剑能通灵,剑是力量的象征,或者王权的代表。骑士的配剑是骑士精神的化身,被赋予神圣的性质和独立的生命。如矮人文化中规定:“骑士如被俘,不得用自己的剑当赎金。”哪怕失去人身自由,都不能舍弃自己的剑,我想你背着的那两把剑对你肯定意义非凡对吗?」

「是的,我们大多狩魔猎人对铸剑养剑之道极为专精痴迷,对此我们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我痛恨一切对剑不尊,有辱宝剑威名的行为,陛下你对剑也有研究?」
「”另外…杰洛特!记得此前我你曾问过在过去你是否有着一些试练?或许违反你的职业信条但我还是真想知道。」弗尔泰斯特国王继续提问。

「很抱歉,陛下。」猎人鞠恭致歉!
「杰洛特!那么就让我跟你一起到地下城的墓穴去吧?」
「…绝对不行。」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一面;你能明白吗这种感受吗杰洛特?」弗尔泰斯特转过身,眼里泛着光。
杰洛特的神情若有所思,心理确波澜起伏,他集中意志试图唤起被蒙蔽的记忆。

「在她出生时;出于一种情感和责任我本应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是一直到后来也……。对于明天我感到惶恐,也许…也许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对吗?可我想我现在还有权利;至少在你怒斩她之前,我还想能见上她最后一面,当你真正爱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言语与感觉永远带着一层隔阂,或许你根本就不能明白我的感受。」

「在我看来这是个公义价值难以彰显的世界,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失忆。我们狩魔猎人的世界道德观是非常模糊的,我们不能因为刺客攻击了猎魔人就认定刺客是邪恶的,在我的眼里狩猎魔人是善良的,因为猎魔人本身就是一个中立的角色,很多时候我们不无法逃避中立的代价,很多时候我们要面对许许多多的选择,而事实上我们也无从选择…」

有种共鸣的力量一次次撞击着被封印的记忆;繁琐凌乱的记忆片段在杰洛特的脑海里依稀浮现,很模糊,依然被禁锢住,那是些鲜为人知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他在做着各种尝试,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握住悬挂在脖子上的泛着微光的狩魔猎人勋章,看着这个充满灵气的挂件视乎欲言又止,…. 此时他视乎找到了某些启示。

「…他们也叫我“白狼”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并在凯尔•莫罕的基因试验场里诞生,那些实验一般都要在出生后不久就要进行,凯尔•莫罕在精灵语中“旧海堡垒”的意思,那里是狩魔猎人的工会总部,在繁复的魔法仪式中我们在那里获得了许多奇特的力量,比如对毒和疾病免疫,死而复生的特异功能以及长生不老。其实并非不会死亡,只不过比起普通人类在战斗中要强悍。尽管在某些时候有的人也会觉得我确实有点像个传统英雄,但我不是一个英雄。

我们在狩猎魔人要塞凯尔•莫罕接受“铁手套(铁腕)炼狱般的磨砺… 我的师傅维瑟米尔是位最年长与经验最丰富的狩魔猎人,他是位专家级剑士,将自己的一生所学的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我…由于职业的限定,我很少有朋友…对于很多人类来说我只能算个近似人类但又不是人类的变异的种族,为避免使自己卷入政治斗争,也避免自己成为一个审判者,我只是个狩魔猎人,我不负责审判,我只拿钱为人们解决问题…

抱歉,陛下身为一个狩魔猎人我本是不应该轻诺… 这些本应该是我们厮守终身的职业信条,对于你第二个请求我必需向你再重复一次,绝对不行。这毫无疑问那将会带来死亡,不管是我或者您。如果我的意念有一丝动摇并无法专注,我的意志会 …… 这样不行。」

弗尔泰斯特国王走向门边,时间定格在一刹那间,他会就这样离开,没有道别也不留下一个再会的手势,起码对于杰洛特而言是这么的认为。但现实有时也总不忘会跟狩魔猎人开开玩笑,或许是剧情需要国王停了下来凝望着他。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也给了我一个破格的坦诚;你在我心里点燃了希望,诚信的堡垒会扼守你我之间的秘密,用句来自古老东方神秘国度的谚语: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弗尔泰斯特继续说道。「嘿!杰洛特;虽然我看穿了你一部份的小伎俩,他们告诉我在此前你们酒馆里发生的那些事,我知道你杀死那些鲁莽的醉汉应该不完全是出于自卫,而且还是为了达到你预期的目的:要让人印象深刻,特别是我,这种杀人动机显而易见的,其实你完全不需要用剑就能解决他们。你的目的达到了,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你此行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拯救我的女儿还是为了杀她,但我还是会同意你这么去做;我必须同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杰洛特没有回答。
「因为,」国王说:「我相信她正在承载着常人无法咀嚼的痛苦,她真的是这样吗?」

