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语者 于 2011-7-26 10:22 编辑
四十五章（下）
一只粗壮的手臂从雷拉格手中接过了双头鹰旗帜。
遍体鳞伤的白发巨汉冲上了高地，他放弃了武器，双手高高举起双头鹰战旗，以最后的气力踉跄着跑向高地。
“奥拉多姆！”雷拉格发出声嘶力竭的狂吼。
巨汉来到了高地的最高处，这也是处于敌人弓弩射击最危险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用尽全力把军旗深深插进高地上的泥土中。
十字军弩兵发射出最后的疯狂，漫天弩箭袭来，奥拉多姆的身体连续中箭，巨汉已经支撑不住了，他跪倒在地，用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将军旗厚重的旗杆紧紧拥抱在怀中，而弩箭仍然一支又一支钉入他的身体，他的头耸拉下来，但脸上仍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双头鹰旗帜在右翼的阵地上坚定的飘扬。
右翼的拜占庭矛兵在这一刻被坚定的老战士激发出最后战力,他们拼死冲向重装的主帅卫队，用长矛将对方猛刺下马，并死死掐住这些重骑兵的脖子，短刀、拳头、牙齿在这一刻全都成为致命的兵器，而斯塔姆的阿拉玛诺剑士在这一刻已经赶到，十字军撤退的路线被全部封堵了。
雷拉格望着像山神一样定立在高地上，纹丝不动的奥拉多姆，胸膛在不停起伏。瓦朗尼亚首领发出野兽般嘶哑的长啸，挥舞着冰川之刃杀向鲍尔温皇帝的最后防御。
“杀光他们！”
两名步行骑士为保护皇帝前来抵挡，被黑海之龙掀翻在地。瓦朗尼亚首领斩断了第一个骑士的腿，并剁开了他头盔中的脑浆。他甚至没有去看第二个人，因为余光的一瞥是斯塔姆切开翻到在地敌人的喉咙。
鲍尔温徒劳地指挥着剩下的军队，但弩兵在保加利亚骑兵的冲杀中已经完全崩溃。眼前到处都是胡乱奔跑的士兵。这个时候，一个疯狂的身影冲杀而来，高举起寒光闪闪的冰川之刃。
拉丁皇帝高举起长剑抵挡，却被虽然丧失平衡却如天神般的力量将武器击飞。
鲍尔温向后退去，但对手的武器来的更快。一把巨大的双手剑斜着劈下，北地最锋利的剑身切开十字军最好的铠甲，透过了锁骨与数根肋骨，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射四溅。
“这一下是为了艾里克！”雷拉格疯狂地吼道。
拉丁皇帝徒劳地举起左手，冰川之刃的横斩又削掉了他带着护腕的手腕。并在腹部造成一个巨大的创口。 “这一下是为了泰勒斯！”
鲍尔温跪倒在地。雷拉格毫不放松，紧握骷髅雕饰剑柄的后部。把剑锋插进前者厚重铠甲保护下的胸口，并从后背穿出。
“这是为了奥拉多姆！”
十字军帝国皇帝呆滞的眼神僵直在脸上，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并不认识他们。”
他的头颅被一个横扫干净利落地卸掉，带着颈部脊椎的碎片与漫天的鲜血飞向空中。
“我认识。”雷拉格咬着牙齿喘着气默默说道。
赛奥多西皇帝正挥舞着双头鹰之剑，鼓舞士兵们全线发动反击，包围圈中的十字军残兵的覆灭已成定局。就在这时一只坚定的手掌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
“陛下，”雷拉格的声调因为受伤而低沉，“将我们的人全部撤向高地。所有倒下的军旗与长矛让人全部竖起插在高地的背面，所有士兵拿起武器，列队整齐。”
“我们需要多一些战利品，士兵们需要金钱，我们……”赛奥多西解释道。
“我们需要的是活命，”雷拉格打断了皇帝的话，用手指着带领保加利亚骑兵仍在十字军残兵中乱踏乱砍的卡罗赞，“看见我们的盟友了么?” “是的。”
“那么，现在就该是防范我们盟友的时候了。”瓦朗尼亚首领冷冷说道。
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停滞，烟尘逐渐散去。这场位于亚得里亚堡的大会战终于以十字军的全军覆没而告终，拉丁皇帝鲍尔温与他的助手路易伯爵也战死沙场。作为损失微乎其微的其中一位胜利者，保加利亚沙皇端坐在战马上，来回踱步观察着拜占庭人的高地，盘算着最佳的背盟时机。
