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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354S同人小说2《吕布传》3.10更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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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12:48: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吕布传                                        虎牢关之战

           歌舞喧哗,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酒席中只有一人在自顾自的喝着酒,无视美艳的舞女挠首弄姿,因为他是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开心的理由。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脑满肠肥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把貂蝉抱在怀里。即便他不去看,貂蝉的声音依旧让他魂不守舍,更多的是怒火中烧。

       “太师,你好坏哦......妾身必须罚你一杯......”

       “哈哈哈哈......小美人,这杯酒要你喂我喝。”董卓放肆的笑声没有被歌声掩盖,清晰入耳。吕布手中不由得一加力,银质杯子顿时变形。

       “吕布?”

       “吕布!”

       “义父,有何事?”吕布听见董卓叫他,只得起身。

        貂蝉几乎整个人都在董卓怀里,而董卓的一只猪蹄般的肥手正在貂蝉的腰臀上游走。

        貂蝉的笑容如此美丽,看不出她的笑容是真是假。难以想象她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竟然委身于董卓。  

       “明天那群扰我清梦的蝼蚁们就会来攻打虎牢关,作为我的义子,你要使出你那无双之武,捍卫我的我威严,明白了没有?!”

       “是,义父。”吕布面无表情的答道。坐下时忍不住又看了貂蝉一眼。

        貂蝉也在看着他。眼神哀绝。

        貂蝉,你是不得已的吗?吕布一口气尽饮杯中酒。烈酒贯喉,灼热的感觉让吕布差点流出泪来。


        半醉半醒的吕布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要进门时,身后有人叫住他:“奉先大人!”

        吕布登时清醒,这是貂蝉的声音。转过身,貂蝉就在几步开外站着。

        咬着牙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义母这么晚,找我有何贵干?”

       “义母......”貂蝉重复了一遍吕布对她的称呼,古怪一笑,眼泪却是瞬间流下。那笑容包含的苦楚辛酸,让吕布的心一阵紧缩。

       “......明日虎牢关一战,凶险异常.....你......奉先大人,请保重。”尽管眼泪依然不听从自己意愿,貂蝉依旧勉强微笑着说道。

        吕布沉默半晌,开口道:“生死由命,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于非命。多谢义母挂怀,天色已晚,请义母大人回房安歇。”

        正要转身进门,貂蝉却又说了一句:“明天......我还会出战的。”
        
        什么!董卓那老贼难道是看到了你在汜水关的表现所以......

          “义母请自重。如果义母决意出战,请不要擅离中军主阵,在义父身边有众多护卫,可保护义母安全。”吕布压抑着怒火:“若无它事,请义母回房,不送了。”

        门在貂蝉面前重重关上。貂蝉捂住自己的嘴,向自己的房间跑去。没有哭出声来,泪却如决堤洪水,不可收拾,孱弱的身躯剧烈的颤抖,如同被风无情拽曳的柳枝。

        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辗转反侧,怎么也摆脱不掉貂蝉的眼神。

        为什么会这样......分明貂蝉应该是我的。早知如此,在王允那里见到貂蝉时......

            蝉......

        
            虎牢关前,吕布傲然而立。斜侧的小路有张辽把守,他放心得很,只需要解决正面冲击的敌人,虎牢关就不会有危险。

        还没有来吗?这些无用的垃圾,快来让我杀个痛快吧!

        一彪军队出现在视野中。旗上名号是公孙。人数不多。

       “公孙瓒吗......最先来送死的是你啊。”吕布不屑的冷笑一声。

        来人不是公孙瓒,是一个白马白袍的年轻将军。眉目俊朗,英姿勃发。

        只有一眼,就让吕布兴奋起来。那个人,是个好对手。尽管看身份应该不是很高贵,但是周身上下都是绝世高手的气息。这种感觉,和自己是如此相像。

        这样的两个绝代武者相遇,还需要废话吗?战吧!