当狩魔猎人面对国王时,他的视线彷彿能穿透一切。他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拒绝,甚至没有表露出丝毫细微的迹象,他的瞳孔确迥异而深邃!但弗尔泰斯特依稀看见了答案。

杰洛特在后面的四天时间里做着精心的准备,这一次是维雷拉德将他送到旧皇宫的门口。
维雷拉德对着杰洛特叮咛着,「我亲爱的朋友,挥舞着你受光明祝福的正义之剑与黑暗对抗吧…我年轻的战士我相信你的英雄事迹被流传下来,你会赢得宏伟的头衔和后人的尊敬,当然也不排除有唾骂… …」

「好啦行啦… 你的剧本台词好多啊!市长先生…」杰洛特笑着与维雷拉德拥抱并挥别。
透过窗台这是杰洛特最后一次从旧皇宫向外眺望。


   

尽管还是黄昏;浩瀚广袤的天空夕阳还在流连忘返,成群的候鸟在维吉玛的上空渐行渐远,夜幕已经悄然笼罩在这片沉寂苍白的废土上,维吉玛的灯火将维吉玛湖渲染上一层模煳的光晕。萦绕着旧皇宫的是一片荒芜斑驳的废墟,在逝去的六年光阴里,城邦已经遗弃了这个地方,也被曾经这里的人们所遗弃。

在中古世紀的背景下,这里留下的只有少许的遗迹、腐朽的苔藓木板,以及残破不堪的木质围栏 ── 很显然没有人愿意自己承担清理这些残骸的开支。朝相反方向的远远眺望,则是弗尔泰斯特国王的新城堡:在逐渐黯淡的苍穹下,压抑在黑暗之下的新城堡与低矮的塔楼隐隐的透着逆光驻影。

狩魔猎人回到了布满尘埃的桌前,这是旧城堡中许多遭受过劫掠,如今已是被洗劫一空的房间之一。他有条不紊,从容而谨慎的整备着。时间还很充裕:吸血妖鸟在午夜之前不会离开沼泽中央的教堂。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冒险手札、一把拿取战利品的钩子、一只黄铜镶边的小盒子,打开它,里头排列着深色的玻璃小瓶,彼此之间填塞着干草作为铺垫,他取出了三瓶药剂。

接着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细长的包裹,由羊皮密密实实地捆扎着,并以皮带牢牢将它固定住。他拆开包裹,里面取出的是一把优雅的白银剑刃,仔细打量不难发现连剑柄也都是经过精心打造过,象牙黑材质铸造的剑鞘透着含蓄与内敛的微光,上面布满一列列镂空的符文与图腾。猎人慢慢的拔出剑,出鞘的瞬间锋芒毕露,剑刃就像完美的镜面一样闪烁着折光,这把卓越之剑是设计来对付变异生物以及其它对这种半贵金属敏感的生物。

杰洛特重温并吟诵着咒语,依序喝下两瓶药剂。每咽下一口,左手就紧拽着剑柄。接着,他穿上黑外套,坐下。只能坐在地上,因为房间里没有椅子;整座城堡所有的房间里都没有半张椅子。

呼吸一开始很平稳,然而逐渐变得急促、嘶哑而不规律,他的脸苍白的发紫就犹如被解剖过一般,接着又迅速的复原。猎人刚才喝下的溷和药剂主要由黑藜芦、曼陀罗、大戟、山楂,以及附子草所熬制而成的,其他的成分在人类的语言中还没有名字。这种药剂能够完全释放出狩魔猎人四肢五感的潜能,但对于没有从小逐步适应的人而言则是一种致命的毒药,猎人开始静坐暝想,这样可以帮他清除体内残余的毒素和回复体能。

月稍稍成型有些幼圆的迹象,他的耳朵像狼一样小幅度的缓缓挪动,似乎比原有听觉来的更为敏锐,猎人突然警觉的回过头。他仿佛从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入侵,也仿佛在长满荨麻沉寂的庭院四周捕捉到阵阵声浪,急促并匆忙…脚步声?吸血妖鸟脚步声?── 这不可能,还太早了。

杰洛特抡起银剑安在背上;将物品藏匿在废弃的火炉里,迅速的下楼梯。

在庭院里,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仍可以让来访的人看清狩魔猎人的脸孔。那男人── 奥斯崔特 ──掩不住恐惧又厌恶的表情,退了一步。猎人脸上挂着一副扭曲的笑脸:他知道自己看上去是什么样子。药剂中包含的毒毛茛、乌头叶和萤火虫会让皮肤变得犹如白蜡,眼睛的虹膜也会完全转为瞳孔。然而这能让杰洛特看穿最深邃的黑暗,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奥斯崔特好不容易恢复了镇静。

