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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创首发】《轩辕剑》全系列作品全剧情、对白100%完美图文呈现 [复制链接]

๖ۣۜS超級龍王巴哈姆特๖ۣۜ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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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5 13:30: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ctking 于 2013-2-10 00:29 编辑

《軒轅劍系列》全劇情、对白完美呈現

(温馨提示:由于文档较大,加载需要十几秒时间,请耐心等待.......谢谢!)




前言:



       《轩辕剑》作品从1990年开始发售至今已过23载,系列作品一共出了11作。由于DOS年代久远,当时没条件也没机会在那个时代玩上这些作品,记得第一次亲密接触轩辕剑作品《轩辕剑3云和山的彼端》是在1999年,从此就着了魔......。之后无论是正传、外传全部都通关几遍以上。轩辕剑带着浓烈的国家、民族大义元素,当中更不乏让人刻骨铭心的动人爱情故事.......,每每玩起这些作品,那些天籁般的音乐、磅礴大气的故事背景及刻画生动的剧中角色不时的在思绪中涌现,让人为之倾倒.......从1999年开始入戏至今,仍守着这份情怀。这个游戏有这么神吗?它的故事真的能够如你所描述的那么夸张吗?如果你是一名轩辕剑FANS,你就不会这么问?情结这东西,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一直以来都曾想把游戏中的全对白、剧情画面截图保存,然而这要耗费及大的心神与空间,故没有这样做。但是天下轩辕FANS何其多,这项伟大的工程有牛人曾完成过。单一部作品下来就有上万张截图,我曾经有幸全部都认认真真的把这些作品截图全部拜读完成。深感其人之过人之处绝非吾辈所能岂及之一二,实在汗颜。后来由于那些论坛论坛改版等原因,图片都丢失了。曾经在2008年初通关《汉之云》后,我曾把这部作品的剧情、对白作成了一部Word电子版,那个工程实在巨大,花了一周多时间才完成。现在有时间,准备开始着手《轩辕剑》全系列作品的剧情、对白整理。让广大玩家新作《轩辕剑6》来临之际,能再次回味前作的故事点滴。


       作品以图文方式呈现,在文字剧情中,我会陆续加入一些剧情截图等,以丰富阅读,如有更好建议与意见,请多多指点。为体现作品上古的风格,文字全部以繁体字呈现,请见谅。文本内容、图片均来自互联网络。



★※●●●●●《軒轅劍壹》●●●●●※★ 由于遊戲本向并不完整,故不整理


★※第2楼●●●●●軒轅劍贰》●●●●●※★


★※第3楼●●●●●軒轅劍贰外傳楓之舞》●●●●●※★


★※第4、5楼●●●●●軒轅劍參雲和山的彼端》●●●●●※★


★※第6楼●●●●●《軒轅劍參外傳天之痕》●●●●●※★


★※第7楼●●●●●軒轅劍肆黑龍舞兮雲飛揚》●●●●●※★


★※第8、9楼●●●●●《軒轅劍外傳蒼之濤》●●●●●※★


★※第10楼●●●●●軒轅劍伍一劍淩雲山海情》●●●●●※★


★※第11楼●●●●●軒轅劍外傳漢之雲》●●●●●※★


★※第12楼●●●●●軒轅劍外傳雲之遙》●●●●●※★

注:雲之遙由于是全程聯網機制防破解,我沒玩過這款作品,

劇情對白以PDF電子書附件形式上傳,喜欢这种效果请反馈,

其它作品我也會以PDF電子版作成并上传,以多种形式满足

大家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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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日更新】《轩辕剑6》故事、朝代、人物、上古神器、生克关系...等分析[持续更新中]



逐步完善中,请多多指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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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2-5 13:30: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ctking 于 2013-2-6 12:48 编辑

《軒轅劍肆黑龍舞兮雲飛揚》






第壹章    危機逼近墨家寨

紀元前二壹八年,秦始皇完成天下統壹的隔年,抗秦殘黨的勢力,幾乎消滅殆盡。
在這座山上,有壹位中年人與壹位年輕漢子在等人,不壹會兒便見壹位二十余歲的姑娘領著壹位十余歲的少女走了上山,那姑娘喚道:“姬師兄,我們回來了!”
那中年人便問:“妳們可有發現任何異狀?”
那姑娘道:“姬師兄,秦軍左翼的踏弩部隊大約十余台左右,確實正在搜索我們墨家大寨行蹤!”
那中年人道:“左翼也有十余台啊……看來這壹次,情勢真是非常不妙啊!尹師弟之前犧牲生命,爲大家所帶回來的消息,果然十分正確……”
那年輕漢子道:“右翼的踏弩部隊,也是將近十余台左右。若以目前行進速度推算,五日之後,它們即將抵達至威脅大寨的範圍內!”
中年人深沈道:“沒錯,此事緊急,須早壹刻回去禀告夫人知悉!可恨嬴政那獨夫,這壹次看來是真心想把我們徹底給殲滅!”
原來這四個人正是抗秦勢力之壹的墨派傳人,那中年人是大師兄姬伯常,那年輕漢子是季子耕,而那位姑娘名喚屈閑,還有那位少女名字叫做水鏡。
屈閑道:“大師兄,那好不容易才又恢複大寨的修複工作,豈非又得要中斷了?”
姬伯常歎道:“唉,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方舊創未愈,他們這麽快又派出踏弩緊追而至,分明意圖要我們毫無喘息余地!自墨家分裂後,就被秦人各個擊破,如今唯剩我們這座半殘破的移動大寨在苦撐!”
季子耕道:“若非他們大量使用機關部隊,不然過去墨家門徒和趙國騎兵,可都是他們秦人最棘手的敵人!”
屈閑道:“但也因如此,秦國那壹位皇帝,才會對我們這般痛恨吧?”
姬伯常道:“沒錯,正是如此!如今就等前去調查中軍的宋衍、田闵他們回來,我們就即刻返回大寨。”
這時,水鏡走到山邊了望,屈閑忙喊:“水鏡,妳可別亂走動啊,這樣會容易暴露我們行蹤的!”
水鏡道:“有什麽關系,師姊?反正那些踏弩離這座山丘,還有好遠壹段距離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我來看看兩位師兄他們回來了嗎?”
屈閑道:“水鏡,妳老這樣隨意自己行動,下次師姊再不敢帶妳出任務了!”
忽然聽見水鏡驚呼壹聲,姬伯常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水鏡慌張地指著山下遠處道:“踏……踏弩……”
衆人壹聽,也吃壹驚,水鏡道:“師、師姊,踏弩正在追殺宋衍師兄和田闵師兄他們!”衆人壹同走到山邊觀看,果然看見山下,壹輛馬車飛馳向前,正是他們的師兄弟宋衍和田闵,而且他們的後面,便是壹輛龐然大物的機關獸在追趕他們的馬車,在機關獸身上還有秦軍向他們不斷放箭。宋衍躲過幾支箭,然後反射壹箭,登時把壹名秦兵射殺。不料卻激怒了秦軍首領,那秦軍首領拿出強弩來射,結果宋衍再也閃避不及,壹箭正中胸口,接著又連中數箭,慘叫壹聲,跌下車來。田闵欲救無從,只得馳車狂奔,可憐宋衍被機關獸從後趕來,壹腳踩成肉泥。
山上衆人看見,悲憤難平,屈閑怒道:“好可恨……這些秦人!”
水鏡道:“師兄,我們立刻下去救田闵師兄!”
姬伯常道:“冷靜壹點,水鏡!不准做傻事!”
“什麽叫傻事?難道妳們沒看到踏弩還在追田闵師兄嗎?”
“正因對方是踏弩啊!我們下去,只是白白犧牲,徒然暴露自己的行蹤罷了!更何況敵人前鋒竟在此現身,意味著他們比我們所調查的,還更接近大寨!我們若再不即刻返回告知夫人,讓大寨盡快移防,那不出三日,大寨危矣!”
水鏡驚道:“姬師兄,那您……您意思是,打算要犧牲田師兄了?”
季子耕道:“墨家的弟子,哪個不知該爲大局而隨時犧牲壹己的生命?如今唯壹能做的,就是不要白白浪費了宋師弟、田師弟他們的犧牲!”
姬伯常道:“子耕說得對!所有人即刻歸返大寨,這是命令!”
水鏡憤然道:“師兄,妳們實在……太過份了!”
屈閑勸道:“水鏡,妳別說了!我們是在任務中啊,妳必須聽從師兄指揮!”
姬伯常回頭對水鏡道:“水鏡,妳的感受我何嘗不明白?但身爲任務的領導者,我有責任優先顧全大局!下山去救田師弟,確可滿足區區所謂‘小義’,但是……早壹刻將敵情禀明夫人,讓她能及時應變,避免師門再受困,這才是真正的‘大義’所在!”
季子耕道:“即使犧牲壹己,也不願爲小義而害大義,才是真正墨家弟子!”
可是水鏡哪裏聽得進去,轉身就走,屈閑忙問:“水鏡,妳這是做什麽?”
水鏡道:“我要自己下去救田闵師兄!”
“別這樣子,水鏡!就算妳去了,難道就敵得過對方?”
“就算敵不過,也該試試看啊!”
姬伯常展身從高處躍下來道:“妳不能去!”
“爲什麽?”
姬伯常道:“妳師姊說得沒錯,妳此舉不過去送死而已!”然後擡頭向季子耕道:“子耕,跳不下來,不會用走的嗎?”季子耕連忙覓路跑了下來。
姬伯常對水道:“這是妳與田闵第壹次出重要任務。我這身爲妳們大師兄的,有義務保護妳們,不能讓妳們如此隨意犧牲!所以妳別去,就由我同子耕壹起下去冒個險,試著看救救田師弟吧!”
水鏡怔道:“師兄!”
姬伯常道:“妳們二人負責先回大寨,將踏弩部隊前鋒逼近之事,盡早壹刻讓夫人知曉!如此的安排,妳可還有其他疑問?”
水鏡道:“謝謝妳,大師兄!”
姬伯常道:“很好!屈閑,記得好好看緊妳這個師妹。”
屈閑道:“我會的!師兄們也請務必小心。”
姬伯常點了下頭,然後說:“子耕,我們走吧!”二人便壹同出發,下山去救田闵。
水鏡與屈閑目送他們下山,水鏡問:“師姊,師兄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屈閑道:“比起他們……妳方才的行爲,才是更大的問題呢!我們也快走吧,既然師兄信任我們,我們絕不能辜負他們。”
“嗯。”
二人便立即趕下山去,可是在路上她們遇到了少數的秦兵,不過被她們輕松地料理掉,水鏡道:“可惡,連這山丘,竟也有秦人的斥候!”
屈閑道:“他們看來企圖搜山,我們得更趕緊離開此地才行!”于是二人加快腳程,終于離開了這座山丘。
二人終于回到了大寨,守衛立即開了寨門放二人入內,師兄中行憲來接二人,中行憲道:“辛苦了……咦?當初出任務的,不是共有六人嗎?其他的人呢?”
水鏡道:“情況緊急,所以姬師兄要我們先返回大寨,報告敵情!”
中行憲驚訝道:“情況緊急?”
屈閑道:“是的,師兄!秦軍踏弩部隊正接近大寨當中,數量至少在二十余台以上!而且三日之內,敵軍前鋒可能就會捕捉到我們大寨的行蹤!”
中行憲臉色壹沈道:“二十余台以上?這可不得了!好,妳們先去晉見夫人,向她禀告此事!夫人這幾日來,都親自協助弟子們從事修繕工作,妳們可能得至大寨之內各處找壹找。”
“是的!”
二人壹路行來,經過壹個庫房前,水鏡便忽然停下問道:“師姊……其實從以前,我就有壹件事情始終很不解!”
“什麽事?”
“師姊,以前我在這間庫房內,有看過許多很特殊的木制機關殘骸,聽說其實它們以前是壹種威力十分厲害的機關士兵!”
“水鏡,妳這是打哪兒聽來的?”
“很多師兄弟們,私下都在說啊!假如說,這種機關士兵真的戰鬥能力如此出色,那我們如今被秦人踏弩逼得節節敗退,爲什麽不……”
屈閑立即打斷她說:“聽我說,水鏡……這些機關人士兵,是墨家壹直禁用的!”
“禁用?那又是爲什麽?”
“原因我也不清楚。但以前曾聽師兄們提過,說這些機關士兵是我們墨家的創始者墨老師祖所親自下令禁用的!據說是墨老師祖擔憂這些機關士兵可能隨時被野心家惡用,那可能會爲天下帶來更大戰禍!”
“是嗎?原來還有這樣的往事……”
“是的……聽說兩百多年前,壹位墨家的傑出弟子,曾花了不少氣力,才阻止壹場差點由機關人士兵引發的戰亂。相信睿智的墨老師祖之所以如此規定,必是有他的道理所在!”
“可是師姊,我還是不懂……秦人的踏弩應該比這些機關人士兵更厲害,對吧?”
“我也不曉得,看來應該是吧?”
“秦人既然都用踏弩這樣厲害的機關術,把六國都壹壹消滅了,而壹直與秦人對抗的我們,卻只能使用血肉之軀去對抗他們,每次都死傷慘重。如果我們也大膽使用機關人士兵去對抗那些踏弩,我們至少就不會傷亡如此慘重了,不是嗎?”
“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水鏡!也許這等事情安頓壹些之後,妳不妨直接問壹問夫人吧!”
二人來到了夫人的居住處,兩名女弟子迎住二人,屈閑道:“我們有緊急要事須禀告夫人,請問夫人是否在此?”
女弟子衛茵道:“屈師姊,夫人正在她寢所內休息。”
另壹女弟子許攸道:“夫人這幾日來,除了指揮統籌工作之外,也親自幫忙從事修繕。她剛剛才返回寢所休息,看來相當疲憊。”
屈閑便道:“這樣子啊,那我們先讓夫人歇息好了。”
“謝謝妳,屈師姊!”
屈閑正要出去,水鏡卻道:“師姊,都什麽時候了,我們還在這裏拖泥帶水?”
“水鏡,別這樣說,妳不也聽到夫人很疲倦了啊!”
“但是盡早壹刻趕回來,把消息報告給夫人,是姬師兄交付給我們的任務!如果我們竟在自己大寨內耽擱了,那才真的對不起姬師兄!”
“妳說的我明白,可是……”
“師姊如果不敢打攪夫人,那我自己入內向她禀告好了。”
“不要這樣子,水鏡!”
“別擔心,師姊,夫人向來不罵人的,何況她也應該明白這是緊急狀況啊!”
“唉,算了!我還是同妳壹道進去吧!”
二人便上了二樓,來到了夫人的寢所前,夫人正在觀看竹簡,聽見二人在外面呼喚:“夫人!”便應道:“什麽人?”
“夫人,是屈閑與水鏡!”
夫人便讓二人進內,並把竹簡收好。二人走了進來,夫人道:“辛苦了,先坐下吧!”
大家對坐下來,夫人道:“妳們與伯常他們壹起去調查敵情,剛剛回來嗎?”
屈閑道:“是的,因爲情況緊急,所以才不得不冒失攪擾夫人的歇息!”
“難不成……秦軍的踏弩部隊,真又接近大寨了?”
“是的,夫人!這次他們動用了至少二十余台以上的踏弩,三日之內,就可能抵達附近!”
“二十余台……”夫人也感到十分驚訝。
屈閑道:“姬師兄認爲情況緊急,因此要我們先禀告夫人知悉,好使大寨盡快准備移防!”
“好……我明白了!我這就立刻吩咐下去,所有人先暫停修繕工作,大寨即刻移防!辛苦妳們了,早點下去歇息吧!”
屈閑道:“夫人,姬師兄與季師兄他們仍未回來,如果現在移防,恐怕……”
夫人壹怔,忙問:“他們怎麽了?妳們不是壹起回來的?”
水鏡道:“夫人,因爲我看見踏弩正在追殺田闵師兄,我本來想去救他們的,但姬師兄阻止我,並代替我去救他們!”
夫人道:“伯常和子耕他們……?好,我明白了!這壹帶山勢綿延,踏弩也並不易于行動……就等伯常他們回來之後,再行移防吧!”
屈閑便起身道:“謝謝夫人,那我與水鏡先……”
誰知道水鏡忽道:“夫人,我還有壹些問題……”
夫人怔道:“問題……?”
水鏡道:“夫人,我以前就壹直聽師兄弟們私下說,其實我們墨家也是懂得和秦人壹樣的機關術!我自己也曾在庫房內看過壹些殘骸……但爲什麽我們都不用它們呢?”
屈閑欲制止水鏡,水鏡卻接著說:“夫人,最近幾年來,秦人以踏弩爲前鋒,配合強大的步兵軍團,打得六國壹壹淪亡,他們藉著機關術的力量,在不到幾年內,就將整個天下壹統了!而壹直協助六國對抗秦人的我們,也完全不是他們對手,被逼得四處逃匿,如果我們真的也懂得機關術,那爲什麽還故意不去使用?”
夫人沈默,屈閑喝道:“水鏡,妳別問了!夫人已看起來十分疲倦了,我們還是讓夫人歇息吧……”
水鏡卻道:“不,這問題在我的心中憋了夠久了!今日壹定要問清楚!夫人,我們現今使用的墨門攻防技巧,都是兩百多年前墨老師祖那時代所遺下的,它們對抗壹般軍隊沒問題,但壹跟秦人那些踏弩交手,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如果我們使用機關術,大家就不必死傷得那麽慘了,妳說對不對,夫人?”
夫人仍然不出聲,屈閑道:“真的很對不起,夫人!我馬上帶她離開!水鏡,我們走了!快走了!”
屈閑便強行把水鏡拉了出去,回到樓下,屈閑道:“水鏡,妳是真的看不出來嗎?夫人她人已夠疲倦了,可是,她還是刻意打起精神來見我們!”
“可是我問的,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啊!”
“唉,妳啊……我先去向師兄回報任務!妳回房去,等壹下我有話要對妳說。”
水鏡無奈,只好聽從屈閑之言,先回房去。
回到房後,過了壹陣,屈閑便回來,屈閑跟她說:“水鏡……師姊想問妳!妳不覺得自己方才在夫人那裏,實在太不懂事了?”
“師姊,我是真的很想向夫人問清楚啊!這幾年來,我們墨家壹敗再敗,四處東躲西藏。所以我真的不懂,假若我們真有機關術,我們也處于這樣局面了,爲什麽還在堅持不用?”
“我記得以前就曾告訴妳了啊!機關術是由我們墨家創始者墨老師祖親自下令禁用的!他擔憂它們隨時都可能被野心家所惡用,爲天下帶來更大戰禍,因此才下令嚴禁的。夫人這麽做也是在遵守墨老師祖的禁令,妳就別再爲難夫人了!”
水鏡背轉身道:“可是師姊,妳沒聽大家私下在這樣議論嗎?好多人都說,夫人和師兄就只知顧著以前古老的規矩,卻全然不顧我們大家的亡慘重!”
屈閑道:“水鏡,妳們怎麽可以這樣私下議論夫人和師兄呢?有時候那些大家私下的流言和氣話,並不必太認真啊!”
水鏡又回頭對屈閑道:“師姊,就因爲我曾在庫房內,看過了機關士兵的壹部分零件,所以聽到大家這麽說,我心中的疑惑才越來越深啊!”
屈閑道:“水鏡,如今時刻艱辛,我們要多體諒夫人!我相信夫人在這些時日,心中壹定比我們還更難受……”
“對了,師姊……我又想到另外壹件事!妳有沒有見到我們進去時,夫人急忙把手上壹堆黑色竹簡卷收起來?”
屈閑怔道:“急忙收起來?妳也太多心了吧?”
水鏡道:“說不定,那個就是墨家什麽機關術的秘密,或其他什麽武器的記載,我想要去弄清楚!”說著,轉身欲走,屈閑立即喝止道:“水鏡,不可以!”水鏡怔住,屈閑走上前道:“姬師兄、季師兄就是因妳的關系,才去冒險救田師弟的,至今生死未蔔,我剛剛已經爲此而被其他師兄斥責了,求求妳別再增加讓我擔心的事了,水鏡!”
“師姊……”水鏡看見屈閑那憂愁的神色,心中有些無奈。
屈閑道:“水鏡,師姊真的好擔心妳!墨家是這麽重組織紀律的團隊,而妳又是由我負責帶的師妹。但妳卻老不依章法行動,總是我行我素,讓師姊好擔心妳不知哪日會闖出大禍來!”
“師姊,我……”
“求求妳,水鏡……切莫再讓師姊老是如此爲難,好嗎?”
“師姊,對不起!我以後會盡量注意的……”
“其實,當初若非夫人、師兄們收容我們這些戰火下的孤兒,我們早已死于荒野中了!所以,我們就算無法幫夫人做什麽大事,至少要讓她能寬心……妳能明白嗎,水鏡?”
“我懂的,師姊!”于是,水鏡便和屈閑壹起上床歇息。
到了深夜時分,水鏡在床上輾轉難眠,她想:“不,越想越不對……墨老師祖再睿智,兩百多年前的禁令如果已經錯了,我們仍須遵守下去嗎?對,我應該還是要找夫人弄清楚!”想到這裏,水鏡便爬起床來,見屈閑睡得很熟,便輕輕道:“對不起了,師姊!我馬上就回來!”便放輕腳步,出了房子。然後來到了夫人居住的樓裏,她步上二樓,來到夫人寢室前的時候,忽然聽見裏面有低泣聲,心裏吃了壹驚,便壯著膽問:“是夫人嗎?”
壹邊說,壹邊走了進去,果然看見夫人還沒休息,水鏡喚了聲:“夫人!”
夫人回頭看見是水鏡,有些意外:“水鏡,是妳?妳深夜怎來此?”
“夫人,是您在……哭泣?”
“水鏡啊,妳看見了嗎?唉……夫人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墨家,心中非常內疚!因爲我的緣故,這些年來,害得大家陪著我壹起,被秦人逼得狼狽不堪……”
“夫人,請您別這樣說,並沒這回事!”
“水鏡,妳是特意來找我,想問清楚妳早上未問完的問題,是嗎?”
“嗯……是的。”
“好吧,那到我房內去吧!”于是,夫人引著水鏡到內室坐下來,然後對水鏡道:“水鏡……妳可以答應夫人嗎?絕不要把剛才妳看到夫人脆弱的壹面,讓其他人曉得,因爲那會影響大家的士氣。這壹件事,妳可以答應夫人嗎?”
“我明白,夫人……水鏡發誓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謝謝妳,夫人知道妳其實壹直都是個好孩子!”
“其實我……其實我見夫人這樣,自己心中也很難過!若能替夫人做些什麽,即便犧牲生命,水鏡也在所不惜!”
“傻孩子,妳可切莫這樣想!對妳們這些年輕壹代弟子而言,最重要的,還是讓自己好好活下去,強弩之末的墨家,已無資格去要求妳們再犧牲寶貴的生命。”
“夫人,妳怎這麽說?”
“也許,以壹位钜子夫人立場,夫人之前那番話並不妥……但夫人是以妳長輩身份,私下對妳這麽說。對我而言,看著妳們從小長大,妳們就彷佛是我親生孩子。妳們還年輕,未來另有自己的天地,所以不必輕言和墨家共犧牲,知道嗎?”
水鏡立即道:“不……十壹年前,秦軍攻陷邯鄲,滅了我們的國家,大肆屠城,若非夫人以及師兄收容落單了的我,如今我人也不會在這裏和夫人說話了!所以我心中真的很感謝夫人的恩情,心中壹直都希望自己能替墨家做些什麽!”
夫人這時問:“妳還記得救妳回來的柴須師兄嗎?”
水鏡道:“柴師兄是我的救命恩人,水鏡永遠也不會忘了他的大恩!”
夫人點了點頭,然後道:“柴須確是壹位十分傑出的弟子,年輕有爲!但這麽好的壹位年輕人,四年前也死在秦人的手下,多讓人痛惜!墨家紀律雖嚴,但並非人人都得玉石俱焚,才算是好墨者。而今天下壹統于秦,我們墨家旦夕將亡,大局既已如此,由我們這壹代的墨家弟子承擔苦果就足矣,妳們卻不必如此。倘若墨門遭遇萬壹,妳們年輕壹代只要能將墨家的精神保留下來,延續不絕,何嘗不是另壹種大義?”
“原來夫人是這樣想法……我明白了。”水鏡頓了壹下,又問道:“但是夫人……我真的不了解,我們爲什麽不去使用機關術,卻甯願坐以待斃呢?我相信墨家應該也是懂得機關術的,對不對,夫人?”
夫人道:“水鏡啊……我們墨家,過去確實是會機關術的,但它們早已失傳了!”
“失傳?”
“機關術力量驚人,正因如此,墨老師祖當年禁令墨家弟子不得再去探究機關術!”
“可是我們不研究,人家秦國他們不都在大量使用了嗎?”
“水鏡啊,身爲壹位墨家門徒,不能只像世人那樣,壹心只追求眼前的‘利’,我們還需要將‘義’時時放在心中。若我們積極開發機關術,卻不慎淪入野心家手中,那豈非等同墨家在協助野心家,壹起荼毒天下蒼生?”
“可是夫人,那秦軍他們……”
“水鏡啊,妳的問題夫人都明白!四十年前,壹位非常優秀的年輕墨家弟子,也同妳現在壹樣的想法,他也曾坐在同樣的地方,問過夫人同樣的問題。他最後偷偷私下研究當時在墨家即已失傳的機關術,設計出非常厲害的機關戰屋。那戰屋威力驚人,足以壹敵千,但結果妳應是知曉的!”
水鏡聞言,立即想起,便道:“難道說,秦國的踏弩是他的設計?”
“該怎說呢?夫人也明白他當初研究機關屋的目的是爲了墨家好,但結果卻是相反。當機關屋的技術落入秦人手中,它們反而成爲秦人奪取天下的最大凶器,不是嗎?”
“夫人,可是現在情況又不同了啊!敵人既然踏弩都這樣用下去了,我們難道仍然只是挨打,不想辦法贏他們?”
“水鏡啊,妳說得對!夫人包袱太多,但卻又不得不遵守!但夫人真的無法想像,當彼此都以威力強大的武器來進行戰爭時,那會是什麽模樣。輸贏就罷了,但死傷最慘的,恐怕還是黎民百姓們,不是嗎?”夫人這時站起來道:“夫人知妳向來是壹個有決心、能行動、不受章法拘束的孩子,所以夫人想托妳壹件事,不知妳可否願意?”
水鏡也站起來道:“夫人請說!”
“夫人本來有壹個保留了兩百年的竹簡,裏面記有許多昔日墨家機關術的機密,夫人怕它會不慎落入秦人手中,所以黃昏時分,派了個弟子去將它藏在這附近西南方的山洞裏。妳能去替夫人將它拿回來嗎?”
“好的,我這就去!請夫人稍候。”
水鏡坐言起行,便快步走到寨門前,守衛喝道:“誰?站住!”
水鏡忙道:“師兄,是我。”
“原來是水鏡小師妹啊!晚上是不能亂跑的,快回妳的寢室吧。”
“夫人交代我,到外面幫她辦點事。”
“哦,既是任務,那妳自己小心壹點。”
“好的,謝謝師兄。”
水鏡出了大寨,就立即趕往夫人所講的西南方山洞去。



第二章    博浪沙目睹刺秦

水鏡深入那個山洞中,這裏潮濕非常,而且還有些吸血蝙蝠在此盤踞,水鏡小心翼翼地避過這些吸血蝙蝠。來到山洞的深處,誰知道面前竟然出現了壹頭龐然大物,是壹只全身粘乎乎的怪物,水鏡驚道:“天啊!這是什麽怪物?”那怪物見有人出現,便張開血盆大口,向水鏡撲來。水鏡急忙拔劍迎戰,她施展出墨家的劍法,與那怪物周旋了十招,終于用利劍刺中了怪物的要害。那怪物便轟然倒下,化做壹團淤泥。
水鏡在怪物身後的洞壁下找到了壹個錦盒,打開錦盒,從裏面取出了壹卷綠色的竹簡。就在這時,聽見身後傳來壹把熟悉的聲音:“看來妳真的成長不少。”
水鏡連忙回身壹看,才發現夫人站在身後,水鏡感到十分意外,便問道:“夫人,妳怎麽會在這?”
夫人道:“這次我只是想試試看妳的能力,不過,像這種怪物在外面的世界可沒有這麽弱。”
“夫人,那個怪物是?”
“是的,那是之前我相公用仙術收伏的妖魔。走吧,我們回大寨再談。”
二人壹起返回到大寨,來到夫人的寢室中,夫人對水鏡道:“水鏡……我就跟妳說吧。這竹簡是我已過世的夫君昔日留下來。今後,妳要好好保管它們。”
水鏡又吃壹驚道:“夫人,爲什麽要我?”
夫人道:“水鏡,如今我們隨時可能覆滅,但夫人希望妳能帶著它,努力好好活下去!在這竹簡內,記載了許多他當年由墨老師祖身上學到的戰略、戰術、思想,以及他研究魯班機關術的心得,都記載在裏面。它們對夫人而言,是永遠的無價之寶,希望妳能好好珍惜,切莫讓它們與墨家壹起玉石俱焚,好嗎?”
“夫人,請您別這樣說。”
“不,水鏡,我們須面對現實!未來如果墨家覆亡,妳就再不必受到任何拘束,可找個地方,安心研究這些竹簡。若未來秦國荼毒天下,達到黎民百姓皆無法忍受的極限時,夫人准許妳將竹簡內部分的機關術,適度地告訴妳所認爲適當之人,壹同協力抗秦。”
“夫人,我明白了!我壹定會好好保管它們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妳早些回去安歇吧!”
“嗯,謝謝夫人!那夫人您也早點歇息。”水鏡便告退而出。
水鏡回到房中,看著仍舊酣睡的屈閑,心道:“發生這麽多事,真不知如何向師姊說起……還是先就寢吧,找個時候再告訴她。”
壹夜無事,轉眼便到了第二天,水鏡睡醒,屈閑就對她說:“水鏡,今日我們要協助師兄進行移防工事,妳我都要下來幫忙!”
水鏡應道:“是的,師姊!”
就在這時,只見同門師妹衛茵快步進來道:“屈師姊!姬師兄他們人回來了,中行師兄吩咐兩位師姊趕緊過去壹趟!”
“好的,我們即刻過去。”
衛茵道:“屈師姊,情況嚴重,我還須趕緊去通知其他人,先向師姊告退。”說完,又匆匆出了去。
屈閑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我們趕緊過去吧!”二人便趕緊來到男弟子居住的廂房前,只見中行憲等人已在門口等候,屈閑和水鏡上前道:“師兄,我們來了!”
中行憲道:“妳們終于來了!事情可嚴重了,妳們知道嗎?”
水鏡緊張地問:“姬師兄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中行憲道:“大師兄他們替妳去救田師弟,結果田師弟是順利被救回,但大師兄自己卻奄奄壹息!”
水鏡震驚道:“怎麽會這樣?”
另壹位師兄毛恬道:“他爲了帶田師弟返回大寨,壹路以自己意志苦撐,勉力駕車!人剛壹進大寨,就昏厥過去了!”
水鏡道:“那季師兄呢?怎不由他來駕車?”
中行憲道:“妳真還不知嗎?季師弟他……已犧牲了!”
屈閑驚訝道:“什麽?”
中行憲道:“季師弟身手還不夠好,要他由踏弩腳底下救人,未免太勉強!若非當初妳們執意要去冒險救田師弟,也不致發生此事了!”說完,中行憲便氣沖沖地走了開去。
屈閑這時道:“水鏡,我們先去看看師兄、師弟的傷勢吧!”二人便也壹同進入廂房裏。
只見姬伯常躺在床上,氣若柔絲,水鏡走到床前,低下頭來,她真的感到十分難過,看見姬伯常這樣,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屈閑則向老醫官問道:“姬師兄,他不會有事吧?”
淳于老醫官道:“傷是很重啊,但目前已無生命之險。”
屈閑聽了,才放下心來:“總算還好……”
“只是啊,伯常他乃是如今墨家輩分最高弟子之壹。倘若少了他,夫人身上的重擔,只會變得更加沈重!”
“是的,我明白……”
這時,又見女弟子虞紫走進來道:“醫官、師兄以及師姊!夫人有要事相商,請各位去議事殿壹趟!”
屈閑便對醫官與那男弟子道:“老醫官、禽師兄,我同您兩位壹起去!”然後對水鏡道:“水鏡!”
水鏡這才擡頭應道:“師姊……”
屈閑道:“水鏡,事情都已發生了,妳就別太難過。我去夫人那裏壹趟,妳留下來,看顧兩位師兄吧。”
“我……”
“至少田師弟是被救回來了,所以妳也不用太自責。”說完,屈閑便和其他人出去了。
水鏡在姬伯常的床前跪下道:“師兄,對不起!我真的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我對不起妳們!”她就這樣跪在這裏慚悔。
幾個時辰之後,虞紫進來道:“水鏡師姊!”水鏡連忙起身相應,虞紫道:“夫人稍後要來探視兩位師兄傷勢,這裏由我來看顧就行。屈閑師姊說她有要事要找妳,請妳回去房間,她在那裏等妳!”
“嗯,我知道了,謝謝妳……”
水鏡便回到自己的房中,見屈閑已在等候,水鏡便道:“師姊,我回來了……”
屈閑問:“水鏡,師兄他們都還好吧?”
“姬師兄傷勢好重……我心中覺得好內疚!”
屈閑安慰她道:“別難過了,水鏡!醫官方才已告訴了夫人,姬師兄只要好好靜養,應該不至于有事的。”水鏡便點了點頭。
接著,屈閑就對水鏡道:“但是水鏡……師姊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向妳說!剛剛夫人召集我們,討論壹項重要任務。這個任務師姊也必須參加,因此我們必須暫時分開了!”
“分開?師姊要去執行的是什麽任務?”
“水鏡,任務的內容我不能對妳說……而且任務十分急迫,我們待會就要出發!”
“怎、怎麽會呢……”
“水鏡,這壹次的任務非常危險,師姊也不知自己能否活著回來!”水鏡壹聽,登時呆住,屈閑接道:“但是不管發生什麽事,師姊真的都很高興能擁有妳這麽壹個好師妹!現今墨家局勢艱辛,大家的心中其實都很苦悶,妳要多聽夫人及師兄們的話,別給大家多添麻煩!”
“水鏡明白。”
“水鏡,倘若我們這次任務成功,墨家的危機或許就可以暫告解除。如果不幸失敗了,妳要替師姊好好保護夫人,可別讓師姊失望了。”
“師姊,我答應妳!師姊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師姊,我相信屈閑師姊壹定會平安回來的!”
就這樣,屈閑等人便出發去執行任務。屈閑等人離開之後,墨家大寨開始正式移防,水鏡也遵守對師姊之承諾,專心協助移防工事。然而,就在重新安頓不久之後,又得到秦軍踏弩近逼情報,墨家大寨被迫再次移防,來到故韓國邊境壹處荒山之中。
這天,水鏡正在房中發呆,忽然見虞紫來道:“水鏡師姊,原來妳在這裏啊?”
“啊,虞紫師妹。”
“師兄說用餐完畢後要集合,分派今日任務。師兄說必須在敵人再度來襲前,將所有修繕工事完成。所以大家的進度還要加快!”
“嗯,我知道了。”水鏡從床上走下,到虞紫面前道:“虞紫,妳覺不覺得這幾年來,我們好像壹直都在四處逃命似的?”
“是啊,師姊!如果墨老師祖知道我們淪落至如此地步,壹定會很難過吧?”
“原來……妳也有同感啊?”
“水鏡師姊,妳知道嗎?師兄他們發現這附近有壹個韓國貴族古墓,師兄他們昨日探勘那座古墓,發現它密道中別有密道,似乎很深呢!”
“哦,所以呢……?”
“夫人認爲也許它們能做爲必要時之隱蔽所,派了不少師兄弟去探勘,但裏頭機關不少,所以至今壹直未能有太大的展。”
“那應是防止人家去盜墓的機關吧?不過我更希望我們墨家永遠不必這樣躲躲藏藏的。但願哪壹日,我們墨家也可以擁有力量,可以狠狠教訓那些秦人……啊!”說到這裏,水鏡突然想起那個竹簡,于是便道:“虞紫,妳可以幫我看壹個東西嗎?”他取出竹簡,遞給虞紫道:“我只知它們不是趙國文字,妳曉得這是哪壹國的文字?”
虞紫接過來看了看,便道:“師姊,我也不清楚呢……”
“是啊?”水鏡有些失望,她說:“天底下爲何各國文字都不同,真討厭!”
虞紫道:“淳于醫官好像懂得數國文字,師姊或許可以去找他問問看。”
“淳于老醫官?謝謝妳的提醒,我這就去找他問問看。”
水鏡便來到了醫療所裏,找到了淳于醫官道:“老醫官,水鏡有壹些事想請教您,不知可否?”淳于醫官點頭同意,水鏡就取出竹簡道:“我這裏有壹份竹簡,不知用的是哪壹國的文字,想請您幫我看看。”
淳于醫官仔細壹看,便道:“這竹簡挺稀奇的,用的竟是晉國文字。”
“晉國文字?我從沒聽過有這壹個國家啊!”
“晉國是三百多年前的壹個大國,但後來分裂成了趙、魏、韓三國。後來這三國漸漸發展出自己的文字,就再沒人去使用原先的晉文了。”
“那……您看得懂它們嗎?”
“水鏡啊,老夫只能大約識得它們乃是晉國文字,實際也並不懂它們。”
“那會有誰懂得它們?”
“因爲晉文失傳已久,妳恐怕得去像是洛陽這樣的大城,才能找到懂得它們的學者。喔,對了,老夫記得夫人她的夫君也是晉人,所以她也懂得這種文字。妳倒不妨去向夫人請教。”
水鏡立即垂下頭道:“醫官,夫人她……她壹定對我很失望吧!”
淳于醫官道:“沒這回事,夫人對妳很看重呢!原本妳師兄們決議要依墨家紀律,來嚴厲處罰妳的,但夫人卻替妳多方回護,所以妳至今才並未受到任何之處罰。”
“可是……最近屈閑師姊被派去執行壹個重要的任務,而我卻被夫人剔除了!”
“傻丫頭,夫人這可是爲妳好,妳懂嗎?”
“爲我好?”水鏡不太明白。
淳于醫官便道:“他們是去執行暗殺秦皇的任務啊,這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任務!”
水鏡吃驚道:“師姊他們……去暗殺秦皇?”
“秦皇這幾年,受到身邊的方士影響,開始壹心求仙,希冀能不老不死!今年他又再度東行巡遊,聽說目的是去東海等候仙人。妳的師兄們得知此消息,認爲若能埋伏于他東巡的路上,伺機予以刺殺,秦人壹旦群龍無首,墨家或許暫時就能爭取較多之喘息機會。”
“原來如此……”
“所以啊,水鏡……這樣危險重大之任務,夫人她不派妳去,是爲了妳好!妳別誤解了夫人的好意,而把此事壹直挂在心上。”
“是的,我明白了……謝謝您告訴我這麽多的事!那水鏡告辭了。”
水鏡出了醫所,心想:“師姊,原來妳是去執行那麽危險的任務,難怪之前會對我說那番話!我也好希望像師姊壹樣,替墨家做些什麽!”她又從懷中取出那些竹簡,心道:“相信只要解開這竹簡裏的內容,就能對墨家有更大貢獻,但是……我現在卻連它的文字也看不懂,該怎麽辦?不如我就依老醫官所說,前去洛陽找懂得古代晉文的學者!洛陽也在秦皇東巡路上,幸運的話也許還能遇到師姊,就可以協助她壹起除掉秦皇那家夥!但問題是我要怎麽溜出墨家呢?”想了壹陣,猛然醒悟:“對了,虞紫師妹負責外出收集炊材木料,壹定有通行令牌,我去跟她借壹下。”
水鏡便快步趕回廂房去,果然看見虞紫在,便道:“虞紫,妳是負責外出收集木材的吧?”
“是啊。”
“妳那個通行令牌,可不可以借我壹下?”
“這個……”
“拜托啦,虞紫!我待在這十數天了,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氣,很快就回來的。”
“好吧,但師姊妳要早點還我哦。”
“放心,謝謝妳!”水鏡便從虞紫手上接過了令牌,然後立即出發。
她來到寨門前,守衛問道:“水鏡,上哪兒去?”
水鏡道:“我要幫小師妹到外面采購東西,這是通行令牌。”就把那塊令牌出示給守衛看,守衛便道:“好,過去吧!”水鏡就順利地出了大寨,壹個人向洛陽城進發。
行了幾十裏,前面便是壹條寬闊的馳道,水鏡道:“啊,這是秦皇建造的馳道!太好了。既然看到馳道,只要沿著它而行,就能抵達洛陽,到了洛陽,找到懂得晉文的人,也許就能順利解開機關術的秘密!”
走到壹處山坡前,擡頭看見山坡之上有壹駕龐大的機關車,水鏡怔道:“咦,那是什麽?”她好奇之下,便走到那機關車前,說道:“看起來很像是投擲石塊的機具……這裏怎會有這種東西?”
水鏡仔細地探索著:“啊……我知道了!這壹定是師兄他們設置在此,要用來狙擊秦皇的機具!哈哈,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遇到他們!秦皇東巡,必沿馳道而行,以師兄姊們就在馳道旁設下了機關!哈哈,他們如果見到我也來此,必會大吃壹驚吧?”忽然,遠處傳來腳步聲,水鏡心道:“壹定是他們……我先躲起來,待會兒突然出現,讓他們嚇壹大跳!”想到這裏,她就來到壹處高大的草叢中躲起來。
可是,過了壹會兒,只見走來兩人,壹個是文質彬彬的年輕書生,另壹個則是滿身肌肉的壯漢,那壯漢道:“公子,那贏狗的車隊多久後會通過此地?”
“大約再過二個時辰,就會抵達……我們在此等候,以逸待勞便可。”
“好,既然如此,那愚兄就把您所制造的石弩車先豎立起來吧!”
“麻煩您了!”
那壯漢便上前調校好機關車,而那年輕書生則道:“今日天氣不錯,視線良好,應不易失手……只是如此,事後也較不易于脫身。”
“公子,已准備就緒了。”
“我們已事先演練過好幾次了,相信這次暗殺必萬無壹失!自明日始,天下蒼生將解倒懸之苦矣。”
水鏡這時心想:“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怎會不是師兄姊他們?而且他們也是來埋伏暗殺秦皇的……究竟是怎回事啊?”
兩個時辰過去,遠處塵頭大起,那年輕書生即道:“來了,秦皇車陣前導的儀仗隊已到!”隨即回頭對壯漢道:“該如何做,都還記得吧?”
“公子,請您放心!就依之前演練,秦皇主車壹經馳道上系有白幡的松樹時,放出第壹顆巨石,阻其前進,再來第二顆巨石,即將他本車砸個稀巴爛,沒錯吧?”
“是的,那萬事都拜托您了。”說著,那年輕書生竟向壯漢下拜道:“韓國的再興、天下之太平,就全仰賴您了!”
壯漢連忙也跪倒道:“公子,您這是在做什麽?快起來,愚兄萬萬承受不起啊!”二人才站起來,壯漢道:“時間已經差不多,您手腳向來不俐落,若再不快走,恐將來不及脫身!”
“好,那在下就先走壹步了……請您自己務必也好好珍重!二擊之後,不論成敗,請務必趕緊沿預定路線,盡早脫身!”
“請放心,公子。您早早下山,靜候愚兄好消息便可!”那年輕書生就立刻快步離去。
這時,大隊人馬已在馳道上出現,前面是儀仗隊,後面便是秦皇的主車。當主車開到那松樹前的時候,壯漢便立即發動機關,壹顆巨石被射出,從天而降,登時把儀仗隊砸得人仰馬翻,死傷數十人。經這壹擊,更是嚇得秦軍無法前進,慌亂壹團。緊接著第二擊又至,那巨石向秦皇的主車猛飛過來,其勢更猛。
在此千鈞壹發時刻,從車中鑽出壹個紫面老人,氣定神閑,當那巨石飛近車前的時候,紫面老人便運起魔功,從掌心發出壹個紫色的光球,把巨石裹住,然後用手壹揮,巨石便飛到半空,炸成粉末。
壯漢在山上目睹壹切,不由驚怒道:“可惡,怎會如此?那紫面老人究竟是何人?沒法子了,只有先離開了再說!”便拔腿狂奔。
與此同時,秦兵已經望山上覓來,呼喊道:“喂,上面有人影,刺客在上面!”
水鏡從草叢中鑽出,看見秦兵向山上沖來,心想:“糟了,那我也得趕緊離開這裏才行!”便也轉身飛奔而去。秦兵趕到山上時,看見那部巨大的石弩車,不由吃驚道:“這是什麽怪東西?”便圍著這巨車來探察。水鏡已跑出很遠處,聽見山上的秦兵在說道:“快來,這裏有刺客行刺的家夥!”便想:“趁投石機還可以吸引他們目光之時,我得趕緊走遠壹點較好。”便繼續加快腳程,盡快離開馳道,避開追兵。
水鏡走到前面的壹段路時,發現先前那名書生正被三名秦兵所包圍,當即隱在暗處,靜觀其變。只見那幾名秦兵道:“妳帶我們來,說刺客往這邊逃?如今連半個鬼影都見不到!該不會妳就是那個刺客吧?”“對,確實有可能!”
那書生道:“妳們看,在下手無縛雞之力,弱不禁風,這樣的人,如何當刺客呢?”
爲首的秦兵頭目道:“哼,就算不是刺客,說不定也是同黨……”左邊秦兵道:“沒有人可以騙得過我們砍頭三人組!”三人便大笑起來。秦兵頭目壹抖長戈道:“咱們砍頭三人組戰場上專砍人頭!”“砍得多!”“砍得快!”“兄弟們,咱們上!”正要動手,左邊的秦兵便道:“慢,砍不得啊,大哥!”
右邊的秦兵也道:“砍了就不能活捉刺客了,大哥。”
“戰爭已結束了,大哥。”
秦兵頭目才收起長戈道:“唉,是啊!在始皇帝的英明領導下,天下已經統壹,我們砍頭三人組,如今也已經沒機會再立‘首功’了!”
左邊秦兵道:“國泰民安!”
右邊秦兵道:“世界大同!”
秦兵頭目道:“這樣偉大的帝王,爲何還會有人想殺他呢?爲什麽,這究竟是爲什麽?”
那書生道:“我想,人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吧!”
“妳的意思是……那個想法不同的人,就是妳嗎?”
“啊……”那書生忽然臉帶驚訝之色,指著秦兵頭目身後道:“妳……妳身後有壹位美麗的姑娘。”
“鬼扯什麽?”當那秦兵頭目回頭看時,竟然發現壹名少女手持利刃,出現在身後,並把他的兩名手下都殺死了。秦兵頭目大吃壹驚,喝道:“妳……什麽人?”
水鏡二話不說,飛身躍上,手起劍落,便把秦兵頭目砍翻在地。那年輕書生驚道:“姑娘……在下與他們絕對不是壹夥的……”
水鏡道:“妳……是笨蛋嗎?我是好心來救妳的!妳看不出來啊!”
“原來如此……是在下誤會了。總之,多謝姑娘!”
“要謝,等活著離開再說吧!剛才殺這秦狗叫聲很大,定會引來注意!”
“不勞費心,他們人已經來了!”
水鏡慌忙回頭,果然有幾名秦兵沖殺過來,水鏡急忙上前迎戰。水鏡使出全力,才把幾名秦兵殺死,但是已累得氣喘如牛,便道:“總算贏了,開始有點吃不消了!”
年輕書生道:“姑娘,這樣下去是打不完的。”
“妳……妳怎麽還在這兒?”
“姑娘的意思是……在下可以先走嗎?”
水鏡氣道:“呆子……害我白白辛苦壹場!”
卻在這時,又有數名秦兵趕來,爲首頭目喝道:“大膽刺客,休想逃走!”
水鏡當即守護住那書生道:“糟了,增援已至,這下真的不妙了!”
秦兵頭目道:“哼,原來刺客是壹男壹女?陛下剛才下令,不准殺死刺客,帶回去五馬分屍示衆!”
水鏡惱道:“可惡……如今還多了壹只大包袱,連我自己都不曉得能否脫身!”
正在千鈞壹發之際,只聽連聲慘叫,幾名秦兵竟然紛紛倒下,成了死屍。水鏡壹看,在秦兵身後多出數人,正是中行憲、屈閑等壹行人,不由歡喜地叫了出來。屈閑看見水鏡在此出現,不由歎道:“水鏡,妳……唉!”
水鏡知道自己又錯了,當即低下頭來,中行憲道:“先走,有話回去再說!所有人即刻循小路,盡速離開此地,行動!”于是,衆人便壹同沿小路退卻,終于安全脫險,回到墨家大寨內。