但拜占庭人阵地后方无数旌旗招展，长矛林立，士兵们虽然全部浑身血迹，疲惫不堪，但依然紧握着武器，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位于阵型中的北欧卫队更是如群山般直立。坚定而毫无畏惧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们的指挥雷拉格，他兽性的栗色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卡罗赞最终放弃了与他的对视。
沙皇带领几名保加利亚亲卫骑兵，登上了拜占庭人的高地，当他更加接近拜占庭人时，两名神态冷淡的矛兵矛尖阻止了他的继续前行。而雷拉格则抱住妻子索菲娅的腰肢，平静地望着他。
其实他并不知道，仿佛斜靠在丈夫身上的索菲娅正用全力支撑住北欧人的身体，只要一放松，遍体鳞伤的雷拉格就会倒下。
雷拉格望了一眼同样浑身是血的朱里奥，后者将一个头颅扔给了卡罗赞，“我想沙皇会需要这个。”
“当然，”卡罗赞带着恨意盯着鲍尔温的头颅，“我把他做成酒杯来祭奠我的孩子。”
“我代表整个东罗马军队对盟友的这次不幸事件表示最痛心的哀悼。”雷拉格深深鞠了一躬，表情真挚。
“拉丁皇帝的头颅，我想可以值一半战利品。”沙皇面无表情的说，“我要拿走另一半。”
雷拉格与赛奥多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您出击确实很晚，”瓦朗尼亚首领直言不讳地责备道，但又耸耸肩，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您投入最大，所以，得到一半也不算太不公平，毕竟，您有一大堆雇佣军要养活。”
卡罗赞轻轻一点头，接受了雷拉格的恭维，“和你谈话真让人高兴，”他又看了一眼拜占庭人队形严整，旌旗如林的阵地，缓缓拨马转身离开，醒目的巨龙喷吐火焰的标志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与一个传奇交谈，”离去沙皇的语气中带着敬佩，“是我的荣幸。”
“鲍尔温的头颅是将士们拼死作战才得到的战利品，”赛奥多西目视卡罗赞离开，语气中略带不满，“你将荣誉轻易的送给了他。”
“我是将灾祸送给了他，”雷拉格嘴角间闪过一丝淡然的微笑，“教皇将会知道十字军皇帝的主帅头颅在谁手中，让保加利亚人来面对西方教廷的报复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对付：我得到可靠情报，现任突厥罗姆苏丹国的凯霍斯鲁正在筹划组织大军彻底地毁灭帝国，元气未复的帝国不能同时面对两个敌人。”
拜占庭将士们依然警惕地列阵在高地上，目视着保加利亚军队打扫战场。等待沙皇收兵的号角声吹响，数万满载而归的骑兵离开了亚德里亚堡，雷拉格才松了一口气。原地休息的命令刚刚下达，几乎所有士兵都疲惫地翻倒在战场上，有的甚至晕倒在地，刀剑与长矛落地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军队。
但雷拉格不顾腹部与腰部的伤势，猛扑向高地最顶端。鲜血早已流干，面色安详的奥拉多姆身中数十箭，仍旧跪倒在地紧紧将双头鹰旗帜抱在怀中。瓦朗尼亚首领用力抓住白发巨汉的肩膀，额头顶住老部下的胸膛，开始仰天痛哭，哭声撕心裂肺，令四周的拜占庭将士无不落泪。
“奥拉多姆！”雷拉格仰天喊道，“我还要和你去收复君士坦丁堡！”
赛奥多西也不禁流下了眼泪，他尝试着去劝解雷拉格，但后者已经哭得浑身发抖。
“泰勒斯，艾里克！”瓦朗尼亚首领单膝跪倒在奥拉多姆的身边向天空吼叫，“我是雷拉格！我是你们的朋友，我没有违背誓言，二十三年之后，我回来为你们复仇，用成千上万十字军的头颅为你们送葬！”
“向所有保护帝国的勇士们致敬！”
“所有勇敢的人能在英烈祠中得到永生。”朱里奥在一旁默默地念叨。