「你看起来像个活死人,巫师,」他说。「毫无疑问是出自恐惧。不过别怕,我有个救你一命的办法。」

狩魔猎人没说话。

「你没听到我说的吗,利维亚的封魔术士?你重获新生了,而且能变成爆发户 ── 」奥斯崔特举起手中一包颇有份量的钱袋,扔在杰洛特脚前。「这里是一千奥伦佣金,带上它,骑着你的马走吧!」

利维亚人保持沉默。

「不准那样瞪着我看!」奥斯崔特提高了声音。「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我可不打算在这儿呆一个晚上。你还不懂吗?我希望诅咒维持现在的样子。喔不,别以为你猜到了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和维雷拉德、赛杰林不一样:我不要你杀了她。只要离开就好,让一切都维持现状。」

狩魔猎人纹丝不动,他不打算让眼前的贵族发现自己的反射动作被加速到什么程度。天色逐渐的变暗,这也避免夕阳刺伤他扩大了瞳孔。

「那么,为什么一切必须维持现状呢,大人?」他费了点功夫才能使自己慢慢吐出每一个音节。
「那不关你的事,」奥斯崔特倨傲地仰着头。
「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
「那我倒想听听。」

「如果吸血妖鸟继续这样蹂躏市民,推翻国王会比较容易。弗尔泰斯特的顽固脾气迟早会惹恼贵族和城民。这样王国迟早会在一次次引发暴动中沦陷,我说的对吗?我一路骑马而来,经过了瑞达尼亚和桂比居(Gribbage),大家都在说维吉玛有些人将维奇米尔王视为救星与真正的统治者。不过我并不关心政治,奥斯崔特先生,不关心谁会继承王位,也不关心皇室的密谋。我只是来这里完成一项工作。你没听过职业道德吗?一种个人内心的荣誉规范?」

「我想你应该搞清楚你在对谁说话,利维亚流浪汉!」奥斯崔特愤怒地叫道,伸手去抓自己的剑柄。
「你现在给我把你的臭嘴闭上!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和你这种怪胎去辩论什么。谁提到道德、荣誉,或者信条了?一个刚进城就杀害了诚实市民的无赖、一个在国王面前屈膝,却又背着他和维雷拉德私下谈条件的恶棍?这样你还有脸装腔作势吗,马屁精?想假装自己是智者的一份子?魔法师?先知?还是神奇的术士?在我划破你丑陋的脸之前快滚吧,恶心的变种人渣!」

狩魔猎人依然冷酷的地站着。

「…奥斯崔特先生,我想现在你是时候可以滚了。」他说。「夜晚马上就要来临,“留神脚下,奥斯崔特先生。如果你一心要踏上灵魂紧紧捆绑在死亡领域的不归途,我劝你要三思而后行,但你别无选择。”」

奥斯崔特后撤了一步,抽出剑。
「这是你自找的,装神弄鬼的家伙。我会宰了你。我身上有护身符,你的小把戏不管用的!」

杰洛特笑了,关于护身符的功效流传得很广,可惜只是迷信。然而猎人并不打算浪费精力对奥斯崔特施法,也不想冒着弄伤爱剑的风险和贵族兵刃相交。他只是矮身闪过对方挥舞的长剑,然后用拳头直接对贵族的头颅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一下痛得他高声惨叫。

── 当奥斯崔特恢复了意识,他四处张望,发现自己陷在全然的黑暗中,身体被缰绳牢牢捆绑着。
尽管杰洛特就在旁边,奥斯崔特却看不见他。但他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为此发出了惊惧的、拖长的惨叫。

「嘘,」狩魔猎人说。「你会太早把她引过来的。」
「该死的杀人犯!你在哪?立刻放开我,你们不过是个卑鄙的傀儡佣兵!你会为此上绞刑架!」
「嘘,别出声。你会把我们有着不错食欲的公主吵醒的。」

奥斯崔特粗重地喘着气。

「你打算放任她吃了我!所以才把我绑在这里?」这会儿他声音小了点,不过还是低声骂了句脏话。
「不。」狩魔猎人说。「我会放你走,不过不是现在。」
「你想拿我当诱饵,好转移吸血妖鸟的注意力?你太不厚道了!」奥斯崔特嘶声道。「狗娘养的,我诅咒你被那些村民用粪叉插死!」

「没错,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你可以到法庭上诉。」杰洛特笑的有点邪恶!
奥斯崔特立刻安静了下来,并不再尝试挣扎,只是定定地躺着。

「狩魔猎人?」
「什么事?」
「我是真的想把弗尔泰斯特拉下台,你可要知道可不仅仅只有我这么想,只是我还希望他能死去。 ── 痛苦得能把人逼疯然后一点一点腐烂的死法,你知道为什么吗?」