第三章    探古墓得窺天書

衆人齊集在夫人的房中,中行憲向夫人彙報道:“夫人,這就是我們此次任務,半途被迫放棄的全部經過!我們本已潛入秦皇侍衛隊中,壹路謹慎尾隨,准備伺機行刺,不料水鏡她竟隨車隊而至,並自己擅作主張,自己找來了刺客!”
水鏡忙道:“哪有這回事,我才沒……”
屈閑卻喝止她道:“水鏡,別說了,妳難道還不知妳自己現在的立場嗎?”
夫人道:“繼續說下去吧,中行憲!”
“是的……她的無謀之舉,失敗收場姑且不論,連她自己甚至也差壹點就被秦人所捕,牽連墨家!若非我們半途冒險相救,恐怕她也難以僥幸脫險!此事之後,秦皇必定提高警覺,行刺之機更加渺茫,弟子研判,貿然行事不過徒增我方損失,才決定折返。”
“好,我大致明白了……妳的決定很正確,辛苦了。”
這時,另壹弟子禽兌道:“啓禀夫人……由于水鏡之舉,導致我們原先打算藉著秦皇之死,造成敵營紊亂,然後憑此以爭取更多的喘息機會,于今卻又全盤盡沒!如此嚴重違紀,請求夫人對她嚴加處置,以維系今後墨門紀律,還請夫人定奪!”
夫人站起身道:“水鏡……剛才妳師兄所言,妳可有異議?”
水鏡垂下頭道:“我……不知道……”
就在這時,年輕書生開腔道:“暫請且慢。”衆人壹怔,年輕書生走出前道:“對不起,能否容在下說個幾句話,各位再決定對此位姑娘之處置呢?暗殺計劃,實乃在下壹手策劃,與此位姑娘無關!她不過見在下爲秦軍所圍,出面仗義相救而已!”
夫人道:“妳說,暗殺計劃是由妳所策劃?可否請教公子大名,並詳述當時之情形?”
“在下姬良,父祖皆乃韓國累世公卿,封于張邑。”
“原來是姬良公子,您怎會想到要冒如此重大危險,去刺殺秦皇呢?”
“韓國爲贏秦所滅,在下痛心祖國之亡,乃決心散盡家財,希冀著替故國做壹點事!在下尋訪多年以後,終于尋到刺客,于是開始計謀埋伏于馳道,待秦皇巡遊經過時,以巨石予以擊殺!秦皇壹死,六國遺民就必定蜂擁而起,即可趁此良機來興複韓國之社稷!”
“原來如此……”
“爲了博浪沙這壹擊,在下事前設計了壹座足以精准定位之石弩車,事前在下與力士反複演練不下百次,自認萬無壹失!只是做夢也沒料到……秦皇的身邊竟有如此壹位異人,才致功敗垂成,遺恨萬千!”
“異人?”
“是的,當巨石正要砸中秦皇主車之時,壹位紫面神秘方士出現,竟憑空將巨石擋下!若非那位異人,秦皇恐怕根本無以僥幸逃過壹死!”
夫人壹聽,便臉色微變道:“難道是他……”
姬良問:“墨家夫人,難不成您知曉那位紫面方士的身份?”
禽兌道:“夫人,那個紫面方士,肯定就是赤松子!”
中行憲道:“但也真離奇……我們混入秦皇車隊有好壹段時間,竟不知原來此行赤松子竟也壹同隨行!”
夫人道:“既有那人在,姬良公子的計劃會失敗,並不足爲怪!”
姬良道“墨家夫人,能否告訴在下,關于這位赤松子的事……”
夫人道:“說起來,幸好這壹次先有姬良公子他的刺殺行動……否則妳們行刺秦皇,恐怕也難逃被赤松子半途攔阻而功敗垂成的下場,徒增犧牲罷了!在某壹意義上,水鏡以及姬良公子,其實是救了各位,功過相抵。然而水鏡自己擅離大寨,這壹部份仍要受適當之處罰!水鏡,這壹個月內,不准妳出大寨壹步,妳明白嗎?”
姬良忙道:“墨家夫人,這位姑娘仗義勇爲,在下認爲她實在並不應該被……”
夫人道:“姬良公子,行刺秦皇壹事上,水鏡並未受到任何處罰,因我信任姬良公子的證言!我所處罰水鏡的,是她不告而擅離大寨,這是墨家內部之紀律問題,請姬良公子切莫過問!”
姬良便道:“夫人,說的是。”
夫人道:“先關心公子您自己吧,您之後有何打算?”
“在下?先得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吧,如今外頭捉拿刺客,想必風聲鶴唳。”
“既然如此,也請您在這大寨裏住上幾日。壹則您可免于逃匿之苦,二則我們也不希望走漏了墨家牽扯此事之風聲。”
“夫人確是思慮周密,那就遵從您的意思。”
就此定奪,水鏡回到自己的房中,思良道:“壹個月不出門,那我還能做什麽?這樣下去,調查竹簡的事也沒辦法進行!竹簡上的那些晉國文字,如果有人能讀得懂就好了……”想著想著,忽然想起:“晉國文字……對呀!那個叫姬良的什麽公子,說起話壹口文謅謅的,說不定他能看得懂,我不妨試試!”
于是,水鏡到處去找姬良的蹤影,最後來到大寨後面,正在探索的那座墓的第壹層裏找到了姬良的蹤迹。只見姬良在壹塊石壁前在喃喃自語,直到水鏡出現在他身邊,他才醒過來道:“水鏡姑娘?”
水鏡問:“妳在這裏做什麽?”
“最近妳們墨家在探勘此墓之密道,有許多機關無法破解。因在下是韓國人,就被妳們的人請來幫忙破解暗號,壹起‘盜墓’!”
“什麽盜墓?說得真難聽!”
“死人要金銀財寶有何用?不如留給需要的人。而且妳們墨家不也提倡簡葬?把韓國貴族墓中多余之財盜出,使用于抗秦及複國之上,又有何不可?”
“咦,挺有道理的呢!我本以爲妳是韓國的貴族,所以才替自己人說話呢!”
“水鏡姑娘,那是妳對在下的誤解。”
“說到機關……這兒真的有什麽機關嗎?”
“是的,在下也正好剛破解出壹個,妳看……”姬良便啓動了壹個機關,前面的通道,有壹塊石壁便徐徐開啓,現出另壹路路來。
水鏡看得嘩然道:“真的有機關?”姬良道:“當然,爲了防止外人盜墓,墓主多會安排壹些機關來保護。”
“真看不出來,妳果真還有些本事!”
“姑娘切莫再損在下啊,好歹在下也是曾刺殺過秦皇之人啊!”
“哈哈,都是人家大力士在辛苦,別以爲我都不知道。”水鏡走到那通道前,說道:“看來好像挺有趣,我要進去看看那門內有什麽!”二人便壹起進入了古墓的深處。
他們來到第二層裏面,同樣找到壹個機關,當把機關開動之後,又有壹扇門打開,門後竟然出現壹只沒有頭的妖怪,二人吃了壹驚。那妖怪壹見二人,便立即揮動手臂,門便重新關上。水鏡驚訝道:“怎麽門又被關起來了?”姬良道:“那妖怪觸動了另壹邊的機關。”接著,又聽見他們來路方向傳來另壹聲的機括響聲,二人急忙往回走去,發現連進來的門也被關上了。
姬良道:“太大意了,居然中了陷阱!沒辦法了,找找有無別的機關可以打開這門吧!”
水鏡道:“好,我們分頭找找看!”
水鏡到各個角落位置來找,但是都沒有收獲,只得回去看看姬良有何辦法,回到石室的中央,水鏡累得坐在地上,見姬良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壹座石柱,便問:“妳看了這麽久,都沒有新發現嗎?”
“嗯,暫時尚未……”
水鏡看見石柱上許多古怪的文字,便問:“那些奇怪的符號,妳看得懂?”
姬良道:“這是三家分晉之前,晉國使用的古老文字。”
“三家分晉……又是什麽東西啊?”
“就是兩百多年前,韓、趙、魏三家,將中原霸主晉國壹分爲三的往事。爲了表示莊重,所以這壹位墓主特意使用昔日淵源之國的古老文字。但內容只在記載壹些他自己的生平瑣碎事迹罷了,十分無趣。”
“看妳讀得那麽起勁,大概在我們活活餓死之前,妳至少不會覺得太無聊!好像什麽事壹扯上妳,下場都會很慘……不是被禁足,就是被關在這鬼地方!”
姬良摸了摸自己的頭說:“再次又把姑娘拖下水,在下實在感到非常抱歉!”
“妳不要壹直在下、在下的,聽起來實在很煩人呢!”水鏡走上前去道:“墨家向來很討厭儒家那套禮節,我也壹樣!”
“是嗎?可是在下看妳們墨家,也頗重禮節的。”
“那是夫人爲了不希望男弟子對女弟子有太放肆的舉止,因此才這樣要求的!”
“哦,原來如此。既然妳這麽說,在下……今後就可免除這些客套?”
“好啊,在上……的我就答應妳吧!以後妳叫我水鏡,我也直稱妳叫姬良。這樣就不必什麽上上下下的,煩死人了!”
姬良道:“但,免除客套意味可到什麽程度?好比說是放肆嗎?”
“妳說什麽?妳若敢給我試壹試,我保證妳壹定馬上死得很難看!”
“如此說來,那豈非仍在屬于‘禮’的約束範圍之內呢?”
“不跟妳辯了,被關在這裏,我已夠悶的了!妳就繼續讀妳的那些文字吧……啊!”水鏡忽然想起竹簡的事,便對姬良說:“對了,我都忘記當初來找妳的目的了!”她把竹簡取出道:“我有壹冊竹簡,也許妳看得懂……可否幫我看壹看?”
姬良接過來,仔細端詳道:“這是晉國文字……與這古墓主人所使用的相類同。”
“其實我本來想去洛陽,找個懂得這種文字的人,既然妳好像懂很多這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就讓妳壹試吧!妳……有在聽嗎?”水鏡回頭壹看,竟然發現姬良不見了,而且面前只剩下那份竹簡。正感到驚奇,她發現竹簡上方有壹團光芒,試著上前觸碰,卻被那團光給攝了進去。
當水鏡重新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處身于另壹片天地中。水鏡驚訝地叫了出來:“啊……這是……什麽地方啊?”她四處張望,看見姬良蹲在壹座房子旁邊的壹塊石碑前,看得入神。水鏡飛奔上前,呼喚姬良,姬良才醒悟過來,起身道:“水鏡,妳也進來了?”
水鏡忙問:“這裏……究竟是哪裏?”
“這裏是竹簡中的世界……妳剛才給我的竹簡內的天地!”
“竹簡裏的天地……?”水鏡簡直無法置信。
姬良道:“很難解釋,就像作夢的世界,我們現在處于另壹個世界中。”
“那我們離開古墓了?”
“對,但不代表我們就回得去。我剛剛大概浏覽了妳給我的竹簡,發現可以分爲三個部分!第壹部分,是壹位叫做輔子徹的墨家弟子,于兩百多年前所作之手記,這部份篇幅最多,包含有機關奇術、鬼谷兵法、墨家思想,但記載得十分細散,得花上不少時間解讀才行。”
“嗯,夫人也向我說過此事。”
“除此之外,妳可能並不知其中另外還有兩份很特別之竹簡,與其他部份很不相同!其中壹部分,記載的是我也看不懂的奇異文字,推測可能是巴蜀文字。”
“啊,巴蜀文字……?”
“至于另壹塊,就是妳剛才觸摸之紫色竹片,它被安置于妳夫人夫君竹簡的最後位置。它的內文,是上古夏朝的文字,所幸昔日我研習尚書之時,曾拜師學過夏商古文,因而能懂。那些文字,原來是壹段口訣……我壹念著它們,那根紫色竹片就變成來至此壹奇異世界的入口!”
“竟然有這種事……夫人不知是否也知道這個竹簡內的天地?”
“昔日韓國人文荟萃,也不過壹、二位懂得上古文字的學者……我猜想她可能也不知此壹秘密。”
“原來如此……剛才妳壹直在端詳這石碑,上頭究竟是寫些什麽來著?”
“這石碑上古文字夾雜,我打算慢慢把它們的涵義都研究出來!”
“等等,妳是可以抱著這些看不完的石頭、竹片慢慢啃,但我可不行!”
“若擔心餓肚子,倒是不必,因爲這裏的山水産物都可以食用。而且連屋子也有,若要避寒暑、繁衍後代,也都不成問題。”
“繁衍什麽?”
“後代啊!”
水鏡登時火起,便打了姬良壹記耳光,並凶巴巴地說:“妳也想太遠了吧,快給我找回去的方法!”
姬良只得說:“好好好……我會盡力的!”心裏偷笑道:“開個小玩笑而已啊!”
水鏡跑到屋裏,到處看了看,便說:“這兒……似乎真的可以住人……不過……不過……怎麽偏偏是跟他……?”想到這裏,水鏡便跑出屋外,對姬良道:“看了這麽久,這塊石碑內容究竟如何?”
姬良道:“嗯,這石碑記載的,可非常有意思呢!首先大致了解這天書竹簡,是昔日壹位仙人送給墨家弟子輔子徹的。那位仙人叫壺中仙,算壹算,也已是兩百多年前的往事。”
水鏡道:“輔子徹不就是我們夫人的夫君嗎?夫人確有提過,這些竹簡是她夫君的遺物。”
姬良聽了,大爲疑惑道:“妳別鬧了,這可是兩百多年前的事啊,妳家的夫人怎可能……”
“我們夫人被稱作不老夫人,我們墨家沒人算得出她的年齡。”
“不可能吧,她看來那麽年輕貌美……”
“妳管那麽多?”
“好吧好吧……總之,那位輔子徹,就是妳們夫人的夫君吧!”
“我還知道那位輔子徹,是被赤松子所殺死的!”
“哦,秦皇身邊的那位方士赤松子嗎?真沒想到,背後竟還有這段淵源啊?總之,有了這塊紫色竹簡,今後就能自由出入這天書世界。天書世界與這石碑,都是那位壺中仙所作。壺中仙並在石碑上,詳細記載如何發展天書世界的方法。這是壹個可憑天書主人之意志,逐漸成長、成形之奇妙天地。若依石碑所言,只要能將這尚處于原始狀態的世界慢慢建構起來,我就能由這世界之中,習得獨特之法術,制造特殊法寶了!”
“那,我們也可以找到離開這裏和離開古墓的方法了?”
“這壹點,石碑上面可沒記載。”
水鏡聽了,十分失望,滴咕道:“不要,我不要孤獨的死在這裏!”
姬良道:“等小孩壹多,或許不會那麽寂寞。”
水鏡立時臉上壹紅,罵道:“妳還在給我亂說話!”
姬良笑道:“因爲妳壹直滴咕啊,所以我才制造壹些樂子給妳解悶嘛!”
“免了!”
“應該是有法子出去的,我來研究壹下。”
“妳會不會故意找不到?”
“在下姬良,可乃堂堂君子,豈會做出如此小人之事?”
“確定?那,是在上有眼無珠,壹直錯看妳了?”
“姑娘所言甚是。”
“是妳個頭,不想理妳了!”
水鏡便轉身從那團光芒裏穿梭而出,重新回到了古墓裏面。不過,此時她發現古墓的入口打開了,不由歡喜道:“啊,那不就可以回大寨去了?哈,運氣可真好!這樣就不用跟那笨呆子,壹起被困在那個什麽奇怪的世界裏壹輩子了!唉,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丟下他不管!”想到這裏,水鏡便重新回到天書裏面,對姬良說:“我們可以離開了!天書的通路打開了,而且外面古墓的石門也開了!”
“壹下全都開了?那太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回去。既然如此,就讓我再看壹會。”
“看壹會?隨妳高興!”于是水鏡又回到外面,忽然聽見有腳步聲,水鏡便循腳步聲走到了那個開啓裏面石門的機關前,發現屈閑也在這裏,而且屈閑去開啓了那個機關,水鏡本想喝止,可惜已經慢了壹步。屈閑看見水鏡出現,也是壹怔。石門打開,屈閑看見對面有壹無頭鬼,但是無頭鬼把機關重新轉動,石門又再次合上了。
屈閑道:“哎呀,原來有妖怪在裏面……”接著,她回身向水鏡道:“水鏡,妳怎又亂跑了?而且這麽危險的地方妳也隨便進來!妳現在還在禁足中,還是快跟師姊回去吧!”
只見水鏡哭喪著臉說:“師姊……回不去了,回去的門剛剛又被妳關起來了。”
屈閑驚道:“回去的門……?難不成剛才的第二聲,是出口的門被關起來的聲音?”水鏡點了點頭,頹然坐下,屈閑道:“怎麽會這樣子,那我們怎麽辦呢?不可能啊,既然進得來,就應該能夠出得去才對!”
“除了陷阱以外,師姊!”
“原來這是陷阱啊!”
水鏡喃喃道:“這下怎麽辦啊?難道我命中注定,非要和那個笨呆子,在那個遍地桃花的奇怪地方,共度壹生不成?不對!加上師姊,這樣他豈不是享齊人之福?討厭,我到底在想什麽啊?”想到這裏,她氣得臉也脹紅了。
就在這時,屈閑喝聲:“什麽人?”水鏡方才省悟過來,站起身壹看,原來是姬良走了過來,姬良道:“是在下,姬良。怎連屈姑娘也掉進來了?”
水鏡沖上前道:“死姬良,都是妳拖拖拉拉!現在妳說該怎麽辦啦?”
“妳幹嘛沒事氣到臉紅?原來如此……齊人之福啊?”
水鏡又是壹記耳光打了過去,罵道:“齊妳個頭!”姬良只是傻笑了壹下。
屈閑道:“別擔心,若我能找到機關進來,就表示其他師兄弟們說不定可以!”
水鏡道:“要是沒人發現怎麽辦?我們大寨,可是出了名隨時會走人的!”
姬良道:“嗯,枯等也不是辦法。不如繼續向前找尋出路才是。”
屈閑道:“姬良公子,前面有個妖怪啊……”
姬良道:“麻煩屈閑姑娘幫忙觸動壹下機關,我來做個試驗!”
屈閑便依言照辦,啓動機關,石門再次打開。姬良立刻展開天書,天書放出壹道神光,竟把石門後面的無頭鬼給收進了天書內。
屈閑和水鏡都呆了壹陣,姬良道:“果真如此……”
水鏡問道:“咦,妳做了什麽?”
姬良道:“我可以利用這個天書竹簡,把妖怪收入天書之中。這是天書石碑記載的法術之壹。”
屈閑道:“原來姬良公子會法術?”
姬良道:“現學現賣罷了,不值壹笑。石碑上還記載許多法術,有很多還是我看不懂的。”
水鏡問:“那個妖怪在天書世界怎麽辦?”
“讓他住在裏面,好好教化可以成爲好居民。”
“但我可不想當他的好朋友!”
屈閑這時問:“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姬良道:“繼續向前走吧!有了天書之助,就不必害怕妖魔鬼怪了。”
三人便向前行走,進入了第三重的古墓石室中,前面便出現了兩個燭台,水鏡試著上前把兩個燭台點燃,竟然又啓動了機關,開啓了另壹扇石門。水鏡歡呼道:“哈,我也破了壹個機關,大家繼續走吧!”
姬良卻對著機關前的壹塊石碑道:“奇怪,那這石碑又是做什麽用的?”
屈閑問道:“姬良公子,會不會又是陷阱?”
“不清楚,石碑上面寫著‘幽冥之路’。”
水鏡這時道:“求求妳,不要又開始讀起來了!要不是妳剛才堅持多讀妳那個什麽石碑,我們老早就脫身了!”
屈閑這時問:“什麽石碑?”
水鏡立即含糊起來:“啊……就是那個……那個……我也解釋不清,師姊直接問他會比較快。反正他每次壹看到是有字的東西,就會讀到渾然忘我,天塌了他也不在乎!”
正說話間,突然從那石碑後面走出了三個人來,嚇得姬良三人慌忙向後退開,只見那三人身上是透明的,而且水鏡和姬良都認得,他們三人就是當日在博浪沙前追殺他們的秦兵“砍頭三人組”。
只見那老大道:“此地何處也?”
老二道:“大哥,咱們似乎脫離了隊伍……”
老幺道:“縱然天崩地裂,跟著大哥走准沒錯!”
老大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二道:“大哥,記得咱們正在捉拿刺客。”
“對,咱們似乎追得太遠了壹點。”這時,老大看見姬良三人,便問道:“請問諸位百姓,可知附近是否有可疑的刺客出沒?”
姬良忙搖頭道:“沒、沒有……”
老大忽道:“這位百姓有點眼熟,是否在哪兒見過?”
姬良道:“愚民百姓,長相都大致差不多的。”
“嗯,有理!既然是無知愚民,多說無益,我要找妳們家的主人。”
“此處乃韓國貴族之墓,我們不過陪葬之人。”
“陪……陪葬?”那老大十分驚訝的樣子,他說:“豈有此理,竟敢把活人陪葬?”老二道:“這是藐視秦法!”老幺道:“依照秦法,只有始皇帝壹人,才有資格用活人殉葬!”
老大便對姬良三人道:“妳們放心!我們來拯救妳們出去!”
姬良忙道:“多……多謝三位。”
老大道:“不用謝我們,我們不容許有人如此僭越!兄弟們,咱們先找出路去!”三人便向前走去,老二道:“大哥看起來有點透明。”老大道:“這代表咱兄弟心意相通,已無隔閡。”老幺立即道:“大哥英明!”三人便漸漸行遠。
水鏡此時才道:“他們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我殺了他們……”
姬良道:“大概這裏是幽冥之界,所以遇到了他們的鬼魂吧?”
屈閑驚訝道:“鬼魂?”
水鏡道:“別擔心,反正現在不怕他們,大不了叫姬良用竹簡把他們收了就行!”于是,三人也繼續向前尋找出路。
他們穿過了這壹重墓室之後,便來到了中央墓室前,只見那“砍頭三人組”又在前面出現,姬良道:“情況有異,小心壹點!”三人便輕輕跟在後面,只見在墓室的中央位置,擺放了壹個巨大的棺椁,水鏡看得目定口呆,只聽那老大道:“各位被韓國貴族殉葬的百姓們!妳們放心,因爲妳們不再是屬于韓國貴族的財産,而是屬于始皇帝的!”
立即在四周飄遊的鬼魂們便壹同圍了上來,問道:“官爺啊,且問始皇帝是什麽人啊?”
老大道:“誰?是誰不知道始皇帝的?始皇帝就是消滅妳們六國,壹統天下的最偉大帝王!”
那些鬼魂聽了,都十分詫異地問:“您說我們韓國,已被消滅了?”
老幺笑道:“哈哈哈哈,韓國已是曆史上的記載了。”
老二也笑道:“嘿嘿嘿嘿,咱哥兒們已經不記得韓國長什麽樣子了。”
老大道:“偉大的始皇帝,爲天下實行最新、最好的法家制度。”老二接口道:“有車同軌!”老幺也道:“有書同文!”老大道:“偉大……實在是太偉大了!”
可是那些鬼魂卻壹臉茫然道:“誰有車啊?”“我不識字。”
老大愣道:“車……車妳們不會出去再買嗎?至于書嘛,始皇帝不太喜歡百姓懂得太多!有內線消息,咱們最近或許可以砍壹些儒生的腦袋,因爲他們以古非今,實在羅唆!”
忽然身後的兩個兄弟扯了扯他的衣服,老大回頭問:“什麽?”兩個兄弟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老大恍然道:“改用坑殺的?”連忙回頭對衆鬼魂道:“聽說……聽說可能要用活埋坑殺的。始皇帝總是走在時代先端,精益求精!咱們砍頭三人組,已經沒機會砍頭了……”說著說著,三人顯得有些失落。接著,老大又道:“總之,大家不用太難過!我們前來,是爲了救大家出去!讓大家感受天下壹統的感覺!兄弟們,咱們出發!”三人又繼續向前走,老二又道:“大哥,怎麽這些老百姓也有點透明?”老大道:“這是大家都領悟咱們的心意,已無隔閡。”老幺道:“大哥英明!”
水鏡這時道:“這三人究竟在做什麽啊?”
姬良道:“天曉得,我想不必太理會他們。”
三人便在這中央墓室裏四處找尋開門的機關,不覺走到那巨大棺椁前,三人不小心碰到地上的壹些東西,便立即從棺椁裏跳出了壹個鬼魂來,這鬼魂穿著華服,而且態度囂張道:“跟妳們講過多少次,走路安靜壹點!看來不給教訓妳們不會聽話!”
那鬼魂隨即招喚出了兩只骷髅兵來,那鬼魂便是此墓的主人,他說:“妳們這些家夥在那邊吵吵吵,難道就不能讓我安靜的死去嗎?”
水鏡道:“既然妳死了,就乖乖躺著繼續睡,管我在吵什麽?”
姬良道:“話不是這麽說……”
屈閑道:“別失禮,是我們打擾了人家。對不起,我們只是路過,請您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就原諒她吧!”
水鏡怔道:“年幼無知……我……我才沒有年幼無知!”
三人便向那鬼魂撲擊過來,那鬼魂怒道:“竟然敢反抗貴族,不給妳們苦頭嘗嘗,當我好欺負!”說罷,那鬼魂竟然變成了壹只巨大的骷髅,水鏡道:“大叔,妳變瘦了!”
“或許吃點娃兒的肉可以恢複飽滿的身材!”便和兩只骷髅兵壹起殺上,水鏡和屈閑二人拔劍擋上,纏住他們,然後姬良便取出天書,暗中念動真言,隨即呼喊道:“讓開!”水鏡和屈閑連忙向旁閃開,姬良把天書壹展,天書的力量立即給予三具骷髅壹記重擊,登時把三具骷髅打至灰飛煙滅。
這時,前面的那扇機關石門開啓了,“砍頭三人組”老大便興高采烈地說:“各位老百姓,大家有救了!”老幺道:“咱們找到壹個重要的人!”說著,從他們身後轉出壹位老人道:“老朽是建造此墓之燕人白灰,當年被長壽君刺殺滅口。老朽本以爲自己可能被殉葬,故有事先預留逃生之道。只是老朽死後,魂魄仍壹直被長壽君所拘禁,直到方才。”老大道:“各位,我們只要跟著他,大家就能出去了!”老二道:“好,就由我們砍頭三人組替各位開路殺出!”老大道:“想出去的,就跟上來吧!”衆鬼魂都雀躍起來,便壹起跟著他們去了。



第四章    洛陽拜訪倉海君

水鏡看著他們的背影跟隨“砍頭三人組”遠去,便道:“什麽嘛,是我們打敗這個貴族的啊!”
姬良道:“沒關系啊,至少我們應該也出得去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也出發吧!”
三人便快步跟上去,離了中央墓室,來到了另壹重墓室中,在這裏又發現了壹座石碑,而且可以轉動,他們推動這座石碑,果然又打開了另壹道機關門,從這門中進入了壹條水道,再穿過這條水道,終于走出了這座古墓,水鏡喜道:“太好了,總算出來了!真是好漫長的壹段路啊!”
姬良道:“之所以如此漫長,那是因爲我們經由地底穿越了黃河。”
屈閑怔道:“穿越了黃河……?這怎麽可能?”
姬良道:“所謂大禹水道……”正要往下說,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大笑聲,三人回頭壹看,原來是“砍頭三人組”也出來了,老幺道:“總算出來了!”老二道:“真是好漫長的壹段路啊!”
老大道:“之所以如此漫長,那是因爲我們經由地底穿越了黃河。”
老幺驚訝道:“穿越了黃河……?”老二道:“這怎麽可能?”
老大道:“所謂大禹水道,乃是昔日夏禹治水時爲了越過泛濫區域,來往于不同疏洪區,所開鑿之水道。沒想到咱們誤打誤撞,竟因此水道而得救。”
老二道:“也因此拯救了這些百姓!”
老幺道:“原來如此!全靠大哥英明!”
老大道:“能做好事心情真好,咱們可以回去了!”
老二道:“是的大哥!”老幺道:“咱們回去吧!”說完,三人便壹同消失于空氣中。
姬良道:“真搞不懂他們幾個……不過這下他們應該死也瞑目了。”
屈閑這時道:“既然出來了,我們還是快回大寨吧。”
姬良道:“若妳們要回墨家,那恕在下就不奉陪了。”
水鏡忙問:“爲什麽?”
姬良道:“在下打算先去洛陽壹趟,其實我很擔心我那位力士同伴安危。”
屈閑道:“可是……”
水鏡道:“妳不怕被秦軍逮到嗎?”
姬良道:“有了天書,這倒是可以安心不少。而且,根據水鏡妳給我的竹簡記載,我知道洛陽附近壹處,可以找到進壹步關于機關術的重要線索。”
屈閑聞言,吃驚道:“機關術?”
水鏡道:“師姊,這笨呆子身上還帶著我借他的機關術竹簡,那我也必須跟著他。也許靠著他,就可以替我們解開那些竹簡上的機關術秘密。”
屈閑道:“水鏡……妳哪來的那些東西?”
水鏡道:“夫人給我的啊!墨家機關術和天書的竹簡都是!”
“這……怎麽會呢?”
“哈哈哈,師姊想不到吧?師姊要不要跟著我們壹起,去解開機關術的秘密呢?”
“這,我……”
姬良道:“屈閑姑娘,在下正好有壹位父執輩倉海君居住在洛陽。倉海君是我們韓國世代公卿,秦人滅韓後,退隱不願出仕,但仍私下廣結天下豪傑。我那位力士朋友,就是倉海君介紹于我,因此他或許知曉如今我那同伴的安危與否。”
水鏡道:“好,我們這就去洛陽看看!”
三人便立刻動身,不久便來到洛陽城前的壹片土丘地前,可是卻發現有三名強盜正在截劫壹名中年人,水鏡首先沖出喝止住他們。那三名強盜回頭道:“哪裏來了三個毛頭小子?”
姬良道:“剛好對面也有三個毛頭老子!”
強盜道:“少亂叫,沒人救得了妳!”
水鏡道:“妳們有本事就和我們打!”
“哼,咱們上!”三名強盜就掄刀向水鏡他們撲來。不過,這三名強盜的武功稀松得緊,被水鏡和屈閑壹輪痛打,便打得狼狽而逃。
三人隨即迎上去,水鏡向那中年人問道:“已經沒事了,您還好吧?”
那中年人道:“太感謝三位了!若非遇到妳們,敝人可能早已送命。敢問三位恩人大名?”
水鏡道:“不過路見不平罷了,何必知道名姓?”
“那……那請恩人接受在下的微薄百金,以志感銘之意。”
水鏡忙推搪道:“不、不可以啊!”
屈閑道:“我們夫人常說,凡事禀義而行,即已足夠。我們不能接受您禮物。”
那中年人道:“這……這叫在下該如何才好?”
姬良道:“這位朋友,她們不會接受妳的分毫謝禮……若妳要她們接受,反而讓她們爲難!”
水鏡道:“您有這份心意在,我們就很感動了。我們當真不能接受您的謝禮!”
那中年人道:“嗯,在下明白了。那……再次感謝閣下相救之恩,三位的救命大恩,在下終生不忘!”于是再拜壹禮,中年人便上路離去。
水鏡、姬良、屈閑三人則繼續行程,終于進入洛陽城中。洛陽城不愧大都市,城裏十分熱鬧,但同時也有許多秦兵在巡哨,十分嚴密。他們壹路行來,看了許多的新鮮事,水鏡是很少獨自出門的,這次當然不能放過機會,要好好輕松壹下。
他們聽到幾名學者在爭論,壹名墨家學者說:“我們正在討論如今的君主應該以什麽事情,做爲首要目標。我覺得如今百姓們,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因此,我認爲當前應該以民生爲主,致力發展農業才是。”
壹名道家學者道:“不對,不對!經過多年戰亂,好不容易天下歸于壹統了,當讓百姓休養生息才是。怎麽可以又馬上強迫人民做這做那的。因此我認爲君王目前當以‘無爲而治’當作准則。”
壹名儒家學者道:“‘無爲而治’這怎麽可以呢?如今首要之事,應是讓天下萬衆歸心。以善化人心爲本,令百姓均能安居樂業,才不會又再次引發戰亂。因此君王要推行我們儒學,用儒學仁愛爲本的精神,教化民衆。”
最後壹名法家學者道:“不,不,妳別聽他的。什麽仁義道德嘛!大多數依仁而行者,常以恩賜當手段,濫于寬恕,因而助長偷懶僥幸之心。所以我認爲應該以公正的法規管理衆人,使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平等的對待。”
大家妳壹言我壹語,爭論不休,水鏡也聽著覺得心煩,拉了拉姬良的衣袖,三人便匆匆離開。
他們走著走著,經過壹座房舍前,看見壹名老漢在著急,三人上前詢問何事,那老漢忙道:“唉呦,年輕人,來救命啊。”
水鏡道:“這位老丈,發生了什麽事呢?”
“我家裏出現了妖怪!”
“妖怪?”
“對啊!在昨天夜裏,我的房裏突然出現壹只妖怪,嚇得我都不敢回家了……”
“喔,老丈妳不用擔心。抓妖怪啊,交給我們姬良壹切沒問題!”
姬良怔道:“我?”
“對啊,先前在古墓裏,妳不是會用天書抓那只妖怪。”
老漢忙道:“如此就麻煩妳們了。”
水鏡道:“老丈不用客氣。”
于是三人便直闖進那老漢的家中,果然看見壹只無頭鬼張開雙手大叫道:“好大的膽子!妳們是誰?難道不怕我把妳們給吃了?”
水鏡道:“哈哈,想吃我,等下輩子吧!姬良,快點,快點,別讓他跑了!”姬良當即取出天書,然後施展法術。誰知道天書的力量只把無頭鬼身上的衣服給扯了下來,但是面前的妖怪,卻變成了壹個年輕人。
三人都是壹怔,水鏡道:“咦?怎麽跑出壹個人?”
只聽那年輕人慌道:“別抓我,別抓我,我是人啊!”
水鏡道:“既然妳是人,爲什麽在這裝神弄鬼的嚇人呢?”
“因爲…我母親生病了,家裏沒有錢可以給母親買藥吃,所以我才來想偷點錢,可是不小心被主人發現了,因此才不得不扮鬼嚇他,希望把他嚇走,可是他卻壹直待在門口,使得我壹直無法脫身。”
“原來如此,那妳現在怎麽辦呢?”
“唉,被抓到壹定會送交官府,看來我們壹家人也活不下去了。”
“看在妳是出于孝心的份上,我就幫妳想辦法吧。”
“謝謝,謝謝!妳真是我的大恩人。”
水鏡便向姬良道:“姬良想個辦法吧。”
“我?不是妳幫他想辦法嗎?”
“妳鬼點子比較多嘛。”
“喔,那就把他藏在天書裏帶出去吧。”
“嗯,這個方法不錯。”
那年輕人愣道:“天書?”
水鏡道:“這個說來話長,妳進去等吧。”
“好吧,壹切聽妳的。”
“姬良,看妳的啰!”姬良應了聲,便用天書把那年輕人收了進去,然後他們便壹起回到屋外,對那位老漢道:“那妖怪,我們已經幫妳收服了。”
“真的啊,真是謝謝妳們了!”說完,老漢要送壹百文錢給他們作籌謝,水鏡欣然接收下來,那老漢就歡天喜地回到屋裏去了。
三人走到遠處,然後便展開天書,把那年輕人釋放出來,水鏡把那壹百文錢交給他說:“妳就拿去幫母親治病吧。”
“這…怎麽好意思。”
“妳就收下吧,我這是可是在幫妳母親,而不是在幫小偷喔!妳以後絕對不可以再做壞事了!否則我壹定不饒妳!”
“嗯,壹定壹定!”
“好了,妳趕快去找大夫,幫妳母親治病吧。”
那年輕人再三謝過他們,便帶著這些錢去請大夫爲他娘親治病。不過,水鏡還是不放心,他們就跟在後頭,結果找到了他們的住處。那年輕人見他們來了,連忙請了他們入內,並且說:“多謝姑娘,我娘吃過藥後,已經好多了。”
老大娘道:“嗯,我已經聽我們家洪明說過,妳把他救出來的事了。”
水鏡道:“那只是小事壹件,大娘妳不用放在心上啦。”
洪大娘道:“唉,這孩子居然跑去當賊,我真不知該怎麽面對我死去的丈夫……”
洪明道:“娘,您不要再生氣了,要小心您的病啊!”
“住嘴,我…我沒有妳這個孩子……”
“娘您不要生氣……壹切都是我的錯。我…我去找官府自首好了。”
水鏡連忙勸住道:“找官府?妳有沒有想過留下妳娘,自己壹個人,她該怎麽辦呢?”
“那……那……”
“大娘啊,您就不要再氣了,我想洪明大哥也是出于壹片孝心,我想經過此次教訓,他應該不會再犯了。您就原諒他吧。”
洪明連連點頭道:“嗯嗯,娘,我再也不敢做壞事了!”
水鏡道:“對了,關于大娘的病,有找過大夫嗎?”
洪明道:“多謝姑娘,我娘吃過藥後,身體已經有比較好了。我沒什麽可以報答妳的,就請妳收下這個吧!”便將壹道平安符送給水鏡,水鏡只好收下。
他們也不再打擾洪明壹家了,就告辭離開。水鏡做了好事,心情也十分舒暢,天色不早,他們就繼續向倉海君的住處進發。
不久,來到了倉海君的宅邸前,他們發現這裏有許多士兵在看守,還有壹些民夫在搬運東西。姬良便道:“情況不太對,我們最好謹慎從事。”
屈閑道:“姬良公子的意思是……擔心您長輩因爲您的關系,而遭到了牽連?”
姬良道:“是的,看來我不便在此露面,可否請兩位幫個忙,去替在下去向那幾位民夫打聽看看?”
水鏡道:“民夫?”
姬良道:“是的,向士兵打探較爲危險。”
“妳怎麽不自己去?”
“因爲有兩位美女套話,想必事半功倍。”
“原來是要利用我們啊。”
“並非利用,而是幫忙。感謝兩位了。”
于是,水鏡和屈閑分頭去打聽消息,水鏡找到壹名民夫問道:“請問壹下,這位宅邸的主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民夫道:“姑娘,妳不知道嗎?秦皇下令洛陽這壹帶的豪傑、巨賈萬余家,壹律遷居秦都鹹陽!”
“將他們遷都鹹陽?他們是犯了什麽罪?”
“並沒有犯什麽罪啊,只不過怕他們會反叛啊。之前不也曾下令過,要六國百姓交出所有幹戈、武具,統統集中鹹陽,熔化了去鑄造十二座什麽金人?其實道理相同,都是怕六國的人反抗啊!其實他們法令那麽苛,軍力又那麽強,誰敢反抗啊?這些秦人還真是會瞎操心。”
“我明白了,謝謝您。”
打聽完畢之後,水鏡回去找姬良,屈閑也回來了,水鏡對姬良道:“沒什麽事情,只是秦皇下令把洛陽豪傑、巨賈,壹律遷到鹹陽去而已。”
姬良沈吟道:“遷到鹹陽?看來秦皇打算把這些有力反抗他的人,全集中至首都統壹監視,以免不利于統治。那麽,倉海君是否在宅邸裏面?”
屈閑道:“唉,對不起……這壹點我們沒有打聽。”
姬良道:“不,既然知道並未受到牽連,真是松了壹口氣!那我就與妳們兩位壹起過去,向看守的士兵們,打探進壹步消息吧。”
水鏡怔道:“士兵?”
姬良道:“既知並非來捉人的,應該就不必擔心了。”
三人便走到大宅前,看守士兵立即喝道:“走開走開,閑雜人等,禁止靠近!”
姬良道:“對不起,在下是倉海君先前派往吳越采辦鹽貨之手下。想將買賣結果回覆給倉海君。”
士兵道:“倉海君人不在此,他現在人在洛陽城東的郡驿館舍中。”
“妳說在洛陽城東的郡驿館舍?”
“不曉得?就是以前的韓國驿站館舍啊!皇上下诏:今後所有洛陽壹帶巨商、賈人,壹律遷至鹹陽定居。還未起程前,壹律集中居于郡驿館舍內,等候民夫將他們隨行之家當、行李都搬妥了之後,才壹起出發。”
“那麽……約當何時左右起程?”
“大概還要個三、五日。妳要找妳家的主子,就去郡驿館舍找吧。”
“明白了,謝謝您,在下這就過去。”
三人當即離開這裏,徑往城東的郡驿館舍去找倉海君。到了館舍前,守衛的士兵攔住三人,問道:“有什麽事嗎?”
姬良道:“對不起,聽說我家主人倉海君人在此,不知可否見個面?”
守衛道:“他們目前被限制行動,不得隨意外出,妳何事找他?”
姬良道:“在下是倉海君之前派往吳越,去采辦鹽貨的手下。希望向我家主人禀告此行之買賣結果。”
“原來如此……若只是入內報告,應不在限制之列。好,妳們進去吧!妳家主子,應該被安排歇宿在二樓。”
姬良謝過那士兵,然後三人壹同進去館舍中,來到二樓,果然看見倉海君與壹人在說話,姬良便領著水鏡、屈閑上前拜道:“姬良拜見倉海君!”
與倉海君對話的人便道:“妳有客人來訪,我先告辭了。”便告退而去。
倉海君對姬良道:“姬良,真的是妳!妳果真平安無事!”
姬良道:“是的,其實差壹點就喪命,多賴這兩位姑娘和他們的同伴相救!”
倉海君道:“真是意想不到,感謝兩位姑娘大恩!”
水鏡道:“不只是我們,還有我們的師兄弟!”
“師兄弟?”
姬良道:“是的,她們兩位都是墨家的弟子!”
倉海君恍然道:“哦,原來是墨家的弟子?墨家高義,天下盡知,佩服!佩服!我們別在這談,下樓去吧!”
于是,他們便隨倉海君壹同下樓,找了張桌子坐下,姬良三人向倉海君重見壹禮,倉海君道:“老夫聽說秦皇在博浪沙差壹些遇刺身亡,隨後據聞他大索刺客十日,當時真替妳擔心透了!”
姬良道:“真的是托前輩您的鴻福,才得僥幸全身而退。但您知道那位力士如今的下落嗎?”
“有的……他曾托人帶口信來,說他已平安奔至江東,投靠當地豪傑,暫得棲身。不過,他可能也得要躲上壹陣子。秦律殘忍,倘若被捉到,真不知要受何酷刑而死。”
“都怪晚輩無能,害得原先的複國大計,都付諸流水。”
“別這麽說,機會還有的是。只是老夫未來被遷至鹹陽之後,時時都有秦人監視,恐怕再無法像過去那樣,能再給妳太多資助了。”
“請您別這麽說,您的恩情晚輩永銘于心。”
“對了,妳可曾聽過項燕這個人?”
“項燕大名,自是聽過了。他是楚國最後的名將,楚人心中之無匹戰神與英雄!七年前,秦國以十萬大軍攻向楚都郢城,意欲亡楚,楚軍節節敗退,項燕挺身率領不及萬人的殘軍,英勇抗秦,最後大敗秦軍,連殺秦國七將,他的威名,讓戰無不勝、目中無人的秦軍也不禁要聞之喪膽!”
“是的,正如妳所言。可惜後來秦人從魏國戰場上調來踏弩、行堞部隊,局勢頓時逆轉,項燕不敵慘死,楚國也因而潰亡。老夫商賈朋友當中,有壹位叫做項伯之人,即是這位項燕的侄兒,老夫意欲將他介紹給妳,妳若與他們家族聯絡,對妳將來興韓複國之大業,必有脾益!”
姬良當即拜謝道:“謝謝您,感謝前輩的義助。”
倉海君道:“項伯因爲手上仍有許多買賣要處理,因此與老夫相約在後日會面,這幾日空歇,妳是否可在洛陽城內安歇,等候他來?”
“好的,那晚輩先去城內找家可投宿的客棧安歇。”
“好,那麽項先生壹來,老夫會遣人去通知妳壹聲。倒是妳投宿了之後,記得請人通知老夫妳寄宿之地。”
“這個當然,那麽晚輩就此告辭。”
三人拜別了倉海君,便到城西的客棧中,這裏有空房出租,三人就在客棧中落腳。安頓下來以後,姬良說:“接下來要通知倉海君,說我們投宿于此。”水鏡道:“我去!”屈閑道:“水鏡,妳又想做什麽?”
“只是去城裏看看而已啊……我第壹次來這麽大的城,很有新鮮感!”
姬良道:“爲了避免別人起疑,妳們對外說是我的妻妾就好。”誰知此語壹出,水鏡又是壹巴掌打了過去,水鏡氣得臉紅耳赤道:“憑什麽我們要當妳的妻妾啊!”
屈閑卻道:“水鏡,姬良公子說得沒錯,我們必須要避人耳目。”
水鏡才道:“我知道啦!爲什麽這家夥老是出這種馊主意?”
姬良道:“水鏡,跟妳師姊壹起去吧,別讓妳師姊擔心了!”
水鏡這時道:“妳不會想帶著竹簡溜了吧?”
姬良正色道:“怎會呢?在下想利用這段時間,研究關于竹簡及壺中仙石碑的內容。”
屈閑便道:“水鏡,我們走吧!早去早回。”
于是,屈閑和水鏡就出發,再次來到郡驿館舍中,找到倉海君,水鏡道:“倉海君大人,我們投宿于洛陽城西的客棧,姬良要我們來通知您。”
倉海君道:“辛苦了。對了,老夫也有個重要的消息,要麻煩兩位回去轉告他壹聲。”
“您請說。”
“老夫剛剛由友人口中得到壹個消息,但並不知真假。據聞秦皇爲求仙人永生不死之道,車隊如今已至東海濱的‘之罘山’,留在那裏等候仙人。”
屈閑道:“咦……他不是在博浪沙被姬良公子那壹擊,幾乎嚇破了膽?”
水鏡道:“沒想到他竟還有勇氣繼續東行?真是勇氣可嘉!”
倉海君道:“是的,據說壹開始,秦皇確實壹度打算要半途折返回鹹陽,但他身邊壹位紫面方士不斷慫恿他,說不畏險阻方能顯現求道之誠,仙人才願現身。”
屈閑怔道:“是他!”水鏡道:“赤松子!”
倉海君道:“唉,妳們知道那位紫面方士的身份?”
屈閑道:“是的,他叫做赤松子,是我們墨家的死敵。原來秦皇會勞師動衆巡遊天下,也是他搞的鬼!”
倉海君道:“原來那方士叫赤松子,老夫知矣!姬良曾囑老夫:若有秦皇動向,不論钜細都讓他知悉,那就麻煩兩位回去轉達給他知曉吧。”
“是的。”
二人又別了倉海君,自返客棧而去。回到客棧的時候,只見老板正對姬良道:“客倌,您怎麽可以這樣?”姬良道:“別擔心,這並不會妨礙您的生意。”老板爲難道:“客倌,這……”沒辦法,只好唠刀著走開。
屈閑和水鏡進房壹看,原來姬良把天書石碑給拿了出來,水鏡感到十分驚訝,姬良道:“這石碑是隨時可以召喚它出來看的。”
水鏡點點頭,便問:“有什麽新發現嗎?”
姬良道:“也沒什麽,只是不太懂上面所說的壹些事情。最讓我苦惱的,是這石碑主人壺中仙所記載的‘世界融結’!”
“聽起來是很厲害的法術。”
“嗯,不只是法術而已……”
“想那麽多幹嘛?反正妳不懂的話,大概也沒有人能夠教懂妳了。”
“嗯,這倒是。”
水鏡這時道:“啊,對了,都忘記倉海君要我們轉達給妳的話!他說,秦皇的車隊仍然繼續東行,如今已到東海濱‘之罘山’。”
姬良道:“就算知道了,他身邊既有那位叫赤松子的方士在,也沒什麽法子可去暗殺成功。”
屈閑道:“力士的下落也已知悉,不如妳同我們先回墨家大寨吧。”
姬良道:“去墨家大寨也是躲藏,跟在此地的處境並沒什麽不同。”
水鏡也道:“沒錯,而且妳還說過洛陽附近,有壹個解開機關術秘密的重要線索。”
屈閑道:“唉,妳們就是不想回去就是了。”
姬良道:“說到那線索,其實也是竹簡筆記之內所記載。”水鏡忙叫姬良說來聽聽,姬良便道:“竹簡上頭隱約提及,兩百多年前擅長機關術的高人魯班,晚年隱居于這附近壹帶河畔之船屋。只要到了他當時的船屋隱居地,應該就可以找到更多關于機關術之線索。”
水鏡道:“這個有趣,我們去找找看!”
屈閑道:“水鏡,人家魯班可是兩百多年前的人啊!”
水鏡道:“對啊!好像聽師兄說過,以前魯班跟我們墨老祖師,還用機關術較勁過呢!”
姬良道:“其實我們倒是不妨去找找看,如若竹簡記載無誤,地點就在洛陽的東北方。”
第二天,大家又在斟酌之際,忽然看見客棧老板到來道:“客倌。倉海君方才派人通知,說請各位至郡驿館舍壹行。”
姬良道:“謝謝妳,我們這就過去。”于是,他把石碑重新收回天書之內,然後說:“敢情是那位項伯先生來了,我們先壹起過去吧!”
三人趕到館舍中,倉海君和另壹人在等候多時,姬良上前道:“前輩,晚輩來遲了。”
當三人與那人相觑之際,那人立即道:“唉,三位恩人怎會也來此?”倉海君怔道:“恩人?”姬良三人也認出此人來了,正是前日在洛陽城外被他們所搭救的那位中年人。
那人道:“在下旅行途中,不幸遇到劫匪,幸有賴這三位恩人相救,才得幸免于難。”
倉海君笑道:“呵呵呵,原來如此啊!這位公子,就是老夫要向您引見的姬良公子啊!”
姬良道:“啊,難不成……這壹位就是項伯先生?”
那人再次向三人施禮道:“三位的相救之恩,敝人項伯終生沒齒難忘!”
姬良忙道:“不敢不敢,項先生言重了。”
倉海君道:“這位項伯先生,有位叫項梁的族人,如今避難江東。這位項梁文武兼備,雄心大志,乃當世不二之豪傑人物!是以老夫才想透過項先生的引介,讓姬良公子得與您這位族人,彼此結識結識。”
項伯道:“豈敢豈敢,倉海君對我們項家的人,實在太過譽了!項梁兄他不過因爲痛心楚亡于秦,而自己最敬愛之長輩項燕大人慘死秦人之手,對嬴秦十分痛恨。若能有此幸,將姬良公子這樣的人才,介紹給項梁兄認識,相信在您協力之下,抗秦大業必能大有所爲。”
倉海君道:“他們項家還有壹位侄子,雖才十五歲而已,但虎背熊腰,力能扛鼎,有姬良公子的智慧,加上項家叔侄之謀與勇,相信未來六國複興大業,必大有所爲!”
姬良連連稱是,倉海君又道:“姬良,老夫明日就要啓程,前去鹹陽了……今後韓國之事就全托付給妳了!”
“是的,前輩!”
“項先生由于在洛陽辦事,需再過旬日方能返回江東,老夫先將舊居借給他,供他在此歇腳之用。妳若有事,可隨時至老夫故居找他!”
“其實晚輩有打算要找尋這附近壹處名叫魯班船屋的地方,正好利用這幾天去找找。”
“魯班船屋?”
“是的,之前晚輩在研究壹些奇術的竹簡,遇到些許障礙,因此希望找到那個遺迹,也許能得到壹些提示與啓發。”
“魯班乃兩百多年前之魯人,姓公輸名般,工藝至巧至奇,據說天下無人匹敵!”
“前輩曉得魯班船屋之事嗎?”
“老夫曾聽在洛陽城內充當城旦的安渠說,由于近百年來黃河改道無數,魯班昔日隱居之船屋早已演沒。或許妳們去找這位安渠詢問,會有所助益。”
“感謝前輩的消息。”
項伯這時道:“實在抱歉,愚兄因還有他約,因此必須先行告辭,姬良公子請先去尋找您要找的船屋遺迹,若有事需找愚兄,請至倉海君的宅邸。”
“謝謝項兄,那我們另日再會。”
項伯就先行告辭離開。而姬良三人也拜別倉海君,前去尋找安渠的下落。