浑身尘土与鲜血的索菲娅就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丈夫，陪伴着他默默落泪，她的视线中，一瘸一拐但捡了条性命的萨亚斯的出现了，这让她惊喜不已，她急忙去搀扶这次会战中最力挽狂澜的勇士。
“也许只有你的劝解才有作用，”萨亚斯看得心中一阵酸楚，“他最需要的是你的感情。”
“就让他尽情痛哭吧，”索菲娅哽咽着说，“他已经忍了二十三年，他是雷拉格，他只有在胜利之后才会痛哭。”
“雷拉格，”赛奥多西皇帝小心地拍着黑海之龙的肩膀，“可我们毕竟胜利了！我们活下来了！你看，索菲娅，朱里奥，萨亚斯，他们都活着,拜占庭帝国还活着！”
黑海之龙恍惚地回过头，模糊的视线中，朱里奥与萨亚斯都站立在士兵的队列中，接着他又看见了索菲娅：二十三年中承受着比他更大痛苦与忍耐的妻子，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帝国，在帝国濒临崩溃之际仍坚持不懈。 “索菲娅，萨亚斯，朱里奥，”雷拉格的声音渐渐舒展开，“你们都活着！”
“帝国还活着！”赛奥多西皇帝在他耳边再次强调。
“我们都还活着！”雷拉格陡然一把抱住尼西亚皇帝，似乎刚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是的！”
瓦朗尼亚首领突然发出狂笑，直到笑出眼泪。 “这场传奇的战斗将载入史册，而我们竟然活着！”
这个时候身旁的传令官才如梦初醒，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胜利！胜利！胜利！”士兵们狂吼道。
赛奥多西皇帝转身微笑向士兵们致意，接受战士们的祝福，突然冷不防雷拉格突然从他的剑鞘中抽出了双头鹰之剑。
尼西亚皇帝的卫兵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只得纷纷拔出刀剑，对准了雷拉格。而北欧卫队的战斧们则全都指向赛奥多西。 “你要做什么？”索菲娅赶紧上前一步，她担心雷拉格真的疯了。
雷拉格却显得很平静，他右手握着剑，旁若无人推开阻拦他的士兵，摇晃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下高地。
“你不能拿走那把剑，”一名拜占庭军官鼓足勇气喊道，“那是皇帝才能佩戴的武器。”
“哦，谁是拜占庭帝国的皇帝？”雷拉格回过头反问，面色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么请问，帝国的皇帝，请问您的君士坦丁堡在哪里?” 赛奥多西在默然中低下头。
“陛下，”一个军官小心地提醒赛奥多西，“您不能让他拿走那把剑！”
“不，我认为他可以，”赛奥多西突然抬起头，“他曾经就是拜占庭帝国当之无愧的皇帝，是君士坦丁堡——这座世界上最伟大城市的主人，而一个没有拥有这座城市的拜占庭领袖，不配称为帝国皇帝！”
“但是我答应你，传奇的黑海之龙,”尼西亚皇帝扔给了雷拉格双头鹰之剑的剑鞘，“我会以我的一生来夺取君士坦丁堡，如果我不能成功，还有你的后代来完成！” 雷拉格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面色平静的索菲娅，“这么说他同意了？”
索菲娅没有回答，而是望了一眼尼西亚皇帝。
“如果这就是对你拯救帝国的回报，我想，那还远远不够，”赛奥多西谦虚地说，“您的小儿子约翰，我已经将他收为义子，我没有儿子，在未来，我希望他能与我的女儿艾琳结婚，我要以你与索菲娅为榜样来培养他们。”
“约翰将继承这个帝国。”赛奥多西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雷拉格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我还是会因此感谢你。”
“不过，”赛奥多西迟疑道，“他不能再用科穆宁这个姓，您知道……这个姓在这个混乱的时局很可能带来麻烦，他可以用杜卡斯，我可以先给他另一个贵族姓……”