杰洛特缄默不语。

「我爱妲尔卡,爱着国王的妹妹。他的夫人。那个国王专用的妓女……我爱她。猎人,你还在吗?」
「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必须了解这一切不是我所造成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我没有下诅咒。我不懂魔法,只有一次在愤怒之下,我脱口而出 …… 仅此那一次,一直以来巫师才是神秘力量的代表,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他的起源。我们虽然从来没有放弃对巫术起源的探索,却也始终无法参透,有关公主被诅咒的起源至今还是众说纷纭。你在听吗,猎人?」

「我在听,我听卡尔克斯坦说这一切是火蜥帮实验的产物。」

「噢不,别信那些偏颇论调。那是他的母亲干的,皇太后。那绝对是她,她肯定无法忍受看见他和妲尔卡…
那不是我。你知道吗,有一次我试着说服她,但她…我一下失去了理智就说了…猎人,那会是我吗?」
「现在都不重要了。」
「狩魔猎人?午夜要到了吗?」
「是的。」

「非黑即白,非善即恶这就是你们狩魔猎人的人生观吗?」
杰洛特轻声的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在我看来我为了选择较少的邪恶。」
「快点放开我,给我多一点时间。」奥斯崔特的语气带有一丝哀求。

杰洛特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慢慢走向奥斯崔特,奥斯崔特显的有些失魂落魄,杰洛特随即切断绑在这位贵族手上的的绳索。奥斯崔特慌乱跳了起来;笨拙地用他压麻了的腿踉踉跄跄地小跑着,接着开始他穿过廊道沿着阶梯往下奔跑。让奥斯崔特没有想到的是:狩魔猎人比一般的人类更加敏捷,也更加警觉。杰洛特刚才就已经听见从墓穴中传来的搔刮棺木的声音。

尽管奥斯崔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从黑暗中辨识出由大厅通往皇家陵寝的道路,但也还是免不了连滚带爬,迟来的直觉告诉他噩梦即将来临,他的脸上布满着死亡阴影。

随着一声巨响,棺盖重重摔到了地上。杰洛特隐匿于楼梯扶手之后旮旯中,猎人从直觉中能臆想的到;那可怕的吸血异体它先会是在远处伏低,并且开始朝皮鞋声传来的方向潜进,接着盯着奔跑的奥斯崔特突然跃出,它开始加速奔跑,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接着一串令人惊悚的悲鸣声划穿过猎人耳膜,回荡在亘古久远的古老城堡,此起彼落的声响使的墙垣为之振颤。狩魔猎人无法精确估计距离 ── 强化了的听力很容易造成误判 ── 但如果不出他所料吸血妖鸟将很快就能逮到奥斯崔特,显然事实的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吸血妖鸟紧紧的咬住他颈椎;苟且的残喘在混乱和迷离中徘徊,渐渐的..渐渐的显得愈发的孱弱无力,直至消逝殆尽,它才慢慢的松开粘满血渍的倾盆大口。

猎人走向大厅的中央,停在通往地下城的入口前。他整理了下外套,耸了耸肩以调整银剑的位置,并伸展了下上肢各部位随即就戴上手套,留给他的还有一点点时间。他知道吸血妖鸟即使已经在满月之夜饱食过,依然还会厮缠奥斯崔特的尸体旁,心脏和肝脏对她的漫长的睡眠是很滋养的补品。




猎人耐心等待并告戒自己;估计距离天亮还有大约五个钟头,他过份依赖于鸡鸣或许会造成判断失误,况且在很多时候在据说这附近一带很少公鸡出没。

缓慢地穿过楼梯边的镶木地板,猎人看到怪物的背影。从地上拾起一个坚硬的小石块朝它扔了过去,不知是它疏于防备还是猎人的表现的细心谨慎,忙于鞭尸的吸血妖鸟才缓过神来,此时它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转过身来的“雅妲公主”亮出了它那百闻不如一见的尊容,一颗形体比例严重失调的巨大头颅,若无其事的安放在那粗短的脖子上。头上是一团纠结的红色乱发,两眼在黑暗中就像发亮的石榴石,生还者的形容还是相当的靠谱,丑陋不堪的外表很难让人把它和与它有着血缘关系的弗尔泰斯特国王联想到一块去。

它与杰洛特眼神相互对峙着,然后她猛地张开嘴 ── 用一口尖锐的獠牙示威 ── 随即喀达合上,就像关上一只皮箱。它不需要任何准备动作就高高跃了起来,张开血腥的利爪扑向狩魔猎人。杰洛特跳向一侧,做了一个急速的回旋;正朝猎人猛冲的怪物也转了个身,挥舞的爪子撕裂空气。它稳住身形的平衡再次攻击,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它的牙齿就在杰洛特胸前一吋的位置猛地合上。在杰洛特的胸前吋划出了一道伤口,带着被泛黑色血玷污的痕迹,狩魔猎人跳向另一边,连续三次旋转腾挪以迷惑怪物的视觉。当他往后跃时朝这只凶猛的魔鬼给出一记重拳,手套上镶嵌的白银饰钉届结结识识地镶进它的脑颅随即抽出。