        一红一白两道气劲迎面相撞,冲击力如此惊人,周围的人不得不后退躲开。

        居然可以平静的接下我的全力一击,此人果真非凡!嗜武的本能让吕布进入更加兴奋的状态,当下又是全力一击,方天戟的破空声如虎啸龙吟,对面将军也是不甘示弱,手中长枪也用上力,气势不输吕布。

       “好枪法!”

        看似刚猛的招式,内中暗含柔力,吕布的攻击被化解的十分完美。这样的手法让吕布不由得叫好。

       “且慢,告诉我你的名字!”吕布主动撤马向后退了两步,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常山赵云,赵子龙!”

       “我记住了,再来!”

        两人再度战作一团,你来我往,周围人看的瞠目结舌,此等武力,可是“人”所能及?

        吕布借着赤兔马的冲力横挥一击,赵云再次完美的卸劲化解,顺势反攻,身体在马背上一扭,长枪竟从背后向吕布刺去。吕布将方天戟一挡,那枪尖正抵在方天戟戟身上。正要反攻,倒是赵云跨下马把脚崴了,赵云急用手一撑,空翻下来,稳稳落地。

       “为何不趁我刚才下马时进攻我?”

        吕布勒马:“我占着马的便宜,这样胜之不武。你且去换马来战!”

       “想不到有鬼神之称的温侯吕布居然也有如此武德”。赵云骑上部下牵来的另一匹马:“今天便和你打个畅快!”

        两人正要再次冲向对方,赵云那边一小队人赶来:“赵云将军,公孙大人被围了!快去救援啊!”

       “吕布大人,你我今日之战看来就要到此为止了。”赵云对吕布道:“你必须驻守虎牢关,我也不能丢下主帅不顾,不能痛快与你一战,真是可惜。”

       “换了别人我一定会说他是临阵逃脱的胆小垃圾,赵云,你不同。他日在战场上再会,希望能和你好好切磋一番。”

       “我随时恭候!”赵云拨回马:“走!”


        赵云走后半晌,才见袁绍的大军迤逦而至。吕布不禁笑出声来——公孙瓒莫非是为了争功才冒险自己前来攻打虎牢关?看来盟军内部不和,不足为惧啊。         

        轻而易举地斩杀了两名对手的上将,袁绍大军便无人敢前来溺战,上万人马逡巡不敢进,被一人所阻,倒也是盛况。

       “垃圾,都是一群垃圾。”吕布望着面前越聚越多的军兵,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过来,我就过去把你们统统击溃!”

        言罢,两脚一夹赤兔马,赤兔马风驰电掣,飞走如风,远远望去,就看见一道红色光芒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吕布来去自如,似入无人之境,戟刺马撞,东西冲杀,接连斩杀河内名将方悦,上党太守张杨部将穆顺,各路诸侯军慌乱不堪。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哪里听过张飞名字,但这一下声若巨雷,回头看时却已吃了一惊:这张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容貌异常,更是膀大腰圆,绝非善与之辈。不容吕布多想,张飞已经抡起丈八蛇矛,劈将下来。

        这一下势大力沉,吕布双手向上举戟一挡,以吕布之能,饶是震得虎口发麻。不敢轻敌,用上力气向上猛掀,掀开张飞,但张飞果真天生神力,竟是在马上晃也没晃,马上又是一矛刺来,吕布闪身稍慢,胸前甲被调掉一片。不禁勃然大怒:“你这孽畜,自寻死路!”当即反挥一戟,亦是内力雄浑,张飞全然不惧,长枪抡圆,硬拼上去。