第五章    魯班遺迹得奇物

在城中打聽了壹日,知道安渠在城門那裏做工,于是便到城門去找,向這裏工地的監工壹問之下,監工便道:“妳們要找的,是那個全族被籍沒,自己也身受斷腳趾之刑發配爲城旦的安渠?”
水鏡道:“是的。是倉海君派我們來找他問些問題。”
“原來是倉海君……安渠人正在勞役當中,要見他?”
“嗯,麻煩妳!”
“他在城門附近,我沒空帶妳去,妳自己過去找他吧!對了,別談太久,他還有很事要作的!”
“好,謝謝。”
三人便來到城門附近,果然找到壹個傷殘的漢子,水鏡上前問道:“請問……您就是安渠嗎?我是倉海君的晚輩,聽說您曾經向倉海君提及魯班船屋之事。”
安渠道:“那裏老早被黃河演沒,即便妳們過去,也是不得其門而入。”
“請問您可否知道什麽方法,能進入那遺迹內?”
“妳們找到我,算是妳們的幸運。我家雖沒落至此,但還有壹份祖傳的皮卷,其上記載了過去壹位少年,他所找到之進入竅門!”
“啊,那表示這個遺迹其實還是能進入的?”
“我腳受過刑,並未去親自印證。既然妳們是倉海君介紹而來,這皮卷可交予妳們去試試。”
三人接過安渠的羊皮圖卷,然後展開觀看,水鏡問道:“皮卷內究竟寫著什麽樣的竅門?”
姬良道:“上面說遺迹入口,位于洛陽東北方。雖然入口已經被黃河演沒,便因季節及潮汐影響,每月會有數日處于低水位狀態。這幾日只需約略涉水,便可進入昔日魯班的船屋遺迹之地。這是五十年前壹位周姓少年伫留觀察了半年,所找出之結論。若非他曾探查過,恐怕該是輪我們需花上半年時間了。”
屈閑這時道:“等壹等,既然此人都進入了這遺迹,恐怕遺迹內關于機關術的秘密,他也都盡數知悉了吧?”
“是的,確有可能。”
水鏡道:“啊,該不會秦人的機關部隊也與他有所關?”
“誰知呢,總之遺迹內如今究竟還留什麽可讓我們參考,總還是得親自走壹趟才能知曉。在此之前,我想去倉海君的宅邸拜訪項伯,如若可以,問問他可否協助安渠贖身。”水鏡和屈閑都同意,三人便趕往倉海君的宅邸。
到了大宅前,壹位管家出迎,三人問項伯是否在家,那位管家道:“項伯大人在那邊忙碌,我帶三位過去,請隨我同來。”管家便帶了三人來到大宅旁邊的空地上,原來項伯正在清點貨物,壹見三人到來,便道:“三位恩人來訪,項伯不勝惶恐!”
姬良道:“不敢不敢,項兄客氣了。我們即將前往魯班遺迹探查,有壹事本想拜托倉海君。但倉海君被秦人限制了行動,因此才來找項兄商議。”
“愚兄這條命都是三位恩人所救回的,只要辦得到,您都盡管吩咐!”
“項兄,我們因倉海君引薦之安渠,得到進入魯班船屋遺迹之線索。但安渠希望有機會幫他贖身,所以不知可否請項兄協助?”
“這有何難?愚兄立刻吩咐備妥!”就對管家說:“朱佬,此事麻煩妳處理,去幫安渠贖身吧。”管家朱佬便答應壹聲,立即去辦。
待朱佬去後,項伯便對三人道:“愚兄方才聽到壹個重要消息,姬良公子可知秦皇他去了東海濱?”
姬良道:“這消息之前倉海君前輩,就曾對我們提及。據說,他打算留在那裏等候仙人,冀望永生不死。”
屈閑道:“秦皇他因恐再度有刺客行刺,我想勢必嚴加戒備,而且他身邊還有壹位叫赤松子的紫面方士護衛他,成功機會更低。”
姬良道:“在下的看法與屈閑姑娘類同。只要有那壹位赤松子在,行刺之舉無異以卵擊石。既然如此,倒不如拿這些時間來研究機關術或其他奇術,或許未來更有機會。”
項伯道:“其實愚兄得到的是更進壹步的消息。據聞,秦皇到了‘之罘山’後,竟做了壹件奇異之事!他把方才屈姑娘提到的那位紫面方士,以及大批士兵,全部遣至東南方琅琊台。如今只有他壹人只身留在‘之罘山’上,身邊僅留少數衛兵!”
水鏡道:“秦皇他這豈非在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項伯道:“後來打聽後,才知原來秦皇聽信那位紫面方士妖言,相信只有遣開護衛、只身壹人等候神仙,神仙才會降臨!”
水鏡立即道:“姬良,這不是個難得的機會嗎?我們可以再去刺殺秦皇!”
屈閑忙喝道:“水鏡,不可以。”
“有何不可?上次若非赤松子阻撓,秦皇早已歸天了!難得他如此愚蠢,竟把護衛遣開,我們如果不利用這難得機會,以後可能永遠再不會有!怎麽樣,姬良?”
姬良道:“姑娘啊,我想說……此等大事可否不要在大街上討論?”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不久,朱佬回來,說安渠贖身之事已辦妥,姬良便再拜謝項伯,項伯笑道:“呵呵……哪兒的話!我項家何人不爽快?”
水鏡也來多謝項伯,項伯接道:“姬良公子,愚兄在洛陽之事已辦妥,行將離開。若他日有緣再相聚,希望能和姬良公子把酒言歡,大醉壹場!”
“這自當沒問題,在此感激項兄!告辭了。”
大家分別之後,姬良、水鏡、屈閑三人便離開洛陽城,壹直向東北方走,不壹日的時間,便來到了那片遺迹所在處。眼前所見,當真雄偉壯觀至極,水鏡也看得嘩然。水鏡道:“幸好最低水位就是這幾日,果真如皮卷上記載壹樣!”
屈閑道:“河底的遺迹……實在令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姬良道:“好,那我們前進吧!”
水鏡忽道:“姬良,我有個問題,恐怕再不問就來不及了!”
“什麽問題?”
“就是關于行刺秦皇的那件事……”
“我想過了!那肯定是陷阱,不必去理會。”
“陷阱……?”
“我們眼前要務,是先破解機關術,而非去自投羅網。”
水鏡無奈,只好聽從姬良之言,三人便壹直深入遺迹裏面,進入了壹條黑暗的通道,姬良道:“遺迹許久未有人迹,應有不少妖魔在此活動。”水鏡道:“怕什麽,就壹路清進去!”他們仗著有天書的力量,壹路深入。
當穿過這條通道之後,眼前便出現了壹艘巨大的船屋,屈閑驚歎道:“好驚人!地底下竟有這麽巨大,彷佛宮殿般的船?”
姬良道:“這位魯班被稱爲工匠之祖,他也是機關術的發明者之壹。據妳們輔前輩的記載,魯班昔日只單純追求工藝技術之精進,從不問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努力發明了許多奇巧技術,其中也包含戰爭兵器,而不少兵器最後都被野心家拿去利用,用來征伐殺戮。”
屈閑道:“這麽壹提,我也想起來了!據說後來墨老師祖以他兼愛的胸襟智慧,終于折服了魯班,于是魯班再不願發明壹些有害天下人之技藝,決心隱居。”
姬良道:“事實上,此地便是魯班他最後之隱居地。但他雖然隱居于此,但仍然按捺不住旺盛之發明心,他仍繼續發展他深感興趣的機關奇術,只是無意將它們公布天下。他過世之後,有許多偉大的發明隨他演沒于河底,消逝于人間。”
水鏡道:“啊……聽起來好可惜!”
屈閑道:“水鏡,若以‘發明’的觀點來看,自然可惜!但若以天下安危來著想的來看,他的發明可作爲武器,則又難說。也因如此,以前墨老師祖才會派遣弟子去阻止他的機關士兵。”
“是嗎?我還是覺得好可惜……”
說完,三人繼續深入船屋中,船屋裏面的壹切都是如此巧奪天工,看得三人啧啧稱奇。他們從船屋的另壹邊來到了另壹條通道,從此通道進入了另壹片地方,這裏有房間,也有擺設,真是別有洞天。
姬良道:“看來此處便是我們目的地,兩百年前魯班先生的書簡房。”他走到書櫃前,翻出壹些竹簡來看:“唔,是用古老的魯國文字記載……魯班前輩並不願機關術外流,卻仍把記錄留下,想來他內心壹定也十分矛盾吧?有這麽豐富的竹簡及機關遺骸,再配合妳們輔前輩之竹簡,應該很快就能讓墨家機關術再現人間。”
屈閑道:“真的嗎,姬良公子?”
姬良道:“水鏡、屈閑姑娘,我想留在這裏,花些時間來研究這裏的寶藏。這壹段時間,如果妳們不介意,不妨四處先逛逛。”
屈閑道:“好的,姬良公子!水鏡,我們到附近走壹走吧!”
二人便繼續深入裏面的通道,不壹會兒又走到壹處寬敞的大殿中去,屈閑又是壹陣嘩然:“好寬敞的大殿,這裏應該才是這個遺迹的中心吧!沒想到這個遺迹規模挺大的呢。”忽然看見水鏡呆呆地站著,便問:“怎麽了,水鏡?”
水鏡道:“我是在想秦皇還會留在之罘山上多久?”
“水鏡,姬良公子不是說過了嗎?那只是陷阱啊!”
“不對!”
“哪裏不對?”
“師姊妳難道看不出來嗎?他現在心裏只有機關術和天書,所以他才故意放棄這個千載難得的機會!我剛才想過了,機關術和天書隨時都可以研究,但是秦皇只身求仙的機會,錯失了就永遠不會再回來!所以如果我們不馬上就啓程去東海,以後壹定會後悔!”
“水鏡啊,妳想想看!雖說秦皇是只身上山,但肯定山下必有更嚴密的警戒!是妳壹路說讓姬良公子研究機關術,對墨家會有助益,所以師姊才違背規定,壹路陪著妳們的啊!現在妳又說,要去東海刺殺秦皇,這叫師姊要怎麽辦才好?”
“師姊……”
“水鏡,求求妳,要聽話啊!妳讓姬良公子早些專心把機關術研究出來,我們好把竹簡帶回去,這樣夫人才能原諒妳再次離開大寨的行爲,師姊也對夫人較有好交待。”
“我曉得。”
“我們繼續走吧,前面好像還有路。”
二人便繼續前進,穿過這座中心大殿,來到了另壹端的石室中,在這裏她們又有新發現。原來在這個石室中央擺放了壹只巨大的鳥型機關,水鏡驚訝道:“啊,這是什麽?”
屈閑道:“好巨大的鳥……看起來很像壹只機關制成的巨鳥!木頭都已經爛了,看來要讓它能動,大概是很難的事吧?”
水鏡這時發現上方有光透射到機關巨鳥的身上,便擡頭壹看,果然發現壹個天窗,便說:“師姊,上面有光透下來……也許以前這只機關巨鳥,就是由這上面飛出去!”
屈閑道:“真沒想到兩百多年前的機關術,就有這樣的境界了!”
水鏡道:“師姊,妳留在這裏吧!我回去告訴姬良這事,叫他來看看。”
“妳不繼續向前走嗎?”
“看起來好像沒有路了,師姊留在這裏,正好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出路,我折回去通知姬良就行了。”
“嗯,這樣也好。”
于是,水鏡便回到書簡房中,找著姬良,對他說:“姬良,後頭有個壹定令妳感興趣的家夥!壹只好像會飛的機關鳥!”
姬良果然被吸引:“妳說什麽?”
“雖然腐朽了,但外型還很完整,我想妳應該會非常感興趣。”
“當真?妳們輔前輩在竹簡裏曾提及機關鸢……我本疑信參半,不料竟是真的存在!我們趕快過去看看吧!”正要開步就走,水鏡忽問:“等壹下,我有些問題想問妳……”姬良便停住腳步,水鏡便問:“秦皇爲了求仙,如今把赤松子和其他侍衛都遣走,自己留在東海濱的之罘山上,妳自己說過,赤松子在秦皇身邊,暗殺就不可能成功,但如今赤松子不在秦皇身邊了,妳卻猶豫不行,到底是怎麽了?”
姬良道:“秦皇既然大索刺客十日,車隊又加強戒備,表示他對被刺壹事壹直耿耿于懷!然而,他卻突然自己放出風聲,說遣開了所有侍衛,只身到山上求仙,這難道不是故意引誘我們現身嗎?”
“可是……或許秦皇真的是因爲沈迷求仙,才犯下這麽嚴重的錯!我們至少好歹應去那裏壹趟,窺探虛實之後再做決定啊!”
“水鏡,妳當真認爲刺殺秦皇之後,天下所有問題就解決了嗎?”
“啊?”
“即使秦皇他死了,什麽問題也不能解決!新的秦皇會即位,而赤松子也會繼續輔佐他,因此實際上什麽也沒改變!”
“可……可是最早打算藉著行刺秦皇來複國的人,不就是妳自己嗎?”
“我仔細想過,我當時想得太淺!這壹段時間,我仔細研讀了竹簡上所記載之思想,以及壺中仙在天書碑上的天下觀,我的想法開始有點轉變了。”
“怎麽會呢?”
“墨家兼愛非攻、行義于天下,令人敬佩……但實際上,諸國之間依舊林立,問題始終並未得到解決!那位壺中仙曾爲了遊說墨家,因而在天書石碑上記下他的理念,他說,墨家的王道之路只不過是死胡同,惟有先以霸道建立壹個大壹統世界,戰亂才能徹底消弭。不管秦皇的手段如何,至少他已經做到並合紛亂的七國諸侯,達成踏向和平的第壹步。”
“姬良,我……我不懂!妳的意思是說……秦皇他吞並天下是對的,所以妳不想去破壞?”
“天下人流這麽多的血,才有這麽壹個基礎,若秦皇壹死,天下又要重陷紊亂!真正的王道,該以天下蒼生的幸福爲念,不該局限于表相之兼愛非攻,更不需以國界來限制。”
“姬良……妳變了,妳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啊,水鏡……大概我壹口氣跟妳說了太多我近來思索的結論,對不起!我也是受了妳給我的竹簡的影響,慢慢反複思了又想,才到達這個地步的……改天,我再慢慢跟妳重新說過吧!總之,別想太多……我們去看壹看魯班的機關鸢吧!”說完,姬良便向裏面的石室走去。
水鏡惱道:“可惡,不管是姬良和師姊,根本就靠不住!這麽難得的機會,真要拱手讓它憑空飛走?我至少也要去東海濱壹趟,親眼確認壹下是否真是陷阱。”
下定決心的水鏡獨自壹人向東海濱所在的齊地出發,這天終于抵達臨淄城裏,她在大街上聽見許多人說起黑貓就十分害怕,水鏡並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當水鏡來到客棧中,准備吃飯投宿的時候,卻見店裏的壹張桌前坐著壹條狗,很有氣派的樣子,水鏡驚訝道:“我沒看錯吧?這只狗好大的架子……”
客棧老板走上前道:“這位姑娘,該是外地來的吧?”
“是啊,怎麽了?”
這時,那條狗起身向門外走去,那老板竟然恭敬地向著那條狗道:“大人請慢走,小的不送了。”那條狗經過水鏡的身邊時,還與水鏡對望了壹眼,水鏡有些不自然。待這條狗走了出門,水鏡便道:“大人?”
“姑娘請快走吧,免得郡尉派人來找麻煩!”
“爲什麽?”
“郡尉已下令,凡是沒身份竹牒者,壹律不得住進客棧。姑娘有身份竹牒嗎?”
“沒有,爲什麽要有?”
“皇上巡遊本郡,因此加強了戒備。而且,姑娘方才又打擾了法家狗大人的用餐,法家狗大人很不喜歡陌生人。”
“法家狗大人?”
“就是剛才那只狗,郡尉大人的愛犬。”
“這豈有此理!太囂張了吧?”
“總之姑娘趕快離開吧,免得惹上了麻煩。”
水鏡無奈,只好步出客棧。可是剛出門來,就聽見有人呼喝道:“妳!就是妳!給我站住!”水鏡登時怔住,只見壹名軍官帶著幾名秦兵,還有那條狗壹起走了過來,水鏡心想此人必是此地的郡尉了。
那郡尉道:“小姑娘,妳是打哪來的呢?妳的身份竹牒呢?”
“我、我並沒有那個什麽牒……”
“哈哈哈哈,不愧是法家狗,看的出妳就是可疑人物。走,跟我壹同去官府,我們要調查壹下妳的身份!”
就在這時,壹人快步走來道:“等等,徐大人啊……”郡尉和水鏡都不約而同地向那人望去,那人道:“臨淄大城繁榮,外地來經商、投宿的外國人向來就多!以往我們齊人來往國內各地,從不使用什麽身份竹牒。因此妳並不能怪這位外地來的小姑娘,她可能毫不知情啊!”
郡尉道:“別開玩笑了,魯大人。所謂的國法,即是惡法亦法,惟徹底執行,方能夠管理人民!李斯丞相惠贈此犬,我從不敢怠慢,因此稱它叫法家狗。相信這就是李斯丞相對我的期許。”
那位魯大人道:“徐大人啊,從以前我就壹直想問您壹件事。”
“請說,魯大人。”
“李斯丞相贈與您的狗,是給大人您當寵物的?”
“這還會有什麽問題?”
“難道不是……贈與大人您進補身子的?”
那郡尉壹聽,登時愣住,他用手摸著下巴沈吟道:“這……丞相是這個意思嗎?”
“徐大人沒搞清楚?太糊塗了吧。”
那郡尉臉呈尴尬之色,便說:“是應該先弄清楚。”
“這姑娘的事就交給老夫吧,不用勞大人您煩心了。”
那郡尉便點了點頭,然後把那條狗抱起,率衆便走,那郡尉滴咕道:“養的已經夠肥了。”
手下的人便道:“屬下可去准備個大鍋子。”
“別忘了下菜酒呀。”
“依屬下愚見……”他們便漸行漸遠,聲音也聽不見了。
待秦兵盡去,水鏡便向那位魯大人道:“非常感謝大人出面替我解圍,真是太感謝您了!”
“沒什麽……秦律苛酷,人人動辄觸法,其實老夫也深不以爲然。士兵仗勢欺人的已多了,如今卻連秦狗也來湊熱鬧。真希望徐大人就這麽把它給吃了,也少壹個禍害。對了,老夫就幫妳辦壹份身份竹牒吧,免得又遇麻煩。”
“多謝大人。”
“哈哈哈,小姑娘別客氣。我還需要去處理壹些食糧運補之事,妳先去臨淄城啬夫吏所等候吧!”
“是,謝謝您!”
于是,水鏡別了魯大人,便先到了那啬夫吏所中,在這裏有三位小吏在看門戶,他們談笑風生,聽說水鏡是來找魯大人的,便讓她自己在裏邊等候,而他們則繼續聊。水鏡聽他們又是提起那“黑貓”的事,壹人說:“黑貓自去年來到齊國,就擅自舉行天地神只八祭,可惡極了!”
“這可原是齊王才有資格去祭祀的神聖儀式,黑貓竟敢如此僭越,遲早會被山川鬼神咒死!”
“別說了,君王後的那位太史老弟,還爲此事而發瘋,可憐啊!若非魯大人暗中接濟,他老早就餓死了。”
“唉,以前君王後在世時,日子多美好啊!”
“我們齊國被黑貓滅了後,黑貓的那些律令,說有多苛就有多苛……”
“俺都不知自己哪壹日也不慎誤觸法網,被他們給捉去處刑!”
“是啊是啊,好懷念以前君王後還在的日子,繁榮又安樂!”
水鏡聽到這裏,恍然道:“原來妳們說的黑貓就是秦王啊?”
三名小吏壹聽,登時吃驚,忙道:“這……小姑娘……妳別胡說啊!”
“小姑娘怎麽知道的?”
“黑貓就是黑貓,怎麽能跟英明偉大的秦始皇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魯大人回來了,他壹進來便問:“妳們在吵什麽?”
小吏忙道:“魯大人!這小姑娘發現我們說的黑貓就是秦王啊!”
忽然,從魯大人身後走入壹名秦兵道:“什麽?妳們說黑貓就是指秦始皇?大膽!此事壹定要要要……跟上級報告!此乃滔天大罪,非誅九族不可!”
魯大人忙道:“請稍等,這是個誤會,官爺……官爺誤會了……”話猶未了,卻見水鏡猛地拔劍壹刺,竟把那秦兵當場刺斃在地。
魯大人驚道:“姑娘,妳……”水鏡道:“是我誤會了嗎?”
“不……老夫還沒跟他說完……”
“反正他人還在,您繼續說好了。”
“不……算了。”
“好吧,魯大人,那就請您幫我辦竹牒令牌吧。”
“哦……對!對!妳就是剛才那位小姑娘。老夫就是趕回來幫妳的。來,跟我來。”然後又對三名小吏道:“妳們別站著發呆,地板那麽髒,怎麽不清理壹下?”
三人會意道:“對,魯大人……好大的垃圾,咱們應該好好打掃壹下。”便壹起把那秦兵擡往後面的院子裏去埋掉,並清理血迹。
魯大人則把水鏡帶到裏面,坐在案前,然後道:“辦理竹牒令牌,依法是要好好盤核的。姑娘來咱們臨淄城有何貴事?”
“我只是經過而已,正要去殺黑貓。”
魯大人略壹動容,然後道:“原來是來找親戚的啊?找到了嗎?”
“聽說黑貓在之罘山上戒備森嚴,正在想辦法。”
“嗯,親戚遷至鹹陽去了,故未找著。”
水鏡怔道:“妳耳朵有毛病嗎?”
魯大人道:“身份竹牒上不能亂寫,到時候還要跟上級核對的。”
“哦?原來如此。”
“要殺黑貓啊,這可是壹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您有什麽建議嗎?”
“秦……不,黑貓爲了表示自己對神仙的虔誠,把龐大車隊全遣至南部琅琊台,留下百名士兵戒備山道,然後他自己壹人,獨自待在山上的封神台齋戒修行,靜候神仙造訪。”
“所以啊,這麽好的機會怎能錯過。”
“姜太公墓位在封神台下的壹處秘密龍穴之中,可有聽說?”
“龍穴?”
“那只是傳說,如果能找到龍穴,或許能從那到之罘山頂的封神台。”
“真的?在哪兒?”
“或許在東海濱,有個奇形的龍岩那兒。但也沒說過有人找到過姜太公墓。傳說是說,只有‘龍醒朝珠’之日,才能夠進入。”
“龍醒朝珠?”
“傳說未必可信,要是殺黑貓那麽容易就好了。”
“說的也是……”
“來,盤核結束,這是妳的身份竹牒。”
水鏡接過竹牒,拜謝魯大人,魯大人道:“別客氣,祝姑娘尋親路上壹切順利。”水鏡便離開了啬夫吏所,然後徑自出城,前往東海濱尋找龍穴。