它跌在地上并开始长嗥,犹如狴犴声响,那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愤怒嘶吼在整个地下城中的墓穴都回旋着。

杰洛特的伤口在隐隐作痛,狩魔猎人对自己露出一个严苛的冷笑,第一场测试就如他希望的成功了:和大部分由魔法而诞生的造物一样,对这头吸血妖鸟而言,银是极具伤害性的毒素。因此她很有可能和其他案例一样从魔咒下解放。在必要的情况下,他的银剑,他最后的王牌,也有机会因此救他一命。

吸血妖鸟并不急于发动下一轮的攻击,这次它缓慢地接近,露出利齿的大嘴旁垂着口涎。狩魔猎人边移动边抽出一条纤细而坚韧的长链;末端接着平衡用的坠子,这是条纯银的链子。杰洛特一边绕圈一边踩着有节奏的阵型,仔细计算每一次落脚的位置。他的移动时快时慢,使它每次弓起身子准备突击时无法顺利掌握发动的瞬间。就在吸血妖鸟扑过来的途中,他视乎找出了破绽;银链划过空气如银蛇一般迅速缠住了怪物的肩膀和头颈。吸血妖鸟从跳跃的中途摔在地上,发出能刺穿耳膜的可怕尖叫。它用力捶打镶木的地板,愤怒和金属烧灼令它痛苦的嘶吼。

杰洛特松了一口气:如果他必须杀死这怪物,将不会遭遇太大的困难。但狩魔猎人还没有选择拔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迹象显示公主属于无法治愈的案例。他后退到一个适当的距离,深呼吸并集中精神,视线不曾在那倒在地面上的生物躯体上挪开。它仿佛本就是一头一发不可收拾的困兽;吸血妖鸟几乎使出全部的兽性去挣脱这个禁锢它的枷锁,终于在它的频频发力之下银链被崩断了,银环残骸肆意洒落,坠落在地板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怒火中烧的怪物冲向杰洛特,后者双手聚气冷静地等待时机,刹那间猎人施展释放出一个阿尔德法印。

吸血妖鸟犹如被电光击中,这法印产生的震荡波使它瞬间麻痹并使它弹出了五六十米之远,面对这样心灵移动的刺击,凭借着抗性它最终还是是稳住了脚步,伸出利爪,张开血盆大口。它的头发面对这股强大冲击波向后飘起,在脑后不停拍打着。它奋力的喘息,尽管是那么的迟钝和缓慢,却仍是一步步逼近猎人。

杰洛特皱起眉头;或许他并不认为这种浅显的法印能够彻底将吸血妖鸟摧垮,但它竟如此有效的抗拒和对法印的保护光驱仍然令他感到惊奇。猎人无法维持法印太久,这非常消耗精力,而吸血妖鸟现在离他只有不到十步之遥。

猝然间猎人暂停了法印的释放,急停的法印让吸血妖鸟失去重心跌滑过地板,沿着阶梯一路滚落到地下城的入口。猎人朝着廊道旁的外围墙向上跳跃,并沿着外围墙缺口的位置往上攀登,如同燕子一般轻巧,敏捷的身手还是为他通向高层的回廊争取了最有利的时间。暂时的摆脱开怪物,猎人翻越过高层的扶手石柱,他猫着腰等待着时机,直觉告诉自己吸血妖鸟正在尾随着自己并会从自己面前这个唯一的通道蹦出,正如臆断的那样有着惊人弹速的吸血妖鸟从扶手石柱下方纵身跃起,庞大的身躯高过了猎人的视平线,几乎要遮蔽住眼前的圆月。

还没等它崩到最高点,手套上的银饰钉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聚气的单手重击朝着突袭来的暗影头颅发力,血在凌空不由自主的飞溅开来,吸血妖鸟从半空狠狠的直坠而下,像颗陨石重重的砸在了石道上… 强烈的撞击使得天顶迸裂的灰泥纷纷洒落。

一切顿时沉寂了下来,猝然间的死寂仿佛令人窒息。但杰洛特依然能感到一股强大的怒气从难缠对手的心头涌出,他不断改变位置,向后屈身以集中力量。

吸血妖鸟竟然再一次爬了起来,它有着惊人的抗击打能力。尽管银饰钉的重击让它的行动变的迟缓,但嗜血的欲望依然使它暴躁,杰洛特从上面跳了下来朝吸血妖鸟狠狠的踹了一脚后抽出细长的银剑在空中画了个圆弧,慢慢在怪物身边绕着圈,同时留心不让脚步打乱了剑势的平衡。吸血妖鸟没有窜过来;它只是慢慢地靠近,目光跟随着银剑闪亮的尖端。