“没关系，我理解，”雷拉格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哈拉尔德以及另一个父亲，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在乎。”
“那么，该说再见了，陛下，”雷拉格被索菲娅搀扶着向海岸上的龙头战舰走去。
“传奇的黑海之龙，”赛奥多西还想劝他留下来，“是否考虑过与我一起收复君士坦丁堡？”
“我已经太老了，你需要的是我的儿子而不是我，如果，”黑海之龙看了一眼自己剑鞘中的宝剑，回过头，给了赛奥多西一个灿烂的笑容，“您能夺回君士坦丁堡，我在任何时候都会立即赶到您身边，奉献上珍贵的双头鹰之剑，并永远侍立于您的麾下。”
赛奥多西皇帝向他挥了挥手，郑重地点点头。
“你们未来是什么打算?”雷拉格问着朋友们。 “我将为赛奥多西服务，”朱里奥说，“回到拜占庭帝国我感到很高兴，我认为他有复兴帝国的能力，帝国也需要我的骑兵。”
“我跟你回诺夫哥罗德，我还要继续训练罗斯人的弓骑兵，”萨亚斯看了一眼他的姐姐，“在未来，北方的领地会交给弗拉基米尔，而他需要一个百步穿杨的舅舅来辅佐。”
“你呢？”雷拉格用手捅了捅阿拉玛诺雇佣兵的腰。
“就在刚才，”斯塔姆挺直了胸膛清了清嗓子，“赛奥多西皇帝任命我为帝国陆军步兵总指挥。看来我要在这个南方帝国逗留很久了。我说过，雷拉格，你的回归将会给我带来一笔我想都不敢想的生意，”佣兵头子得意地向瓦朗尼亚首领敬了一个诙谐的举手礼，“东线陆军司令官阁下，我想我要代替您曾经的位置了。”
“只要你在索菲娅的床上不代替我的位置就行。”雷拉格咧开嘴，开了一个不雅的玩笑，这个玩笑使得自己挨了军情处长一拳，“我们走吧，”他搂住了妻子的腰，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我有点累，该回家了。”
索菲亚很奇怪雷拉格选择了一艘小型的龙头战舰而不是他的旗舰作为休息场所，在他整个人仰天躺在甲板上之后，战舰们开始了回家的路程，很多老兵表示愿意在尼西亚帝国叶落归根留了下来，因此大量龙头战舰都是空载，对于一群刚取得传奇胜利的人来说，海上的场景确实有些异样的冷清。
军情处长在雷拉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将瓦朗尼亚首领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我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到诺夫哥罗德。”
“我想我最多能到黑海对岸的科齐小镇。”雷拉格仍闭着眼睛轻轻地说。
索菲娅浑身一震，弯下身体，再次检查北欧人脊背与腹部的伤势，她突然明白过来，对于一位超过五十岁的英雄来说。这些伤势也许比她想象中重得多。
“我本可以作为一位诺夫哥罗德的领主安逸的活下去，说不定未来还能统一整个北地，可是觉得就是亏欠曼努埃尔，”雷拉格苍白的脸上露出无奈的微笑，“我很少做蠢事，远征亚得里亚堡是不是我一生中最愚蠢的事？”
“不，”索菲亚的眼泪在碧绿的眸子中打着转，“你的人生已经充满传奇，而挽救帝国，是你一生中最伟大的事，谁都比不上，我爱你，为你而骄傲，弗拉基米尔与约翰也会为你骄傲。”
“你才是传奇的女人，”雷拉格嘴角突然掠过一丝顽皮的微笑，“有的时候我在想，对于你来说，你是最爱我，还是更爱拜占庭帝国？”
索菲娅用手轻抚他的脸庞，没有回答他。
“就像你以前说的，我不知道的还多着呐……”雷拉格一只手紧紧握住冰川之刃的剑鞘，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我很累，要睡一会了，到了科齐别忘记把我喊醒。”
“我会叫醒你一起肩并肩登上科齐的陆地，”索菲娅紧紧拥抱着雷拉格，泪水沾湿了黑海之龙的额头。“我将永远和你在一起。”
哈拉尔德堡的山顶上 “我们是最强壮的民族，我们对着危险与困难大笑。”生父哈拉尔德将冰川之刃交在自己的手中。
北地冰岩洞中 巨人艾里克猛抓住自己的衣领，“你这个混蛋！我艾里克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我说过由你统领,就是你来统领！除非你死掉！”