第六章     之罘山上中圈套

來到東海濱的龍形巨岩前,水鏡仔細地找尋入口,可是找了半個時辰,還是壹無所獲。水鏡便坐在地上尋思起來:“‘龍醒朝珠’這到底究竟何意呢?首先得先解開這個謎才行!唉……真煩!要是姬良在,問他應該就知道了。打什麽啞謎嘛,真麻煩……”她想著想著,只覺越來越睏,雖然很努力地提示自己不能入睡,可是最終還是敵不過瞌睡蟲,終于沈沈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水鏡才醒過來,卻已經是入黑時分,正在埋怨自己不應該睡著,還准備返回臨淄之時,她突然發現這裏的水退潮了,而且地形與先前有點不同,水鏡走前壹看,看見前面有個洞口,水鏡便想:“該不會……這就是通往封神台的秘密龍穴?啊,我懂了……原來這就是‘龍醒朝珠’!哈哈,我真聰明!竟靠著自己的力量就解開謎底了!月亮出現之時,海水退潮,龍望著月亮,于是露出龍穴的入口了!”水鏡十分興奮,正准備進入那洞穴的時候,卻聽見背後有人呼喚她的名字。
水鏡立即回身壹看,只見屈閑飛奔到她的面前,水鏡驚訝道:“師姊……怎麽是妳?”
屈閑道:“水鏡,妳果真在此……”
“師姊,妳怎麽跟著我到東海來了?”
“妳啊……唉!我和姬良公子發現妳不見了,急得不得了,後來姬良公子總算從天書中的石碑上,找到壹個能找到妳行蹤的方法!”
“找到我的方法?”
“姬良公子提煉出壹種追迹玉碧,他說只要進入過天書世界的人,身上都會帶著特殊的仙氣,我就這樣握著這玉碧,壹路追尋妳身上的天書氣息,終于在這裏找到妳了!”
“糟糕,那今後我的任何行動,豈非無所遁形于師姊了?”
“水鏡,師姊和姬良公子替妳擔心得不得了,但妳卻壹點反省的意思也沒有!”
“那姬良他人呢?”
“他還留在魯班遺迹,說要修複好那壹只腐爛不能飛的機關鸢。”
“哼,什麽時候,機關術對他而言竟比刺殺秦皇還更重要了!”
“水鏡,跟師姊回去吧,別再想什麽刺殺之事了。”
“不,我才不要呢!我好不容易自己壹人解開龍穴入口秘密……秦皇的命如今已在我的掌上!就算違背師姊的意思,我也非要把握這難得機會!”
“水鏡……”
“秦皇壹定沒料到,竟有人能由龍穴直闖山頂的封神台,他現在赤松子不在,也沒士兵保護……這樣寶貴的機會,就算會有再大危險,我也不想浪費,妳明白嗎,師姊?”
“水鏡……我……”
“師姊,請妳回去吧!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有什麽樣後果,都由我自己來承擔就行!我也不想牽連任何人,所以師姊不必陪我壹起去冒這麽大危險!”
“水鏡,妳叫師姊怎能放得下心!師姊知道勸不動妳,那也要跟著妳,至少這是作師姊應盡之責!”
“既然師姊喜歡跟,那就跟吧!我可並不會因此就感激師姊。”
“唉,水鏡……妳什麽時候,才會稍微懂事壹點呢?”
無奈之下,屈閑只好跟著水鏡壹起進入洞中,然後壹路向前,穿過兩重地穴,便進入了壹座密室中,在室內的中央位置,還樹立著壹塊巨大的石碑。屈閑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沒想到這麽陰森的地穴中,竟會有如此莊嚴的場所?”
水鏡忽道:“我想起來了!這兒就是他們傳說的姜太公墓吧。”
屈閑也道:“啊,這就是齊國始祖姜太公的墓碑?據說八百年前,姜太公被周王分封至當時還是荒野的齊地,因爲當地的東夷強悍無比,無人能制,姜太公想了壹法,就是興建封神台,把夷狄的神祗們風風光光,封爲華夏的諸神星宿,封神之後,他就挾神谕以令東夷,輕易讓他們服從于他領導。齊人感念姜太公的智慧,于是在他死後,便把他葬于封神台下。”
“原來如此……所以這也表示封神台已經不遠了。”
“水鏡,妳說秦皇只身壹人在山上,並沒有兵士駐守,對嗎?”
“是啊……士兵都集中在山下。”
“萬壹……等壹下上去之後,發現秦軍戒備森嚴,妳願意放棄嗎?”
“如果是那樣,就暫時放棄吧!”
“萬壹秦軍不多,但也並非那麽容易就能行刺成功……這樣妳會放棄嗎?”
“不,這樣的話,我絕不願放棄!爲了秦皇他壹己野心,我的親人被殺死了,當年救了我的師兄也被殺死了!我深受墨家的大恩,也闖了夠多的禍……所以,就算明知會同歸于盡也心甘情願,因爲這樣就能報答大家了。”
“什麽?原來妳壹開始就沒抱定生還的念頭?水鏡,師姊非阻止妳不可,我不准妳這樣隨便去送死!”說完,屈閑正要動手把水鏡拉住,誰知水鏡猛然回身,全力壹掌剁在屈閑的脖子上,屈閑悶哼壹聲,便昏倒在地。水鏡道:“師姊,對不起,這是我唯壹能爲大家做的了。”
水鏡便繼續深入,再次穿過兩重地穴,終于抵達封神台前。封神台前寂靜無聲,水鏡道:“秦皇果真把所有士兵都駐防山下,自己壹人在山上等候神仙。好,就差最後壹步了!沈著點啊,水鏡……”于是她放輕腳步,向封神台上移動。
即將接近秦皇時,看見他周圍並沒有壹個守衛,于是便拔出劍來,壹舉躍出前來,喝道:“妳這種暴君,也想成仙永生不死……笑死人了!今日我就直接送妳到黃泉……”
可是秦始皇十分平靜地背著水鏡而立,水鏡接道:“日後,曆史會這樣記載:《秦紀》,趙女水鏡刺秦皇!水鏡曰:殺壹個沒有護衛的秦始皇,只比殺雞難上那麽壹點兒。”
話音壹落,秦始皇便啓齒道:“哼,乳臭未幹的小鬼……妳的大放厥詞夠了嗎?”
“秦皇,妳的死期就是今日!”
“哼!”秦始皇冷哼壹聲。
水鏡惱道:“少瞧不起人!”
“又是墨家……博浪沙的刺殺,應該也是妳們所爲,對否?”
“妳怎知道?”
秦始皇這時緩緩回轉身來道:“來啊,妳不是要殺我?要不要試壹試,是否只比殺雞難壹點?”
“好,接招!”說完,水鏡挺劍便向秦始皇攻來,誰知道秦始皇身形不動,只是從他體內迸出壹股勁力,便把水鏡震得向後狂退。水鏡驚道:“可惡……這老家夥竟這麽厲害!”
“哼,是比殺雞難了些吧?小姑娘,妳們墨家,究竟還策劃了多少這樣的暗殺計劃?”
“休想我會告訴妳!想殺了妳的人多的是,又何只墨家?”
“哼,墨家弟子對天下大局的看法,永遠只有如此能耐,實在令人失望透頂!也罷,墨家是墨家,而我是我……我的道路,已證明是對的,如今只須提防妳們這些小老鼠的妨礙即可!”
“妳少得意……妳這些詭異力量,壹定是赤松子教給妳的!”
“呵呵,小姑娘,妳難道當真不知?妳費盡力氣來封神台上,想趁我毫無戒備之時暗殺我,都是我爲了把妳們引出來才故意如此!”
水鏡驚訝道:“妳……”
秦始皇道:“接下來,我要麻煩妳當餌子,替我引出更多危險的墨家份子!不把妳們壹網打盡,誰知哪日我的大計,又會被妳們墨家給妨礙破壞?”說著,秦始皇運起紫色氣勁,便向水鏡步步進逼。
水鏡驚道:“妳別過來……”
秦始皇全身被紫色的氣芒所包覆,連雙眼也迸出紫光,他貫以全力,正准備向水鏡動手之際。突然,壹道人影掠至秦始皇背後,然後壹把利劍從他背部刺進,透出胸前,水鏡壹看,原來襲擊秦始皇之人是師姊屈閑。
屈閑怒聲道:“還我親人命來!”便用盡全力把劍刺入去,誰知秦始皇全無反應,而且從他身上爆發出壹股極強的力量,把屈閑強行震開,水鏡驚呼:“師姊!”屈閑被震到半空之中,然後重重摔跌在秦始皇的腳邊,昏迷不醒。秦始皇壹點也沒有傷著,他冷冷地說:“哼,算妳幸運,誘餌只需壹名就夠!若想要救她,三日後至臨淄王宮來救吧!”然後提起屈閑,施展法術,便憑空遁走。
水鏡大聲呼叫,卻哪裏還有人應她。水鏡回到了東海濱上,她呆坐在地上,苦思辦法,可是哪裏想得出什麽法子來,只壹味地埋怨自己連累了師姊,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轉眼就是天亮,突然傳來壹陣巨大的聲響,使水鏡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當她張開眼向海上望去的時候,只見壹頭巨大的機關鸢從天上飛來,水鏡清晰地看見姬良坐在機關鸢裏,控制著機關鸢的飛行。水鏡立即向她揮手示意,姬良便駕駛機關鸢飛到了水鏡的面前,然後停下。
姬良從機關鸢裏走出,水鏡看著姬良,壹陣悲酸湧上心來,于是便撲入姬良懷中,痛哭起來,姬良不知何故,只得用手抱住水鏡,讓她好好地發泄壹下。
不經意間,姬良的手摸到了水鏡的身體,水鏡問:“等壹下!妳剛才摸我哪裏?”
“右手肩部,左手臀部,三分力道……”結果“啪”的壹聲,水鏡又給了他壹記耳光。
隨後,水鏡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壹遍,姬良恍然道:“原來發生了這麽多事……妳打算怎麽辦呢?要回墨家去,請求大家支援嗎?”
“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臉回墨家去……我不但害了師姊,現在還連累了墨家!”
“我來協助妳,試壹試看能否救出妳的師姊!”
“姬良,妳有辦法救出屈閑師姊?”
“不,我只說我願意去試試,並無把握。倘若秦皇盛怒之下,已經處死了屈閑姑娘,那我也無計可施。”
“姬良,妳意思是說,萬壹師姊還沒事,妳就有法子了嗎?”
“從妳剛才話中,我聽出秦皇企圖拿妳爲餌,引誘其他墨家之刺客現身。如今屈閑姑娘代妳成了誘餌,我推斷他應暫不致殺她。”
“太好了,那我們趕快出發,去救出師姊!”
“妳別急啊,要能救出妳師姊,至少還得靠這個呢……”姬良指著機關鸢道:“我們的對手是赤松子,現今又加上看來也學會妖法的秦皇……若不靠這機關鸢,我們是幾乎毫無勝算的。它的許多承軸都腐朽得厲害,我也是壹路硬撐,才由魯班遺迹飛抵至此。我們先把它收入天書世界裏,然後去找尋有無合適之木材,來修複它的軸心部份。只要修好它,我們就有機會能去救出妳的師姊。”
“姬良,這只機關鸢,就是當時遺迹內的那只嗎?”
“是啊,它是魯班和妳們輔前輩研究出來的機關鸢形態。後來因墨老師祖希望禁用這類機關術,因此它與遺迹壹起,沈睡黃河畔。”
“好可惜啊,幸好妳順利把它給複原了。”
“嗯,其實之前也提過,在我們之前五十年前,還有壹位妳們墨家弟子,也曾到過魯班遺迹!”
“妳是說那位教秦人機關術的墨家弟子嗎?”
“嗯,大概是吧?他在魯班遺迹,其實也留下許多他自己當時的研究心得,他提到機關鸢已腐朽,遺憾自己始終未能解開機關鸢能夠飛翔的秘密。飛翔機關術,片片斷斷記載于妳們輔前輩機關術竹簡之中,但我研究之後發現,妳夫人交給妳的機關術竹簡,其實是屬于後半部。”
“只有後半部?”
“是的,我推測那位墨家弟子,手中應該握著上半部的機關術竹簡,因此他才沒順利解開機關鸢能夠飛翔的秘密!”
“我不太懂,輔前輩上半部的竹簡,記載的是哪些機關術啊?”
“那部份大多是比較類似秦軍踏弩之類的巨大機關術,而妳夫人交給妳的後半部,多是關于機關士兵、機關鳥的技術。這以後我們再聊,先想辦法去臨淄城找適合的木材,修複軸心吧!”他們便把機關鸢收入天書中,然後便動身返回臨淄城去。
回到臨淄城,從百姓口中得知有壹位木匠叫阿木,于是二人便來到阿木的家中拜訪,姬良道:“抱歉,請問此地是否有比較硬實的木材?”
阿木問:“比較硬實的木材?怎個硬實法?”
姬良便問:“您可曾聽過附近有萬年神木?”
“客人,您開什麽玩笑?萬年神木,怎會是我們這種地方會有的木材?”
“在下曾在古書上見過,聽說齊國有壹株萬年神木,傳說它木質比鐵石更硬實,若以它爲軸,可永不損壞!”
“萬年神木確是長于我們齊國即墨附近沒錯,但勸您千萬別接近!五百年前,有名的霸主桓公不聽巫筮告誡,硬把神木砍來蓋宮殿,後來他晚年,宮殿無故自焚,宗室慘死無數,他的霸業也自此壹落千丈,自己也慘死,屍體腐爛三個月才得收殓。”
“哦,實在是好重的懲罰啊……該不會真是神木之靈憤怒了?”
“是啊,就在大火後,即墨突然天搖地動,出現壹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從此剩余樹根就陷入了地底,消失無蹤,大家傳說萬年神木靈在憤怒作祟,齊國再也沒人敢再走近那裏了!”
“那個裂縫位在何處?”
“就在臨淄城東南方。”
“感謝妳,告辭了。”
于是,二人辭別了木匠,便再次出城,向東南方進發,果然在那裏發現壹條巨大的裂縫。二人從那條裂縫中進入,不遠處的前面就有壹個洞口,水鏡道:“姬良,那位木工不是說有神木之靈作祟?我們這樣輕率下去,會不會有危險?”
“妳會害怕?”
“才……才不呢!我只是想弄清楚。”
“魯班先生竹簡上提過,若要修複機關鸢的軸心,非要這萬年神木根不可!”
“啊,魯班先生他們也來過?大家怎都不怕?”
“若真有那種可怕的詛咒,魯班先生也就不會完成妳看到的機關鸢了!他在竹簡上也提及,那些地震、地裂,其實不過是天災巧合。齊燕人民向來較迷信,加上方士們穿鑿附會,繪聲繪影、活靈活現。不過經過了幾百年……搞不好真有什麽成精的妖物也難說。”
“我們不能用其他木材代替嗎?”
“若用其他木材,機關鸢飛不到數裏,軸心就會損耗殆盡,得半途更換。這次我們對手是赤松子及秦皇,甯可謹慎壹些,用最牢靠的木材作軸心。只要能壹飛遠遁數十裏,任憑他倆力量再如何詭異,必然壹時之間也必措手不及吧?”
水鏡便壹咬牙道:“好!爲了師姊,就算再危險我都要去。”
二人便從那洞口鑽了進去,裏面是壹層壹層的地台,有樓梯可以逐層下去,二人攀著樓梯向下,大約走了壹個多時辰的路,二人便抵達了地下最深處,然後再依著另壹道樓梯向另壹邊的地台爬去。當二人爬上了這個地台,便發現了壹只樹妖躍出前來,攔住二人,樹妖喝道:“妳們居然膽敢侵入我的領域!”便揮動兩支樹幹手臂打向二人。二人急忙迎戰,水鏡以劍法戰住樹妖,引開樹妖的注意力,姬良便展開天書,念動真言,隨即在天書中放出極強的咒術力量,化成壹道烈焰,擊中樹妖。火焰正是樹妖的克星,樹妖登時被真火燒成灰燼,水鏡呼了口大氣道:“終于收拾這怪物了!”
姬良道:“走吧,我想萬年神木應該不遠了。”
二人便繼續前進,到達了最深處,果然找到了那株萬年神木,當真巨大無比,難怪這個地洞這麽深,水鏡也看得壹陣嘩然。水鏡問:“接下來還需什麽材料?”
姬良道:“其實這就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最緊要的工作,是趕在屈閑姑娘被處刑之前,把機關鸢及時修複完成。”
“真的來得及嗎?”
“只要將神木丟入天書之中,請裏面的好朋友們代勞,協助我們修複就行了。”
“原來他們那麽好用啊?”
“這可是墨家夫人留給妳的好禮物哦!”
“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師姊了。”
“如今擔心也沒用,不過徒然銷蝕自己心力。”
“說的也是。”
“那我們先返回東海濱去吧。”
二人便用天書把神木收了進去,再用過往收入天書中的妖魔鬼怪們來用神木修複機關鸢,然後准備迎救行動。
到了第三天,秦始皇果真在臨淄城的王宮中擺下陣勢,屈閑被綁在高大的木柱上,下面放著燒燙的油鼎,只要把繩索和手铐腳铐壹弄斷,屈閑便會丟入那油鼎中而死。秦始皇端坐在城樓上,親自監刑。在刑台周圍布滿了秦兵,當真密不透風。
這時,壹名方士走到秦始皇身邊道:“陛下,已經過三個時辰了。”
“再等壹下吧,刺客還未現身!”
“也許對方認定戒備森嚴,因此放棄了救援也說不定!”
“不……我知道墨家的人壹定會來的,壹定會來!尤其,是那個會使用天書的小子。對了,犀衍,琅琊台的那邊,是否壹切沒問題?”
“是的,完全依照您吩咐,飲食物資壹切供應無虞,但對內對外的消息,則壹律全面徹底封鎖。”
“‘他’還在那裏吧?”
“是的,已確認過了。‘他’仍留在該地,潛心修練,希望獲得不死之身。今日行刑之事,至今‘他’仍然毫無知悉,這壹點可請您放心!”
“今日的事,盡可能別讓‘他’太早知悉。等抓到刺客,‘他’若問起,必要時我會再向‘他’解釋。那我們就再多等他們壹個時辰吧!”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壹只巨鳥,吸引了所有秦兵的注意力。不是其他,正是機關鸢到了,姬良和水鏡就坐在機關鸢裏,姬良操縱著機關鸢向綁著屈閑的巨柱飛去。
秦始皇壹聲令下,下面的秦兵便立即拉起弓弩,向天上射去,姬良擺動搖杆,使機關鸢左右閃躲,而水鏡則放下繩梯,自己順梯而下,雖然弓弩漫天射來,卻無法射中她。水鏡落到屈閑身前,揮舞手中利劍,便把綁著屈閑的手铐腳铐全部削斷,屈閑身體向前傾出,水鏡急忙棄劍,伸手把屈閑接入懷中。然後姬良便操縱機關鸢迅速飛離,坐在座位上的秦始皇突然目放紫光,嘴角掀起壹絲冷笑。
機關鸢迅速從海上飛去,不知飛了多遠,前面突然出現壹個島嶼的影子,姬良便想讓機關鸢飛到那裏落腳。誰知道,前方突然産生異變,壹個紫色的法陣在空中閃現而出,秦始皇竟從法陣中掠出,全身妖氣沖天。
水鏡驚道:“浮在空中的秦皇……這怎可能?”
姬良道:“不,他根本就並非秦皇,他是赤松子!”
水鏡更是驚訝:“赤松子?”
只見秦始皇冷冷道:“孺子可教……竟瞧得出我是赤松子!”話音壹落,那秦始皇便突然變身,回複了本來面目,果真就是赤松子。
赤松子道:“由空中救人,再由空中遁走?十分出色的構想。妳們墨家何時又開始恢複使用機關術的?”
水鏡道:“並非只有妳們秦人才會機關術!”
赤松子道:“哼,有意思……桑紋錦她可終于想通了嗎?教妳們進入天書世界的,也是她嗎?”
姬良道:“在下……應該回答妳嗎?”
赤松子壹愣,姬良接道:“倒是真正的秦皇,如今他人呢?”
赤松子道:“妳以爲我把他給殺了,自己取而代之?”
“不然?”
赤松子登時哈哈大笑起來,他說:“我那徒兒,正在琅琊台那裏修道,希望獲得永生不死之身!我教他調息吐氣之法,讓他在那裏安心學習修身養性之道。”
水鏡驚道:“妳想讓他長生不死?”
赤松子怔了壹下道:“長生不死?請注意,我說的是修身養性!我那徒兒日益難以管束,要不要讓他得以長生不死,還看他自己今後的表現。”
“妳是打算控制他,然後自己暗中掌握天下大權,對吧?”
“可笑的孺子之見。若真要如此,我早就隨時可以取秦皇而代之了。”
姬良道:“如此……那妳究竟是何目的?”
赤松子緩緩地說:“壹個理想!壹個遠比天下壹統,還更偉大的理想!”
“理想?”
“可惜妳們墨家不能理解,始終用狹隘的兼愛非攻觀點,不斷處處妨礙我!不多說了……這壹次爲了引誘妳們出來,前前後後,讓我元氣大傷!我壹開始就並不想殺妳們,但爲了避免妳們可能騷擾我的大計,只有讓妳們暫時先禁閉在另壹個世界!”
水鏡怒道:“哼,我們墨家弟子可不會束手待斃,來吧!”
二人便壹同向赤松子進攻,可是赤松子迸發十成功力,只是壹招,便把二人震得昏倒在地,然後還施法把他們連人帶機關鸢壹起送進了另壹個空間之內。



第七章    奇異國度雲中界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姬良才蘇醒過來,他還不斷地呼喚著水鏡,水鏡才悠悠醒轉,睜開眼看見姬良在身邊,而自己則躺在壹片草地上,便問:“這是什麽地方?”
姬良道:“不曉得,我也是剛剛醒來!”
水鏡爬起身便問:“師姊她呢?”
姬良道:“她還是昏迷著。”指了指前面不遠處,水鏡便奔上前去,看見屈閑仍舊躺著未醒,水鏡道:“妳還好吧,師姊!姬良,師姊壹直昏迷著,怎也叫不醒她!”
姬良道:“我看壹看。”便上前探視了壹番,然後道:“她很虛弱,但應該並未受什麽傷。”
“可是怎也喚不醒她,但願秦人沒下什麽藥讓她昏迷……”
“不過真的很奇怪,很奇怪!”
“赤松子不是墨家的死對頭嗎?如此大好機會,他竟沒殺死我們……而且也沒用酷刑淩虐屈閑姑娘!尤其是他最後說什麽‘壹開始就不想殺死我們,只是讓我們別阻撓他的計劃’……不知又是何含義?”
水鏡忽然向姬良跪拜道:“姬良,其實師姊能平安被救出,我真的已經非常高興,謝謝妳!”
“水鏡,妳這是做什麽?起來起來。”
水鏡才重新站起來,忽然姬良和水鏡看見面前有壹群鹦鹉把他們的機關鸢抓住飛走了,姬良急道:“那個臭老頭,究竟把我們丟到了什麽地方來啊?”二人沒辦法追得上那些鹦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牠們把機關鸢帶走。
就在這時,屈閑悶哼壹聲,水鏡和姬良急忙上前探視。屈閑終于醒過來了,她問道:“這裏……是哪裏……我被……秦皇處死了嗎?水鏡?”
水鏡道:“對不起……對不起……師姊!我真的……對不起妳!”
“水鏡……這是什麽地方?秦皇呢……?”
“師姊,是姬良幫忙我,把妳從秦皇手中救出來,已經沒事了。”
“謝謝妳了,水鏡……”
姬良道:“她還十分虛弱,妳讓她多休息吧!我們先至附近找找,看壹看有無出路離開。尤其是剛剛機關鸢被那群怪鳥拖走,我們也必須先找到它。”
水鏡問:“那師姊呢?”
姬良道:“我們可以把屈閑姑娘暫時安置在天書世界。”
水鏡道:“嗯,那麽師姊也可以免除奔波之苦。”
于是,姬良便把屈閑收入了天書裏,然後便和水鏡壹起上路,四周找尋出口和機關鸢的下落。
二人走著走著,突然走進了壹片奇異的草地上,這裏的天色是暗紫色的,四周十分空曠,水鏡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姬良則道:“我也不知道……好詭異的天候啊?”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天空!”
忽然,姬良喚道:“水鏡……”
“什麽?”
“妳看下方……”
二人便往下面壹看,只見下面出現壹個瞭望台的建築,在瞭望台上竟然站著壹個身形細小的屈閑,而在台下則是另壹個同樣身形細小的水鏡,只聽那小屈閑道:“水鏡,妳要去哪兒?”
“師姊,妳不要管我!我要去闖禍,我喜歡闖禍!”
“水鏡,妳回來啊。”可是,那小水鏡卻越叫越走,轉眼便消失了。
水鏡看見,不由愣道:“姬良!”姬良卻笑了起來,水鏡立即道:“想戲弄我?這是妳用法術變出來的吧?”
“不是我啊,不過可真傳神啊……”
“不是妳還有誰?”
“說不定又是赤松子的把戲,我們還是小心壹些比較好。”
“真的嗎……好可疑!”
這時,姬良指著前面小水鏡消失的位置上出現的壹團光芒道:“那個光芒有點奇異,去看看吧。”于是,二人便走進那團光芒中,原來這是個傳送的法陣,二人便被傳送到另壹塊草地上,循著這些傳送法陣向前走,不覺過了幾個地方,前面又出現那個小水鏡了。
只見小水鏡正與壹名秦兵對峙,小水鏡喝道:“妳這個秦王走狗!想阻止本姑娘闖禍?”
“陛下有令!逮捕白衣的小姑娘!要嚴刑伺候!”
“走狗,大言不慚,還不看本姑娘的厲害!”小水鏡出手便把秦兵擊殺,然後說:“哼,殺妳這個秦狗,還顯不出本姑娘天下壹流的闖禍本事!呵呵,闖禍好快樂,我還要大大闖禍壹番!”說完,就飛快向前跑去。
姬良看到這裏,不由大笑起來,說道:“好勇往直前的小姑娘,不是嗎?”
水鏡惱道:“可惡,這壹定是赤松子故意在嘲笑我!”
“赤松子幹嘛這麽辛苦?”
“誰知道?”
“如果是真的,他也未免太了解妳了吧?”
“什麽?我哪像那種蠢樣子?”
“像極了,太傳神了。”
水鏡氣得臉紅耳赤,大聲道:“妳少給我胡說八道!”
姬良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言,二人繼續前進,通過傳送法陣,又來到另壹處,這裏有許多的建築,水鏡壹看,便認出是墨家大寨的景象。
只見前面又出現了小水鏡,還有壹個小姬伯常和小紋錦夫人,小水鏡站在大宅子的房頂,向下面的人道:“我們要複興機關術,大敗秦人!”
小伯常道:“水鏡,說得好啊!”
小紋錦夫人也道:“夫人會支持妳的!”
小屈閑從後追上了小水鏡,並說:“別再說了,水鏡!趕快下來,太危險了!”
“師姊別擔心,壹切都不危險!”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出現了巨大的秦始皇影像,他怒道:“是誰?是誰想大敗我們的啊?哇哈哈哈!”
小水鏡看見,嚇得大叫:“哇,好可怕呀!師姊救我啊!”
姬良和水鏡在旁壹直看著,姬良道:“秦皇登場了,這下小水鏡有危險,大水鏡要怎麽做?”
水鏡立即道:“小水鏡?那個蠢蛋,根本就不像我!”
姬良道:“但是那個小水鏡也很會闖禍,要不要救她?”
“哼,這壹定都是赤松子制造出來的幻影!”
說話間,那秦始皇的幻影卻向二人這邊逼近,姬良道:“哇,那只豺狼皇帝飄過來了!”
幻影秦始皇向二人喝道:“妳們竊竊私語什麽?瞧不起朕啊?”
姬良和水鏡便只好出手,這幻影秦始皇畢竟只是幻象,實力與先前赤松子所化的秦始皇有天壤之別,而姬良在天書中習得的法術也十分了得,加上水鏡的墨家武功,二人配合起來,相當厲害,結果輕松地把幻影秦始皇消滅了。
接著,前面又出現了傳送法陣,姬良道:“路又出現了。”
水鏡問:“姬良,怎麽辦?我們要怎麽離開這鬼地方啊?”
“如果遇到赤松子,也許可以問問他。”
“妳怎麽這麽悠哉?說不定我們會被困到死啊!”
“這還不簡單?用老方法。”
“老方法?”
“在這度過壹輩子。”話壹說完,水鏡便在姬良後腦上狠狠地打了壹下,並說:“妳有點新的創意好不好?”姬良嘻嘻壹笑,二人便繼續向前進發。
來到下壹個地方時,前面又出現了小水鏡和小屈閑,而且這次還多了壹個小姬良,小姬良道:“聒聒聒,聒聒,冬瓜!”
小屈閑道:“水鏡,妳要跟那個男人去哪?”
小水鏡道:“師姊,我必須保護這個笨呆子!”
小姬良還是胡言道:“聒聒聒,聒聒,西瓜!”
小水鏡道:“雖然他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有哲理,但只有他自己聽得懂在講什麽。看他長得壹表人才的份上,我要和他壹起去冒險!”
小屈閑道:“但是,他也可能是個白癡啊!”
小姬良繼續說:“聒聒聒,聒聒,南瓜!”
小水鏡則道:“師姊,長相最重要啦!走啦走啦,笨呆子!”那小姬良便說:“聒聒聒,在下是傻瓜!”便轉身跟著小水鏡壹起跑了。
這時,水鏡看得大笑起來,姬良道:“在下姬良,當真是這樣的人嗎?”
水鏡道:“像極了,太傳神了!”
“啊啊,原來我在別人眼中,竟是如此模樣?”
“妳都沒有自覺啊?”
姬良猛然醒悟道:“嗯,我知道了!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怎麽回事?”
“我們看到的是妳師姊的夢。”水鏡聞言,十分驚詫,姬良接道:“雖然不知究竟赤松子把我們丟到什麽地方,但大致是個原理與天書世界很像的地方。我來把妳師姊喚出來。”便取出天書,把屈閑放出。而同時,他們也回到了最先出現的地方上。
水鏡呼喚屈閑,屈閑才徐徐醒來,水鏡道:“師姊,妳怎麽了?都是冷汗?”
屈閑站起身來道:“水鏡……我剛剛做了好幾個噩夢,夢見妳又闖禍了!”
姬良便道:“果然如此……”
水鏡問道:“姬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姬良道:“這個世界和天書很類似,這是由夢境所造成的世界。總之,我確定我們現今並不是在現實之中。”
“那麽,我們到底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
屈閑道:“姬良公子,妳的意思我們至今還並未脫險?”
“看來是如此。只好先走壹步算壹步吧。”
“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應該可以跟妳們壹起走了。”
水鏡道:“別太勉強啊,師姊!”
“不要緊,悶著也只是壹直做噩夢,我還是跟妳們壹起走吧。”于是,三人便繼續向前,尋找出路。
三人不覺走進了壹株參天巨木的通道中,前面出現壹座洞府,而在洞府前竟有壹只巨鳥守住,那巨鳥見三人走近,竟然擋住去路道:“妳們幹什麽的?”
水鏡頗覺詫異地說:“鳥還會講話?”
那巨鳥看著三人,便說:“軒轅民啊,又是軒轅民。”
“什麽?”
“這兒是多毛國,我該歡迎妳們嗎?”
“多毛國?”
“對,這兒是雲中界多毛國的領土。”
水鏡聽得十分糊塗,那巨鳥見三人壹臉茫然,便說:“什麽都不知道啊?這很令我鄙視喔!”
“那我該知道什麽?”
“這我怎麽知道?”
“那妳知道什麽?”
“啰唆!有疑問去問我們大王!”
“妳們還有大王啊?那他目前在哪兒呢?”
“這問題太過無知了,我們大王就在多毛國樹上。”
“多毛國……”
“就是這裏,爲了滿足妳的無知,真是浪費口水。”
“我還有問題。”
“請說。”
“妳們多毛民都跟您壹樣討人厭嗎?”
“不,跟我們大王比起來,我還差的遠了。”
“哦……謝謝。”
說完,水鏡三人便踏入了洞內,這裏是壹條又長又高的通路,水鏡不由道:“樓梯那麽高,鳥才住這種地方。”便向上走去。
好不容易才走到最高處,然後從這裏的洞口進入了這參天巨木的中心地帶,當他們進入這洞府中心的時候,竟發現他們的機關鸢就停放在這裏。三人再向上望去,原來上面還有幾層高的樓房,果真是鳥才會居住之地。
三人走到機關鸢前,壹群鳥便圍了過來,水鏡道:“我們的機關鸢竟被拖來這裏!我們要拿回去了!”
可是那群鳥便“吱叽瓜瓜”地叫了起來,還喝道:“不要亂摸!”“那兒來的軒轅民?”“離我們的聖鳥遠壹點!”
水鏡道:“跟妳們說,這是我們的!”
“沒有我們大王許可,不許亂摸!”
“好吧,我們就先找妳們大王!”
三人來到樓房的下面,這裏有幾只負責接待外人的巨鳥,聽說三人要求見他們的大王,于是便帶引他們來到頂層,這裏就是大王所在的王宮。
三人走進裏面去,裏頭果然是金壁輝煌,很有氣派。裏面還有數只大鳥分列兩旁,接著群鳥起哄,姬良道:“看來它們的大王就要來了,這應是大王出來前的儀仗。”水鏡道:“多毛國的大王,比這些鳥大吧?”
話音甫落,就見裏面走出壹個人來,水鏡吃驚道:“啊……怎麽是個人?”屈閑道:“真的呢!”可是當那人轉身面向他們的時候,姬良便道:“這不是人……是機關人!”
水鏡怔道:“機關人?我們墨家傳說中的……”
這時,壹只綠色的大鳥向那機關人道:“瓜…報告大王,又有三位軒轅民出現。瓜…軒轅民壹公二母,來曆不明。”
只見那位機關人大王道:“妳們幾個軒轅民,這次又是怎麽來到雲中界的?”
水鏡反問:“爲何叫我們軒轅民?”
那位多毛國大王道:“這裏是雲中界的多毛國,偉大的國家。像妳們這種只會兩腳走路、沒有翅膀,完全壹副猴子模樣的民族,就叫軒轅民!”
姬良道:“就像您的模樣?”
多毛國大王道:“妳們也是打算去暗殺秦皇,所以才被丟入這雲中界的嗎?”
姬良道:“正如妳所言,我們是去刺殺秦皇,所以才被丟到這裏,如今正在找出路。”
那位多毛國大王不高興地說:“不許亂叫‘妳’,稱本大王叫疾鵬大王!妳們也是被壹個叫做犀衍的家夥,給丟進這裏來的嗎?”
水鏡道:“犀衍?他是誰呀?我們是被壹個叫赤松子的秦國方士,丟進這裏來的!”
疾鵬道:“赤松子?沒聽過、沒聽過。難不成也是壺中仙的部下?”
姬良道:“妳……不,疾鵬大王,您難道也曉得壺中仙這號人物?”
疾鵬道:“當然知道,本大王無所不知,區區壺中仙之流,怎會不知?”
水鏡道:“那神通廣大的您,怎會不知道誰是赤松子呢?”
疾鵬壹聽,不由怒起,喝了聲:“大膽!”然後接道:“說到壺中仙,他是個非常邪惡的家夥!在兩百年前,他還殺了我壹個叫輔子徹的仆人!”
姬良驚道:“妳說他殺死了輔子徹?是墨家的那壹位輔子徹嗎?”
“當然是墨家的輔子徹了,難不成還有別家的嗎?”
水鏡立即道:“我也是墨家的弟子啊!現在領導我們墨家的,就是那位輔前輩的夫人。”
疾鵬壹聽,便關切地問:“妳說啥?”而且緊張得連手上的鹦鹉布偶也丟到了地上。
“大王,您的布偶掉了!”
就在這時,只見那機關人的頭部突然自動打開,然後從機關人的體內飛出了壹只長著白胡子的小鹦鹉來,它幹咳兩聲,水鏡看見,十分驚訝地說:“您的身體,怎麽突然長了個鹦鹉出來?”
那小鹦鹉說:“小姑娘別亂講,我才是疾鵬大王!這個軒轅民造型的機關人,只是我的複古造型代步工具罷了,不要搞混!妳說小姐她還活著?已這麽多年了,她應該已老得走不動了吧?”
水鏡道:“夫人好得很,還不像您老到需要用機關人代步!我們夫人好像永遠都不會老,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所以我們都叫她‘不老夫人’。”
疾鵬詫異地說:“咦,小姐她都沒老呀?那小姐她還好吧!在我沒辦法照顧她之後……”
“好得很呢!在您沒照顧她後……不過因爲我們屢次遭到秦人圍剿,我其實很少看見她的笑容!”
疾鵬這時歎道:“唉……我就說嘛,他們夫妻倆沒有本大王,就完全不行了。”
水鏡抱著懷疑道:“是嗎?”
疾鵬道:“不得無禮,我曾經可是小姐的貼身護衛呢!看來本大王得趕緊打敗那些該死的魚,早壹天回去探望探望小姐,替她分憂解困才行。”
姬良道:“疾鵬大王,妳說這個叫雲中界的奇異地方,可否有路能返回人間?”
“回去的路當然有的,不過在水魚民那邊,妳我都去不得。”
“水魚民?”
“就是那些萬惡的臭魚,我們偉大多毛民的最大死敵!”
水鏡道:“疾鵬大王,我們來的目的,只要想要取回下面的那只機關鸢!”
“機關鸢?哦,那是本大王特意搬回來的,希望緬懷本大王昔日那位壯烈犧牲的部下輔子徹。”
“妳怎麽可以這樣?”
“它對本大王而言,可說意義非凡,不可能輕易交還給妳們。”
“那明明是我們的機關鸢,妳怎麽可以硬搶過去?”
“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那是妳的?”
“那是……我們從魯班遺迹裏發現的,姬良修好的,然後和我們壹起被打入這鬼地方的。”
“這也不足以證明是妳們的,何況妳們也是從人家遺迹撿來的嘛。”
“妳……”水鏡氣得七竅生煙,屈閑忙道:“水鏡,別跟鳥爭了,我們再想壹想別的辦法吧!”
姬良則道:“疾鵬大王,那就先不打擾妳了,我們再自己想想辦法……”
疾鵬道:“也好!妳們大概也累了,就先留在此休息吧!”然後喚道:“小白,帶他們去高級客巢吧!”壹只白色大鳥便應聲而出。疾鵬對三人道:“因爲妳們認識我家小姐,所以才特別禮遇妳們,可別說我待客不周!對了,我看妳們也閑著,休息後順便幫我辦壹件事。”
水鏡道:“東西不還我們,還要我們幫妳辦事?”
疾鵬道:“看妳們的表現如何,或許機關鸢的事我會考慮。”
“什麽啊……”
“我們有個麻煩的多毛民叫肥肥,現今在西南方的鳳凰洞,護送他回來。”
“肥肥?”
這時,小白對三人道:“跟我來吧。”便帶了三人退下,來到壹處布置豪華的巢穴中,這裏便是疾鵬所說的高級客巢了。
三人圍在壹塊,水鏡道:“姬良,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就先去休息吧,再去鳳凰洞看看。”
“說的也是!”
三人便在這巢穴裏好好地歇息了兩個時辰,接著就出發前往巨木外面,西南方的鳳凰洞去。
到達了鳳凰洞裏,有兩只大鳥迎住三人,壹只黃毛大鳥道:“此處鳳凰山,瓜。”另壹只綠毛大鳥道:“名曰鳳凰洞,瓜瓜。”黃毛大鳥問:“來者何物?”綠毛大鳥說:“軒轅民三只,瓜瓜瓜。”
水鏡便道:“我要找肥肥,聽說他在這?”
綠毛大鳥道:“請,軒轅民。”那黃毛大鳥則走到裏面喊道:“肥肥,妳在不在啊?”不見有回答,黃毛大鳥就對三人說:“大概在吧,請自己去找吧。”
三人便深入洞中尋找,當三人來到壹座高台前,忽然看見高台中出現壹團光芒,然後有壹只胖乎乎的大鳥從那團光芒中出現,叫道:“我回來啦!”便歡天喜地從三人面前飛了過去。
三人愣了壹陣,水鏡才道:“這是什麽東西?”他們十分好奇這座高台,只見壹只金毛大鳥走來道:“軒轅民,妳們在這兒幹什麽?”
水鏡道:“我們來找肥肥,要帶他回多毛國。”
“肥肥?剛才跟妳們擦身而過,妳們回多毛國找他吧。”
水鏡壹聽,不由惱道:“可惡!怎麽不早說?”接著又問:“妳們這是做什麽的?”
那金毛大鳥道:“這是多毛民的轉生台。”
“轉生台?”
“我是負責召喚死去的多毛民,從這兒複活。”
“妳們死了還能複活?”
“是的,我們多毛民最近跟水魚民交戰激烈,讓我的工作吃重不少。我們多毛民也全是由這兒誕生的。”
“這還真奇怪。”
“妳們知道封印之蛋嗎?”
姬良道:“封印之蛋?是有撿到過壹些。”
“只要有封印之蛋,就可以召喚。我讓給妳們三個,妳們要試試看嗎?”
“好像很有趣,試試吧。”
那複活鳥就把三只封印之蛋交到姬良手上,然後說:“在召喚的時候,只要想著對象就可以了。”
姬良便依言去做,只見那轉生台上又現出壹團光芒,接著便出現了砍頭三人組。那砍頭三人組的老大道:“此地何處也?”老幺道:“大哥,咱們似乎脫離了隊伍……”老二道:“縱然天崩地裂,跟著大哥走准沒錯!”
老大看見複活鳥,便驚訝道:“好大的鳥……”接著又看見姬良三人,又道:“這位百姓有點眼熟,是否在哪兒見過?”
姬良忙道:“愚民百姓,長相都大致差不多的。”
複活鳥這時道:“不得無禮!是這位軒轅民召喚妳們的。”
那老大壹聽,又吃驚道:“鳥……說人話?”老二道:“這怎麽可以?”老幺道:“大哥!這種事從來沒聽過!”老大便道:“別驚慌失措,咱們砍頭三人組不是讓人看笑話的!”老二道:“奇怪?怎麽好像什麽都想不起來……”老幺道:“說不定我們還在作夢。”老大點頭道:“沒錯,我們還在作夢?這是合理的解釋。既然如此……難得我們作夢還在壹起,壹起去走走吧。”三人便走下轉生台,向前走去,老二道:“大哥……這是證明咱們三人的心意相通嗎?”老大道:“沒錯,已無隔閡。”老幺道:“大哥……這實在太令人感動了!”三人便漸漸去遠。
當砍頭三人組的身影消失後,複活鳥便對水鏡他們道:“瓜,妳們好厲害呀,竟然同時叫出三個……”
水鏡道:“姬良!上次也是妳把他們叫出來的吧?”
姬良搔搔了頭皮道:“這……我只是不小心想到而已。”
水鏡立即道:“我也要!我要把死去的師兄師姊叫回來!”便從姬良處接過壹枚封印之蛋,對著轉生台道:“師兄姊們,請回來吧!”可是沒有任何反應,水鏡便對屈閑道:“師姊,妳來!”
“我?”屈閑便走到台前,接過封印之蛋道:“用想的嗎?我沒什麽自信……”照著水鏡的方法來做,結果也是沒有反應。
複活鳥道:“看來妳們沒有這個資質。”
水鏡怔道:“資質?”
“這也不是所有多毛民辦得到的,只有特殊資質者能夠而已。”
水鏡便對姬良說:“姬良,妳幫我把他們喚回來!”
“誰……?”
“最近死去的宋衍師兄、季子耕師兄。”
“宋衍、季子耕……我不認識他們啊。我試試看我父親大人。”于是,姬良又用封印之蛋來施爲,可是這次沒有反應,姬良接著又道:“堯舜禹湯四大聖王……”也沒有反應。
複活鳥便道:“不願意回來的魂魄,妳們也喚不到。”
水鏡惱道:“哼!還以爲有多方便呢。”
屈閑道:“水鏡,別太奢求了,讓死去的人複活也未必是好事。”
姬良道:“嗯,不敢想像天下會變成什麽樣子。”
屈閑接道:“我們要不要去追肥肥?”
複活鳥道:“肥肥?不用管他,他還會再來的。”
水鏡道:“那我們怎麽辦?總不能壹直等吧?”
複活鳥道:“回去找大王,敷衍了事。”
“敷衍啊……”
“沒錯,凡是大王的無聊瑣事、辦不到的事、馊主意等,要盡力敷衍。”
姬良不由點頭,然後道:“好吧,我們先回去多毛國客巢休息壹下吧,然後再去找大王看著辦吧。”于是,三人離開鳳凰洞,回到多毛國。奔波了壹天,三人十分疲累,便在那高級客巢中好好地睡上了壹覺。
到了第二天,他們剛醒來,就見小白來找他們:“大王他忙著召開作戰會議,並且希望妳們能過去壹趟。”
“他們在哪裏?”
“就在對門的閱兵台!”
“好,我知道了。”于是,三人便出發,徑往閱兵台。