杰洛特先是收住步伐并将银剑高举在头顶,遭受重创的吸血妖鸟开始有些心悸,面对猎人的银剑则更是显的不知所措。猎人驾驭着手中的剑刃缓缓的滑过半圆的轨迹,并朝它逼近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并以名为:“皮鲁埃特”的狩魔剑术挥舞着他的银剑。吸血妖鸟蹲趴着迂回后退,但杰洛特表现依旧不依不饶,手中的银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咄咄逼人。

狩魔猎人的瞳孔中燃烧着恐吓,从齿缝间发出低沉的咆哮。吸血妖鸟再次后退,对于这种陌生意境里营造出的恐惧;它反应的是如此剧烈,几乎演化成了刺痛。它在不断逼退自己的男人身上嗅出炽烈的凶暴与憎恨,那种感觉一波波刺激着她的大脑,直达灵魂深处。

吸血妖鸟的尖叫声参杂着堕落与颓丧,他谂知这场战局可能将在破晓前并已经画上了句号,剑锋的伴着风吟斩断了它的一戳头发,它绝望的扭过头去;这一刻它彻底输掉了原有的强势,求生的本能欲望使得它萌生了侥幸逃逸的心理。

杰洛特握着银剑但并没有动手;一念之间,吸血妖鸟用它梭子般的速度窜逃,几次大幅度的跳跃让他躲进了城堡回廊的黑暗迷宫。

这次他本也可以再决绝一点;但是杰洛特很清楚他的使命并未完成,疲态的杰洛特颤抖着站在大厅中央,习惯了落单的孤影被拉的很长,他是一个寂寞路途上的孤独行者。

整个战斗过程耗费了他相当长的时间,况且又都是在发生恐怖的危崖边上,只为了完成最终的使命:他使自己的精神力和对手统一,并将他集中的意志传达给吸血妖鸟。那恶毒而扭曲的意念本是创造出吸血妖鸟和力量的根源,回想将这股恶意充盈在体内并镜射反弹给吸血妖鸟的过程,仍然让狩魔猎人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暴怒与致命的狂乱,即使在以前面对以此闻名的石化蜥蜴时也是如此。

这次对阵中释放出比预期更强的冲击,他一边走向墓穴的入口一边思索着。在它还未从惶恐中恢复过来之前,猎人还有一段相对较充裕的时间,但吸血妖鸟若不能在太阳升起前回到墓穴,他所有付出的努力将全部都会白费,猎人几乎怀疑自己能不能再重复一次同样不可能完成的但必须执行完成任务。秘药的特效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弱丧失,夜还如此漫长,而黎明还很遥远。

他顺廊道阶梯直下;这个墓穴的总面积并不大,里面只有三口石棺。最靠近门口的石棺半敞开着。杰洛特从口袋里掏出第三瓶药剂,很快吞咽下喉咙,接着钻进石棺躺了下来。果然没错,这座棺材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 给一位母亲和她的女儿。

杰洛特关上了棺盖;聆听着阵阵怒捶石棺的轰隆彻响,他静躺在已经呈木乃伊状的妲儿卡旁,他同指间在棺盖上画了一个亚登法印。他将银剑横放在胸口,又把一个装满燐粉的小小沙漏倒放置在剑刃上。猎人将手臂交迭在胸前,此时的城堡里已经听不见吼叫声了。药水中的雏菊和白屈菜发挥了功效,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当杰洛特再一次睁开双眼睛时,沙漏里的沙子已经落完了。这也意味着他比预期中睡得时间稍稍长了一些。他竖起耳朵倾听但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五感增强的效果已经消失了。他抓起银剑,伸手抚过石棺的棺盖同时念动咒语,轻易地将棺盖推开了数吋。周遭静谧一片,他将棺盖推得更开,坐立了起来,稳稳持着剑并探出头。墓穴里仍然漆黑,但猎人知道墓穴外已经将近黎明了。

正当他设法从墓室的石棺中爬出;突然他发现一本神秘的手札,杰洛特似乎意会到了什么,他将手札它裹在衣服里,爬出石棺后此时的杰洛特依然觉得全身酸痛、僵硬,寒冷,他拿出一根根小小的蜡烛,并开始颂咒施放出一个伊格尼法印,一阵法印中雾气氤氲促使全部的蜡烛瞬间点燃,在墓穴的四壁拉出怪异的影子。他看见了(它)她侧卧在墓室的地板上,仿佛像是失去意识并且赤裸着全身。