        终究张飞还是鲁莽,武技粗糙,不知吕布的内劲厉害,单纯以自己刚猛内劲硬拼。这一招分明看在眼里是霸气无比,接上去后才发现所有力量都和打在棉花上一样,浑身脱力,空荡荡的好不难受。但也真是张飞蛮力惊人,招式落了下风,仍能强行稳住身法,不致落败。两人战了大约五十合,吕布招式变化层出不穷,有意避开张飞的力量,巧劲连连,张飞有力使不上,苦不堪言,愈加恼火,枪法散乱,全无条理,正中吕布下怀。吕布正把张飞打的只有招架之功,边上又是一声暴喝:“休得伤我三弟!”话音未落,刀风先至,单凭这刀风猎猎作响,来势凶猛程度吕布便知了几分。不得不弃下张飞,转身迎敌,这一刀接的可谓十分凶险,再迟上哪怕一瞬间,吕布定是被连人带马被砍成两段。画戟在吕布手中巨震,几近脱手而飞。

        此人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宛如天神。手中一把青龙偃月刀,搭眼看去就知道那刀绝非凡品,用刀的人也不是碌碌之辈。

        关羽,张飞两人夹住吕布,关羽沉稳冷静,刀法精湛,张飞力道强劲,招式大开大阖,威力大破绽也多,关羽的助阵无疑帮助张飞弥补了这些缺陷,两人配合默契,势如虎狼。吕布遇强愈强,方天画戟左右抵挡,上下翻飞,关张二人竟占不到半分便宜。转眼间三人滚滚拆了三十余合,八路诸侯看得呆了,旁边恼了刘备,擎出双股黄龙剑,拍马上前。三兄弟齐战吕布,果然吕布武艺超凡,三人围攻竟然依旧能够相抵,招招力道不减,气劲炙热逼人,刘备武技其实相较之下就是个凑数的,不过他心计诡秘,不和吕布正面交接,只在吕布身周游走,两柄剑瞄着吕布腋下,侧肋等等照顾不到的死角就是乱戳,一时间吕布周围险象环生。

        终究寡不敌众,吕布一龙战三虎,威势渐渐被压过。各路诸侯军齐声呐喊助威,吕布实在顶不住,方天画戟在刘备眼前一晃,刘备大惊,急忙闪开,吕布趁机杀出圈子,策马回阵。联合军见吕布败走,一起追杀。尽管赤兔马快如风雷,举世无双,在临近关口时,又杀出一彪军,拦住去路。前后受困,吕布久战,气力大耗,见状不由得叫苦。身后刘关张等人眼见赶上,前面关卡去路被栏,如何是好!

        一道粉色倩影从天而降,落地砸出一道炫目的飞花突风,吕布周围的一些士卒直接被击毙。

       “你为什么不呆在主阵!这里很危险!”

       “我想待的地方,不是董卓,而是奉先大人你的身旁啊!”貂蝉痛苦的闭上眼睛:“只可惜小女子已经失身董贼......”

       “别说了,貂蝉,我相信你。”吕布咬牙:“先冲出去再说。”

        貂蝉随吕布冲杀,两人杀回虎牢关,吕布刚刚下马,貂蝉一把拉住,声泪俱下:“贱妾是奉义父王允大人之命,来到董贼身边,挑拨奉先大人与董贼的关系,怂恿奉先大人杀掉董贼。贱妾不想奉先大人一直被蒙蔽,今天索性就都和大人说了。如今天下人人欲诛杀董贼,奉先大人此时要是能杀了董卓,必为天下人所称赞,贱妾也就能侍奉大人左右......”

        吕布沉默半晌:“我才不在乎天下人怎么说,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无所谓。”

        貂蝉怔怔地看着吕布:“奉先大人.....”

       “随我去杀了董肥,然后你我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吕布道:“我不在乎是否成为你和王允的利用品。”


        董卓见吕布败回来,已是恼怒不堪:“吕布!你居然败了!这样一来我的威名岂不扫地了吗!还自称是什么天下无双......我呸!”