第八章     多毛國與水魚國

來到閱兵台時,只見群鳥齊集台前,疾鵬與另壹名人類少年站在台上。只見與疾鵬同站台上的少年,長得黝黑結實,身形高大,容貌威武,壹看便覺有非凡之氣。
三人在台前站定,只聽疾鵬道:“妳們來得正好,我們正在進行這次‘討魚大計’的最後磋商!”
水鏡道:“討魚大計?”
疾鵬道:“就是徹底擊敗對岸萬惡死魚的偉大聖戰!我們兩國彼此對峙,僵持已久,打算最近與它們決壹死戰以分出勝負!這位軒轅民,就是本大王之前提到那位,他是被壺中仙部下犀衍送來雲中界,名叫項籍,來自楚國。”那少年便向大家打了個招呼,神態十分高傲。
疾鵬接道:“別看這位項籍小弟才年僅十六而已,但他可厲害來著。上次他大鬧我的王宮,本大王也費了好大工夫,才讓他安靜下來。本大王十分賞識他的勇猛,所以對他應承:只要他願意協助我們多毛國擊敗萬惡的水魚國,本大王就告訴他返回軒轅民世界之法。如今有他協力,相信此次戰爭,我方必能徹底痛擊那些臭魚,給它們嘗到教訓!”
水鏡這時問道:“他怎會和我們有相同的遭遇,也被丟入這個奇怪的世界?”
疾鵬道:“他聽說秦皇東巡,于是和伯父自江東故鄉北上,觀看秦皇的車隊,正好遇到秦皇差壹點被人家半路用石頭給砸死,他聽了之後,就也想來試試。”
項籍這時道:“蠢鹦鹉,妳別在那裏自己亂扯。我是要替我親人,以及我們項家的最偉大英雄項燕報仇!我擺脫伯父,假冒秦軍混入秦營,打算趁秦皇不備,予以擊殺。可恨那秦皇竟然設下假車隊,壹個叫犀衍的方士假扮秦皇,用詭異的妖術對付我!”
姬良問道:“真是稀奇,那位假秦皇,最後爲什麽沒殺死妳?”
項籍道:“他鬼扯說我有什麽帝王之氣,還說或許我有利用價值……等我醒來後,就在這到處都是鳥的莫名其妙鬼地方……等等,妳們憑什麽質問我?應是妳們先報上名來!”
姬良忙欠身道:“失禮了,我們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項籍便打斷話鋒道:“免了免了,我也沒興趣認識老弱婦孺!”
姬良怔道:“老弱婦孺……”
項籍則道:“別再和他廢話了!鹦鹉大王,我的提議,妳到底覺得如何?”
疾鵬便道:“這幾位軒轅民也是本大王找來協助我們討魚大計的,應該讓他們也加入討論。”
項籍不耐煩地說:“喂,鹦鹉王,妳難道真認爲我需要老弱婦孺來協助?”
水鏡惱怒起來,說道:“什麽老弱婦孺,少瞧不起人!”
項籍道:“婦孺生起氣來,倒也挺有力的嘛!”
“妳……”
疾鵬忙道:“本大王是這樣打算……那些魚十分難纏,因此甯可多些人手幫忙出擊。”
項籍不悅道:“哼,豈有此理。壹個簡簡單單的反攻作戰,竟要婆婆媽媽開那麽久的會議,實在令人厭煩。而且現在竟還要再找其他幫手,妳這根本就是在瞧不起我!”
疾鵬道:“妳別生氣啊!妳提議的正面攻擊方式,雖然恢弘大氣,但未免太直接了點。那些臭魚狡猾得很,所以本大王認爲甯可把軍隊壹分爲三,聲東擊西,較爲穩妥……”
“不過區區壹些臭魚,怕成這樣?妳只需把妳的鹦鹉軍隊悉數交給我,我有自信壹口氣攻入敵人王宮,逮住它們頭子!整件事就是如此簡單明了,何需在此浪費時間?”
疾鵬道:“我好歹是國王啊,所以多少還是得稍微考慮不致輸得太過難看的戰術嘛……”
“混賬,妳們多毛國民全都是懦夫孬種嗎?好,我來問,在場的,妳們誰是怕死的鹦鹉啊?”項籍此語壹出,立時激起群鳥的情緒,紛紛大叫,表示自己都是不怕死的,還起誓要打敗水魚國,還爭先恐後地要求出戰。
疾鵬壹時間被嚇呆了,忙幹咳壹聲,對項籍道:“其實本大王不過是要考驗考驗妳的鬥志是否堅定罷了……既然見妳鬥志可嘉,那本大王就依妳計劃,直接登陸攻堅吧!”
水鏡暗道:“呼,還好這只鹦鹉沒繼續跟在夫人身邊。”
項籍這時道:“鹦鹉大王,請妳相信我吧。我會給妳壹個最滿意的戰果!妳只需坐在大殿上,垂手靜候佳音,如此便可!”
“好,看妳具有如此十足的自信,本大王也十分欣慰!既然妳如此有心,本大王就把我們多毛國最尊貴的貴族之名‘子羽’賜給妳,從今以後,大家都要稱呼這位軒轅民爲‘子羽將軍’或‘項羽閣下’,不得因他是軒轅民就輕視他!”群鳥齊聲應是。
就這樣,大會結束,大家陸續散去,水鏡三人也回到了高級客巢中。水鏡道:“姬良,那個楚國少年簡直欺人太甚!”
姬良道:“他神氣他的,我們理他做什麽?”
“說的也是……”
“那位楚國的小弟,未免不把敵人放在眼裏,雖然不知他會遭遇怎樣對手,但驕兵必敗,下場應該也不至太好看。”
“那我們該不該去跟那位鹦鹉大王說壹聲?”
“不,我們沒事何必去介入?而且那位神氣的鹦鹉大王,竟被對方當場給反客爲主了,委實可憐。倒是剛剛閱兵台的那壹幕,讓我領悟很多值得人間借鑒之事。”
“值得人間借鑒之事?”
“看不出嗎,水鏡……就是野心家是怎麽去煽動人民,替他們送命的法子。只要打出國家民族名義,立刻就能激發人民對敵人強烈之仇恨,心甘情願去送命,而且還十分自豪!我們人間的列國之戰,其實不正也是如此?”
“哦……”
“哈哈,對不起……我又不知不覺提到深奧的事了!到時候又有人要嫌我聒聒聒了。天書世界石碑上,壺中仙曾寫下他的想法,他認爲唯有先消弭列國、民族間之局限,才能真正永久安樂。”
“可是,方才那位鹦鹉大王不是說,輔前輩是被壺中仙殺死的?我忍不住要懷疑赤松子其實就是……”
話未說完,就見小白進來道:“三位貴客,大王爲大軍餞行回來了,說想要見見妳們三位。”
姬良道:“嗯,謝謝妳!我們這就立刻過去。”小白便先行退出,姬良則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水鏡,妳的懷疑很有道理,其實我也覺察到了!我們確實有必要弄清楚‘赤松子’,是否當真就是‘壺中仙’。”
三人邊說邊走,又來到了王宮大殿中,疾鵬已在等候多時。三人上前行過見面之禮,疾鵬笑道:“呵呵,妳們終于來啦。本大王剛剛才去替子羽將軍送行。可是實在有點擔心這樣的正面攻堅,實在太危險。”
水鏡道:“妳不是很信任他嗎?”
疾鵬愣了壹下,然後支吾道:“我……我是挺信任他的啊!只是想和妳們確認壹下,這樣子是否妥當罷了!”
姬良道:“既然您這麽說,在下就直言吧。正面直接攻堅,確實太危險了。”
疾鵬道:“唔,看來本大王的遠見,果然是對的!好,若妳們願意替本大王跑壹趟,去水魚國壹探究竟,那可以考慮先將機關鸢借妳們壹用。”
水鏡道:“請求我們幫忙,還那麽神氣?”
疾鵬道:“這是命令,本大王的命令。”
三人也不想和它爭持下去,便壹同答應,然後便出發前往多毛國的禁地,原來這裏便是通往水魚國的密道。
他們進入密道之後,沿路打倒了不少的水中妖魔,當走到壹處要口的時候,就看見前面有兩只大魚在爭論不休,壹只青色的大魚道:“孔孟曰成仁取義,仁義到底是什麽意思?”
另壹只棕色大魚道:“仁義就是指很好的行爲吧。”
“誰會做出不好的行爲?像多毛民那樣?”
“嗯,多毛民老打我們,那是很不好的行爲。”
這時,青色大魚發現了姬良他們,便喝道:“嘎?誰在那裏?”
水鏡便出前道:“妳們就是水魚民吧?”姬良則道:“我們不是敵人,沒有敵意。”
棕色大魚卻道:“妖怪,竟敢入侵水魚國領土!”
水鏡惱道:“什麽妖怪?胡說!”
青色大魚道:“可惡的妖怪,竟然辱罵水魚民?”棕色大魚道:“竟然辱罵水魚民胡說!”青色大魚接道:“讓妳們見識水魚民的厲害!”兩只大魚便壹同向三人襲來,三人只得出手。這兩只水魚民武藝十分稀松,被三人壹輪痛打,便打得狼狽而逃。
水鏡道:“真是討厭的魚!”
姬良道:“水鏡,我們不是來起紛爭的。”
“難道要打不還手?”
“當然不是,但我們應該盡量避免激烈的言詞。”
屈閑也道:“水鏡,要記得我們墨家的精神。”
水鏡道:“師姊!墨家的兼愛非攻是對人的啊!他們是魚!是用來吃的,不是來愛的!”
姬良道:“他們剛才在討論成仁取義,我想不能把他們當成普通魚看待。”
“好啦!下次姬良去應付他們不就好了。”
“唉,盡量試試看吧。”于是,三人便繼續前進。
到了下壹個路口,前面又出現兩只水魚民,只聽它們又在討論事情,“聽說多毛民又打過來了。”
“那兒?”
“這次他們從海面上進攻,不是這裏。”
“哈,那他們壹定很慘。”
“我們在沙灘上有不少伏兵,他們的確死得很慘。不過聽說這次有軒轅民加入。”
“軒轅民?那可要跟他們請教我們讀孟子的壹些疑惑!”
“喂,我說那個軒轅民是來打我們。”
“哦?恐怖,要是他們用孫子兵法……”
“嗯。”
說著說著,兩只水魚民終于發現了水鏡三人,當即喝道:“誰?”另壹只水魚民則怪叫道:“妖怪啊!”
水鏡忙道:“等壹下啊,我們沒有敵意!”
可是兩只水魚民哪裏會理他們,只是齊聲大喊:“守護魚!”“我們海底的戰神。”“守護魚!”“我們魚類的希望。”
三人愣了下來,水鏡道:“他們在念什麽?”姬良道:“唔。”忽然聽見上方傳來壹陣異聲,水鏡連忙擡頭望去,只見從天降下壹只體形龐大的魚怪,兩只水魚民齊道:“我們偉大、偉大的守護魚大人!”“看那威武的魚鱗閃閃發光!”“看啊,炯炯的魚目粒粒如珠!”“啊,我們的、我們的。”“我們偉大的守護魚大人啊!”
可是那巨魚回頭來的時候,卻直叫:“我肚子有點痛。”水魚民道:“守護魚大人!您身體欠安真不是時候!”“我們遇上了妖怪!”守護魚便向三人壹望,說道:“又是軒轅民?”兩只水魚民便說:“他們就是軒轅民?”
守護魚道:“唉,剛才吞了壹個,害我肚子不舒服。”
水鏡聞言,驚道:“妳吞了壹個軒轅民?”
姬良道:“該不會是‘子羽將軍’吧?”
守護魚道:“肚子痛,咱們可不可以暫時停戰?”
姬良便道:“守護魚大人,我們本來就不是來打戰的,我們想見水魚民大王。”
守護魚道:“惡……要去快去,我現在不想看到妳們!”水魚民忙道:“守護魚大人,這樣可以嗎?”守護魚道:“惡,今天不想打。”兩只水魚民才連連稱是,其中壹只回頭對三人道:“我先去通報,妳們不要待在這兒,跟我來吧。”
三人便隨那只水魚民走進了水魚國的範圍內。這裏又是另壹片景象,水鏡嘩然,大叫美麗。那只水魚民對三人說:“軒轅民聽好!這兒是我們水魚民的國家,有壹些規則妳們要注意。”
“還有規矩啊?”
“第壹是注意安全不要汙染海水。第二是多讀書不打殺。第三是有常識以免增加新規則。以上,有任何問題嗎?”
水鏡心中暗暗好笑,便答道:“沒有。”
“很好,我們何羅大王就在裏面的宮殿。千萬不要違規,我會注意妳們的。”三人連連點頭答是,然後便壹路走到了水魚民大王所在的宮殿。
當三人進入宮殿內,就看見壹只粉紅色的大魚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上,那粉紅大魚見有三人進來,也吃驚道:“軒轅民?真的軒轅民!好久沒看到軒轅民了。妳們找寡魚有什麽事嗎?”
水鏡道:“您就是何羅大王?”
那粉紅大魚道:“我就是新鮮的何羅大王。”
水鏡道:“我們是求和的。”
何羅大王十分驚訝,難以置信地說:“求和?跟多毛國?這是在開玩笑嗎?這壹定是開玩笑,哈哈哈。”
姬良道:“大王您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跟鳥談和?妳們軒轅民會跟鳥要求和平共處嗎?”
水鏡道:“跟魚也不會啊。”
“請不要把我們水魚民跟魚相提並論。”
姬良道:“這樣的話,多毛民也不該跟鳥相提並論?”
“嗯,也有道理。”
“妳們這樣壹直打打殺殺,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吧?”
“和平也不是不行,只要多毛民能不要先打我們就好。不過這要多毛大王過來談才算數,妳們又不是多毛民。”
“這……”
話猶未了,就聽見疾鵬的聲音響起:“妳們找本大王?”三人連忙回頭壹看,果然看見疾鵬出現在宮殿的門口,三人都十分驚訝。
疾鵬舉步走到他們面前,水鏡道:“妳是怎麽來的?”
疾鵬道:“本王正大光明跟在妳們後面,觀察妳們的表現啊!”
水鏡道:“根本就不信任我們?”
何羅大王這時道:“妳就是多毛大王?怎麽看起來像軒轅民?”
疾鵬道:“下面是我的機關人!什麽軒轅民?不要搞錯!”
何羅大王恍然道:“小鹦鹉,妳真的要跟我們和平相處?”
“是啊,肥魚!這是本大王對百姓的慈愛表現。”
姬良便道:“既然如此,雙方何不考慮答個和平協定?”
何羅大王問道:“軒轅民是如何處理的?”
姬良道:“通常是建立姻親關系……”
何羅大王立即道:“免談!”疾鵬也道:“休想!”姬良道:“我想也是,或者妳們可以交換信物。”疾鵬便走到王座上,與何羅大王面對面,何羅大王便道:“好吧,寡魚的魚鱗壹片。”疾鵬也道:“那本王的羽毛壹枚。”兩位大王交換了信物,何羅大王道:“那咱們說定了。”
可是,忽然聽見有人喝道:“慢著!”
衆人放眼向門口壹看,只見壹黑實少年闖了進來,疾鵬怔道:“子羽將軍?”正是楚國的少年勇士項羽。
項羽怒道:“妳們這些畜生,把我當成了什麽?”
何羅大王道:“怎麽又來壹個軒轅民?這是什麽日子啊?”
項羽道:“我努力替妳多毛民打仗,現在卻說不打了?對得起妳死去的子民嗎?”
疾鵬道:“子羽將軍,這個好商量,他們死了還可以再生……”
水鏡這時道:“咦,妳是怎麽出來的?”疾鵬也道:“對啊,怎麽出來的?”
項羽大怒道:“原來妳們是拿我開玩笑來著啊?今天妳們不還我個公道,誓不罷休!”
疾鵬道:“冷靜點,年輕人!”可是項羽已經被怒火所蒙蔽,他咆哮壹聲,掄拳就轟來,水鏡、屈閑、姬良三人迎戰。這項羽的力量十分強大,三人用盡全力才把項羽制肘住。姬良施展天書法力把項羽困住,然後水鏡運起全力,壹道勁力電射擊中,項羽悶哼壹聲,頹然倒地,不醒人事。
疾鵬道:“真是沖動的小孩,要命啊!肥魚兒,我們的和談沒問題吧?”
何羅大王道:“當然沒問題,小鹦鹉。”
“那要開慶祝大會了!”
之後,衆人把受重傷的項羽帶回多毛國,多毛國也因爲和平條約,與水魚民壹同慶祝。
大家齊聚在閱兵台上,舉行著熱烈的慶祝活動。疾鵬道:“本王活了這把年紀,還第壹次欣賞魚爬樹。”何羅大王道:“寡魚倒是見識了鳥兒潛水。”
水鏡道:“妳們到底多少歲數啊?”
疾鵬道:“這……妳們的老祖墨子歸天之時,本大王就已很活躍了。”
姬良道:“大概有兩百五十歲了。”水鏡聽言,不由嘩然。
這時在台上,小白與另壹只大鳥在台上道:“各位來賓大家!我是多毛民的小白!”“我是雞梁!”
小白道:“爲了慶祝我們與水魚國的和平,我們將爲各位貴賓表演……”
雞梁接口道:“我們多毛民最擅長的……”“模仿。”
台下的觀衆們都齊聲叫好,接著,兩只鳥便開始表演起來,雞梁道:“啊,水鏡妹子!”小白道:“啊,姬良哥哥!”
水鏡壹聽,立即道:“給我等壹下!這是在演什麽?”
疾鵬道:“怎麽了?他們要演爲兩國帶來和平的英雄啊。”
“妳們……”水鏡臉上不由赤熱起來。
台上又聽見小白道:“啊,姬良哥哥!”“啊,水鏡妹子!”“姬良哥哥,妳知道怎麽談情說愛嗎?”“水鏡妹子,壹切順其自然吧。”台上演得十分滑稽,台下的兩國國民都看得大笑不止。
水鏡惱道:“妳們……不理妳們啦!我去找師姊!”就扭身飛奔而出。
她回到高級客巢裏,屈閑果然還在這裏照顧著因傷重昏迷未醒的項羽。屈閑見水鏡到來,便問她何事,水鏡道:“師姊,他怎麽樣了?”
“被我們傷得很重,還是昏迷不醒。”
“師姊,別理他了,我們該找路回去了。”
“水鏡,不可以這樣!我們墨家的人怎麽可以見死不救?何況他的傷也是我們造成的。”
“但是壹直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啊。”
“嗯,聽何羅大王說,他們知道出入人間世界的方法。妳們先用何羅大王的方法找回去的路吧。”
“師姊呢?”
“等我這同鄉的傷好了,我會再帶他回去。”
“師姊……”
“不知墨家現在如何了?妳可以替師姊回去看看嗎?”
“嗯,我知道了。”
屈閑語重深長地說對水鏡說:“別再做出令人擔心的事來,水鏡。”
水鏡點頭應道:“知道啦,師姊。我這就去問何羅大王如何返回我們的世界。”說完,水鏡便再回到閱兵台那兒,找到何羅大王,便問:“何羅大王,您知道怎麽回軒轅民的世界?”
何羅大王道:“當然,我們水魚民時常去那兒買書。”
“那怎麽走?”
“可以從我們水魚國的島上找到路。目前守護魚還在那裏看守,妳們可以去找他詢問。”
疾鵬這時道:“妳們要回去?本王也要去看看!”
水鏡問:“妳跟去幹什麽?”
“本王非常想念我們家小姐,當然要去看看!”
“想看我們夫人?妳不會亂來吧?”
“放心,遇到危險本王還可以保護她呢。”
水鏡便也不反對,姬良則向水鏡問:“屈閑姑娘呢?”水鏡道:“師姊她說要留下來照顧那壹位她的同鄉。”姬良道:“可以把他收到天書帶走啊。”水鏡道:“萬壹他在天書裏醒來,天書會被他破壞得壹塌糊塗吧?”姬良覺著有理,疾鵬則道:“咱們走吧,乘坐妳們的機關鸢出發!”水鏡歡喜道:“終于要還給我們了!”
三人便壹同來到多毛國的樓層下,他們登上機關鸢,姬良便要操縱升空,可是動了動機關,卻無反應,疾鵬催促道:“怎麽了?快飛啊!”
姬良搖頭道:“不行……”
水鏡忙問:“爲什麽?”
姬良道:“好像太重了。”
水鏡道:“之前不是可以載三個人嗎?”
姬良道:“是沒錯,但……疾鵬大王的機關人,大部分是青銅。”
水鏡便向疾鵬問道:“大王,那怎麽辦?”
疾鵬道:“這不是我的責任,妳們想辦法啊!”
水鏡道:“把它收到天書如何?”
疾鵬道:“免談,妳們別想把本王扔來扔去!”
水鏡道:“作客的還這麽挑剔!”
疾鵬道:“妳們也是作客的,少啰唆!”
姬良無奈道:“那好吧,我們只好走路去水魚國。”
疾鵬道:“真差勁,飛不起來的機關鸢!”
水鏡立即還以顔色道:“飛不起來的鹦鹉,坐機關鸢也是飛不起來。”
姬良道:“好了,大家下來吧,讓我把機關鸢給收起來。”
三人便壹同下了機關鸢,然後姬良便用天書把機關鸢收起來,接著他們只好步行來到水魚國。在水魚國的壹個洞穴前,壹名守衛聽說他們要找守護魚之事,便說:“從這裏的洞口進入後,就可以見到守護魚,他可以幫妳們回到人間。”三人便從這個洞穴進入,穿出到壹片沙灘上,然後沿著這個沙灘向前進發,便到了壹座樹林中。
守護魚果然在此,三人上前與守護魚見禮,水鏡道:“我聽何羅大王說,您知道去軒轅民世界的路?”
“是啊。就在這個洞裏面……進去後,可以看到壹個小小的圓盤,妳們可以去看看。我就是防止不相幹的怪東西出入這兒……”
“那我們可以再回來嗎?”
“可以……妳們是何羅大王的朋友。”
“謝謝您,守護魚。”
“別客氣。”
三人便進了守護魚身後洞中,踏上那個圓盤之上,然後便被傳送出去了。



第九章     下邳遭遇奇老者

三人來到了壹片沼澤前,水鏡怔道:“這裏是……我們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嗎?”姬良道:“應該是吧。”水鏡道:“這麽容易嗎?有點不太敢相信。”
疾鵬道:“問題是,咱們到了什麽地方?軒轅民世界,也是挺大的。”
水鏡道:“這麽容易回來,妳之前爲何壹直待在那兒?”
“那是水魚國的地盤啊!”
姬良道:“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先確認我們如今所在的地點吧!”
三人便離開這片沼澤,壹路尋找有人的地方,不覺走到壹座木橋前,看見橋上有壹位老者正在望著橋下,水鏡便上前道:“老爺爺……可以請教您嗎?我們是外地人,請問此地是什麽地方?”那老者並沒有回答他們,而是把手指向橋下的溪流邊,水鏡順著向下面望去,發現在溪邊有壹只鞋子,再看老者的其中壹只腳是光著的,恍然道:“原來是鞋子掉到橋下去了啊?好吧,我先去幫您撿回來。”水鏡便走到橋下面,把鞋子撿起,再回到橋上,交給老者道:“老爺爺,鞋子幫妳撿回來了。”
老者接過來,重新穿上,水鏡接著問:“老爺爺……可以請教您了嗎?請問此地是什麽地方?”
誰知那老者仍然不答,只是用力壹甩右腿,又把鞋子給甩到橋下了,水鏡道:“老爺爺,妳……爲什麽又把鞋子給踢下去?”那老者不回答他,只是用手去揉了揉腳。
疾鵬便道:“煩死人了,別浪費時間再替他揀,那老頭根本是瞧不起人!”
水鏡也道:“沒錯,我們走吧。”二人舉步便走,可是姬良卻站著不動,水鏡便催促道:“姬良,我們走了啦!”
姬良走到老者面前道:“老伯,在下姬良,這就幫您將鞋再撿回來,請您在此等候!”于是他又走到橋下,把鞋子撿回,然後回到橋上,對老者道:“老伯,我撿回來了,替您穿上吧?”便蹲下來,爲老者穿上鞋子。
這時,那老者終于開口說話:“好,孺子可教也!明日拂曉,再來此橋等候老夫,莫忘!”說完,回身就走。姬良應道:“是的,老伯。”
等那老者去了之後,水鏡便道:“姬良,這究竟是怎壹回事啊?”
“我想他既如此做,必有他的緣故!我只是想弄清楚。”
“哦……原來是妳的老毛病又犯了,我還當真以爲妳如此敬老尊賢呢?”
“不,見了老人家攙扶壹把,本就是爲人所應做之事,只是……方才見他如此異常的舉止,應是還代表著什麽涵義。”
疾鵬道:“分明在整人,哪有什麽涵義?”
水鏡道:“他要我們明日壹早清晨再來這橋上等候他,妳要來嗎?”
“嗯,這事挺有意思的!我們先去問清地名,找個地方落腳,明日壹早來赴約。”
疾鵬道:“什麽?還要再來壹次?”
水鏡卻道:“聽起來很好玩,那我也要跟來瞧瞧!”
三人便過了這橋,繼續前進,終于找到壹個城鎮,原來這裏是下邳城,是原楚國的地方。
他們來到壹座旅館中,老板上來招待他們,水鏡說要住店,老板便立即帶他們上樓上的客房去。安頓下來以後,水鏡道:“我們就在這裏投宿吧!”
姬良道:“嗯!”
疾鵬道:“等壹下,我們真的今晚要投宿在這裏?不是要去找我家的小姐嗎?”
水鏡道:“疾鵬大王,我們明早要去會那位怪老人,看他究竟打算做什麽啊!”
疾鵬道:“妳們真要去會那位奇怪的老家夥?”
水鏡道:“只不過耽擱壹天,沒什麽關系啊!”
第二天清晨,三人趕到那木橋前,發現那位老者已經在此等候了,三人上前,姬良道:“老先生……晚輩來遲,懇請見諒!”
老者道:“壹介年輕人,竟比老人家還到得晚,甯不可恥?”
“晚輩知錯了,懇請前輩寬恕!”
“好,老夫再給妳壹次機會!明日拂曉時分,橋上再會。”說完,老者回身便緩緩去了。
疾鵬道:“本大王就說嘛,這老頭莫名其妙,根本對他不必當真!”
水鏡卻道:“不……我也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不是嗎?”
姬良道:“嗯,妳也看出來了?我們明日淩晨三更時分就來此等候,相信不致再有什麽差池吧?”
三人回到旅館,疾鵬埋怨道:“真懷疑橋上老人,是不是這客棧派去扮的……”水鏡和姬良也不理會它唠刀,當夜早早上床歇息。到了三更時分,三人便趕到那木橋上,水鏡道:“那位老人果真還沒來,希望這壹次真的沒問題。”姬良點了點頭。疾鵬卻道:“唉,我覺得妳們兩人實在很無聊……半夜三更的,還堅持壹定要出來會那個怪老頭?”
水鏡道:“我和姬良壹樣都好奇心旺盛啊,所以才想要壹窺究竟。”
疾鵬道:“好奇心強的人,都沒好下場。像當年我那個叫輔子徹的部下就是!”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那老者的聲音:“好……果真孺子可教,值得嘉許!”三人當即回頭壹看,只見那老者緩緩步到橋上。
姬良上前見禮:“晚輩姬良,拜見老前輩。”
老者道:“小夥子,妳應該就是博浪沙刺殺秦皇的那名刺客……老夫可沒說錯吧?”
姬良頗爲意外道:“老前輩曉得?”
老者道:“可否還有打算,再去行刺秦皇呢?”
姬良道:“不,晚輩已想通。暗殺行爲,不過匹夫之勇而已,並無濟于天下大事。”
“哦,那妳認爲該怎做更好?”
“與其壹再暗殺,不如放寬眼界,去思考如何爲萬世開太平。”
“呵呵,答得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得知妳已無刺秦之心,老夫甚感寬慰。既然妳還有更宏遠之大志,老夫就助妳壹臂之力吧!小夥子,老夫有些書簡要送給妳!”
姬良壹怔,老者道:“妳不需推辭。它們爲幾位上古奇人所作,仔細研讀,必對妳大有脾益!望妳來日以它們爲礎石,替天下蒼生建立理想之國,則老夫心願足矣!”便把壹束紫色的竹簡交給了姬良,姬良接過來,正欲言謝,但是老者已回身下橋,姬良忙道:“老先生,晚輩想請教您大名!”
“何須知道!萬物變幻無常,神魔尚且流轉不息,區區名姓,又何足道哉!”便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了身影。
三人回到了旅館之後,姬良便細心地研讀起那束竹簡來,讀了壹半之後,他便喜道:“那老人給我的竹簡,實在太神奇了。它們包含了很多內容,例如失傳百年的姜太公兵法,以及關于天書世界的壹些記敘。”
水鏡也怔道:“天書?那老人怎麽也知道天書?”
姬良道:“我想他應該不知,不過四處搜羅天下奇書之時,幸運收集到這些冊簡。他現今把這些冊簡交付我,正好補足天書石碑之不足處,今後我們的天書效能,將能更加倍發揮!”
水鏡道:“那這位橋上老人,豈非上天特地派來幫助我們的了?”
姬良道:“竹簡上倒是有‘黃石公’的署名,不過不知是否就是他的真正名號。”
疾鵬這時道:“喂,妳們倒是十分悠哉!差不多該去找我家小姐了吧?”
水鏡道:“說的也是,我們差不多該前往大寨了。”
于是,三人便結賬離開旅館,當他們剛出門來,水鏡便看見前面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壹看,認得這二人正是以前墨家的兩位師兄,便喊道:“彭淵師兄?匡襄師兄!”
二人看見水鏡,便道:“唉,妳是……紋錦那裏的墨家弟子?”
“我是水鏡啊!”
匡襄恍然道:“原來是那個小女孩水鏡啊!”彭淵也道:“幾年不見,已長那麽大了!”
水鏡道:“可……可是妳們不是早就被秦軍害死了嗎?”
彭淵道:“唉,別這麽說,這樣子可真叫我們更加慚愧了!”
“慚愧?爲什麽?”
匡襄道:“幾年之前,夫人派我們幾人前來楚國此地,協助他們抵抗秦人。但我們見秦人竟出動了踏弩和巨雷部隊,威力遠出人意料之外。我們當場看得心膽俱裂,幾場慘敗之後,我們便怯懦擅自離開戰場。最後楚國亡了,秦人壹統天下,我們也無顔再回去,就壹直匿居于此,直到今日。”
水鏡道:“原來如此……那妳們知道大寨的情況怎樣嗎?如今還好吧?”
彭淵道:“啊,妳也是要趕回大寨去,壹起共赴師門的危難嗎?”
水鏡聞言,吃驚道:“危難……?發生了什麽事?”
彭淵道:“妳是真的不知曉?秦人幾日前,找到了退守荒野中的大寨,于是派出踏弩部隊發動密集攻勢啊!”
“什麽,是真的嗎?”
匡襄道:“他們這次出動的踏弩之多,幾乎足以消滅壹個國!很明顯,他們這壹次是真的鐵了心,打算壹舉殲滅掉墨家!”
水鏡惱道:“該死,秦皇他壹定是爲了暗殺之仇,所以這麽做!”
匡襄道:“啊,妳是說博浪沙的暗殺嗎?聽說秦皇找了十幾天,都還抓不到刺客!原來,那是我們墨家做的?”
“這個……該怎麽說?”
彭淵道:“不過秦皇早就想消滅墨家了,暗不暗殺他,結果都壹樣。妳們只要看以前燕太子刺客的例子,大概也就知曉了。”
“那大寨……大寨現在情況,到底怎樣了?”
“大寨被打得潰不成軍,已移防至更深的山中,但踏弩似乎不願放過它,仍在窮追猛攻!前幾日壹位逃出來的北宮師兄,告訴我們墨家現在的情形,我們對自己過去行爲十分慚愧。所以決定回去與師門共亡,絕不再忍辱偷生!”
“好啊,那我跟妳們壹同走吧!”
“不,我們不打算如此空手回去!因爲此去北方的角裏山之中,有壹位隱居的墨家老前輩,我們打算請他提供他最擅長的機關術以協助我們!”
“擅長機關術的墨家老前輩?”
匡襄道:“只要那位前輩,肯應允支援我們他的機關術,我們回去,才有起碼的力量迎擊怪物踏弩!”
“那他答應了嗎?”
“就是失敗了,我們才在這裏討論該怎麽再懇求他才好!”
“那位前輩也太過分了,師門有難了,他竟不願出力?”
“他是有理由拒絕的……因爲,他是被墨家逐出師門的弟子!”
彭淵道:“那位前輩被附近的人稱爲白輿先生,據說他的機關術造詣出神入化,但因他當年偷偷研究機關術,違反了墨家的禁令,于是最後被逐出師門,隱居在此。”
水鏡道:“哦,又是壹位機關術的高人……姬良壹定很感興趣吧?好,我去試試看,或許我們能說服他。”
彭淵道:“小師妹呀,勸妳還是別去吧!那裏絕對不是好玩的地方!他隱居的角裏山位于下邳城東北方,當地人都稱它爲機關山。因爲他把山內都挖空,處處設了奇怪機關,任誰也無法輕易進入中央他所居住之山谷!”
匡襄道:“我們方才上山,就是陷入他的機關陣中,最後連人也沒見著,就整得狼狽兮兮,铩羽而歸!”
水鏡道:“不打緊,我相信他會願意見我們的。因爲我們也偷偷在研究機關術啊!”
匡襄道:“啊,真有此事?妳該不會也被逐出師門了吧?”
水鏡道:“嗯,也差不多了……請讓我去試壹試看吧!”
匡襄便道:“好吧,讓妳試上壹試也好。”彭淵則道:“那我們就先返下邳的住處,把此事報告其他師兄弟知曉。”
“好的,兩位師兄!我們隨後見。”
于是,水鏡回頭告知了姬良和疾鵬情況,然後三人便壹同出發,來到了匡襄、彭淵所說的角裏山下。在山腳前,他們遇見兩位老人,水鏡就上前向兩位老人打聽道:“老先生,老先生!可以向您問個路子嗎?”
穿黑衣的老人道:“小姑娘啊,老朽是外地來的人,今日至此只是來訪友罷了!”另壹名穿藍衣的老人道:“此地的路,咱倆也不怎熟哪!向別人探問,或許會較好些。”
水鏡道:“晚輩是想拜訪壹位名叫白輿的前輩,不知您兩位可否知曉?”
黑衣老人道:“白輿?這樣的人物,當然會知道啊!他人就住在這角裏山之山谷中。”
藍衣老人道:“等壹等,小姑娘!妳該不會也是墨家的弟子吧?那老夫可真心奉勸妳,別去自討苦頭吃了!白輿那老家夥,個性向來古怪……而且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總自以爲是正義的墨家徒衆!”
“可是晚輩真的有要事,務要……”
“小姑娘啊,別逞強了!要聽老人家的壹番好意哪!”
黑衣老人也道:“是啊,他不久前,才狠狠教訓了兩位也說要來見他的墨家小夥子!”
水鏡道:“不打緊,我可不比師兄們弱!”
藍衣老人道:“好吧好吧,果真初生之犢不畏虎,口氣大!”黑衣老人便道:“妳順著這條路直走下去就是了。”藍衣老人提醒道:“苗頭不對,趕緊回頭才是要緊啊!”水鏡謝過兩位老人指路,然後他們繼續前進。
轉眼便抵達了山的深處,這裏又有兩位老人出現,水鏡便又上前請教道:“對不起,可否向您兩位請教壹下,白輿先生的居所該如何走?”
壹名白衣老人道:“小姑娘,妳要找白輿先生啊?”
另壹名褐衣老人道:“小姑娘,見妳行禮的方式,應該也是墨門的弟子吧?”
“是的,白輿先生是我們墨門前輩。”
褐衣老人道:“妳可否知道所要找的那人,向來就是最痛恨墨家弟子的啊!還是早早請回吧,以免自討其辱。”
水鏡卻道:“不,晚輩有非常緊急的事,務必見到白輿先生!因爲現在秦人正以踏弩部隊,對我們的大寨發動猛烈的攻擊!”
“所以,妳想請白輿先生出面幫忙?”
“是的,墨家真已到滅亡的關頭了!”
“但墨家自己拘泥成規,不願去發揚自身的寶貴遺産,如今淪落如此下場,可謂自取其果,上天也救它不了!”
白衣老人接道:“何況那位白輿,當年還是被墨家夫人以偷學機關術之名而破門。妳想,他又如何會肯答應墨家這樣的請求?”
水鏡道:“不是,這不是墨家的要求!是我自己想來請求白輿先生的!這些年來,我看見夫人爲了維系墨家的命運,變得好憔悴……我不忍見壹向愛護我們的夫人,壹直都是這麽憂傷!而且夫人很疼我們這些戰火孤兒,我只希望自己能多少做點什麽,好讓夫人她不必再爲了墨家命運,而老是暗自落淚,所以,才想懇求白輿先生能基于昔日是墨門弟子的情義,爲了夫人,也是爲了墨家,協助我們化解滅門的危機!”
白衣老人聽了水鏡的陳述,不由深深點頭,並道:“好吧……難得妳這姑娘竟有這樣的心意!老夫就告訴妳,要如何才能進入那位白輿他所居住之山谷吧!”說完,他走到壹位巨大的石壁前,扭動機關,這塊石壁便立即開啓了。原來這塊石壁竟是壹座鐵索吊門。
白衣老人對水鏡道:“小姑娘,此山大半都被那位白輿給改造爲各式各樣的機關!妳若要見他,最快的路便是通過這條他壹手打造的‘機關山道’,但山道內設有無數可怕的機關兵器與陷阱,望妳能好自爲之!”
“是的,我明白了,謝謝老伯!”
“好,祝妳順利成功吧。”
三人便從這個入口進入了那條機關山道,裏面果然滿布機關陷阱,還有機關士兵和機關獸向他們突襲,幸有姬良新習的天書高級法術,加上疾鵬的機關人相助,他們才能順利通過壹關又壹關。到了深處,前面是壹個機關吊台,姬良不由贊歎道:“這位白輿先生果真不負妳師兄們所言,確是機關術奇才!”
水鏡道:“啊,連姬良也這麽認爲?”
“是啊,可惜的是……機關術最後是給秦人發揚光大了。”
“其實我也覺得好可惜!所以如果這壹次白輿先生真的願意出面,以他的機關術來挽救墨家的滅亡危機,就算他們要把我逐出師門,我也要試著去說服夫人他們接受他的援助不可!”
疾鵬道:“喂喂,妳們既然知道情勢危急,還說那麽多幹嘛?打壹開始,直接去墨家不就好了?如今卻壹路左彎右拐,壹下是替老頭揀鞋,壹下又是半路討救兵,難道靠妳那只堂堂機關鸢,真怕會打不贏?”
姬良卻道:“是啊……就是打不贏。以區區壹只機關鸢,對大局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水鏡也道:“是啊,因爲我們見過秦人的機關部隊威力,所以很清楚。”疾鵬登時也無話可說,只好跟著他們繼續前進。
三人站到了機關吊台上,機關吊台便把三人緩緩升起了上層的通道,于是他們便繼續進發。當來到第二層的盡頭時,在他們的面前便出現了壹只巨大的機關屋,水鏡驚道:“啊,這不是……秦人的踏弩嗎?不過好像又不太壹樣……”
這時,那只機關屋張牙舞爪地便向三人發動攻勢,三人立刻全力應戰。經過壹番苦戰,終于依靠疾鵬的“機關雷霆拳”和水鏡的“墨家劍術”,把這只龐大的機關屋擊倒在地。
疾鵬得意地說:“哈哈,咱們贏了!”忽然看見在機關屋裏跳出了壹只水魚民來,水魚民惱怒道:“可惡,竟把我的機關屋打壞了!”
水鏡和疾鵬不約而同地道:“水魚民?”
水魚民壹聽,便怔道:“妳們怎麽知道我是水魚民?”
水鏡道:“我們去過水魚國,當然知道。”
“原來妳們去過我家鄉?那裏還好吧?”
疾鵬道:“還不是老樣子。”
水魚民道:“這只是什麽鳥?好吵。”
疾鵬氣道:“什麽,這只魚怎麽這麽囂張?”
姬良忙道:“我們是來找白輿先生的。”
那只水魚民道:“沒問題,看在去過我老鄉的份上,我就讓妳們過去吧。”
疾鵬道:“哼,憑妳也擋不住我們吧?”
水魚民卻笑道:“哈哈哈,妳們當真以爲這戰屋的威力,只有如此啊?跟我來吧,我在洞外等妳們。”說著,便大搖大擺地先出了洞外。
疾鵬氣道:“壹條小魚還這麽囂張。”
水鏡則覺得有些奇怪道:“水魚民怎麽會在這兒?”
姬良道:“他們水魚國的出入口離這兒比較近,也不是沒有可能……跟過去看看吧。”三人便也開步走出洞去。