丹麦海泽比港口附近 “前往拜占庭帝国是明智的选择，”妻子的脸似乎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你会得到比想象中的更多。”
君士坦丁堡赛奥多西广 场上 “你叫什么名字？”曼努埃尔虚弱地望着他，“我叫雷拉格，前北欧卫队司令官哈拉尔德的长子！”他回答。“果然是英雄之子！”皇帝赞许道。
君士坦丁堡黄金议事宫 “我觉得这是个疯子才会想出来的计划，”小曼西穆斯坚决的语气，“但现在也只有疯子的计划才能让我们成功！”
金角湾海滩边 “命运的阶梯在向我们招手，”曼努埃尔皇帝指着灯塔上金黄色灯光站起身，“特别是你的命运，冒险就要开始了，我要谢谢你，孩子。”
特拉柏森城中
土耳其北方军团司令官巴夏凝望着自己，表情中没有敌视与仇恨，他们同时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他向土耳其司令官怜惜地点了点头，巴夏则微笑着转身走向不断升腾的火焰中。
小城阿默里尼姆中。 努尔丁惊慌地望着他愉快的脸，“我叫雷拉格！”他向突厥领袖宣布。
阿达纳城外的战场上 “你现在已经把安条克城的钥匙交在我手中了！”曼努埃尔皇帝激动的一把紧紧地抱住他。
安条克的图书馆中 “你将成为我的继承者，拜占庭帝国的皇帝——雷拉格.科穆宁，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姓的话。”曼努埃尔端坐在长椅上对他慈祥地说道。
科齐小镇郊外的黑海海面，载着雷拉格的小船被点燃，熊熊火焰吞噬了整个船体，在海滩附近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就像他的亲生父亲一样远去。黑海就应该是黑海之龙的归宿，倔强的雷拉格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皈依他帝国的宗教，而是选择火葬这种方式去瓦尔基莉那里述说他的一生，也许，他在那里还能碰上暂时停留的曼努埃尔。
索菲娅凝望着海面，准备用一件雕刻着精致细密画的方盒子收回骨灰，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永远抱着它和他在一起。
军情处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它用力掷向汹涌的浪花中，伟大的英雄已经逝去，军情处对于雷拉格的监视在今天也宣告终结。这时，她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人影深深地向海面鞠了一躬，并双手高举奉献上一把近一人身长的双头剑。
“军情处长节哀顺变，”所罗森毕恭毕敬地说道，“我们还需要您的指示。”
索菲娅双手接过沉重的冰川之刃，轻轻闭上眼睛，这一刻，仿佛雷拉格坚强的意志力量与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突厥罗姆苏丹国的凯霍斯鲁，正在谋划集结大军进攻尼西亚帝国，赛奥多西需要敌人的准确主攻地点、兵力，装备，后勤，士气等等所有情报，从今往后，拜占庭帝国 军情处总部迁往尼西亚，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军情处长坚决的顿了一顿，
“复兴拜占庭帝国的工作永远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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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龙语者
发表于 2011-7-25 15:44: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