仔细打量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消瘦,全身脏兮兮的,有着小巧尖挺的乳房。头发是有些惨淡的红色,长度几乎及腰,他点燃了一把火炬放置在石棺上,半跪在她身边俯身察看。她的嘴唇很苍白;颧骨和下颌骨的边缘有着昨晚被殴打的红痕。杰洛特脱掉手套,将剑搁在一旁并用一对指尖撬开她的嘴,她的牙齿也已经恢复正常了。看着这女孩半遮掩的面容恬淡而青涩,杰洛特抹去萦绕在心头的浮躁的心绪,稍稍松了口气。他仿佛还可以听到她睡梦中的喃喃梦呓.... 像童话故事一样。他把手伸向这位处在豆蔻年华的公主,因为他还需要检查她的指甲,但她的手被一头乱发掩盖着,看不清楚,杰洛特撩开一半被遮掩的发鬓…

直到他注意到雅妲公主睁开了狰狞的双眼,…太迟了。

诅咒还未彻底解除,仍残留兽性的公主朝猎人的颈子上狠狠的抓了一把,抓痕陷得很深很深;他的血肆意的飞溅,粘湿了黑外套。猎人跌在她身上,紧紧按着她的两只手腕将她压在地上。而她仍试图用如今已经还原的牙齿去撕咬猎人的脸,猎人用自己的前额狠狠的撞击她的头颅,女孩的缠绕的诅咒渐渐的一随着次一又一次的重击消逝殆尽,只能在他身下扭动挣扎。

        

....口中喷溅开的暗红色血液洒在斑驳的石板上,浸染成出一道肌理的痕迹。── 猎人涌出的血不断滴进它的喉咙里。失血的速度非常迅速,他没有时间了。狩魔猎人一边默念咒语一边咬住女孩位于耳朵下方的脖子,并将牙齿深深镶进她的血肉里,最后一根蜡烛熄灭了,直到那原本不属于人类;濒危的苟延残喘逐渐变成虚弱绝望的悲鸣,伴着最后的唏嘘 ── 那是一个受伤了的十四岁女孩的哭啼声。

直到等她不再动弹之后,猎人才慢慢松开了手,半跪着从袖子撕下一片布料压住脖子。他摸到了掉在附近的剑,一面抵着昏迷不醒的女孩的喉咙,一面弯下身检查她的手。她的指甲很脏,有断裂的痕迹,沾满了血迹…… 但那是人类的手,那确实完完全全是一双属于人类的纤纤玉手。

狩魔猎人艰难地站起身,墓穴的出口已经看得见蒙着雾气的灰色晨光。他朝楼梯走去却稳不住脚步,猎人重重跌坐在镶木地板上。血透过浸染了的布条滑过手臂,从袖子上不断滴落。他脱下背心,将衬衫撕开做成简易绷带绕在脖子上。他在较短的时间内猎人及时的完成了包扎,他知道…只剩下短短的时间……

… 在维吉玛的湖边,一头公鸡抖着全身的毛,甩落上头冰冷的露珠,发出了第三次粗嘎的鸡啼。白泥漆成的墙壁和有梁的天花板,这应该是属于守卫室上方的小房间。他试着挪动头部,然而随即因为痛苦而缩回,不禁呻吟起来。他的脖子完全被裹在绷带里──由专业的手法密密实实地包裹着。

「你可要好好的给我躺着,你的生命依旧危在旦夕,巫师!你又欠了我个人情。」维雷拉德说。
「不要试着起来。“在你这样的种族身上能看到如此顽强的斗志和生命力真是个奇迹。现如今竟为了完成我们的嘱托,竟为了我们这些人类自己本应当承载的事情,愿意冒险承受这般痛苦,我知道你本该可以选择,但这一切真是让我感动。”」

「我的……剑…」

「喔,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你的狩魔猎人银剑。它在这儿,别担心。另外这一把迪耶柏钢剑就作为给你的奖励,还有你的小盒子,以及你念念不忘的三千奥伦。对了你身上有一本奥斯崔特的笔记你是哪找到的?…
好,好,你还是先别试着说话。我是个老糊涂,而你是个睿智的猎人;你有着力挽狂澜的魄力,弗尔泰斯特陛下已经重复叨念这些话整整两天了。」

「两…」

「没错你整整休克了两天,她在你的脖子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我们可以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你失了很多血,不过很幸运,我们在第三声鸡鸣后及时赶到旧城堡。那天的夜晚几乎所有的维吉玛人都无法安然入睡。你制造的噪音简直糟糕透了,噢噢!很抱歉,我这样说话不会打扰你吧?」

「……公主呢?」
「公主… 这个嘛,她已经挣脱了厄运,现在变回到公主的原形了,从头到脚。她不停地哭到沾湿床单,但弗尔泰斯特陛下说这一切都会改观的,那份不曾风化泯灭的爱给予了公主心灵上的洗礼,姗姗来迟的这一切让我们许多人久久不能平静,我想是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改变,你说对吗,杰洛特?」