十章     求得機關拯危難

三人走出了洞外,入目所見,令水鏡登時嘩然,因爲眼前出現了壹座又壹座的巨大機關屋,足有十多台,那只水魚民得意地說:“哈哈哈,可別嚇到了。看吧,這就是白輿的機關屋部隊!機關屋部隊聽令!全體起立!”壹聲令下,所有機關屋立即啓動,全部挺立起來,足有幾層樓高。
水鏡驚訝道:“好驚人啊!”
那水魚民此時道:“我乃白輿的第壹入室弟子,水魚民何舅!如何?還想打嗎?”
疾鵬卻不認輸道:“要打?來啊,本王從不拒絕挑戰!”便擺開架勢。
水鏡忙道:“不用了啦,我們是來見白輿先生的。”疾鵬道:“不打打看?”
姬良道:“妳們不是才簽和平條約?”疾鵬忙道:“哦,本王差點忘了。”
何舅問:“不打了?”
水鏡道:“不用了!”
“好吧,既然妳們都到這兒了,我就帶妳們去見白輿先生。跟我來。對了……機關部隊聽令!全體坐下!”所有機關屋便又重新回複原來的面貌,何舅又道:“壯觀吧?來吧。”便帶三人向前面溪邊的壹座小屋走去。
疾鵬不爽地說:“這只魚囂張極了!”
水鏡道:“大王,妳也不比他差啊!”
姬良道:“有半斤說八兩。”結果此語壹出,腦後又被水鏡打了壹下,說道:“妳也是啦!”三人便向前走去。當他們走經壹座巨大的木門前面時,水鏡停下來觀看道:“啊,好大的木雕!”
姬良和疾鵬也停下來,結果疾鵬驚訝地指著木門上的雕刻說道:“這不是我家小姐的模樣嗎?”
水鏡也仔細壹看,說道:“妳是說我們夫人?真的呢……妳這壹說,我也覺得很像啊!”
姬良道:“挺有趣的事,不是嗎?白輿先生是被墨家驅逐的弟子,但他卻留著這麽巨大的墨家夫人雕像!”
水鏡道:“而他又最討厭墨家弟子來找他,那他到底會不會幫我們呢?”
姬良道:“不知道,見了面便知道了。”
三人才繼續走到那座小屋裏,只見堂上坐著壹位白衣老人,何舅壹見三人進來,便道:“師父,他們都來啦。”
這時,水鏡認出了這位白衣老人,驚道:“啊,您不是那位幫我們開門的……?”
那白衣老人道:“是的,老夫正是白輿。妳們竟見著我了,也算是確實不容易。墨家竟有如此優秀的後生,實讓老夫慶幸不已。”
姬良道:“晚輩姬良,並非墨家弟子,這位水鏡姑娘才是。”
疾鵬道:“更重要的本大王也不是墨家弟子,也不是什麽後生。”
何舅道:“小鳥兒別亂插嘴,安靜乖乖聽師父講話。”
疾鵬卻道:“我說小白啊,妳怎養了只這麽討厭的魚?”
白輿怔道:“小白?”
疾鵬道:“是啊,本王叫妳小白。我疾鵬論輩分比妳們誰都大,叫妳小白有何不對?”
“疾鵬?這名字好耳熟啊。話說回來,妳們這機關人可做的真好。”
水鏡道:“這機關不是我們造的。”
“那它的來由呢?”
疾鵬便道:“這機關人最早是我老主人(指蜀桑子)所制造的,後來被我小姐夫君拿去用,最後轉贈壺中仙。後來,那老頭竟把它給丟棄在雲中界,被我發現了,就撿回來用。”
白輿聽了,終于省悟道:“我想起來了,妳是以前夫人她養的鹦鹉,疾鵬!”
“喔,小白果然聰明!”
“夫人她壹直很懷念您啊!沒想到您居然還活著。”
何舅聽師父這麽說,馬上道:“啊,原來這小鳥這麽大來頭?”
白輿道:“是啊,大有來頭。”
何舅忙道:“這……之前有所失禮,請勿見怪!”
疾鵬道:“本王仁德爲懷,不記魚兒的仇。”
水鏡這時道:“不過,白輿先生怎麽會收留水魚民的?”
何舅道:“我是爲了向白輿先生學習強大的機關術而離鄉背井。”
白輿道:“是啊,何舅也幫了老夫不少的忙。”
何舅道:“主要是它們的動力,都靠我由雲中界馴服了不少妖魔,利用它們來驅動。”
白輿道:“不然,黑火也不夠用……”
姬良問:“黑火?”
白輿卻道:“沒什麽……”
何舅道:“我們白輿的機關屋威力,是天下最強的!”
白輿道:“若跟秦人的機關部隊壹對壹來比,那是絕沒問題,應是我們贏……”
水鏡道:“白輿先生,那您可以把它們借我們嗎?現在墨家的情勢真的很危急啊!”
白輿道:“不成,如今數量上遠不如他們,老夫還須再考慮。”
水鏡急道:“老前輩……”
何舅也道:“師父,您就幫幫他們吧!這也是印證我們機關屋實力的大好機會!”
白輿沈思片刻,便道:“何舅,妳去把紫晶石拿來。”何舅立即道:“是的,師父。”便往內室走去。白輿接著道:“妳們跟我來吧!”便帶著三人走出了屋外,來到了先前他們所經過的那扇巨大木門前面。
疾鵬道:“這門上的雕像是我家小姐吧?”
白輿“啊”地壹聲,疾鵬道:“啊什麽啊?小白,妳已老到重聽了嗎?”白輿又“喔”地發出壹聲,疾鵬道:“還在裝傻?”接著,白輿“嗯”地應了壹聲,然後道:“夫人她……近來可還好嗎?”
水鏡便說:“就……就如同之前向您所說的那樣,前輩!”
“是嗎……那,那她的夫君……最後可否有回來?”
“她的夫君……這個……我……”
疾鵬便說:“妳說的是輔子徹?我那夥計,早就死掉了吧?其實本王也時常很懷念他哦。”
白輿道:“時光匆匆,已經三、四十年了……就像夫人她壹直在等待她夫君回來壹樣……這些戰屋,也是壹直都在這山谷,默默等待夫人的開口!以這些戰屋的力量,當年要擊敗秦國的踏弩部隊,根本就不是問題!然而到了如今,我垂垂已老,而墨家也即將亡去了。而這些孩子們,卻始終都沒有壹次能好好活躍的機會。從今日起,機關戰屋就交給妳們。”
水鏡驚喜道:“真的?白輿老前輩?”
白輿道:“希望妳們好好運用它,去替夫人她分憂!也讓這些孩子們,至少壹次能有光輝耀眼的機會!希望它們也能夠讓夫人再次擁有笑容……好,我們進去吧。”說完,他推開那大木門,引領著三人走進洞裏。
到了洞的深處,只見壹座奇特的建築呈現眼前,從上方的孔透入了泛黃的光線,照在這座圓形的奇特建築上,增添了許多神秘感。水鏡道:“哇,好特別的壹處地方!”
這時,何舅也趕來了:“師父,我把紫水晶拿來了!”
“很好,來……”白輿從何舅手上接過了紫水晶,然後說:“這個紫晶石,老夫事實上也不明白它是以什麽原理運作的……研究了大半輩子,也僅知道這是由意念來操作……妳們看著吧。”說完,便發揮意念,使紫水晶散發出壹股力量,隨即便隱約有壹條黑龍在空中飛下,然後化成壹只大鼎出現在那圓形建築的中央。
姬良驚訝道:“啊,這是……”
疾鵬道:“這鼎看來不錯啊,小白上哪兒買的?”
白輿道:“這種東西可有處買嗎?”
疾鵬道:“我想說的是,那壹定有很多秘密吧?”
白輿道:“這東西的確花了老夫不少心血才弄到手。把它帶到外面去吧,年輕人!我到洞外的機關屋那等妳們。”說完,轉身就步出洞外,何舅追隨上去,並說:“交給妳們了,軒轅民。”
水鏡道:“交給妳了,姬良。”
姬良把目光投向疾鵬,疾鵬立即道:“別看我,這是妳們年輕人發揮所長的時候。”
姬良想了想,便說:“沒問題,收到天書就好了。”他走到鼎前,沈吟道:“剛才彷佛看到壹只活生生的黑龍……”便把大鼎收入天書內。
然後三人壹起來到洞外,何舅站在壹座機關屋前對他們說:“把鼎放到屋頂上。”姬良便爬到屋頂上,然後就將大鼎放出來,何舅便說:“可以了,同我進來吧!”就帶了他們進入這機關屋內。
到了機關屋內部,又是壹番特別的景象,這裏有著各式各樣的機關部件,白輿對三人道:“這就是老夫的機關戰屋的控制間。唯有藉由剛才的周鼎,才能讓老夫的機關戰屋發揮出完整的戰力。”
水鏡問:“要怎麽操作呢?”
白輿道:“機關戰屋的控制法,老夫現在就教給妳們。”白輿便耐心地教他們:“現在可以操作行走。拿著紫晶石去想像,這鼎會産生壹種老夫也不甚明白之巨大力量。”
何舅道:“這個周鼎的力量比我抓來的妖魔還要強大。”
白輿道:“以前墨家的文獻,最強的機關術是利用鬼谷子的法術來推動。老夫不願讓自己的機關術,就只停留在那樣的境界。于是就再次由夫人密藏之竹簡中,繼續尋求答案,在那些竹簡中,有壹部份是以蜀國文字所記載,而夫人過去也嚴令不得去研讀他們。但老夫當時十分年輕,哪管得這些?就把它們偷偷抄了壹部分下來,帶回去私下研究,這也是老夫第壹次知道世間有黑火這壹種力量。”
姬良問:“黑火是指這個?”
白輿道:“是的,那是古代蜀國稱呼這種能自在變形之神秘金屬的名字。它最先壹直都被安放于蜀國太廟內,後來蜀國內亂,它便輾轉傳入中原,當時正值夏初,大禹將它與九州牧所呈貢之青銅融合,鑄爲九鼎。自此,它就壹直以九鼎之姿,世代相傳于華夏地區。”
水鏡道:“原來那壹份我們看不懂的蜀國竹簡上,所記載的是這麽壹段往事啊?”
姬良也道:“真沒想到,象征天下之九鼎,竟隱藏如此聞所未聞的秘密?”
白輿接道:“在這份蜀文竹簡中,老夫還得知若要控制黑火,需壹特殊之紫晶石,可巧的是,墨家竟然就有這麽壹塊紫晶石,這簡直讓老夫大喜過望,之後經過壹些曲折,老夫終于在雒邑的周王太廟中,順利取到壹只周鼎!”
姬良道:“老前輩實在太大膽了,竟連周王室的九鼎,也這樣子動手?”
白輿笑道:“哈哈哈,當時年輕,是以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
疾鵬道:“小白,妳現在還不是壹樣?”
“嗯,或許吧……當時是付出不少代價,而且最後也只得到了九鼎的其壹,但經實驗之後,老夫終于確信,自己已得到了夢寐以求多年的完美動力,當時不禁感動莫名!可以說,是老夫把這沈睡于周鼎中的黑火力量,由千年的長睡之中,再度喚醒!這是老夫壹生當中,最值自豪之時刻!”
姬良道:“晚輩非常明白前輩的感受。”
疾鵬道:“小白孤單的隱居,竟然還這麽得意?”
何舅道:“白輿先生並不孤單啊,他有許多朋友,跟我這個徒弟。”
水鏡問道:“我壹直有個疑問,白輿前輩的機關術是否跟秦人的機關術有關?”
白輿便道:“這是墨家內壹直在流傳的壹個流言吧?很多墨家弟子都說過。不論是墨家哪壹派,都傳說秦人的機關術,是老夫教給他們的,對吧?”
姬良道:“是的,但現在晚輩不相信了。”
白輿問:“哦,怎麽說?”
姬良道:“晚輩也略通機關術,明白前輩的機關術,其實與秦人機關術差異甚大,若要深究,前輩機關術乃與魯班壹脈近似,而秦人機關術,反而與夫人的夫君在竹簡中所留下者近似。”
“妳也發現到了?”
“是的,所以晚輩相信教導秦人機關術者,必另有他人!”
“這些年來,老夫始終受到此壹冤屈,他們言之鑿鑿,老夫無法自明,最後索性辯也不辯了。老夫雖被逐出師門,但仍隨時不忘將義帶在身上,也永遠感念夫人昔日的收養大恩。”
水鏡又問:“請問白輿老前輩,您要與我們壹同前去嗎?”
“不,老夫已發誓過,終生與夫人再不相見,妳們去便可矣。”
“老前輩,都已經過這麽多年了,何況妳也都願意借給我們機關戰屋,您又何必再計較這些?”
姬良道:“水鏡,我們還是尊重前輩的意思吧!”水鏡便不再多言。
白輿把所有控制機關戰屋的技巧都教曉他們之後,便說:“好了,該教的都差不多了。妳們趕緊先駕這台機關屋返回墨家,協助夫人抵抗秦人。然後,把老夫這壹份竹簡,交予妳們夫人,內裏是老夫寫給他的信函。信函交給她之後,請妳代老夫如此向她說:‘請夫人紀念白輿如今也垂垂已老,早晚行將就木……祈求夫人能接受白輿最後的這壹番心意,莫因白輿昔日擅自研究黑火之事,就永遠拒絕了他畢生的心血!’”
水鏡聽了,也替白輿有些希噓,疾鵬也體會到白輿心中的苦況。
白輿又道:“ 倘若夫人能按老夫簡上之建議而行,則白輿幸甚,此生無憾!”
水鏡道:“老前輩,我們壹定會替您轉達的。”
“好,時間也不多了!妳們就趕緊帶著機關屋,返回墨家大寨去吧!何舅壹起過去幫妳們,它也會操作機關屋。”
何舅道:“好啊,可以操作機關屋大戰秦國了!”
姬良便道:“那就請何舅暫棲天書世界如何?”
何舅怔道:“天書世界?”
姬良道:“那兒空間很大,又有山水房屋可居住。”
水魚民便說“哇。請多多指教,有關機關屋的部分就交給我吧。”
姬良道:“接下來,我們趕緊去聯絡在下邳城的墨家師兄,並問清楚墨家大寨移防至何處。”于是,他們把何舅收到天書裏面棲身,然後告別白輿,駕著機關戰屋,便出發離開機關山,返回下邳城。
三人把機關屋停在城外的山林裏,然後步行進城,姬良道:“我們趕緊在這裏找妳那幾位師兄。”
“嗯,他們在等著我們的消息。而且他們也說過,墨家大寨已經移防了,我們得向他們問明地點。”
“對了……出發之前,白輿前輩吩咐我們,叫他們幾位先留在下邳,不要同行回大寨。”
“爲什麽?”
“他說,要我們先把這壹台機關戰屋以及信簡,讓墨家夫人早些過目,信簡中,他會向墨家夫人提出壹項建議,若夫人答應的話,就需要這些留在下邳的弟子協助。”
“會是什麽建議啊?”
“白輿前輩並未明言,我們就依他吩咐進行吧!”
三人便在城中尋找,在壹所房子前看見了匡襄,三人立即上前,匡襄見是水鏡,便道:“太好了,妳們總算是回來了!結果如何?有沒有見到白輿前輩?”
水鏡道:“哈哈,有啊!老前輩還把他的機關戰屋也借給我們了呢!”
“當真?妳們快請進,所有人正在等候妳的消息呢!”
三人便隨匡襄進內,彭淵和北宮泓二人都在裏頭等候了,水鏡便向北宮泓道:“北宮師兄!”
北宮泓道:“辛苦妳了,水鏡!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妳。”
水鏡道:“北宮師兄,聽說大寨前……”
“是的,情況十分危急!但聽說白輿前輩已應允借給我們他的機關戰屋?”
“是的,師兄!其實白輿先生和大家所想像的並不壹樣,他非常擔憂墨家的事!”
“實在想不到……”
彭淵道:“小師妹既然已借到機關屋,我們就趕緊搭乘它啓程,返回墨家去赴難吧!”
水鏡道:“師兄,請等壹等!白輿前輩另有安排!他要妳們幾位先別壹起去墨家,人先留在下邳!”
“爲什麽?”
“他只要我們先返回大寨,把他壹封信簡交給夫人過目。若是夫人接受他的建議,那就需要留在下邳的各位師兄們協助!”
“什麽建議呢?”
匡襄也道:“是啊,師門正在危急啊!我們卻裹足不前……”
北宮泓卻道:“別說了,我們就依白輿前輩所建議的吧!水鏡既已借到了機關戰屋,她先回去,至少多少已能幫得上忙!白輿前輩既如此安排,必有他深意,我們不如就等候夫人的決定。”
彭淵二人只好答是,北宮泓便對水鏡道:“大寨如今退守至韓魏地壹處叫神農峽之地,因爲那壹帶地勢險惡,即使對踏弩而言也十分吃力,它們爲了返回補充因地形而消耗之動力,只能四五日發動壹次攻勢。妳們早日回去協防,相信必能讓大寨減輕壓力不少。”
三人便當即辭別北宮泓等人,然後乘搭著機關戰屋,趕往韓魏地。來到了神農峽,這裏地形果然險要無比,但是他們的機關戰屋如履平地,輕松地在這裏行走。當他們到達深處時,迎面撞上了壹只踏弩,水鏡便道:“何舅,讓他看看我們墨家機關屋的厲害!”于是他們駕乘著機關戰屋,與踏弩交戰。他們的機關戰屋有黑火操控,戰力驚人強大,那踏弩哪裏是對手,不消幾個回合,就被機關戰屋拆骨剝皮,把踏弩粉碎。
水鏡得意道:“現在踏弩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姬良則道:“水鏡,別看輕敵人,還好敵人只有壹個,遇到機關軍隊可難說了。”
“這兒的地形不正好個個擊破?”
“但也是被包圍了,就完全逃不掉的地形啊。”
“啊!”水鏡便不敢再放大言。
他們乘著機關戰屋來到了墨家大寨前,可是入目所見,墨家大寨已經殘破不堪,看來壹定是受到極大的襲擊,才會這樣。疾鵬埋怨道:“可惡,都怪妳們壹路拖拖拉拉!”
三人便讓機關屋停下,然後走出屋來,立即有兩名墨家弟子迎上:“水鏡,是妳?”“妳怎麽會有這樣的機關屋?”正說著,只見中行憲走來道:“這究竟是怎麽壹回事?”
水鏡便道:“師兄,這是我向壹位名叫白輿的墨家老前輩借來的!”
“白輿?他不就是那私傳機關術給秦人的墨家叛徒?”
“師兄,白輿老前輩才不是叛徒!他知道師門有難,非常擔心,甚至要我們駕著這台機關屋趕回來!”
“水鏡,姑不論妳又再度擅離大寨之事,妳明知墨家禁令使用機關術的,何況又是白輿的機關術!”
“師兄!”
“墨家弟子絕不能違背禁令,去使用這樣的東西!”
疾鵬這時道:“別啰唆那麽多,快讓本大王見我家的小姐!”
姬良也道:“對不起,可否容在下打個岔?白輿老前輩有壹信簡,要交予夫人過目,此事攸關重大,可否讓我們先行見過妳們夫人,再做定奪?”
中行憲道:“您可知白輿當年,正是被夫人親自逐出師門的弟子?若非他挾怨把機關術傳授秦人,如今墨家何以會至如此境地?”
姬良道:“無論如何,這信簡還是必須交給夫人,我想白輿自有他的解釋。”
中行憲深沈地說:“好吧,既然妳這麽說,那就請進吧。”說完,便自己走開了。
水鏡三人就來到了夫人的居所中,這時紋錦夫人正和姬伯常、禽兌兩大弟子在商議事情,忽見水鏡三人進來,夫人怔道:“水鏡,怎是妳?”
疾鵬壹見紋錦,便喜道:“哈哈哈,小姐,果真是妳!已經幾百年不見了!”
紋錦看見疾鵬,也同樣意外非常:“疾鵬?妳還活著?”
“是啊,小姐!竟還記得我的名字,好感動啊!我如今可是多毛國的大王哦!這次是特地回來看望並幫助小姐的!”
姬伯常道:“夫人,這究竟是……”
紋錦道:“是故友,壹位兩百多年前的老友!”姬伯常驚訝道:“這鹦鹉……是兩百多年前的故友?”
紋錦這時道:“對了,水鏡……這壹段時間,妳究竟去了哪裏?還有妳的師姊呢?妳又怎會遇到疾鵬?”
水鏡道:“夫人,這說來話長……我把所有發生的事都壹壹告訴您。”水鏡述說這段時間之經過,紋錦道:“我明白了。沒想到這段時間,妳竟經曆這麽多的事,實在不可思議!”
水鏡道:“夫人,最重要的,是我們終于把失傳的機關術帶回來了!目前可以抵抗秦人踏弩部隊的白輿前輩機關屋,就停在廣場上!”可是,紋錦低下頭來,並不作聲,水鏡便愣了下來:“夫人?”
禽兌這時怒道:“妳到底要講幾次才明白,那是墨家禁止使用的東西啊!”
水鏡道:“可是……我們如今都快滅亡了啊!都已這樣的時候了,爲什麽大家卻還在堅持東、堅持西的?”
姬良道:“墨家夫人,在下知道您會爲難,但這並非我們此行之目的。我們只是要轉交壹份信簡給您,如此而已。若您讀畢之後,屆時要我們駕著這機關屋離去,也是不遲。”
紋錦這才道:“嗯,就讓我看看那壹份信簡吧!”水鏡就把信簡取出,交到夫人手上,紋錦張開來仔細端詳,看完以後,不由抱頭痛哭道:“這傻孩子!”衆人看了,很是愕然。接著,紋錦問道:“我有事想問妳們……可否至我的房內?”水鏡三人答了聲是,夫人又對姬伯常二人道:“伯常,妳們兩人留在原地待命,等候我下壹步指示!”
疾鵬道:“那我……我呢?”
紋錦道:“妳也壹起上來吧,疾鵬!謝謝妳還特地前來看望我……”說完,紋錦就先行上樓。
水鏡則先向姬伯常問候道:“大師兄,妳的傷勢比較好壹些了?當初都怪我太任性,才害了大師兄和季師兄!真的很對不起妳們……”
姬伯常道:“水鏡啊,事都既已發生,就別壹直挂在心上不放。大師兄雖爲妳而違背了禁令,但卻也高興田師弟得到了保全!相信季師弟他在九泉之下,也必以自己之舉而自豪,因此妳別太過自責。”
禽兌則嚴肅地說:“水鏡,妳屢次違反墨門禁令,如此行爲,實是不可饒恕!而且這壹次,妳不但無視禁足,自己擅逃,甚至還帶妳師姊壹起走,如今,又違反墨老師祖禁令,去使用墨家叛徒制造出來的機關屋,妳究竟把我們墨家紀律看成是什麽?我要請求夫人將妳逐出墨家!”
“師兄……”
“我們墨家弟子甯願被秦人消滅,也不願去使用叛徒之物!”
水鏡知道禽兌素來頑固,也不願和他過多糾纏下去,便與姬良、疾鵬壹起上樓去見夫人。
到了樓上,夫人讓他們到面前,疾鵬道:“小姐,其實我壹直想早壹刻趕來妳身邊,都怪這兩個不成材的家夥,壹路左彎右拐的,才拖到現在!若要責備的話,請盡管責備他們!本大王不會介意。”
夫人道:“不……妳們能有這壹份心,我就很滿足了。白輿在信簡上所寫之建議,妳們贊同否?”
姬良道:“墨家夫人,老前輩的信函,我們至今並未過目。”
“嗯……其實他是寫了壹些肺腑之言,因此我也不便讓妳們過目。但他有壹建議,便是希望由我派遣六至八名弟子至他隱居的山谷中,去學習剩余八台機關戰屋的操控之法!他說,這是他最後能報效墨家的機會了,望我能應允。”
姬良道:“原來如此,不過在下推測夫人您應該不會答應。”
“是的……”
水鏡忙道:“夫人,白輿前輩他的機關屋,力量真的不會輸給踏弩啊!只要大家學會了,以後就再也不怕秦人什麽機關部隊了啊!”
夫人道:“水鏡啊,其實在十幾年前,秦人開始使用機關術時,白輿就曾向我提出此壹要求,但我當時便拒絕了。墨家有自己的大義堅持在,夫人如何也不能去接受他這壹番好意。”
姬良道:“墨家夫人,您的壹番苦心在下明白。但可否請教夫人兩個問題?”
“請說!”
“您是否認爲,白輿就是教導秦人機關術的那個人?”
“雖然很多人都這麽認爲,但我內心始終知道那孩子絕不會那麽做!因爲我相信他!”
水鏡道:“夫人,那爲什麽您還是不願答應老前輩的請求呢?”
姬良道:“夫人,不論白輿或水鏡,都不願見到墨家覆亡。何況在下以爲,妳們墨老師祖當時所反對者,應乃‘機關術的存在’,而非‘機關術之運用’。”
夫人問:“此話怎講?”
姬良道:“不怕您見怪,其實水鏡已把您夫君的竹簡讓在下研究過了,在下也才知道,其實不論是墨老師祖或是您夫君,都是機關術之高人!因爲,他們都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善用機關術,以利天下。後來因爲見了您父親惡用力量,所以才下達了禁令,徹底杜絕它的存在,以免落入野心家之手。在下現在想提出壹請求,若夫人接受,就能打開墨家對機關術的死結,請您考慮。”
“嗯,願聞其詳。”
“夫人,若您願意接受白輿前輩建議,以機關術挽救墨家這次滅亡危機,戰爭結束後,在下願替墨家將凡與機關術有關之秘密,都帶至另壹世界,並設法以它們自史籍上消失,完全不曾存在。”
“帶至另壹世界,讓它們由曆史消失?”
姬良向夫人解釋天書世界與詳細計劃,夫人便道:“哦,我明白了,這確是壹項值得考慮之提議。真沒想到在我夫君竹簡中,竟隱藏有這樣的秘密?但壺中仙便是赤松子……將機關術放在昔日他創造出來的世界,會否有危險?”
姬良道:“您可以放心,那個世界如今完全爲我所用,況且最壞的情況,也絕不致比今日更嚴重。”
“也好,既然如此,就依妳提議,算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水鏡道:“夫人,妳願意答應?”
“夫人剛剛想到,就算白輿的提議可能會緩不濟急,但卻能因而讓多幾位墨家的年輕弟子離開而得救。水鏡,妳去樓下通知姬伯常、中行憲、禽兌三位師兄來此吧。”
水鏡便立即下樓,先對姬伯常和禽兌道:“大師兄,夫人請您們到樓上。”
姬伯常道:“過去只有重大之事,夫人才會在寢所內會見弟子,難不成夫人作了什麽重大決定?”禽兌則道:“哼,這倒正好!我正想禀告夫人,請她將妳逐出墨門。”說完,二人便先行上樓。
接著,水鏡到屋外,找到中行憲道:“中行師兄,夫人請您至她的寢房,有事相商。”中行憲便隨水鏡壹同進屋。
所有人齊集在樓上之後,夫人就對大家說:“我召集妳們前來,是因爲做了壹個重要的決定。我希望妳們其中壹人,帶領四至五名年輕壹代的弟子,前去白輿的山谷,向他學習機關屋。”
禽兌驚訝道:“夫人,您要我們去向壹位叛徒學習?”
夫人道:“夫人心中自有考量。如今不願作太多解釋,只想征求壹位願去執行此任務的人。”
禽兌激動地說:“不,夫人!我們平日受到之教導,是甯死也應堅持不去背‘義’,即便那是極爲有‘利’!”
姬伯常道:“禽師弟,我願意相信夫人。她既已決定破格去使用機關術,我們弟子便應服從。”
夫人道:“其實往返加上學習時間,並不見得就能對墨家危機,有及時之助益,但夫人希望藉此機會,多保全幾位年輕壹代的弟子,這也是夫人的願望。”
姬伯常道:“原來如此……”
夫人接道:“況且,墨老師祖也從未因主張‘非攻’,就拒用其他抵抗侵略之軍事技巧,因此,夫人才決定違反禁令,去接受白輿的機關屋!”
中行憲道:“夫人,聽您所言,與平日墨家的教導似乎略有不同。請問夫人是當真如此以爲嗎?那,就請開除我的墨家弟子身份吧!”
衆人壹聽,皆十分驚訝,中行憲接道:“我願接下這項任務。今後若有任何惡名,都由我這個墨家叛徒來承擔!”
禽兌怒道:“亂來,妳們實在太亂來了!”
姬伯常勸道:“別這樣,禽師弟,我能明白中行師弟的決定。”
水鏡道:“謝謝妳們,中行師兄、姬師兄!”
夫人對中行憲致謝道:“委曲妳了,阿憲……今後諸事,全托付給妳了!”
中行憲道:“夫人,我立刻去找願意壹同前行之弟子。”
“好,我同妳壹起下去。其他人趕在秦人下波攻擊之前,加緊完成修繕工作。”三人便先行退出,夫人又對水鏡他們道:“水鏡,我還有重要任務告訴妳們,稍後妳至大寨門口找我。”水鏡答是。
過了壹會兒,水鏡他們來到大寨門前,中行憲已集齊幾名弟子,夫人對他們說:“今後妳這些師弟妹的安危,就全交托給妳了。若妳們尚未學成便已聽說墨家覆亡,切莫悲傷,更千萬不要返回!只要妳們能把墨老師祖的精神繼續不斷傳揚下去,墨家就等于未亡!”中行憲等人齊聲答是,然後便壹同出發。
水鏡上前道:“夫人,那我們便留在此地抵禦秦人吧?”
夫人卻道:“不……白輿他其實有更重要之任務,需要妳們立刻去辦。其實剩下八台機關屋,完全缺乏足夠作戰的動力。”
姬良立即道:“您是說黑火嗎?”
“正是……周亡之後,所有的周鼎都被秦皇帶至秦都鹹陽,白輿他希望妳們排除萬難,設法將剩下的周鼎帶回。不然只靠妳們壹台機關屋去迎戰秦人的機關部隊,不過是白白讓妳們去犧牲。”
水鏡道:“那我們立刻就出發!”
夫人道:“對了,他特別吩咐說,黑火並不易控制,只能安置在他設計之動力竈中才能安全運用,妳們只須將它們帶回,切莫半途擅自去控制它們。”
“弟子遵命!”
疾鵬道:“小姐小姐,那我呢?”
“麻煩妳陪他們走壹趟,畢竟這是壹趟艱辛的任務。”
“沒問題,我會好好保護這兩個沒用的家夥。”
交待完畢之後,夫人便先回寨內,而水鏡他們三個則駕乘機關戰屋,向秦都進發。



第十壹章     入秦都盜取九鼎

三人乘著機關戰屋,日行百裏,很快便抵達鹹陽。三人來到城前,水鏡說道:“這就是秦人的首都鹹陽啊?並沒我們邯鄲壯觀嘛!”
姬良道:“但是鹹陽所在之地,被人稱爲‘關中’。因爲這裏形勢險要,人車兵馬只能由四周少數關隘進出,易守難攻。不愧爲建國立都之絕佳地點!”
疾鵬道:“以前我還在人間時,從沒聽過什麽鹹陽。”
姬良道:“能擇處如此龍蟠虎踞之地建都,無怪周、秦都能壹統天下!”
水鏡笑道:“哈哈,既然妳這麽欣賞這鬼地方……要不要以後妳們韓國複國了,就建都在這?”
疾鵬道:“小子,我們可是有重任在身,別只忙著發表感言!秦皇可不會因妳的無聊贊美,就放過我家可憐的小姐!”
水鏡忽然“咦”地發出壹聲,然後說:“好眼熟的人。”姬良順著她望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壹個熟悉的身影,他馬上說:“是田角,當初跟隨我壹起的力士。”
這時,田角也看見了他們,意外地說道:“公子?”姬良便立即迎上前去,田角道:“您……您平安無事啊!”
“妳也平安無事,實在太好了!”二人便互見壹禮,田角接著問姬良身後的水鏡和疾鵬是什麽人,姬良道:“別擔心,是我的朋友。”
“公子,不是我多事,但您真應該謹慎交友。”
“這……”
“您看看,您身邊這野蠻打扮的女人?”
水鏡壹聽,立即皺眉道:“野蠻……?”疾鵬乘機說道:“大塊頭說的真好哇!”又聽田角道:“還有戴著金屬面具溜鳥的奇怪蠻夷……”水鏡也隨即反擊道:“是啊,大塊頭說的真好。”疾鵬氣道:“沒禮貌!”
田角接著說:“不是說他們如何,而是您在外如此行動,實在太過招搖。”
姬良無奈地說:“說的是,不過請不用擔心……”
“對了,公子……最近我在替倉海君運送貨品,您可知他在鹹陽嗎?”
“太好了,那能否請妳帶路,讓我們去見見倉海君?”
“沒問題,順路!”
于是,三人便隨田角壹同進城,這鹹陽城果真十分大,而且禁令森嚴,田角對他們說:“但不用擔心,倉海君已打通上層官員,我們可以通行無阻。”到了城中西南方的壹座大宅前面,田角道:“這兒就是倉海君宅。”
他們便壹同進去拜見倉海君,倉海君見到姬良,十分高興,聽了他們說出諸事後,便恍然道:“原來如此,這些日子妳們還真的經曆了不少事啊?想找昔日周朝九鼎?這可非易事。老夫也曾聽說周亡以後,九鼎被秦皇從洛陽帶到鹹陽。但究竟安放何處,老夫並不清楚。不過老夫倒是認識壹人,或許能協助得上妳們。”
水鏡喜道:“真的嗎,太好了!”
倉海君道:“此人名曰左忒,原乃周朝的博士官。他也是被秦人勒令遷來鹹陽的六國遺民,我們在途上彼此結識。他對秦人以壹邊陲諸侯,竟滅了有八百年曆史之周室,深爲憤慨。秦皇爲了炫耀他承受天命,曾故意邀他們幾位周室故吏,前去觀覽他們由洛陽奪得之九鼎。因此老夫相信,他應知道九鼎如今究竟被安放于何地。”
姬良道:“那就請前輩引介,讓晚輩得以結識這位左前輩。”
“結識……嗯……因爲周室之亡,讓他老人家如今變得有些古怪……老夫告訴妳們他的住所,接下來要看妳們的造化了。”就把左忒的住處所在位置告訴了三人,姬良再次拜謝倉海君,並道:“由于時間緊迫,晚輩須先告辭了。”
倉海君道:“別客氣,今後若有任何需要幫忙之處,盡管來找老夫。田角,妳要跟著公子去嗎?”
水鏡道:“感謝您的好意,但這是我們墨家的事,不希望多添增他人麻煩。”
姬良便說:“正如水鏡姑娘所說,倉海君這兒還需要妳的幫忙。”
田角道:“好,公子!如果有壹天需要,請務必來找我。”
三人遂別了倉海君,然後便趕到左忒的居處,只見門戶大開,三人順利進入,來到屋裏,看見壹位中年人正在翻書,水鏡便問:“對不起,此處可有壹位左忒先生?”
那中年人回頭看了看三人,便說:“我家主人出外未歸,稍後就回來。”
三人上前問他的主人到了什麽地方,中年人道:“我家主人外出散步了,馬上就回來。”
水鏡道:“您這裏好多的書簡啊,妳家主人壹定很有學問吧?”
中年人道:“此乃當然。啊,主人回來了。”
三人連忙回頭壹看,誰知進來的竟是壹條狗,水鏡驚道:“法家狗?”
中年人道:“什麽狗?請不要沒有禮貌!這位便是左忒先生。”
水鏡怔道:“那您是?”
“在下乃左忒先生養的狗!”
疾鵬道:“這老家夥當真瘋了,有趣。”水鏡立即道:“妳不要插嘴啦!先生請別開玩笑,天下哪有說人話的狗?”
中年人道:“那又怎麽會有說人話的鳥?”
疾鵬笑道:“哈哈哈,咱們都是天賦異禀啊!”
左忒的狗便說:“客人有什麽事要找主人?”
水鏡道:“我們是倉海君的晚輩,有要事來請教左忒先生!”
那左忒的狗竟然用狗語言來向那條狗說話,那條狗也回應了幾聲,左忒的狗便說:“原來是倉海君他引薦妳們來的?”衆人就將倉海君的引薦書帛交給左忒的狗,並解釋了來意。
左忒的狗聽完便說:“妳們方才說在周鼎內,隱藏了秘密力量,可協助妳們抗秦之用?”
姬良道:“也許聽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確是如此。”
“不,我家主人也曾聽聞此壹說法,但不知其真僞罷了。”
水鏡道:“啊,真的嗎?”
左忒的狗點頭道:“傳說大禹治理天下,曾命八方諸侯獻納青銅,鑄造象征天下之九鼎。當時西南梁州所獻上者,乃是九只造型特異之金人……”
“九鼎最早原來是金人?”
“嗯,大禹得知這些金人,原先乃是蜀國太廟內所祭祀之神像,而且還自古相傳其中蘊藏有某種驚天動地之力。于是大禹遂將它們熔化,與諸侯所獻青銅混合,鑄爲九鼎,作爲華夏鎮守之器。”
“原來如此,難怪九鼎內會有這麽奇異的力量。”
“據史籍記載,周武王伐商之際,商纣向天祝禱,突然九鼎其中數鼎,化爲黑龍,猛襲周軍。但我王上承天命,黑龍最後反而狠狠反擊商軍,八十萬大軍當場潰敗。我王最後壹統天下,黑龍再次變回周鼎,永久守護我周室。”
姬良道:“哦,真是驚人的往事。前輩,您可否告訴晚輩,這些鼎如今它們究竟被安放在何處?因爲晚輩知道如何控制它們,希望暫時借用它們的力量以對抗秦人。”
左忒的狗便又再與那條狗交談了幾句,然後說:“若妳們答應壹事,我家主人說他願意告訴妳們。”
姬良便說:“請說!”
左忒的狗道:“這些周鼎,應是屬于周王室,而非可恨的秦人……我家主人日前蔔了壹卦,得知秦國的氣數將盡,然而卦象顯示周室仍難再興,因有另壹新王者即將興起……如妳們能順利奪回周鼎,並藉著周鼎之靈,消滅了可恨的秦人,可否答應我家主人,最後仍將它們歸還給老夫,交由周王之後裔世代守護?”
姬良道:“好的,晚輩願意應允。”
左忒的狗喜道:“實在太感謝妳們了。其實我家主人也自知並無如此要求之立場,所以感謝妳們!”
姬良道:“前輩請勿如此說!”
“好,我家主人會帶妳們去周鼎如今安放的地方!”
水鏡看了看那條狗道:“這家夥會帶我們去?”
左忒的狗道:“請妳們跟著去吧,別跟丟了。”
于是,壹行人便跟著那條狗,出了鹹陽城,來到壹處陰暗的殘破洞穴中,水鏡道:“就是這裏嗎?好陰森的地方?”
左忒的狗道:“此地是周朝故都鎬京之遺迹,秦國太廟便建立于其遺址之上。如今所有的周鼎都被安放于秦國的太廟之中。”
水鏡道:“他們壹定是想告訴衆人,天下如今是他們秦人所有的。”
左忒的狗道:“秦人太廟故意座落于周朝鎬京遺址上,也乃此意。太廟前方戒備森嚴,惟其背山而建,因此後方守護較松懈。妳們沿此下行,順著昔日鎬京遺迹,便可秘密抵達秦國太廟後方。安置周鼎的密宗,就位于秦人太廟的最內處。”
“謝謝您,左大人!”
那條狗又吠了幾聲,左忒的狗便說:“我家主人說不用客氣。我們在此等待妳們,務請小心謹慎。”
于是,三人便從這洞穴鑽了進去,裏面更加黑暗,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沿路上有不少妖魔出沒,但是都抵擋不住他們。他們壹路降魔伏妖,順利通過這個遺迹,來到了秦國太廟之內。
水鏡道:“秦國太廟應該就是這兒了吧?”
姬良發現前方有秦軍把守,便說:“小心,有人看守。”
水鏡問道:“直接攻進去嗎?”
姬良道:“不太好,會引來駐守太廟正殿的士兵。”
“不然有什麽更好法子?”
“我是想到了壹個法子……”
“哦,姬良有奇策了?”
過了壹會兒,兩名秦兵突然聽見壹陣巨大的聲響,當即扭頭壹看,只見壹個龐大的黑影向他們走來,正吃驚之際,那黑影來到了他們的眼前,他們才發現是壹座巨大的機關戰屋,其中壹人便說:“那就是我大秦威武天下的巨雷!”另壹人怔道:“這個就是巨雷?”
“沒錯,就是我跟妳說過的,我作夢也想要加入的巨雷部隊。當上巨雷的駕駛員,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精英啊……”
“要通過文武智勇四全測驗,以及無上的忠誠測驗……”
“啊,能通過測驗的,萬中選壹!”
“但巨雷到太廟來做什麽?”
正疑惑間,只見從機關戰屋裏走出了疾鵬來,疾鵬道:“吾乃大秦鐵面溜鳥機關大將軍!奉始皇帝密令,第玖肆參陸壹號,開始執行秘密任務。”
兩名秦兵登時呆住:“鐵面溜鳥機關大將軍?秘密任務?”
疾鵬走到二人面前道:“這壹切都是最高機密中的機密,妳們不要在這裏礙事!馬上給我離開!”
“要我們離開?”
“因爲那是秘密任務呀。”
二人聽了,連忙應是,便匆匆離去,疾鵬又喊道:“慢著!”二人忙停下,疾鵬道:“妳們從來沒看過本將軍,而本將軍也未曾出現過,明白嗎?”二人以爲是無比機密的事,連忙應道:“遵命!我們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不知道!”便迅速離開了此地。
等兩名秦兵去後,姬良和水鏡才從戰屋中走出,疾鵬道:“哈,騙過他們了!”
水鏡道:“疾鵬大王演得還真像壹回事。”
疾鵬道:“那當然,以前還在妳們世界時,我可是當過將軍的!”
“蠢鹦鹉還能當將軍?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不跟小姑娘壹般見識!”
姬良道:“各位好了,我們趕快把周鼎盜出來吧。”
于是,三人便潛入了太廟的密道內,經過壹條迂迴曲折的黑暗通道,正要進入存放周鼎的密室時,突然從黑暗轉角處撲出壹只九尾狐妖來。這只九尾狐妖凶猛無比,而且還會使用迷幻之術,三人施展全力迎戰。幸有姬良的法術與之迷幻術抗衡,最好由疾鵬和水鏡使出勁招,終把這只凶惡的狐妖擊敗,把它打至煙消雲散,然後三人再踏入了那密室之中。
進入密室,果然看見九鼎盡擺放于此,疾鵬數了壹下,便道:“全部九個鼎,好像多了壹個。”
水鏡道:“對啊,有壹個在我們手上,應該僅剩八個鼎才對。”
姬良道:“大概典吏爲了對上級交待,所以造了壹個赝品充數吧?所以我們直接把九鼎悉數拿走,恐怕會引起不小騷動。首先,那兩名小兵會被處死,然後……所有關卡也全面嚴格盤查,通緝鐵面溜鳥大將軍,我們將寸步難行。”
疾鵬道:“通緝本大王,好大膽子?依姬良的聰明才智,不會沒有好方法吧?”
姬良道:“這樣好了,我們也來制造赝品。”于是,姬良便從天書裏面把何舅召喚出來。
何舅突然被召喚出來,不由嚷道:“咦?這是哪兒?這樣就把我叫出來,很失禮喔!我正在河邊洗澡,難道妳們想偷看我的裸體,壹逞色欲?”
水鏡道:“看到洗澡的魚,我大概只會想壹逞食欲而已。”
何舅道:“水魚民之不同于妳們軒轅民,因爲我們懂得控制本能的欲望。”
姬良忙對何舅致歉道:“很抱歉……其實我們有要事請您幫忙。”
“有事相求?”
“我想請您仿造這些鼎。”
何舅便回頭去看那些周鼎,便說:“只不過是壹些青銅鼎罷了。這並沒什麽困難,交給我吧。妳先把它們送到天書裏面。”
姬良便道:“我壹次把它們收進來,請大家不要太靠近。”衆人便退到姬良身後,姬良隨即施展天書法術,果然掀起壹波強大力量,把九只鼎壹同收入了天書之內。
疾鵬看得大叫精彩,水鏡道:“既然有這種力量,怎麽戰鬥不用呢?”
姬良道:“這法術對于會動的活物比較困難。大概不會有這麽乖巧溫馴的敵人吧?”衆人恍然。接著,就輪到何舅施法變出周鼎的赝品,之後,姬良把仿造的鼎放回原處。
壹切弄妥之後,姬良忽有定神在觀看牆上的文字,疾鵬喚道:“喂,妳又在看什麽?”
姬良道:“沒什麽,這些青銅上的文字挺有意思的。”
水鏡問:“它們在說些什麽啊?”
姬良道:“壹時之間我也弄不甚清楚,但是好像是寫壹段曆史。對了,似乎在描寫著昔日蜀國滅亡的曆史……不過,我總覺得有點奇異。”
疾鵬道:“蜀國的滅亡?這種事問我最適合。”
姬良忙回頭問道:“大王知道?”
豈料疾鵬卻道:“不,完全不知道。”
水鏡道:“那妳搶什麽鋒頭?”
疾鵬道:“我可是蜀地出身喔,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怎麽會有誰比我清楚?”
水鏡真是哭笑不得,便說:“算了,任務辦完了就快走吧。”
于是,三人便沿來路返回到遺迹外,左忒的狗迎上問他們情況,水鏡道:“順利成功!九只周鼎,全被我們取回了。”
“太好了,感謝上蒼!我家主人相信妳們就是蔔詞中,上天派遣來替周室奪回的使者。”
“我……我們沒這麽偉大啦!”
左忒的狗就對狗說:“大人,他們說沒這麽偉大。”那條狗便吠了幾聲,左忒的狗說:“大人說妳們不必太謙虛。只要妳們願信守承諾,在事成之後將九鼎歸還于周王之後裔,大人便心願足矣。”
水鏡道:“請您放心,我們壹定會信守承諾的。”
左忒的狗便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在此別過吧!妳們盡快將周鼎先帶走,好好盡其所用,老夫會代妳們向倉海君致意。”
“嗯,那我們也要盡速趕回機關山,把周鼎交給白輿前輩。”
于是,他們就此分別,水鏡三人再次駕乘機關戰屋,趕返機關山去。
回到機關山,三人來到白輿的屋內,白輿喜道:“回來得好,老夫可壹直在等待妳們啊!”
水鏡道:“我們已奉夫人和前輩您的指示,把所有周鼎都帶回了!”
疾鵬道:“小白,還多了壹個呢!”
白輿道:“很好,如今動力問題順利解決。就只等外頭妳們那些蠢到不行的師兄弟們,早壹些學會操控法了。”
水鏡怔道:“蠢到不行?”
白輿道:“沒錯,老夫教了妳們壹遍,妳們就學會了,但是他們卻蠢到老夫已教了數十遍,卻還是學不來!”
姬良道:“前輩機關屋的操控,其實並不易學,若前輩嫌煩,晚輩或許可以代勞。”
白輿道:“也罷,那以後此事就交給妳。我們先去把周鼎放置妥當吧。”
于是,衆人又來到那個放置周鼎的法陣前,把九個鼎排放開來,疾鵬道:“哈,這樣排開來,可還真壯觀啊!”
水鏡道:“嗯,確實很有象征天下的九鼎氣勢!”
白輿道:“這九鼎之內,還有壹只老夫當年制作的赝品呢!”
姬良道:“哦,原來前輩也是用移花接木的那壹手啊!”
忽然,白輿臉色壹變道:“咦……不對勁!”
疾鵬忙問:“小白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白輿道:“妳們在鹹陽,可有檢查過這些鼎?連我當時假造的鼎在內,這九只周鼎全都是假的!”三人壹聽,大吃壹驚,姬良道:“前輩,它們都是秦國太廟中被秦人慎重保管的鼎啊?”
水鏡怒道:“可惡,難不成秦皇擺在那裏的鼎從打壹開始便全是假的?”
疾鵬也怪叫道:“哎呀呀,原來咱們被人耍了。怎麽辦?再回去找真的?”
姬良道:“時間已不多,更何況它們究竟被藏于何處,也毫無所知。”
就在這時,中行憲匆匆到來,叫道:“不好了,白輿前輩!”
疾鵬轉身喝道:“沒禮貌,小白跟我們正在忙呢!”
白輿則上前道:“慌張什麽?說吧!”
中行憲便道:“剛剛得知消息,大寨情勢危急,已快被攻破了!”
“什麽?”衆人又吃壹驚。
中行憲道:“突圍出來的弟子,漏夜趕來通知我們此事!”
水鏡問:“那夫人呢?”
中行憲道:“夫人還留在那兒,說要跟留下的師兄弟們壹起共生死!”
白輿便道:“水鏡,妳們三人即刻駕著妳們的機關戰屋,返回大寨去!至少把妳們的夫人給平安救出來!”
“是,前輩!”
中行憲也道:“老前輩,我們也壹同前去!”
誰知白輿喝道:“混帳,妳們去什麽?妳們學會機關屋的操控方法了嗎?”
“老前輩,我們……”中行憲低頭無語。
水鏡忙道:“白輿老前輩,時間緊迫,那我們即刻出發!”
中行憲便道:“師妹,夫人的安危就全拜托妳們了!”
于是,水鏡、姬良和疾鵬便又駕乘機關戰屋,加速趕回神農峽的墨家大寨。



第十二章     抛生死爲救夫人

當他們回到大寨的時候,卻見大寨已經破敗不堪,而且遍地屍骸,觸目驚心。姬良歎道:“看來,我們來遲了……”
水鏡看著這壹慘況,不由淚如雨下,她哭喊道:“不,不可能……我們墨家才不可能這樣就滅亡!”隨即大叫道:“快把機關屋降下來,我要下去!”
姬良道:“我明白。”便把機關屋放下,然後三人壹起走出來,水鏡看見不遠處躺著姬伯常,便飛奔上前,呼喚道:“姬師兄,我是水鏡啊,我趕回來幫助大家的啊!求求妳回答壹聲……”可是姬伯常已經僵冷多時,是壹具死屍了。
疾鵬勸道:“別哭了,別哭啊!我……我們……趕快去找我家小姐!也許她還活著……”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呼喚:“水鏡師姊?”水鏡等人馬上擡頭向前望去,只見有幾名墨家的年輕弟子飛奔過來,而呼喚水鏡的正是虞紫,水鏡當即破涕爲笑道:“妳們沒事?”便迎上去道:“還有其他的人,也平安無事嗎?”
虞紫道:“水鏡師姊,就只有我們而已!秦人這次派出比以前更可怕的機關怪物,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夫人知道難逃壹劫,下令十八歲以下的弟子壹律躲起來,不准犧牲!”
姬良道:“正確的決定。”
虞紫接道:“可是姬師兄、禽師兄都陣亡了,連夫人她……她也……”
水鏡緊張地問:“夫人她也怎麽了?妳快說啊!”
虞紫道:“她受重傷,被秦人捉了,押到附近的秦軍營去!他們要帶她回鹹陽去五馬分屍示衆!”
水鏡道:“妳是說,夫人她還活著?”
虞紫道:“是啊,秦軍把她帶回他們的軍營去了!我們……完全不知該怎麽辦……”
水鏡當即呼喚姬良,姬良便明白她的意思,說:“我們就去冒險試壹試看吧。”然後向幾名墨家弟子問道:“妳們可知道白輿前輩的機關山?”
虞紫道:“知道,夫人也曾吩咐,等秦人撤退後,可去那兒找中行師兄他們!”
姬良道:“等壹下我們會去試試看能否救出妳們夫人,妳們趁這機會趕快離去。”
“是的!”虞紫等人便拜別三人,急急離開神農峽,趕往楚地。
接著,水鏡對姬良說:“姬良,我想將師兄姊們的遺體稍微安置壹下再走。”
姬良道:“好,妳盡快去處理吧!我們在機關屋前等妳。”
于是,水鏡便去把各位師兄姊的屍體逐壹搬運在壹起,她在搬運姬伯常的時候,低泣道:“姬師兄……您是我最尊敬的大師兄。在墨家論剛正不阿,沒人及得上您。我知道……您必然會奮戰到最後壹刻的。謝謝妳爲了墨家作了那麽大的犧牲,還有忍受水鏡的任性。至少您可以休息了,剩下的……我壹定會把夫人救回來的!”三人合力把這些屍體埋葬好,然後水鏡便說:“姬良,我們出發吧!”
姬良道:“妳也別太難過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設法把妳們夫人救出來。好,那我們走吧!”三人遂駕起機關戰屋,向秦軍的營地進發。
當他們的機關戰屋進入秦軍軍營所在地的時候,突然出現壹只巨大的機關屋,他們急忙迎戰,所幸他們的戰屋力量強大,很快就把這只巨大的機關屋敵人擊倒。姬良走下去檢查那個機關屋的殘骸,疾鵬則問道:“這、這是什麽啊?”
水鏡道:“是巨雷!當年毀滅我們邯鄲的怪物就是它!”
這時,姬良回到戰屋裏,說道:“奇怪……我剛剛下去檢查過,它們的動力並非黑火,而是雲中界的妖魔。”
水鏡道:“那些周鼎究竟是誰偷了?”
姬良道:“不知道。”
疾鵬道:“算了算了,還是趕緊先救出我家小姐要緊!”
他們便駕著戰屋繼續向前,可是走不多遠,前方又出現兩台巨雷,疾鵬道:“又來了,怎麽這麽多!”當即驅動機關戰屋迎戰,這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兩台巨雷擊倒。
姬良便說:“水鏡,情況不對!我們完全不知秦人究竟還有多少台巨雷!”
“妳的意思是……”
“聽我說,壹次迎戰二台巨雷,是白輿前輩機關屋的上限了!我提議我們先撤退,否則壹旦被腹背包圍,我們就不易逃出!”
“可是……可是……”
疾鵬道:“對呀,就已經只差最後壹步了,妳還說些什麽鬼話?”
姬良道:“這是我慎重的狀況判斷,希望妳們能當壹回事!”
水鏡卻道:“求求妳,姬良!既然都讓秦軍知道我們要來救人了,他們也許幹脆就直接殺了夫人!我們就再支撐壹下吧!”
姬良歎道:“算了,我本就料想妳們大概也聽不進去。這也是我的狀況判斷之壹。”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繼續向前進發。走了壹會兒,終于可以看見秦軍的營地了,可是突然巨大的機關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們很快便被四台巨雷前後包圍起來,疾鵬驚道:“完了完了,我們被他們包圍了!本大王剛才早就主張要先撤退的!”
水鏡惱道:“吵死人了,妳這只鹦鹉!”
正當三人准備作殊死壹搏的時候,卻見壹人飛奔到來,至巨雷的前面,大叫道:“住手,立刻停止攻擊!”
巨雷的駕駛者立即道:“公子,您這是……”連忙把巨雷的運動停下。
水鏡看著,便怔道:“究竟怎麽回事?對方的攻擊停下來了?”疾鵬道:“那我們趕緊逃命啊!”水鏡道:“奇怪,他們在下面好像在爭執什麽?其中壹位應是他們的將領,但另壹個看起來滿穩重的公子又是誰?”
疾鵬道:“什麽時候,妳還有心情欣賞男人?”
水鏡這時忽又道:“啊,那位公子在向我們招手!”疾鵬便立即也向下揮手示意。
水鏡道:“他好像說有話要和我們說!”
疾鵬道:“這分明是陷阱!”
姬良卻道:“我想聽聽他說什麽!如今敵人處于優勢,沒必要再玩詭計。我們見他,反而可以多少探查壹點敵情,也許還能知道墨家夫人的情況。”
水鏡道:“我也贊同,那就冒個險吧!”
于是他們降下機關屋,然後姬良走出來,與那公子和將領相迎,那公子道:“感謝您在戰場上,仍願意相信在下!在下有重要之事,希望與各位相商。”
“嗯,我明白!不過,條件是您兩位必須進入我們機關屋之內,這壹點您可否答應?”
“好的,在下接受。”
那公子和將領便隨姬良進入了他們的機關屋內,大家展開面談。疾鵬道:“喂,妳這家夥,該不會是前來打探敵情的奸細吧?”
那公子連連道:“不不……不是的!請容在下自我介紹,在下乃是秦國的皇子嬴扶蘇。”
水鏡驚訝道:“秦國皇子?妳是……妳是秦皇的兒子?”登時臉上壹紅,疾鵬立即道:“妳臉紅什麽啊?我們正好趕緊拿這家夥血祭。”
姬良忙道:“失禮了!壹介鹦鹉學舌之言,請莫在意。”扶蘇連連笑著點頭,並不介意,姬良接道:“貴國都已滅了墨家,而且還擄走墨家夫人,而足下又乃堂堂秦國皇子之尊,究竟要來找我們相商什麽?”
扶蘇道:“在下對于父皇消滅妳們墨家壹事,感到由衷之抱歉!在下深知以自己立場,此刻不論說什麽,各位勢必都難以相信!但在下向來敬重墨門,屢次勸止父皇,希望父皇放過墨家壹馬,但父皇深深銜恨墨門昔日屢次妨礙他壹統天下的大業,因此執意殲滅,當在下得知父皇動用蒙將軍駐守北方抵禦匈奴的巨雷部隊時,不禁大吃壹驚,盡管如此,諸事纏身,迄至剛剛才抵達蒙將軍主營,但卻大勢已定!在下與蒙將軍乃知交,方才說服了蒙將軍,他願私下釋放墨家夫人。”
大將軍蒙恬道:“公子,您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萬壹皇上他……”
扶蘇道:“蒙將軍,您想想……墨家早已被我們摧殘得四分五裂,即使他們想反擊,必也不是我們敵手。我們又何必趁人之危,趕盡殺絕呢?更何況,父皇根本就是被利用的!”
水鏡意外地說:“被利用……妳們被利用?”
姬良道:“可否請足下爲我們說明?”
扶蘇便道:“我們壹直被壹位叫赤松子的方士所利用……他的手下很少,力量也有限,但他看准父皇有意壹統天下,卻苦于六國仍隨時可能會‘合縱’,于是他便教父皇建構踏弩、巨雷部隊,替他消滅六國!”
水鏡驚道:“啊,所以機關術原來是赤松子教導妳們的?”
扶蘇道:“他擔憂父皇未來可能不受他所制,于是又在暗中繼續尋找更強大的秘密力量!”
“更強大的秘密力量?”
“真正想擄走墨家夫人的人,正是赤松子!因爲他打算利用墨家夫人,去解開壹個秘密力量……我趁父皇與赤松子東巡,暗中派人去赤松子在鹹陽的丹房中搜查,找到壹份竹簡!這份竹簡並非壹般文字,我請鹹陽最博學的百裏太史解譯,由于竹簡年代久遠,腐朽嚴重,百裏老太史說許多地方都片片段段,但依稀仍可知悉,在蜀國祭廟遺迹的地下,有個被稱爲‘黑火之源’的東西,那便是赤松子目標!”
水鏡沖口而出道:“黑火?”
扶蘇問:“妳們也知道黑火?”
姬良道:“只曾聽過,但並不清楚。”
扶蘇接道:“黑火據說是壹種太古的強大武器,黑火之源是它的最高支配力量。而妳們墨家夫人,正是解放那黑火之源的關鍵!所以,我們擄得墨家夫人,就等于在幫助赤松子!壞了大秦之名,卻去幫助可能危害世人的方士!”
就在這時,忽聽屋外有人呼喊:“不好了,不好了!”壹名秦兵匆匆地闖了進來,疾鵬當即喝道:“妳這人怎麽這麽不禮貌,這麽個就沖進來,小心我把妳變成肉幹吃下去!”
那秦兵道:“墨家夫人,被壹位自稱赤松子大弟子的方士給帶走了!”
水鏡驚道:“什麽?”
那秦兵又道:“他還責問,爲何秦皇並未知會他的師尊,便擅自率領巨雷自北方邊疆南下?他說,他的師尊十分不悅,認爲秦皇壹再背約,不但想殺死墨家夫人,而且擅用巨雷!所以他把巨雷的動力以及墨家夫人,剛才全都帶走了!”
水鏡怒道:“可惡,我們趕緊去追吧!”
姬良道:“不……來不及,也不需要。我們搭乘機關鸢都會被赤松子追上,他們現在擄走了墨家夫人,我們又怎可能追得及?”
“那我們該怎麽辦?”
“赤松子必定會帶著墨家夫人前去蜀國太廟遺迹,解開剛才嬴公子所說的‘黑火之源’。我們只有試試運氣,看看能否比他們更早到達那裏。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扶蘇道:“實在很對不起……”
姬良道:“沒什麽好致歉的。”
疾鵬道:“等壹下,會不會這從頭到尾,都是妳們自己在作戲?”
扶蘇頓時回答不上,姬良忙道:“不必擔心,這位嬴公子不像會欺騙的人,眼神便可說明壹切。”
扶蘇向姬良表示多謝,並說:“對父皇剿滅妳們墨家壹事,身爲皇子,真是不知該如何表示歉意。今後若妳們有任何需要協力之處,只要是能力所及,都可向在下說壹聲。”
大家就此互道壹聲珍重,姬良、水鏡和疾鵬便駕著機關戰屋,火速趕往蜀地。進入蜀國地帶之後,他們來到了壹處叫駱園的村裏,在村中聽見有壹位老人在跟壹群小孩講故事,原來是關于蜀國太廟的傳說,只聽那老人說:“傳說在很久以前,有壹個大惡魔在人間裏四處破壞,導致生塗炭。直到後來蠶叢王終于將惡魔關在九個金人像裏。但惡魔卻留下了壹個金色的卵,無法毀滅,因此蠶叢王留下戒律,告誡子孫:絕不可以讓惡魔之卵蘇醒,否則人間將再度陷入黑暗。”
壹個小孩便問:“那後來呢?”
那老人接著說:“嗯,後來據說有人觸碰到金卵,所以才引發大洪水,使得整個大地陷入了空前的大災難。而在北方華夏的地方,有個叫大禹的王,因爲他們那裏洪水肆虐,他就來把九個金人像奪走,拿去祭祀他們的天神。然後那九只金人落入西方壹個叫周族的蠻夷部落,岐山的神靈感召了那九只金人,而化爲黑龍,因而擊敗了商族。”
三人聽完這個故事之後,繼續在村裏向人打聽蜀國太廟所在,水鏡找到壹位姓劉的老丈詢問,劉老丈便問道:“姑娘,妳問這個是要做什麽呢?”
“這個……”
“看妳吞吞吐吐,想必有難言之隱。”
“老丈,我是有事必須到太廟去救人。”
“嗯,太廟就在駱園的西方,不過傳說那邊有恐怖的惡魔,妳們可要多加小心。”
“嗯,謝謝老丈。”
接著,又有壹位村裏的村長看見他們三人是外地陌生人,便來問道:“妳們來我們駱園有什麽事嗎?”
水鏡道:“我們是想找以前蜀國的太廟。”
“太廟?”老村長臉色頓變。
水鏡道:“老丈,爲何這麽驚訝呢?”
“那是祭祀蠶叢王的神聖地方,妳們絕對不可以去侵犯!”
“蠶叢王?”
“姑娘,太廟不是妳能去的,快回頭吧!”說完,老村長便走開。
但是三人救人心切,哪裏管得它是否龍潭虎穴,便立即離開駱園,趕往蜀國太廟遺迹。
很快就來到了蜀國太廟遺迹前,水鏡道:“這就是蜀國太廟遺迹?看來好像已經有很漫長的曆史。”
疾鵬道:“壺中仙那家夥的部下,當真會帶我家小姐前來這鬼地方?”
水鏡道:“應該沒錯,那位嬴公子看起來挺誠懇的,雖然說,我們立場並不太壹樣。”
姬良道:“不過看來,他似乎並不知道我們也有壹部分的黑火之事。”
“對啊!妳當時怎麽不告訴他呢?他都那麽誠懇,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
“水鏡,那是妳對人太信任了!如果當初我拿了妳給我的墨家竹簡就逃走,妳要怎麽辦?”
水鏡登時無法回答,姬良道:“雖然我也認爲嬴公子基本上是壹位很誠懇的人,但他畢竟仍是秦國的皇族。而且他這樣對人毫無心機,作爲壹位皇儲,這反而才是最令人擔憂之處。”
“對了,姬良!赤松子可能已拿到剩下八只周鼎,那他早就擁有足夠多的黑火了,爲何還要捉走夫人,去打開嬴公子說的那個什麽黑火之源?”
“之前與巨雷交手,巨雷並無任何使用黑火的迹象,這讓我壹直很納悶。聽了嬴公子那番話,我想到該是赤松子還有什麽關鍵力量仍未掌握,所以他才需要妳們夫人吧。”
“原來如此,不過那個‘黑火之源’究竟是什麽啊?”
“我又怎會知道呢……而且,我更納悶的是,那位壺中仙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麽?他既然能夠創造天書世界,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幫助秦皇?”
“也許進去之後,我們就能慢慢解開這些謎。”
“但願如此。”
三人便邁開腳步,走進了那個不知有多危險的蜀國太廟遺迹之內。來到裏面,他們看見的中央高台上有壹個奇異的巨大神像,三人便走上去觀看,水鏡道:“好詭異的神像啊!以前我從未看過這樣怪的東西!”
疾鵬道:“啊,想起來了!我家主人以前好像身上佩帶的守護神像,就是這個模樣,不過只有半個臉。”
水鏡道:“對喔,夫人是蜀國人呀。”
姬良道:“看來,這就是昔日蜀人所祭拜的神祗了。”
疾鵬道:“我老主人還說,他那只守護神像,是他祖先世代所傳,據說是蜀國自古失蹤的九只金人的壹部份,後來他把其中壹半丟入煉妖壺中去做實驗,結果煉出了令他十分頭疼的家夥來。”
姬良上前去探視著神像,忽然道:“不好!對方已經比我們早壹步來過了!”
“什麽?”
“這古老銅像上方的塵埃有被磨去的痕迹!”于是,姬良便推動那個神像頭,沒想到竟然推動,並且露出壹個暗門來。
水鏡道:“這是密門啊!”
姬良道:“這下不妙……敵人看來不是仍在裏面,就是早已離開了!”
疾鵬道:“離、離開了?那我們怎麽辦?”
水鏡道:“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或許夫人仍在裏面!”
姬良道:“進去之後,不知何時何地會遭遇到敵人,最好處處謹慎小心壹些。”水鏡和疾鵬齊聲應是。
三個人便從暗門進入,來到了壹個潮濕、陰暗又道路曲折的秘密地帶。這裏面有不少妖魔和機關怪物存在,三人步步爲營,壹路降妖伏魔,擊破機關怪物,雖然吃力,但是在這壹路上,卻也使他們功力大有進展。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面便是另壹個洞口。從洞口進去,走過壹段路,前面便有壹個怪異的東西,既似樹又似繭,水鏡驚訝道:“啊!好詭異的東西,那是壹種樹嗎?”
疾鵬道:“是怪物的蛋吧?”
姬良道:“總之,那不像是天然生成的東西。”
水鏡指著前面的壹個符號道:“我看那三角記號好奇怪,去看看吧!”他們便走過去,水鏡把手放在那個三角符號上面壹試,竟然啓動了某些地方。他們壹看,在另壹邊出現了壹個三角形成門口,原來這個符號是出門機關。
他們便又踏進了那門後面,裏面竟然是另外壹個不同的世界,裏面的布局縱橫交錯,仿佛像是壹個迷宮,但感覺又不是,水鏡便道:“這兒到底是什麽地方?祭廟嗎?”
姬良道:“這巴蜀遺迹還真是不尋常。如果這建築是以前的人造的,那他們可能有超越我們知識的龐大文明。”
水鏡道:“怎麽可能?有那種文明爲何現在看不到了?”
姬良道:“天災吧?古籍與傳說就有提到過。說這兒是祭廟的話,我看避難所的可能性還要更大。”
水鏡便問疾鵬道:“疾鵬大王,妳不是蜀國生的嗎?妳應該知道吧?”
疾鵬道:“不知道,我對曆史傳說與消失的東西沒興趣。比起這個來,我家小姐是否在此比較重要。”
姬良道:“疾鵬大王說的不錯,救人比較要緊。仔細搜索這兒看看。”
于是三人繼續前進,走過曲折的通道,穿過上下兩重的迷宮,轉眼便來到了出口前,他們從這迷宮的出口走到了遺迹中最深處的地方,在他們眼前便出現了壹個長身方士,疾鵬喝道:“妳……”那方士立刻回身,笑道:“呵……妳們終于來了?敝人乃是赤松子的大弟子犀衍!幸會!”
水鏡喝問:“我們的夫人呢?”
犀衍道:“她不在此。”然後對姬良問道:“閣下可就是姬良?”
姬良應道:“正是。”
犀衍道:“常聽師尊提到閣下,早想會壹會閣下了!來吧,讓我見見妳的實力,姬良!可別辜負我違背師尊,特意在此等候妳這麽久!”說完,犀衍突然出手,兩道勁力撲來。姬良急忙使出天書法術,化解犀衍這壹攻勢。
接著,犀衍召喚出強大的妖魔來,與三人展開激鬥。姬良同樣以天書法術迎敵,水鏡和疾鵬也施展全力,終于把犀衍召喚出來的妖魔壹壹擊倒,最後姬良使出壹招“帶火風輪”,壹團強烈的火球向犀衍轟來。犀衍險險地化解,但是同樣被姬良震得向後倒退。
犀衍急忙閃身退至他身後的鏡台上,然後笑道:“哈哈,確實相當不錯,不枉師尊對妳如此高之評價。”
疾鵬道:“少同他廢話,直接把他捉了,就可以逼壺中仙那老頭交出我家的小姐!”
水鏡道:“不管妳再如何強,我們都要打敗妳,救出夫人!”
犀衍道:“妳們別擔心!妳們夫人乃是我師尊昔日之恩人,所以她如今人很平安!其實,若我們真要把妳們幾人如同墨家夫人壹樣給禁閉起來,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但師尊想繼續觀察妳們的成長,因此才吩咐我不得與妳們交手,我想知道妳們實力,所以才背著師尊偷偷與妳們交手,否則以我現今實力,至少是妳們的百十倍有余。”
姬良道:“既然如此,妳們又需什麽‘黑火之源’?妳們的力量已夠強大了,不是嗎?”
犀衍笑道:“呵呵,妳想套我的話?目前妳並不需知道太多,但念在同爲壺中仙的門生,我就略略告知妳壹點吧。”
“妳說……我是壺中仙的門生?”
“妳自己慢慢想吧!師尊料定妳們必會爲了對抗他,冒險開啓這黑火之源,但我們的理想國度就要實現,慎重起見,才要我帶走金蛹,以免妳們以它妨礙師尊!”
“難道妳們並非打算以黑火之源去支配黑火,來實現妳們野心?”
“關于黑火以及其他之事,我只能說到這裏爲止。”姬良咬牙切齒。
犀衍接道:“但我敢肯定,屆時妳必會被師尊那宏大的計劃,所徹底感動!”
疾鵬道:“妳開什麽玩笑?”
犀衍道:“多毛民老王啊,您其實也早加入了我們的計劃了,您可當真不知?”
“什、什麽?妳挑撥離間姬良就算了,還想挑撥到本大王身上?”
“呵呵,您果然也是不明白?那您也請自個兒慢慢思索吧!我爲了會妳們,已在此停留太久了!告辭!”
水鏡當即喝道:“可惡,妳別走。”
但是犀衍大笑著,隨即便消失了身影。
水鏡無奈回頭看姬良,見姬良低頭沈思,便問:“姬良,人家赤松子的部下逃了,妳竟發起呆來?”
“哦……是啊?”
“大家之前把救出夫人的所有希望,都放在我們身上!但我現在卻連壹點辦法也沒有了!可惡……”不由悲從中來,哭倒在地說:“原來我真的壹件事也辦不好……”
姬良忙蹲下身來安慰她說:“妳別難過啊,站起來吧!我有下壹步行動的頭緒了。”
水鏡壹聽,連忙站起來,姬良便說:“剛才那位叫犀衍的人,話中透露不少端倪。疾鵬大王,雲中界的核心地帶,妳可知在什麽地方?”
疾鵬怔了壹下,便道:“咦?其實……本大王也並非十分清楚。也許找到水魚國去問何羅大王,它會知道。”
水鏡道:“姬良,妳該不會想說,夫人被他們藏在那個地方?”
“是的……如果我沒推斷錯的話。我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大概可以知道壺中仙和犀衍,其實就是雲中界的主人。”
疾鵬驚訝道:“什麽?”
姬良道:“這不過是我初步推斷罷了,不見得無誤。如今我們面對的,是出沒無常而又神秘的對手,與這樣的敵人交手,唯有先找出對方的大本營,趁虛而入。如果我推斷不錯,雲中界的核心地區,便是他們的大本營。”
水鏡道:“嗯……如今也別無選擇,就只剩下這壹條路子了。我們就去問問何羅大王吧。”
三人便立刻離開蜀國,回到楚國,從邳澤的出入口返回水魚國之內。



第十三章     雲中界之雲彩塔

在水魚國的樹林中,正巧見到何羅大王與守護魚在談話,水鏡喜道:“太好了,找到何羅大王了。”三人便飛奔上前,守護魚忽見有人跑來,便喝問:“是誰?”
何羅大王定眼壹看,才認得他們道:“喔,疾鵬大王和兩位貴客?”
疾鵬道:“沒時間客套了,本大王記得妳知道這個世界的核心,叫做什麽來著吧?”
何羅大王道:“妳是說雲之淵?只要是雲中界的居民,沒有不知道的吧?”
疾鵬道:“是啊,但妳知道如何進去嗎?”
守護魚道:“雲之淵傳說是雲中界主人的居所,不曾有居民進出,這也是大家的常識。”
疾鵬道:“那我問了半天,豈不白問了?”
守護魚道:“它位于此地東南方山區,這個常識想必大王也很清楚。”
疾鵬道:“那當然,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出入仙人居所的方法。”
何羅大王道:“這……正如我們守護魚所說,寡魚也僅具備這些常識罷了。”
疾鵬道:“我壹定要過去,因爲我家小姐被綁架,壹定是被藏在雲之淵那兒!”
何羅大王道:“那妳們去找找吧,我們是幫不上忙的。”
三人無奈,只好別了何羅大王和守護魚,出了水魚國,徑奔往雲之淵而去。
這時,在壹座紫色巨塔之內,壺中仙正站在陽台上,向著天空,引吭歌唱,唱罷壹曲之後,他幹咳兩聲,然後說:“音樂可以調整心緒,這壹點墨翟他就是無法理解。”忽有腳步聲傳來,壺中仙便道:“犀衍啊,何事攪擾我雅興?”
犀衍走到了他身後道:“弟子惶恐,但師尊今日您氣色看來不錯?”
壺中仙道:“這並不是妳所需要知道的,說說妳的事吧。”
犀衍便道:“弟子已遵照您吩咐,取回了金蛹,安置于塔內。相信不論是秦國皇子或墨家弟子,應該都不致找到此地。”
“很好。”
“至于巨雷……弟子也將作爲它們動力的妖魔全悉數取回。如此壹來,這些以雲中界妖魔爲動力的巨雷部隊,將不會再對‘諧律’造成幹擾,希望這壹次巨雷之事,不致影響到師尊之計劃。”
“辛苦了,犀衍!但……我要問妳壹事!妳爲何要擅自違反我吩咐,而去與姬良他們交手?”
“師尊屢次盛贊他資質不凡,所以弟子才會想會會他們。”
“哦,那妳覺得如何?”
“那位姬良資質確實過人,竟能將天書力量發揮至如此淋漓盡致地步!至于其他跟班……實力也不錯,但未來成長僅止于凡人的境界罷了。”
“但有姬良在,以後就難說。”
二人壹邊說壹邊走回塔內的大殿中,犀衍道:“可是師尊……您的計劃,是要融合雲中界與神州合壹,創造壹個妖魔與人類能彼此和平共存之理想國度。但在這段過程之中,我們不是必須盡力避免使用任何上古神器力量?”
“是啊……”
“您曾說過,只要這段時間內,任何上古神器力量壹旦被使用,神州和雲中界最終就可能因無法‘諧律’,最後難以彼此融合!所以您以及弟子我,才都壹直刻意抑制自己的力量啊!”
“犀衍啊,這些我都明白。妳是擔心,姬良他在人間不斷去使用由天書所創造出來的力量。而天書畢竟也是雲中界壹部分,也是由上古神器‘鍾’所創造出來的。不過,姬良他如今能運用的天書力量,尚未成長到足以對‘諧律’構成幹擾的地步。這壹點,還不至于對我的計劃産生太大的妨礙。”
“原來如此……原來師尊早已考慮過了?”
“姬良那小子確是壹位難得的不世奇才,讓我想起當年的妳,以及嬴政那小子。因此我才想去栽培他,吩咐妳暫時別去妨礙他,好讓他的才華能盡情成長。我想看看他的天書世界,以及黑火機關術,最終能成長至怎麽壹個地步?”
“可是師尊,這樣好嗎?當年,嬴政他也是當年您壹手栽培,您協助他,從他母後手中奪得了政權,並壹手引導他去建立起機關部隊。然而他漸漸掌握權柄後,便開始越來越不聽您的使喚,像這壹次,甚至公然違背昔日對您之承諾,擅自用了巨雷,去殲滅了墨家!”
“我的時間不多,力量也有限,當年會願意扶助他,正是欣賞他的那壹份霸氣和雄才大略,足以協助我去統壹六國!”
“可是師尊,如今他卻……”
“別擔心,犀衍……他如今不也漸漸再次順利被我導引至求仙、尋道之途嗎?如今七國壹統,再無大型戰亂,就算嬴政他再怎麽苛酷,也比之前的列國林立、紛紛擾擾數百年,好得太多!世人墮落如此,只好以霸道以力量去將亂局予以先行平靖。如今亂世結束,終于可以真正開始去實現我心中真正可長可久的王道之世……”
“師尊,弟子還是有些憂慮。以弟子觀察,我們今日的想法,總不免引導後世又崇尚霸道,弟子以爲,師尊向來看不起的軒轅民思想家墨翟、孟轲等,他們所主張之王道理念,仍有可取之處。”
“只憑王道,就可以結束亂世而壹統天下嗎?沒有足夠‘力量’所支持的‘仁愛’,不過是空談罷了。孟轲用壹生宣揚他的王道理念,但卻無人理會。墨翟主張兼愛非攻,但亂世又何嘗因之而消失?倘若力量便是霸道,而仁愛是王道——那我們‘先霸後王’,又有何不可?犀衍,妳還年輕,但我聽那人間亂象,真的聽膩了!若非昔日我接連被軒轅劍及黑火幾次重創,否則盼望了好幾千年的‘人與妖魔的理想之世’,早就該在百年前就實現了。如今軒轅劍的威脅已然不在,被嬴政他的長子注意到的‘黑火之源’,也被我們先壹步帶回來,人與妖魔共存之世,即將有望實現,只望此時此刻,莫再多生枝節。”壺中仙說著的同時,眼中流露出了壹股冀盼和喜悅之色。
回說水鏡三人來到了雲中界的核心地區“雲之淵”,在這裏他們竟然看見屈閑的身影出現,而且還有幾個人,這幾個人也令水鏡他們爲之意外。
放眼前方,只見屈閑與項羽在壹方,而另壹方則是“砍頭三人組”,雙方似在對峙,只聽項羽道:“真沒想到,秦皇的魔掌,竟然也已經伸到這世界來了!”
砍頭老大道:“真沒想到……雲中界還有別的‘軒轅民’?”
項羽怒道:“秦皇的走狗,今天妳們休想活著回去!”
老大大笑道:“哈哈哈哈,近來咱們砍頭三人組橫行雲中界……”老二接口道:“踏遍三百族村落!”老幺道:“闖破千洞萬窟!”老大道:“斬妖除魔,爲民除害。如今已苦練武功六十級。少年啊,妳說咱們活不過今天?敢問妳的理論根據何在?”
項羽道:“可笑,自吹自捧!”說完,項羽縱身撲上,連續幾腳踢出,腿勁均擊中了砍頭老大的身上。
幾招之後,項羽退回原地,但是那砍頭老大卻全無反應,還大笑道:“哈哈哈,完全不痛不癢。”老二道:“大哥,您的蓄勁值滿了!”老幺道:“大哥,我們就用那招吧!”老大便道:“嗯,用我最新最強的絕世武功!”說完,老大猛地攻上,壹氣呵成地使出了十多招攻勢,竟把項羽打得連聲慘叫,最終昏厥倒地。可是水鏡認得這壹招正是她的墨家劍法之壹,不由怒道:“可惡,好不要臉的小偷。”
屈閑驚慌地護著項羽,那砍頭老大也沒有再下殺手,而是回頭對兩個兄弟道:“此招命爲‘博愛戈舞’!”兩個兄弟齊聲道:“好啊,大哥!太帥了!”老大對屈閑道:“姑娘放心,‘博愛戈舞’招式華而不實,巧而不精,這種花拳繡腿只能用來對付小鬼,算是小小的手下留情。”
水鏡聽見,更加惱怒:“他在諷刺我是‘花拳繡腿’?”疾鵬道:“他說得真中肯啊!”
只見砍頭老大又對兩個兄弟道:“據踏遍三百族村落所得到之路人提示指出,這個世界的大魔王,就住在這雲之淵。別忘了我們的目標!”
老二道:“雲中界有個大魔王。”老幺道:“消滅魔王,就可以回人間。”老大道:“很好,這是基本的常識。好,讓咱們展開傳奇的最後壹章吧!”便帶頭向前走去,老二道:“可是大哥,這兒沒路走啊?”老大卻道:“這兒要用的是‘虹石’!”便從懷中掏出壹物,老二道:“啊,那不是我們在第九個洞窟寶箱找以的?”老幺道:“我記得是第十八號村莊長老給的?”老大道:“老幺記錯了,十八號村莊長老給的是提示。”老幺道:“啊,這樣啊,大哥記憶真好。”老大道:“長老說咱們到了這兒,然後如此這般用。”他把那石頭向前壹抛,立即在空中出現壹條彩虹橋,直通遠處。
老幺看得大叫起來:“哇,彩虹出來了!”老二道:“是啊,實在是太華麗神奇了!”老大便道:“走吧!彩虹的彼端,就是雲彩之塔了。”老二道:“大哥,這真的可以走嗎?”老幺道:“縱然地裂天崩,跟著大哥走准沒錯!”三人便壹同飛奔到彩虹之上,向對面跑去。
這時,水鏡三人走到屈閑身邊道:“師姊!”屈閑壹聽這聲音,立即回頭看,驚訝道:“水鏡,妳們怎麽還沒回去人間?”
水鏡道:“師姊才是呢,怎麽還沒有回去?”
屈閑道:“沒辦法,阿羽就是鬧憋扭,不願走水魚國王告訴我們的路,他說非要自己另找出路不可。”
疾鵬道:“這小子傷得不輕,又要多躺上壹陣子。”
水鏡道:“哼,剛才不是說‘花拳繡腿’嗎?”
屈閑道:“那,我先帶他回多毛國去吧。對了,那妳們又是來這兒做什麽?”
水鏡道:“師姊,其實是……”姬良立即搶斷道:“我們是來執行墨家夫人交代之秘密任務,要去對面的雲彩之塔。”
水鏡怔了壹下,然後道:“對……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任務!師姊還是先回多毛國吧?”
屈閑便道:“嗯,那妳們小心啊。”說完,便扶起項羽離開。
待二人去後,疾鵬惱道:“哼,救我們家小姐是‘小事’啊?”
水鏡道:“那是騙師姊的啦!她要是知道了,又要緊張兮兮跟來了。”
三人走到彩虹橋前,姬良道:“那三個家夥倒是幫了大忙,替我們開了路。”水鏡道:“這彩虹……當真能走?”姬良道:“應該是吧,剛剛他們都走過去了。”水鏡道:“啊,他們還在上面啊?”
向遠方望去,只見砍頭三人組正緩緩前進,老大道:“這兒風景不錯啊!”老二道:“大哥,這實在太美麗了!”老幺道:“大哥英明!欣賞風景,來纾解咱們的緊張感!”老大道:“據說雲中界是昔日以雲彩之塔爲中心,不斷慢慢延伸,擴展而成的世界。這是由于雲彩之塔中,有壹樣能夠創造天地的上古神器。據說要消滅這塔中的大魔王,則需要神器之壹的軒轅劍不可!”老二怔道:“軒轅劍……”老幺道:“咱們沒拿到這項裝備啊?”老大道:“不幸的是,聽說那壹把什麽軒轅劍,如今就在那個大魔王手上。”老二問:“那怎麽辦?”老大道:“沒什麽好怕的,走壹步算壹步。最強武器握在大魔王的手上,這是基本的常識。爲了雲中界的福祉,咱們上吧!”老幺道:“大哥,雲中界百姓不夠幸福嗎?”老二道:“傻瓜,沒有始皇帝的統治,怎能說幸福?”老幺道:“原來如此!大哥英明!”三人就繼續向前進發。
水鏡道:“可惡,老在搶我們的鋒頭!”姬良卻道:“有何不可?讓他們帶頭,如有萬壹我們也好先警惕。”水鏡也覺有理,三人便踏上彩虹橋,壹路走到了對面。
接著,眼前就出現壹座巨大的紫色塔,水鏡道:“這就是雲彩之塔?”他們走過又長又起伏的樓梯,便來到了塔前,但是大門緊關,水鏡愣道:“這要怎麽進去?”姬良試著上前觸摸大門,那大門竟然自動消失了,水鏡吃驚道:“這門是幻影?”三人便舉步走進塔內。
走到塔內通道的壹段時,忽然看見地上躺著三個人,飛奔上前壹看,竟然是砍頭三人組倒在地上,血迹斑斑。水鏡驚道:“啊……那不是他們三個嗎?”
疾鵬道:“不像是在休息,是死了?”
水鏡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姬良道:“不清楚,這人還有氣……”他馬上扶起砍頭老大,只聽砍頭老大說:“我們……失……失敗了……”
疾鵬道:“他好像在說什麽遺言?”
水鏡道:“我可沒興趣知道,咱們走吧。”
姬良道:“不急,還是參考壹下。”
那老大繼續說:“神器……軒轅劍呀……”
疾鵬道:“軒轅劍?憑妳們幾個也想拿?”
水鏡道:“軒轅劍又是什麽?”
疾鵬道:“壹把劍,很鋒利。”
老大接道:“咱們……三兄弟……今日……總算……死在壹起……爲大義……而犧牲……”說完,三人便灰飛煙滅,地上只剩下壹份竹簡。
疾鵬道:“還留了垃圾在地上,真是沒道德意識。”
姬良道:“他們並不弱啊……我們在這兒真的應該小心壹點。”
疾鵬道:“看他們這麽拼命,咱們是不是該感動壹下?水鏡,妳的眼淚流出來了?”
水鏡連忙轉過身來,拭幹淚水道:“沒什麽啦!有沙子沾到眼睛而已!”
疾鵬道:“不會吧?妳這麽容易感動啊?”
水鏡道:“我說是沙子啦!吵死人了!”
姬良撿起那份竹簡,發現竟是另壹部份的天書竹簡,于是把它也迸入天書之內,于是天書的力量又再增強了。他們繼續在塔中探尋,沿途上打倒不少妖魔神物,越來越深入塔內。
穿過壹扇幻影的門,在後面的壹個亭子中竟然看見了赤松子的身影,三人大爲吃驚,走近壹看,發現這個赤松子縮小了許多倍,三人又覺十分意外。水鏡道:“妳就是赤松子?”
“不是,我是小壺中仙。”
“小壺中仙?”
“哼,別小看我!我負責搬運人到塔的其他層樓。”
“我要找我們墨家夫人,帶我去吧。”
“妳是入侵者吧?雖然我任務沒包含警戒,但幫助入侵者就說不過去了。但是妳可以行賄。”
“什麽?”
“我希望得到壹份居所地權。在這座塔中的工作人員,表現良好者可以得到居所地權。有居所地權的話,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寢室了。”
“妳還真是個小人物啊。”水鏡想起他們壹路上也確實得到壹張這樣的東西,于是便拿出來,遞給小壺中仙道:“居所地權就是這個吧?拿去!”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妳壹馬。”于是施展法術,便把三人送到了第二層去。
當他們進入第二層的壹個房間中,赫然看見紋錦夫人被困在壹個紅色的法陣之內,水鏡驚呼壹聲,三人壹同奔上前去,疾鵬道:“可惡的壺中仙老頭,到底把我家的小姐怎麽了?”
姬良道:“別擔心,她並沒事。這是壺中仙的法術,我曾在天書石碑看過。”說完,他便施展法術,把法陣消除,紋錦夫人便掉到地上。
夫人隨即悶哼壹聲,徐徐醒來,壹見三人在此,便吃驚地說:“水鏡?妳們怎麽會在此?”
水鏡道:“夫人,終于找到妳了,我好高興!”
“水鏡,我們墨家已經……”
“我知道,夫人。”
“夫人對不起妳們……”
“夫人,請別這麽說!我在大寨,有看到因爲夫人而逃過壹劫的師弟妹們!”
“可惜伯常他們仍舊犧牲了。”
姬良道:“墨家夫人,妳可否還記得當初是如何被帶來此地的?”
夫人道:“大寨被巨雷部隊毀了之後,我受了重傷,于是被秦軍給捉去,本來他們說要帶我回鹹陽,處以極刑,有壹位秦皇的長公子,他在那裏壹直替我求情,希望那裏的將軍能私下釋放我。他們爭論不下,所以先把我關在軍營後方,接下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外面發生很激烈的騷動,像是巨雷又開始行動的聲音,最後有壹位自稱壺中仙門生的人,闖進來軍營後方,說奉壺中仙之命把我帶走。後來之事,便完全沒印象了。”
疾鵬道:“這兒是雲中界的壺中仙大本營,他們把妳帶來雲中界。”
“這兒就是雲中界?好久以前,他就跟我說,要讓我見識他所創造之理想世界。”
姬良道:“大致明白了。此處危險,我們還是趕緊早壹步先離開這裏吧。”
夫人卻道:“不,請等壹下!我感覺……在這兒的上方……有壹個聲音壹直在不斷呼喚我!”
姬良怔道:“聲音?”
水鏡道:“我沒聽到聲音啊?”
夫人道:“那是壹種說不出的感覺,壹直不斷在呼喚著我!我希望能過去看看!”
姬良道:“墨家夫人,這很可能是陷阱啊!”
夫人卻道:“不……我壹定要去!”
水鏡怔道:“夫人……?”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那是壹個令我好懷念的感覺!水鏡,也許會是我的夫君,壺中仙說不定也並沒有殺死他!”
姬良聽了,心中壹動,疾鵬則道:“喂,我們就上去看看吧!萬壹錯過機會,壺中仙那老頭子以後還會再讓我們這樣直闖他家禁地嗎?”
水鏡道:“嗯,疾鵬大王說的也有道理。也許真的如夫人所說,我們就爲了夫人,上去冒個險吧?”
姬良也只好同意,三人便循原路,重新回到了第壹層的亭子裏,可是在他們面前卻看見了砍頭三人組重新出現。
只見砍頭老大道:“到底讓不讓我們過去啊?”
小壺中仙道:“妳們不是死了?怎又活過來了?”
“這還用問?那當然是善良的某居民村長,使用轉生台呼喚我們!這都是爲了雲中界百姓們!”
“好吧,妳們要如何?”
老二道:“別想顧左右而言他,快送我們上樓去!”
“那妳們的賄賂呢?”
老幺道:“堂堂大秦官兵,豈能使用賄賂這種肮髒腐敗的手段!”
老大道:“沒錯,妳唯壹能得到的就是我們留妳壹條狗命!”
小壺中仙怒道:“妳們這些入侵者可真啰唆。可別當我只是普通的樓梯而已。”說著,便施展法術,砍頭三人組立即便憑空地消失了。
水鏡驚訝道:“妳把他們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
水鏡也不理會他們了,只是讓小壺中仙送他們上三樓,可是小壺中仙又要向他們索取居所地權,他說每層都要壹張,水鏡無奈,只好把另壹張居所地權交給了他,小壺中仙十分高興,便再次施法,把他們送上了第三層。
他們又走過複雜的迷宮,來到了壹個入口前。待他們進入壹座殿室裏面的時候,發現在殿內的左右兩側擺放著八件放著華光的東西,疾鵬道:“哇,肯定是壺中仙的珍貴寶物庫,這老家夥這麽享受!”
在正前方的位置上,放著壹個發出閃閃金光的蛹,疾鵬驚歎道:“挺壯觀的嘛……”這時,夫人擡步走到那金蛹前,水鏡道:“姬良,妳看!好大的金蛹……”可是姬良沒有回答她的話,水鏡便轉頭壹看,見姬良正凝神看著壹件類似的鍾的東西,水鏡便問:“咦,妳又在看什麽啊?又這麽出神了?妳知道陳列在這裏的寶物,都是些什麽嗎?”
姬良道:“不,我怎可能知道呢?我是看到壹只鍾,突然想到:那該不會就是壺中仙在天書石碑之中所提及的,可以‘創造天地’的上古神器吧?”
水鏡道:“上面還有壹只鼎呢……也許剩下八只周鼎,也藏在這裏吧?”
姬良道:“不過那只鼎的形狀,並不太像是九鼎……”
忽然,聽見夫人呼喚:“水鏡……妳們可以帶走這壹只金蛹嗎?”
姬良上前道:“墨家夫人,怎麽了?”
夫人道:“這就是召喚我的聲音來源……”
水鏡怔道:“這只金蛹?”
夫人道:“是的……我可以感覺聲音來自它!那聲音在召喚我,要我把它打開。”
姬良道:“且慢!水鏡,妳是否有印象?這只金蛹,似乎就是之前那位犀衍,在我們眼前奪走的那個‘黑火之源’。如果當真沒錯,妳們不覺得奇怪嗎?壺中仙東西到手,卻未將它開啓,是否意味它絕非簡單之物?”
水鏡道:“嗯,有道理!”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傳來壹聲暴喝:“妳們好大的膽子!”衆人慌忙回頭壹看,只見犀衍從外面走了進來,喝道:“竟敢直闖雲彩之塔來,想帶走墨家夫人和金蛹?”
疾鵬道:“我家小姐是被妳們藏起來的,本大王如何不能來救她出去?”
犀衍道:“妳們這群恩將仇報的東西!師尊壹再尊重妳們,妳們卻不知珍惜自己的立場!”
夫人怔道:“尊重?”然後指著犀衍厲聲道:“昔日當他剛返回壺中世界時,發現妖魔已不受他控制,當時是誰協助他的?結果呢?不但我的夫君被他恩將仇報給殺死了,墨家也被妳們壹手扶植的秦皇給滅了!這就是妳們的尊重嗎?”
犀衍道:“殲滅妳們墨家,並非師尊的意思!至于您夫君之事……”話猶未了,就見壺中仙突然現身道:“不須多說……犀衍!這裏由我來應付。”
水鏡壹見,便驚道:“赤松子!”疾鵬也道:“啊,死老頭現身!”
壺中仙道:“哼,原來我不再使用的機關身體,竟是被妳拿去用了?”
疾鵬道:“被我改造之後,還更加好用呢,老頭!”
壺中仙道:“我處處包容妳們,但看來我真的錯了!今日若不把妳們全都封印起來,我的大計勢必哪壹日,會受妳們影響!”說完,壺中仙便立即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全身放出壹道紫色的氣芒,然後向衆人席卷過來。
夫人立即飄身躍到金蛹後面,然後把手拍擊在金蛹之上,壹股力量刺激了金蛹,使那只金蛹立時破繭而出,壹條黑龍升到空中,發出壹聲龍吟,然後便轉化成壹名身穿黑衣的少年。
那少年甫睜開雙眼,便壹揮右手,馬上從他體內射出壹股勁力,化成壹柄利刀直刺犀衍。壺中仙急忙閃身擋在犀衍前面,然後伸出手來,把那柄利刀抄在手中。可是那柄利刀散發出壹陣黑氣,竟然侵蝕壺中仙的身體。壺中仙無法抗衡這股黑氣,慘叫壹聲,便被黑氣把他的半截身體給化去,剩下的半截身體栽在地上,犀衍急忙縱身而起,壹把將壺中仙的半截身體搶下,然後挾著便飛奔出去。衆人欲追趕,可是人已不知去向。
衆人只得作罷,然後壹同回到了多毛國中歇息。安頓下來以後,屈閑便問水鏡道:“水鏡,我剛剛聽到姬良公子說,是妳們擊敗了赤松子,把夫人給成功救了出來?”
“嗯,師姊。”
“水鏡,妳真是太了不起了!師姊過去壹直都以爲妳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今後師姊真要對妳刮目相看了!”
“不……其實……”
“只要夫人她沒事,我們就能夠再興墨家!”
這時,只聽疾鵬笑道:“哈哈哈,該死的萬惡禍首,已被本大王徹底擊敗了!也許今後本大王,才是雲中界真正的主人。”
姬良道:“疾鵬大王,那位金蛹中出現的少年,被如何安置?”
“他?他剛剛在多毛國四處逛,現在人正在閱兵台看風景。”
“他壹路都沒有說話?”
“他也聽不懂我們說什麽。”
“嗯,該怎麽跟他溝通呢?”
大家正聊著,夫人便從陽台上走來道:“水鏡,妳去代我跟白輿道聲謝吧!至少也可以讓在那裏的弟子們安心。”
“那您呢?”
“我想先暫時留在此地……讓屈閑陪我就好。”
疾鵬道:“還有我啊,小姐!我才正想跟小姐好好敘舊敘舊壹下呢。”
姬良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白輿前輩那裏吧,留在這兒也是閑著。”
疾鵬道:“妳們都溜了,萬壹赤松子他的那個門生跑來找大家算帳,該怎麽辦?”
姬良道:“赤松子受了重創,相信犀衍暫時無遐來找我們,而且我推斷他們知道那位少年人在多毛國,應是不敢輕舉妄動。”疾鵬聽著,覺著有理。
水鏡便道:“那我們出發吧!”
二人離開高級客巢之後,先來到閱兵台上,果然看見那少年在看風景,水鏡上前問:“小弟弟,妳叫什麽名字?”
那少年應道:“柒。”
“柒?這是妳的名字嗎?”
那少年輕輕點了壹下頭,水鏡便道:“好聰明的小弟弟,已經聽得懂我們的話了?很好,大姊姊要出去辦些事,那妳乖乖在這兒玩喔。”說完,二人便離了多毛國,從傳送點離開雲中界,徑往楚國。