狩魔猎人轻轻闭合上双眸。

「弗尔泰斯特国王还有个新任务他需要征求你的帮助;你能否帮他前往烈焰蔷薇骑士团修道院一趟?好了,那我要走了。」维雷拉德缓缓起身。「你好好休息;杰洛特,在我临走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为什么你要把她咬成那样?—— 喂,杰洛特?」

此时的猎人已经静静的步入了梦乡。




                                                                                                                                           Andrzej •Sapkowski  



【本文章翻译纯属个人兴趣爱好所至;版权归原作者安德烈所有,请勿用于任何商业用途,部分翻译内容基于在KKlyn翻译的基础之上,转载请标明出处,谢谢合作!】

[ 本帖最后由 Azunai 于 2009-6-10 22: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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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12:31:49 |只看该作者
不错不错,对之前的故事做了一个交代啊,翻译的很好,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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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12:36:22 |只看该作者
有个小问题,说老盖咬了公主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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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邈汉化组翻译【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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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13:19:24 |只看该作者
若有纰漏之处,望大家踊跃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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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14:58:1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3 shishijinhe 的帖子

同問一下.......................

另外支持樓主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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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野狼 突击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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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20:22:09 |只看该作者
好东西啊,收了,最喜欢the witcher
欺世盗明善恶谁能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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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22:37:23 |只看该作者
楼主若能将WITHCER这部小说都翻译了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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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22:57:08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翻译,貌似还又两篇!

一直很喜欢像狩魔猎人这样题材的游戏,尽管很少有时间能多玩上一会儿,
恳请又谁能跟我详细说说:巫师里边有关技能的详细加点的心得;愿闻其详,不胜感激!


战斗招式:

刚之强击
刚之迅速
刚之群击

银之强击
银之迅速
银之群击

--------------

法印:

阿尔德之印
昆恩之印
亚登之印
伊格尼之印
阿西克之印

--------------

天赋以及人物属性 的分配...................

[ 本帖最后由 Geralt 于 2009-2-17 23: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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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23:06:40 |只看该作者
2007年最佳RPG;2008年精益求精出了加强版,
怎么沦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了?
尽管辐射3很是优秀..... 真被垄断了?
----------------------------------------------------
楼上的问题对于很多大侠来说或许很浅显
可就是没有人回答我,很是伤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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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23:16:0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9 Geralt 的帖子

法印只加阿尔德之印就可以了

劍術都是先升銀的,有餘下才升鋼
因為人類敵人在巫師裡都很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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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23:32:49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上香港的同胞!受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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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8 00:56:46 |只看该作者
大致总结了下:


通常对于一般人而言法印:阿尔德之印就可以了,
一招推到,上去就一剑刺死才是王道。

青铜技能随便加,青铜多了就加满其他的,反正最后你基本可以获得100%的铜技能。

剑术都是先升银剑的,前期加银之群击和银之迅速比较有用.
有多余的点再考虑才升钢剑,因为人类敌人在巫师里大都还是相对要弱小些。

游戏里80%的情况,都可以烧火应付,而且是最轻松的
玩到后期。就定定站着按鼠标右键都能秒死BOSS

可以先加的智力,之后是那个采集植物的能力。再然后是力量,敏捷,体力,各种剑法。魔法最常用的是风和火,其他三个无所谓,基本用不上。

上了15之后获得银技能,先加力量敏捷体力,然后是剑法。注意后期抗性非常重要,所以把抗性的都加上之后再加剑法增加伤害什么的。智力不用加,用处不怎么大。能用魔法把障碍给拿掉就行了

上了30之后有金技能点了,把三项属性加满,剑法就看着来吧。实际上所有剑法都只需要4级,就可以轻松打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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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8 01:07:11 |只看该作者
顶LZ,...翻译很强大!...
喜欢巫师和无冬之夜 老滚 等这些偏古装式的题材!
辐射3还是有些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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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9-2-18 13:58:32 |只看该作者
顶,翻译的太好了
什么时候能看到小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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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邈汉化组翻译【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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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9 06:52:10 |只看该作者
这个就是小说的节选部分
狩魔猎人是个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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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9-2-22 21:30:46 |只看该作者
支持楼主翻译另外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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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9-2-22 23:53:23 |只看该作者

支持一下!先收藏这篇了,期待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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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
【欧美RPG游戏专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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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4 21:17:03 |只看该作者
很是不错,同样关注更多的故事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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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5 15:07:09 |只看该作者
这说的是开场动画的那一段啊,不错,期待楼主继续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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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8 17:36:56 |只看该作者
楼主请问你有原版英文稿么??渴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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