第十四章     阻陰謀大戰金人

二人來到機關山,見到白輿,把事情詳細說了壹遍,白輿道:“唉……幸好夫人最終能夠平安無事。老夫心頭壹顆石子總算落下了。她打算要壹直都留在那裏嗎?”
水鏡道:“不,夫人認爲雲中界是她仇人壺中仙制造出來的世界,所以不願久留,但如今墨家亡了,其實她也無處可去。”
白輿道:“這壹點妳們不必擔心。在雍州商山那裏,有幾位老夫多年的老友,不時邀老夫前去,老夫想到,這壹座機關山何妨就讓給墨家,作爲未來興複之地?如此壹來,夫人自能來此安居。”
水鏡道:“白輿老前輩,這不行啊,這樣對您的犧牲太大了!”
白輿道:“小丫頭,在意什麽?昔日老夫也蒙夫人收留,今日如此爲報,又有何不可?況且,老夫此次並未能及時挽救墨家的覆亡命運,心中愧甚!惟有如此做,才能壹解心中之憾。”
“老前輩……”
忽然,聽見虞紫呼喚:“水鏡師姊。”衆人往門外望去,只見虞紫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道:“水鏡師姊,屈閑師姊和壹只奇怪的鹦鹉來到機關山的谷口,說發生了嚴重大事!”
水鏡道:“師姊和疾鵬大王?他們不是在多毛國敘舊嗎?”
虞紫道:“他們神色很慌張,請您幾位趕緊過去看看。”
白輿道:“唉,天底下有什麽事那麽急?真是窮緊張。”便和水鏡、姬良壹同走出屋外,來到谷口,屈閑和疾鵬便迎了上來。只見屈閑壹臉著急地問:“水鏡,妳有看到夫人嗎?”
水鏡怔了壹下,便道:“她不是壹直都和師姊在壹起嗎?”
疾鵬道:“糟了糟了,那我家小姐她是真的不見了!壹定是壺中仙派人來把她劫走的!因爲連黑火和那個怪裏怪氣的少年,也都不見了!”
姬良道:“唉,妳說什麽?”
白輿對屈閑道:“小姑娘,妳說清楚壹點!”
屈閑便道:“水鏡,夫人她不見了!而且妳們交代要小心看顧的那壹個少年,和機關屋裏面的黑火,都壹起消失了!”
姬良道:“妳們都找過了嗎?”
屈閑道:“是啊,就是到處都找不到,所以疾鵬大王才親自帶我過來,通知妳們這件事。”
水鏡怒道:“可惡,真沒想到壺中仙這麽快就反擊了!”
姬良道:“這是我們的失策……這次我真的判斷錯誤……雲中界是對方之勢力領域,我早該想到應把夫人先帶出雲中界!”
疾鵬問:“接下來怎麽辦?”
水鏡道:“看來我們只有再去那座雲彩之塔,把夫人救出來!”
姬良道:“我不認爲他們還會把妳們夫人安置在那裏!”
“那我們應該去哪找呢?”
“妳這問題可難倒我了……那就還是先上雲彩之塔壹行吧。”
屈閑道:“好,那我也再回去找找看,說不定夫人在別的地方。”
水鏡道:“嗯,大家分頭去找吧。”
白輿道:“唉,怎麽這麽多的波折?若妳們找到她,就算用架著也要把她先帶到老夫谷中,明白嗎?”水鏡和姬良同意,于是四人便立即趕回雲中界。
可是他們誰也沒想到,紋錦夫人和那名少年竟然出現在了鹹陽城中,他們來到了秦皇世子的府邸前。扶蘇公幹完,回到府前,忽然看見有壹熟悉的身影站在府邸的旁邊,立即停住,然後走上前道:“您不是墨家夫人嗎?怎會前來我們鹹陽?此地到處都是士兵,十分危險啊!”
夫人道:“冒昧前來,請見諒。因有攸關天下生死之大事,必須即刻告知嬴公子。”
扶蘇道:“墨家夫人,此處不方便多言,請您至敝舍壹談吧!”便請了二人進府。
他們到了大廳上,扶蘇摒退左右,廳中只剩下他和夫人、少年三人,扶蘇便問:“墨家夫人,您怎會想到要來鹹陽?”
夫人道:“此次前來鹹陽,實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扶蘇有些疑惑,他沈思片刻,便道:“請放心,您盡管說吧!”
夫人便指著身邊少年對扶蘇道:“這位少年,正是被您稱作‘黑火之源’的那只金蛹之中,所沈睡的蜀國少年。他正是昔日黑火的創造者……也正因此,赤松子才會那麽恐懼他的存在。”
扶蘇吃了壹驚,又問:“那……赤松子呢?”
夫人道:“赤松子已被我們擊敗了。”
“擊敗了?”扶蘇感到難以置信。
夫人道:“我的弟子千裏跋涉,前去赤松子的大本營,將我救了出來,不幸最後壹刻,還是被赤松子察覺了!所幸我們及時開啓了這只金蛹,讓蛹中的這位少年蘇醒過來,他以其驚人的力量,當場控制住黑火,反擊赤松子,最後赤松子不敵,便負傷而逃。”
扶蘇道:“真不敢相信……那個赤松子也會潰敗?難怪他處心積慮,要背著父皇,偷偷得到這只金蛹了。”
夫人道:“但令人憂慮的是,赤松子他仍未喪命,在他手中,還握有絕大多數的黑火,而我們的手上,卻僅僅只有其中的九分之壹罷了!若他未來反擊,處境仍是十分可慮。”
扶蘇道:“墨家夫人,我應如何協助妳們,來共同對抗赤松子呢?”
夫人道:“這位名叫柒的少年,他是昔日黑火的首席創造者,他告訴我,他能憑藉我們如今手上僅有的唯壹這份黑火,強行擴充質能。若把這些擴充之後,注入妳們鹹陽宮前的十二金人上,便可作爲將來抵禦赤松子之秘密武力!”
扶蘇又怔道:“唉,您是說父皇他鑄造的十二金人?雖說父皇仍在東方琅琊台,修煉仙道未歸,但若父皇知悉了此事,後果恐怕是……”
“嬴公子,赤松子不知會展開多恐怖的報複,無人知曉!如今能挽救這壹危機的關鍵,就在您壹念之間!”
“這……”
“赤松子傷得並不重,隨時可能挾帶黑火八鼎襲擊而至!您若希望今後能扶正您的父皇,讓他走向王道之路,難道不應讓自己先具備足以對抗赤松子的力量?”
“墨家夫人,您的話是沒錯……扶蘇明白!但我過去從未想過,應該去擁有強大的力量啊!我的至夢是替天下人建立壹個以仁德爲基礎的王道之世,而力量卻是霸道,違反王道!我……”
“嬴公子,您的理想令人欽佩,但您的想法卻錯了。”
“唉?”
“理想是必須在擁有了力量之後,才有資格去談之事。昔日墨家,不正因爲拘泥不用機關術,所以才難逃覆亡?僅以此壹切身例證,懇請嬴公子借鑒深思。”
扶蘇聽到這裏,便毅然下了決定,他說:“感謝墨家夫人今日前來,曉以大義!扶蘇感佩。我這就去設法周旋金人調度之事,就請妳們協助我,建立足以對抗赤松子的正義力量吧!”
“感謝妳,嬴公子!相信春秋之筆,絕不會忘記您的!”
暫且按下這邊不說,再說水鏡他們回到雲中界多毛國,還不見夫人,疾鵬怒道:“氣死我了!壺中仙那老頭竟敢在本大王的國土上,把我家小姐給劫走,實在太囂張!”
水鏡道:“別耽擱時間了,現在趕緊出發去雲之淵吧!”
三人便讓屈閑留下,他們徑自來到雲之淵,可是他們到達彩虹橋下的時候,竟然看見壹位老人站在橋下,疾鵬道:“妳們看,那不是我們在楚國橋上見過的怪老人?”
姬良道:“他怎會出現在此地?”
疾鵬道:“哼,有橋就有他,煩不煩人啊?”
姬良道:“好,我來問壹下吧。”于是他走到老人的面前道:“老伯,您好……”豈料話猶未了,那怪老人便突然施法,姬良立即消失不見了。
疾鵬驚道:“哇啊!陷阱,果然是陷阱!真是太愚蠢了,竟然會中了如此明顯的陷阱!”
水鏡急忙奔上前道:“老伯,您……”可是同樣沒有把話說完,就見那老人施法,水鏡就被卷入了壹團光中。疾鵬大吃壹驚,連忙沖過來,結果也被老人施法把它給攝走了。
當疾鵬從驚慌中定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處在雲彩之塔中,水鏡在它的身後道:“妳怎麽也跟進來了?”
疾鵬回身壹看道:“妳怎也在這裏?怎麽沒有看到姬良那小子?”
“他上去了,和那位赤松子的門生壹起上去了。”
“什麽意思?”
“我剛剛進來時,看到他和那位赤松子的門生不知在交頭接耳什麽。然後兩人就壹同走上這個台,消失了。”
“妳說啥?該不會是那小子真是赤松子的門生,背叛了咱們吧?本大王早就覺得那小子行爲詭詭異異,根本不可靠!”
“如果他真是赤松子那邊的人,早就可以背叛我們了。所以我相信姬良!我們也進入這裏面,壹起去找他吧!這個升降台又落下來,應該是要我們也搭上去吧?”
“什……什麽?”
“妳不進去,那我要自己進去了!”
“不行……不行!本大王答應過我家小姐,要好好照顧妳!”
“那就跟上來吧!”
二人便壹同踏上了那個升降台上,然後機括轉動,徐徐向上升去。
當這個升降台到了頂端,便停止了運動,二人走下台來,進入了壹座奇異的控制室中。水鏡被這裏面的情境吸引住:“這又是哪裏啊?”
疾鵬則在裏面走了壹圈,並道:“沒看到姬良那小子啊!”
水鏡道:“這裏好像是雲彩之塔的最頂端啊!”
“雲彩之塔的最頂端?壺中仙那老家夥,可還真是會享受!而且竟敢剽竊本大王多毛國了望台的創意。不行不行,沒時間欣賞風光!得快找到我家小姐。”
“現在卻連姬良也失蹤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子!果真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疾鵬的說話剛完,就聽見姬良的聲音響起道:“我在這裏,別擔心!”接著就看見姬良從門口走了進來,疾鵬連忙道:“妳到底跑去哪裏了?”
姬良道:“妳們先聽我的解釋吧!”同時,那只水魚民何舅也跟著走了進來道:“啊,操作台就是這呀?”壹邊說壹邊走上控制台上,然後雙手抓住手柄道:“讓我來試試看吧!”把手柄往後壹拉,立即引發壹陣巨大的騷動,這個雲彩之塔的塔頂竟然活動起來,讓水鏡和疾鵬都大吃壹驚。
隨著何舅把弄那個操作手柄,整個塔頂竟然脫離了雲彩之塔,獨自飛了半空,而且還能隨意在天空中飛翔,當真匪夷所思,讓水鏡等人大感驚奇。
水鏡道:“這塔竟然會飛?”
疾鵬道:“這有什麽好大驚的,我以前比這東西還會飛呢!”
姬良道:“這座飛行塔,名叫紫雲塔。雲彩之塔外表看起來是個巨大的塔,但上下分解後,上半都是可以飛行的。操作工作,我們就麻煩何舅代勞。我有更重要之事得告訴妳們。”
水鏡忙問:“妳找到夫人的下落?”
姬良道:“可以這麽說。我剛剛才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曉得如今我們必須趕緊飛抵鹹陽,去阻止墨家夫人的壹項嚴重行動。”
“夫人她在鹹陽?她不是被赤松子捉走了?”
“不,妳們夫人和那壹位金蛹少年,如今人都在鹹陽城內!他們正在進行壹項可能會把整個人間都毀滅的計劃!”
水鏡和疾鵬都十分驚訝,水鏡道:“這怎麽可能?”
他們在說著的同時,紫雲塔已經從雲中界飛到了秦國境內,進入秦境,入目所見,竟發現有十二座巨大的金人正在大肆破壞,弄得四周滿目蒼痍。姬良驚道:“看來還是來不及了……那個蜀國少年,已把黑火注入鹹陽金人之中了!”
水鏡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啦,姬良!我被妳弄得迷迷糊糊的!”
姬良道:“之後我會向妳仔細解釋整件事究竟是怎麽壹回事……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先擊敗這些危險的金人,然後趕緊找到那位蜀國少年以及妳們墨家夫人,阻止他們下壹步的行動。”
于是,他們駕著紫雲塔,向那十二座金人發出進攻,他們的紫雲塔擁有強大的機關力量,對付這十二個巨大的金人,竟然是綽綽有余。在巧妙的周旋之下,紫雲塔把十二個金人逐壹擊破。當剩下兩個金人的時候,突然這兩個金人合體成壹個巨大金人,這個合體的金人威力更強,紫雲塔拼盡全力,才把這個合體金人徹底擊破。
水鏡才松口氣道:“終于打贏了……剛才那兩只金人,怎會突然結合在壹起?”
姬良道:“其實這正是黑火最可怕的地方……黑火會彼此融合,並以相乘形式增益自己力量。”
“相乘的形式?”
“當兩只黑火融合,並非變爲兩倍力量而已,而是壹下暴增爲四倍!所以剛才,我們實際上是和四倍威力的金人在作戰。但幸好也只有四倍的威力罷了。”
疾鵬道:“喂喂,這些廢鐵打完了,我家小姐她的事呢?”
姬良道:“不必擔心。目前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位蜀國少年,設法阻止他的實驗。”
水鏡道:“姬良,妳別在那裏光打啞謎!究竟是怎麽壹回事?都不能告訴我們這些同伴嗎?”
疾鵬也道:“對嘛,求求妳別再這樣裝神弄鬼的!我們全被妳壹個人蒙在鼓裏!”
姬良道:“對不起,我是擔心這些事並不易解釋,如要現在解釋,可能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水鏡道:“不,我才不管什麽時間多不多!我也同意疾鵬大王的看法!妳現在讓我的感覺,好像根本忘了赤松子的威脅,更別說在乎夫人安危了!”疾鵬連連稱是,並道:“本大王就只看到妳忙著煩惱那位什麽蜀國少年和黑火什麽的,本大王打死也不相信,那小鬼對我們的威脅會比壺中仙更大!”
姬良道:“我能明白妳們的感受。但我也考慮到,妳們絕對無法輕易接受我將告訴妳們的事實!所以我才想,與其匆促之間解釋,不如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後,再從頭到尾,完整告訴妳們。”
水鏡道:“可是這樣子,我們根本不知該如何和妳並肩作戰下去啊,姬良!”
姬良道:“妳說的對……我明白了。”他沈吟壹下,便道:“好,那請妳們同我壹起來,我帶妳們去見某個人。”便帶著二人走到壹個門口前,門前有壹團光懸浮于空中,水鏡問:“姬良,這光是……?”
“是進入這道門內的方法。”
疾鵬問:“妳怎會這東西?”
姬良道:“是之前那壹位犀衍教給我的。不過,他如今人不在這裏,而去東方泗水河底收取剩下八個周鼎。”
“什、什麽?”
“嗯,這說來話長了。進入這門內,妳們自然就會知道所有答案,不管答案妳們是否接受……走吧!”
于是,三人便壹同走進了這團光中,穿過這道秘門,竟然進入了壹個密室內,而且在密室中的壹張石床上,還盤膝坐著壹人,正是壺中仙。
水鏡和疾鵬都十分意外,水鏡道:“怎看來動也不動?”姬良道:“因爲,他的生命不超過三日了。”
“什麽?”
“他被黑火重創,比妳我想像中還更嚴重……而且在此之前,他就帶著黑火重創的舊傷!所以如妳們所見,如今的他,只不過壹位垂垂將死之老人罷了。”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
“妳很難相信,這我能明白……但事實便是如此!”
這時,壺中仙開腔道:“姬良啊……那是……妳的……同伴?”
姬良回身道:“是的……如今時間不多,我必須讓大家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唯有如此,大家才能摒棄前嫌協助我。”
“他們……當真……能……接受……?”
“我會努力的,請您安心歇息。”
“嗯……”
姬良接著回頭對水鏡和疾鵬道:“我現在就來把關于黑火的事都告訴妳們。那位金蛹中的少年名叫柒,是上古蜀國的天才發明者。”
疾鵬驚訝道:“什麽,那個小鬼?”
“是的,黑火就是他的發明。黑火能提供無窮之動能,但它也有個十分可怕的特性,就是黑火會彼此融合,使自身力量遽增,當達到極端之時,甚至能吞噬整個天下!”
二人均大吃壹驚,疾鵬道:“哪有可能?”水鏡也道:“是啊,之前白輿前輩機關戰屋,不也以它作爲動力?都沒什麽問題的啊?”
姬良道:“嗯,因爲那只是九分之壹的黑火罷了。雖然它的動能無窮盡,但動力卻有限,所以才能在白輿前輩巧妙的控制下,作爲機關屋動力。妳們也都看過金人的融合吧?當兩份黑火彼此融合之時,力量會暴增爲四倍!而當第三份黑火融合時,則會變爲……”
水鏡搶著問:“八倍?”
姬良搖頭道:“不,錯了……是十六倍!”
“十六倍?”水鏡更覺驚訝。
姬良接道:“是的,這才是黑火真正令人恐懼之處!當第四份黑火融合時,它的力量則會立刻遽增爲兩百五十六倍。”
“所以當所有黑火全都融合時,那豈不……”
“天下會壹口氣被摧毀,如此而已。”
水鏡登時呆了下來,姬良繼續往下說道:“壹萬年前,那位名叫柒的少年,在蜀國貴族贊助下,開始研發黑火,據說目的是希望做爲壹種戰爭不敗的最終力量。但他的發明尚未成功,蜀國的文明就已被這黑火徹底摧毀。實驗才到融合第七份黑火時,便完全失控,雖然他半途含淚中止,收回所有黑火,但蜀國卻早已全毀。他和幸存者躲入金蛹中,躲避浩劫,幾千年後,部分殘存者醒來,想重建蜀國文明,但卻已不可能了。他們記取教訓,把柒的金蛹禁閉于祭廟下,並以宗教禁忌之名,告誡子孫永不得去喚醒他。”
水鏡道:“那……夫人又怎會有記載黑火秘密的竹簡?”
姬良道:“因爲妳們夫人的父親,正好是蜀人,他在兩百五十年前,對故鄉的口耳傳說很感興趣,便親自去調查,最後他發現黑火的秘密,就將他的發現,記錄在蜀地特産的黑色竹片上,他並把遺迹內的紫晶石及金蛹上的黑火護身符也偷偷帶了回來。他帶回來的兩顆紫晶石,後來就分別落入壺中仙與白輿前輩之手。”
水鏡道:“姬良,妳又怎會知道這些事情?妳不是壹直看不懂夫人留下的蜀國竹簡?”
姬良道:“是壺中仙他告訴我的……壺中仙把所有他所知關于黑火之事,都告訴我了。”
“妳相信他的話?”
姬良點了點頭,水鏡立即問道:“爲什麽?”姬良道:“就像犀衍所言,他算是我的師尊。”
疾鵬道:“師尊?妳開什麽玩笑?”
姬良道:“水鏡,自從妳把天書竹簡交給我,而我開始研究天書起,其實我在某種意義上,就算是他的弟子了。把我們送至雲中界,以及在下邳遇到橋上老人,都是他在觀察、栽培我。”
水鏡問:“他希望妳爲他做什麽?”
“協助他建設‘理想國’。”
“理想國?”
“其實即使是我,他的壹些理念,至今我也無法坦然認同。但畢竟我受過他不少恩澤,因此才希望能在他臨死前,多多少少替他做些什麽。這就像妳對于夫人的感情,是完全壹樣的。”
“姬良,我根本難以接受妳的說法!赤松子他壹路協助秦皇,用機關部隊殲滅六國,殘殺那麽多無辜的百姓,不說這些,我們墨家也是間接被他所滅的!我並不知他要建立什麽樣的理想國,但他的理想國,卻是用霸道的方式,以許多人的鮮血鋪成……要我殺他,我都覺得他死有余辜,叫我接受他,我拒絕!”
姬良道:“我並非要妳接受他!只因妳是我同伴,所以才希望妳協助我,壹起去阻止那位蜀國少年的行動。就像我之前出生入死,去替妳和墨家夫人做了那麽多的事,我難道又認同墨家理念了嗎?只因妳是我的同伴,如此而已!”
水鏡登時愣住,姬良道:“而且,若是妳那麽痛恨他,如今他已衰弱到連還手余地都沒有,機會千載難逢!妳們可以現在就殺死他,我也不會阻止……只要妳們殺得下壹位只剩下三日生命,毫無反抗余力的老人……”說完,姬良便舉步走出去,水鏡呼喚,他也不理會。
疾鵬惱道:“造反啦,造反啦!那小子敢對妳這麽凶!”姬良離開密室之後,疾鵬便對水鏡道:“妳還在顧慮什麽?快去殺了那老家夥啊!”
“我……”
“妳可別像那呆子壹樣,輕易被壺中仙的胡說八道騙了!什麽三天壽命?那肯定是壺中仙編出來欺騙我們的花招!本大王猜他壹定只是想利用我們,去替他消滅最令他害怕的那位小鬼!”
水鏡眉頭壹皺,然後拔出劍來,欲往壺中仙刺去,誰知劍到中途,便停了下來,說道:“不行……我不能趁人之危!”
“什麽?妳怎麽也變得和那小子壹個樣?”
“不,不行就是不行!”水鏡發起惱來,叫道:“我是墨家弟子,不能做不義之舉!”
疾鵬道:“算了,那本大王自己來!”說罷,便要動手,可是水鏡卻挺身擋護在壺中仙身前道:“不可以。”疾鵬愣住,水鏡道:“走吧,我們上去找姬良!妳如果對姬良的師父動手,我絕饒不了妳!”疾鵬無奈,只好自己走開。
第十五章     壺中世界取神劍

水鏡回到外面,呼喚姬良,姬良回頭道:“妳還是放過他了?我相信妳壹定不會傷害他的。因爲……妳是墨家弟子,也是我的好同伴。”
“姬良,對不起……我以前都從沒好好想過,其實妳真的替我們做了這麽多事!我真是太幼稚了。”
“別放在心上,事情過了就算。而且,若要找到妳們夫人,也只有先找到那位蜀國少年。”
疾鵬這時怪叫著走來道:“瘋了……妳們兩人都真的瘋了!”
水鏡道:“姬良,夫人她真的是和那位少年壹起?”
“嗯,相信我的判斷吧。紫雲塔目前正開往楚地的泗水,或許有機會在那裏找到妳們夫人。”
“泗水?爲什麽?”
“泗水乃是壺中仙安置周鼎之處,柒遲早也會去那裏找他的黑火,所以就有機會遇到妳們夫人。”
“爲什麽夫人她會……和那位少年壹起行動?她是被挾持了嗎?”
“我推測,她應該是被控制住了。”
“被控制?”
“妳可否想過,妳們夫人爲何能不老不死?爲何會貿然打開金蛹?”
“答案很簡單,其實疾鵬大王也提過。”
疾鵬又怪叫道:“胡說什麽?本大王可壹點印象也沒有!”
姬良道:“墨家夫人是昔日她的父親,用黑火護身符的壹半爲原料,以煉妖壺所造出之女子。”
水鏡驚訝道:“夫人她是黑火造出來的?”
“所以身爲‘黑火之源’的柒,才能任意控制她。”
疾鵬道:“別胡說!”
“我並沒有胡說!改造鹹陽金人之事,應該也是那位少年以墨家夫人名義,向嬴公子提議的。”
水鏡低眉道:“是啊……”
姬良又道:“對了,在抵達泗水前,我們還有壹件重要之事得做。”
“什麽事?”
“要去找壹把可以摧毀黑火的劍。我們先下去壺中仙那裏吧。”
三人再次回到那密室中,姬良對壺中仙道:“師父……紫雲塔目前正飛往泗水,准備接應犀衍前輩。我們現在就依您吩咐,去取能摧毀黑火的那把劍。”
壺中仙點點頭,姬良便道:“好,我們准備進入壺中世界吧。”
水鏡問:“壺中世界?”
姬良指著前面的壹個泛著紫光的壺道:“是的,進入這煉妖壺之中。因爲那壹把劍,就在它裏面。”
三人便走到那壺前,用手去觸碰它,馬上有壹股力量把他們三人攝入了壺中。
沒想到在壺中竟是另壹個世界,亭台樓閣,潺潺流水,十分美麗。三人走到了壹扇門前,姬良道:“這就是通往壺中世界密境之門,唯壹能摧毀黑火的上古神器‘軒轅劍’,就在它的最裏面。”
疾鵬怔道:“什麽,軒轅劍?那不是我仆人以前拿的劍嗎?”
“哦?這倒有意思。壺中仙當年爲了防止他人擅入取得軒轅劍,因此他設下了許多無法取消的關卡,但願我們能及時突破這些關卡,找到那把軒轅劍。”
于是,三人便進入了壺中世界,壹路上斬妖伏魔,清除障礙,打開壹個個關卡,漸漸地進入了深處。忽然前面出現壹個手持利劍的巨人,全身魔氣吞吐,姬良道:“看來這就是壺中仙設下保護那神劍的巨人!”
疾鵬道:“不太好對付的樣子啊。”
說完,三人分成三個方向壹同殺上,那巨人揮劍壹掃,劍氣激蕩而出,三人險險避過。姬良急忙施展護身的法術,然後壹邊糾纏那巨人,壹邊爲疾鵬和水鏡制造機會。這招果然靈驗,姬良引出了那巨人的空隙,疾鵬乘機施展“穿心鐵甲拳”,壹舉轟中那巨人的腹部,巨人遭到重創,神智壹迷,水鏡再施勁招,從其天靈處壹劍刺下。那巨人登時化成壹股黑煙,消失于三人的眼前。並在巨人的身後出現了壹座石室。
三人便踏入了那人巨人身後的石室,眼前便出現了壹個被冰封的人,還有在地上插著壹柄寶劍。疾鵬壹見那個被冰封的人,便沖口而出道:“啊,這好像是我家小姐的夫君啊!”
水鏡道:“怎麽可能?夫人她的夫君,不是在兩百年多前,就被壺中仙殺死了?”
疾鵬道:“對呀對呀,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
姬良道:“不,壺中仙根本就並未死他……因爲他們夫妻,都是昔日他的恩人。”
水鏡驚訝道:“那,爲何要把他冰封在此這麽久呢?”
姬良道:“因爲妳們這位輔前輩,阻撓了壺中仙他的‘理想國’。于是壺中仙才決定把他冰封于此,打算等完成之日,再將他釋放。”
“可是,輔前輩沒理由去反對壺中仙建立雲中界啊!”
“不……他心中的‘理想國’並不止于雲中界……他打算建立的,是壹個‘人與妖魔能彼此和平共存的世界’。根據記載,在上古的神州大地上,人與妖魔不斷發生激烈沖突,當時壺中仙便有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國’構想。但他最早的想法,是以昆侖仙境之力,擴展自己的煉妖壺力量,他打算把神州吸入他的煉妖壺中,再依自己理念,調和成壹個妖魔與人類都能共存的完美世界,釋放回來。但他的構想被天界諸神視爲野心,他最後被衆人擊敗,封印了幾千年。而當時擊敗他的上古神兵,便是軒轅劍。”
水鏡指著地上那柄劍道:“就是那把劍?”
姬良點點頭,接道:“壺中仙被封印之後,諸天把人間與妖魔世界分開來,壹部分妖魔被安置于壺中世界,壹部分被安置在壹個被稱作‘妖魔界’的地方,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諸天與神州和妖魔界斷了聯系,于是,神州與妖魔界,便步上了各自發展之途。但最後都進入壹個列國之間互相殺伐的亂世時代。接下來便是在兩百多年前的事了……輔前輩夫妻兩人,由于因緣際會,把壺中仙釋放,壺中仙之前爲軒轅劍重創,又封印了千年,力量遠不如昔,但他看到不論神州、壺中世界、妖魔界的情況,都遠比過去更惡劣,于是在他心中,又開始燃起他的‘理想國’夢想。”
“可是,我們只看到他在助秦爲虐啊!”
“聽我慢慢說,水鏡,有意思的是接下來的部分。他這次計劃的方式,是使用壹樣喚作‘東皇鍾’的上古神器,這只神鍾過去被稱爲‘天界之門’,是壹種能以‘意念’去創造新世界的神器。”
疾鵬怔道:“啊,那我的多毛國,原來就是……”
姬良道:“不只是多毛國而已,整個雲中界其實都是。但是,若只憑‘意念’去創造新世界,畢竟仍有其限度。最多達到多毛國、水魚國、天書世界那樣的規模。但‘鍾’所創造出來之世界,有壹個重要特性,就是世界之間能彼此融合。融合之後的世界,會以相乘的方式,而變得更加完美。它的這壹點,倒是和黑火非常相似。其實雲中界就是兩百多年來,壺中仙、犀衍師徒二人,不斷讓許多小世界彼此融合,所以越來越大。但融合的先決條件,就是兩個世界之間彼此要能互相‘協律’。”
水鏡問:“什麽是協律?”
姬良道:“簡單說,就是讓兩個世界的多數居民都能彼此‘相尚’,上下壹心,因爲殺伐與仇恨之心,是‘協律’的大忌。而經過協律融合後的世界,會十分完美,接近天界的境界,雲中界的核心區域,其實不過經過七次協律融合,就已達到那樣的規模。”
“那他又爲什麽反而要讓我們人間,充滿這麽多的戰亂?”
“因爲他的最終目的,是讓雲中界與神州最終能融合。因爲,那是他的最終夢想——壹個‘妖魔與人類共存的完美之世’。”
疾鵬不解道:“什麽呀……”水鏡也是壹蹋糊塗。
姬良又道:“由于人間的殺伐仇恨之心太強烈,比雲中界嚴重得太多,因此他後來便讓犀衍負責雲中界之事,讓雲中界去融合妖魔界,而自己則以赤松子名義,來到人間。他在人間找到了他的第二名弟子,也就是秦皇嬴政,他栽培嬴政,用比過去都激烈的霸術手段,先行壹統七國,因爲壺中仙看出唯有七國先壹統,終結所有戰爭,才能徹底降低殺業。”
水鏡眉頭壹皺,不由低下頭來。姬良接道:“然後,他開始誘導秦皇修習仙道,開始追求心性,他計劃在自己生命最後的五十年內,由上而下,讓人間達足以與雲中界協律的境地。”
水鏡道:“這……實在不是我們壹般人能夠理解的事啊!”
姬良道:“這個計劃很少人能理解,所以他也很少多作解釋,也正因如此,其實兩百多年前,他最早打算栽培楚國壹統天下時,第壹個最先跳出來反對與妨礙他的,正是墨家!”
水鏡怔道:“墨家……”
疾鵬道:“當年我這仆人,看見壺中仙竟然協助楚人,四處兼並無辜的小國,所以他便帶著軒轅劍,到泗水與那個老家夥決壹死戰!”
姬良道:“結果這場兩百多年前決戰的結果,是疾鵬大王被丟入了雲中界,輔前輩及這把軒轅劍,則被封印于此。”
水鏡道:“其實,連夫人在內,我們都深信輔前輩已被壺中仙殺害了呢!”
姬良道:“壺中仙冒險啓用黑火,才擊敗軒轅劍……但他自己也受了嚴重的內傷。其實黑火的事,他也是閱讀了妳們夫人父親的竹簡之後,才知道的,但這黑火卻讓他因而陷入了壹百多年的長睡,而且帶來永遠也無法恢複的傷!”
水鏡臉色又是壹變,姬良道:“這樣說明之後,妳比較能明白了嗎?”水鏡點了點頭,姬良又道:“其實我也是花了許多心力,才漸漸能接受、理解壺中仙的作法。讓我們來取軒轅劍,對他而言是極大冒險,也可以說是非常信任我們。”
水鏡道:“因爲我們隨時可以提著軒轅劍,回去砍他!”
姬良道:“除了軒轅劍,我們把輔前輩也壹起帶回吧。畢竟所有事塵埃落定之後,該還妳們夫人已失去了兩百多年的幸福。”
水鏡同意,便先行走到軒轅劍前,她默默地看著這把劍,想起了輔子徹當時用這把劍對抗壺中仙的事,疾鵬道:“以前我那仆人用過這把劍的樣子,不知多帥啊!”水鏡便雙手握著劍柄,然後用力把劍拔出,登時神光大作,果然是上古神器。
接著,三人又圍著那個冰封的輔子徹,水鏡道:“就這樣冰封兩百多年,想必元氣大傷吧!”姬良道:“所以還是趕緊將他取下吧!”于是把冰人收了天書之內,壹並帶著,返回了煉妖壺外的世界。
回到外面,姬良向壺中仙道:“我們已順利將軒轅劍,以及昔日被您封印起來的輔子徹,都帶過來了。”
壺中仙艱難地吐出話來:“辛苦……了……犀衍……他……還未……帶著……八鼎……歸來嗎?”
“是的,尚未回來。”
“怎會……去……那麽久?不……不對勁……啊……”
“我已讓紫雲塔朝向泗水飛去了,必要時可以作爲前輩的支援。”
“那壹把……軒轅劍……就交給……妳們……用它……消滅……黑火……否則……黑火……可能……把兩個……世界……都破壞……”
“是的。”
“妳把……輔子徹……放我……身邊……我會……負責……用……最後力量……把他……身上……封印……解開……來……”
姬良便依言照辦,把冰人取出,放在壺中仙身旁,並說:“不管怎樣,墨家夫人知道她的夫君還活著,壹定會很高興。”壺中仙便開始運用自己的力量去爲其解封印。
這時,紫雲塔也飛到了泗水所在,三人來到控制台觀看,姬良道:“泗水通道仍是打開的,看來犀衍應該還在裏面。我們直接進去看看好了。”于是便把紫雲塔降落下去。
只見四周的水流均向中心流入去,而周圍則是陷向下的空曠地方,從外面看見,十分壯觀,水鏡也爲之贊歎。疾鵬就說:“笨丫頭,咱們又不是來觀光的!”
“真驚人,河底竟還有這麽壹個地方?”
姬良道:“這裏其實是昔日大禹安置九鼎的處所。壺中仙認爲此地十分安全,所以也把周鼎安置于此。”
“那位蜀國少年怎麽可能找到這種地方來?”
“他可以藉著共鳴之方式,找到其余的黑火。鹹陽的十二金人,只是個他用來制造共鳴的幌子而已。”
“接下來呢?”
“還是下去看看吧。”
于是,紫雲塔降落到地面,三人下了塔來,然後便進入了壹條又黑又長又曲折的秘道中。此時此刻,他們的功力已經非比往昔,等閑妖魔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他們不知道前方會有何危險,所以不敢浪費太多的精力,便避開那些妖魔,緩緩前進。



第十六章     破黑火挽救人世

三人來到深處的壹個洞口前面時,發現地上倒坐壹人,水鏡驚訝道:“那是……?”三人跑近壹看,原來是犀衍。姬良道:“看起來好像受了傷。”他便蹲下身來,對犀衍道:“是我,姬良!發生了什麽事?”
犀衍強打起精神道:“黑火被……那……少年……搶去了!我……失敗了……”
姬良道:“那壹位柒,竟比妳還更早到達這裏?”
犀衍道:“是的……還有……墨家夫人……”
水鏡緊張地問道:“夫人她也在這裏?”
犀衍道:“他們……人現在……在最內裏的……大殿中……”
姬良道:“不必擔心,剩下的事交給我們來吧!壺中仙讓我們帶來了軒轅劍,以它的力量,應可與黑火敵上壹敵。”
“軒轅劍……?不行啊……師尊他怎會願意使用上古神器?”
“嗯,他放棄了神州和雲中界的融合計劃了。”
“可是……那可是他幾千年來的夢啊!”
“如今放棄人類與妖魔的共存之世的夢想,卻可保有人類、妖魔兩個世界都平安無事,他的決定是很對的。”
犀衍不由沮喪道:“唉……可憐的師尊。只要再最後的五十年就夠了啊……”
水鏡這時說:“時間不多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犀衍也只好說:“嗯,萬事拜托了……但請千萬小心!黑火的恐怖……遠比妳們想像中來得可怕!”
三人點頭答是,然後便進入那洞口,繼續深入。終于,他們來到了最深處的大殿中,果然看見那蜀國少年柒和紋錦夫人壹同站在高台上,他們的面前還擺放了九鼎。
水鏡當即喊道:“夫人!”
那少年柒便回頭道:“喔,這次又是誰來了?原來是妳們啊!水鏡,墨家第壹號麻煩不聽話的徒弟!若非在妳身上看到自己昔日身影,妳早就該被破門了!要給我的糖果買了嗎?”
水鏡道:“啊,不好意思,大姐姐我忘了!”
柒對著三人逐壹指點道:“那就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我不是乖小孩。然後是妳,疾鵬!除了抖拌嘴以外,什麽忙也幫不上的鹦鹉!再來是妳姬良,每次看到妳,都會想起死去的夫君!”
水鏡怔道:“妳在胡說什麽啊?”
柒道:“這是紋錦的記憶。在她腦中的記憶情報、知識語言,我都能夠直接讀取。她是以我設計的黑火原形制造,我沒想到後世也有人能造出來。”
水鏡惱道:“馬上放了我們夫人!”
柒從台上緩緩走下來道:“別擔心,等我忙完了就會放走她。我實驗中需要幫手,也需要護衛,替我趕走不必要的小蟲。”
“妳當我們小蟲?妳……妳這個小孩真不乖!”
“唉唉,大人總是不能理解天才、瘋子與小孩啊。”
姬良這時道:“稍微打岔壹下!妳現在到底還需要用黑火做什麽?複興妳們的蜀國文明?”
柒答道:“嗯,重建蜀國?聽起來不錯。以前蜀國命我找出終結戰爭的方法,眼看就要成功了。害我當時融合到壹半而已,明明眼看就要成功了。在我的原本計劃裏面,黑火是壹個相當有建設性的能量,可聽從我命令來影響天地自然現象。等我完成黑火以後,把現在的國家都滅了,就來重建蜀國吧。”
水鏡驚怒交加,柒道:“妳們真煩。既然如此,我就陪妳們玩壹玩吧。這是妳們最喜歡的,打架殺人?”說完,柒身形壹縱,已經向三人發動攻勢。三人也立即迎戰,這少年力量果然驚人,三人的武功和法力本也不弱,但與這少年交戰,仍然占不了多大便宜。所幸水鏡手中擁有了軒轅劍,在危急之中,水鏡激發起軒轅劍的巨力,壹劍劃出,登時轟得那少年飄退出去,吐了壹口血來。
柒萬萬沒想到會被對方所傷,不由怒道:“可惡……”
水鏡道:“我看妳還是乖壹點吧,不就沒事?”
“那這個如何?”說完,柒轉身又向高台上走去,水鏡怔道:“給我慢著,妳去哪?”
當柒回到高台上,紋錦夫人便猛地展身躍下,擋住三人,水鏡驚道:“夫人……”只聽柒命令道:“別讓他們靠近我!等我把黑火全部融合,妳們也奈何不了我!”
水鏡急道:“夫人,妳醒醒啊!我是水鏡啊!”可是夫人壹點反應也沒有,有的只是滿臉殺氣。姬良便道:“她現在不認得妳了,水鏡!沒有時間了,先把夫人擊昏!”
疾鵬道:“姬良,妳好大的膽子,敢對我家小姐如此?”
姬良道:“等他把所有的黑火都釋放開來,軒轅劍到時候可能也不是它的對手了,水鏡!”
水鏡道:“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嗎?”
疾鵬道:“用那招吧!”姬良和水鏡壹同望著它,疾鵬接道:“那就是愛!用愛來喚醒她!”
柒在台上壹聽,便大笑道:“哈哈哈哈,白癡鹦鹉!人的愛要是那麽有用,我也不用制造這種東西了。”
疾鵬怔道:“真的沒用?”
柒道:“對!白癡。”
這時,只聽見那九鼎中發出壹把渾厚的聲音來:“別跟他們啰唆了,快幫我把門打開。”
柒立即道:“急什麽?我不過睡過了頭。”只見在九鼎中升起壹個影像來,那聲音接道:“什麽睡過了頭?妳讓我等了壹萬年!”
水鏡看見,不由驚道:“那是……什麽?”
柒回頭對他們說:“這是黑火的來源,我在另壹個世界的朋友。”
只見那恐怖的惡魔影像道:“對,地獄!地獄的居民,是大家的好朋友。黑火全部融合後,地獄大門即將敞開。大家都可以在壹起過好日子!”
水鏡驚道:“妳們……這是妳們的目的?”
疾鵬道:“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黑火的真面目啊,這很可怕嗎?”
姬良道:“是這樣啊,原來黑火原形也是……另外壹個叫做地獄的世界?人間融合地獄?雖然類似壺中仙的理念,但我聽說地獄是個……可怕的世界啊。”
柒道:“當黑火打開這通道之後,那個世界就能和這世界融合,地獄融合人間後,人間將不再有死亡。這壹點,我朋友撒旦可比壺中仙的野心高明多了。”
姬良道:“是有些差別,不過我不明白有這種好事的話,爲何桑淨與壺中仙當初要放棄使用黑火?”
“還不是怕事?上次我失敗的經驗嚇倒他們了吧?”
“上次失敗?上次那是失敗嗎?妳幾乎毀滅了世界所有的文明!”
只聽撒旦哈哈大笑起來,並說:“凡是好處都得付出代價!因爲那值得!”
水鏡暴喝道:“妳們休想!”
撒旦道:“咱們趕快開始吧,我也要去爲我的世界做准備了。”說完,便又消失了身影,柒道:“沒問題,等會兒見。”然後又下令道:“在我黑火完成以前,別讓他們靠近壹步!”紋錦夫人立即殺氣暴發,向三人襲來。
三人無奈,只得全力應戰,可是畢竟面對的是他們尊敬的夫人,所以始終無法下重手,結果漸漸不支。眼看三人就要被夫人擊敗,忽然傳來壹聲呼喊:“住手!所有人都住手!”雙方都因爲這壹呼喊而停了下來。疾鵬回頭壹看,驚訝道:“妳……輔子徹!”
只見壹人飛奔到他們的面前,正是從壺中世界解救出來的那個被冰封兩百多年的輔子徹。輔子徹壹旦出現眼前,紋錦立時被刺激起她的記憶,登時頭痛欲裂,她呼叫道:“夫……夫君……救救我……!”輔子徹沖上前去,把紋錦壹下子抱入懷內,說道:“別再理會那孩子在妳心裏的聲音!”紋錦果然聽從輔子徹之言,摒棄壹切雜念,終于回複了本性和記憶。
疾鵬看著二人纏綿地擁在壹起,便道:“妳這家夥,才剛醒來就動手動腳!拿開妳的髒手!”
姬良道:“疾鵬大王,您說的沒錯,這就是愛的力量啊!”
疾鵬道:“胡說八道,我說的才不是那種愛!我說的是博愛!兼愛!大同世界的愛!雖然跟我想像的不太壹樣,但結果勉強能接受。”
輔子徹道:“疾鵬,妳能不能少講兩句?先弄清楚狀況好嗎?不必顧慮我們,我聽那老友告訴我,妳們正在忙著拯救世界是不是?”
疾鵬得意道:“哈!拯救世界嗎?”
姬良道:“會不會太遲了壹點?”
輔子徹道:“趁黑火還沒完全成形之前,以軒轅劍的力量可以打散黑火。上次我試過,我想妳們也辦的到。”
這時,柒已經祭起法力,使九鼎升到半空,然後開始融合。在柒的額頭出現壹個法印,法印中射出壹道力量,與那九鼎互相産生共鳴。接著,九鼎融合壹起,從空中漫延出壹團黑氣,黑氣中隱隱露出壹只邪惡的眼睛,隨即便化成壹條黑龍,那條黑龍咆哮著,竟然壹下子飛撲到柒的身上,張口把柒給吞沒了。
這壹幕雖然驚人,但其實早是衆人所預料的結果,柒也無法控制黑火的力量,咎由自取。那條黑龍張牙舞爪,向衆人撲來。水鏡、姬良、疾鵬便立刻展身迎上,雙方展開最後的激戰。這黑龍的力量比剛才的柒更強大,但是軒轅劍的力量已經開啓,水鏡舞動軒轅劍,加上姬良和疾鵬的輔助,也使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壹劍劈出,從黑龍中間穿透,切開兩半。黑龍怪叫壹聲,登時黑氣四散,邪力盡消,終被消滅。
衆人重新回到了紫雲塔上,水鏡道:“我們成功阻止黑火了嗎?”
姬良道:“嗯……它被我們打散,又恢複爲原來的鼎了。”
“真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瘋狂的孩子!”
疾鵬道:“那小鬼還真不要命!竟然敢做這種把自己性命都送掉的實驗?”水鏡也感歎不已。
輔子徹道:“過度的自信,便是驕傲,也許,那才是人世之間最凶險的兵器。”
姬良道:“說實話,我可以體會柒的想法……黑火是他追求的夢……其實不到最後壹刻,誰又會願意放棄自己的夢呢?而且其實每個人,誰沒有自己追求的夢?黑火、機關術、天書、雲中界、天下壹統、興複韓國、兼愛非攻、王道世界、理想國,真要說起來,誰又有資格,硬誰是真正錯了呢?”
輔子徹道:“不,有夢固然是好,但若強迫別人活在自己的夢,那可就錯了。尤其是需要萬萬條生命,血流成河來作爲代價的夢。”
水鏡道:“難道沒個方法,不必流血,便能讓天下永遠都太平?”
“除非所有的人都如此希望!但也並非所有的人,都有如此的願望。”
姬良黯然低頭,他也認同。這時,犀衍走了進來,紋錦問道:“壺中仙如何了?”
犀衍搖頭輕歎,輔子徹會意道:“是嗎,唉……日換星移,也該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隨後,水鏡決定從今以後,都與姬良壹同行動。壺中仙油盡燈枯,姬良、犀衍二人,將他安置于柒的金蛹中,永久長眠……他雖遺憾自己千年夙願並未實現,但仍欣慰能有如此優秀之後繼者。


姬良將自己的天書世界,命名爲“桃花源”,與犀衍兩人通心協力,期願桃花源能與雲中界早壹日融合,成爲壹上古妖魔們的永恒理想國度。


輔子徹夫婦,則帶領屈閑在內的墨家弟子們,以白輿的機關山爲據點,協助姬良在曆史背後暗中活躍。
從此,姬良改名張良,張良憑著出色的智慧,以軍師之姿協助漢高祖劉邦,他用屬于人的方法,統壹秦始皇死後的神州亂局。


之後,張良以追隨赤松子學仙之名,與墨家殘余弟子、以及疾鵬、何舅等回到桃花源。白輿老人則前去商山隱居,被後人尊稱爲“商山四皓”之壹。此後的事,曆史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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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5 13:30:3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ctking 于 2013-2-6 19:58 编辑

《軒轅劍外传---雲之遙》


雲之遙由于是全程聯網機制防破解,我沒玩過這款作品,劇情對白以PDF電子書附件形式上傳,

喜欢这种效果请反馈,其它作品我也會以PDF電子版作成并上传,以多种形式满足大家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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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2-5 13:30:3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ctking 于 2013-2-6 20:04 编辑

占樓!!!《軒轅劍陸》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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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0:05:04 |只看该作者
占楼,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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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0:12:50 |只看该作者
发帖的是大神吗?太有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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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0:30:31 |只看该作者
未来法律人 发表于 2013-2-6 20:12
发帖的是大神吗?太有挑战了。

速度,沙发算你的.....!有空常来本区交流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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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1:26:11 |只看该作者
老巴好厉害

千里之行    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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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1:41:27 |只看该作者
进来好看
膜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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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2:07:42 |只看该作者
感动的快哭了…………大巴太强悍了,找几个自己喜欢的看看,此贴先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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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2:57:09 |只看该作者
红雪一刀 发表于 2013-2-6 22:07
感动的快哭了…………大巴太强悍了,找几个自己喜欢的看看,此贴先收藏了 ...

哈哈,别哭哈!做这个帖子的时候,一直出现审核问题,而且经常保存失败,差点放弃了的,还是坚持下来了~!
本来想加入更多的图片的,但是加载的情况来看有点卡。经常出现保存都出现失败情况。看来还要优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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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08:51:16 |只看该作者
我先加精華了. 我看都沒人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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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08:59:45 |只看该作者
厉害,目前只玩过天之痕和云和山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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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0:16:16 |只看该作者
27208599 发表于 2013-2-7 08:51
我先加精華了. 我看都沒人反對吧?

谢谢小凌.....论坛精华帖的评定标准有吗?想学习一下,大厅中没看到这类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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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0:17:30 |只看该作者
bestq1q 发表于 2013-2-7 08:59
厉害,目前只玩过天之痕和云和山的彼端。

哇,会长没玩过《苍之涛》《汉之云》等作品?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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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0:44:11 |只看该作者
ctking 发表于 2013-2-7 10:17
哇,会长没玩过《苍之涛》《汉之云》等作品?强烈推荐!

都是读书的时候玩的,后来没太多时间玩游戏了。就算玩一会儿,下次再玩的时候也不记得自己玩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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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0:55:49 |只看该作者
ctking 发表于 2013-2-7 10:16
谢谢小凌.....论坛精华帖的评定标准有吗?想学习一下,大厅中没看到这类资料.....。
...

要三個當區版主同意~~ 之後..分版也要同意..

應該就這么多吧. {:d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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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0:58:00 |只看该作者
27208599 发表于 2013-2-7 10:55
要三個當區版主同意~~ 之後..分版也要同意..

應該就這么多吧.

哦,谢谢小凌,这个要好好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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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1:07:55 |只看该作者
ctking 发表于 2013-2-7 10:58
哦,谢谢小凌,这个要好好学习一下!

{:45:}不用客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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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11:23:14 |只看该作者
ctking 发表于 2013-2-7 10:16
谢谢小凌.....论坛精华帖的评定标准有吗?想学习一下,大厅中没看到这类资料.....。
...

一刀老大和我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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