        吕布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本来还有些犹豫,董卓这一骂把吕布彻底激怒了。上前一下,刺穿董卓喉咙,随即枭首。号令众人:“董卓,现已伏诛!如有人还想跟随董卓的,同等下场!”众人齐齐拜俯于地,莫敢异议。

        杀了董卓,吕布自和貂蝉回朝,通报天子。王允将董卓头颅号令通衢,尸首被守尸军士以火置其脐中为灯,董卓肥胖,竟然天灯七日方熄。之后下令,将董卓亲属,不分老幼,悉皆诛戮。收没董卓家产,珠宝黄金,奇珍异玩,不计其数。

        
        貂蝉慵懒地倒在吕布怀里,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点点粉色的烙痕,红烛下她的脸艳如桃花,刚才的几度云雨将两人压抑着的感情完全地爆发了出来。头靠在吕布坚实的胸膛上,貂蝉百感交集。

       “奉先大人......”话刚出口,便被吕布打断:“叫我夫君。”

       “奉先夫君......”仅仅这一句话,吕布便已是飘飘欲仙。

       “如今董卓一死,天下应该安定了吧。”貂蝉满脸的期待:“是不是我们每天都不用去厮杀,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吕布托起貂蝉的脸,他眼中的盈盈爱意让貂蝉感觉自己已经被淹没了。

       “希望如此......”手在貂蝉光洁如玉的后背上轻轻一用力,貂蝉嘤咛一声,闭上眼,整个娇躯都软在了吕布怀中。


        两人新婚燕尔,情切意浓。不知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闻董卓已死,自己恐遭祸患,鼓惑西凉人众,率大军反入长安。正是巨魁伏罪灾方息,从贼纵横祸又来。朝中可用之将就仅仅有吕布一人。吕布虽不情愿,也知覆巢之下无累卵。只得引军迎敌。

        郭汜等人知道吕布勇猛,调虎离山,把吕布引开,之后两路攻打长安。吕布知道中计后,长安已破,只得和貂蝉奔袁术处去。王允誓死不离长安,结果被李傕、郭汜乱刀砍死。李傕、郭汜等人威逼献帝,各自分得高官厚爵。此后这一班鹰犬在朝中飞扬跋扈,犹胜当日董卓。

        却说吕布貂蝉投奔袁术去,袁术不容,吕布无奈,只得转投袁绍。一路颠沛流离,貂蝉不曾半句怨言,反倒是吕布每每有不如意时,貂蝉曲意服饰,好生安慰,也让吕布感动不已。袁绍正在常山与公孙瓒交战,知吕布来投,大喜过望,遂留之。


                    常山之战

             “哼,我才不要当垃圾的跟班呢!”

        “夫君,妾身相信你一定能会有比名族更高的地位的,只是......现在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啊!”

         寄人篱下......堂堂温侯,顶天立地,居然现在像头丧家之犬,东投西奔,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真恶心。吕布的牙已经是咯咯作响。

         我无所谓,但是现在却连累貂蝉如此劳苦。满目是漫天风雪,不见貂蝉所说的夫妻对坐,温酒赏梅那种浪漫情趣,反倒是在这里替人效犬马,卖命厮杀。

         想起袁绍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臭嘴脸,还有颜良文丑那些垃圾们看到貂蝉时垂涎三尺的模样,吕布就气不打一处来。

        “奉先夫君,这常山一无天险可据,二无久战之备,为何能和袁绍相持如此之久?”貂蝉将话转回正题:“难道是公孙瓒用兵有方?”

        “用兵有方?!”吕布不禁笑出声来:“那公孙瓒不思进取,既不厉兵秣马,也不招贤纳士,自己在常山盖了座易京楼,每天在上面陪爱妾风花雪月,这种人要是治军有方,真是可笑。貂蝉,你可听过赵云的名字?”

        “夫君开什么玩笑。”貂蝉笑道:“妾身怎认得什么赵云赵雨的。”

        “这常山就是因为有他,才守了两个多月不失。”

        “这等人物早就应该名声在外,怎会没听过呢?”

         貂蝉不得其解的样子依旧别有风情,吕布心中烦闷早没了,笑道:“这人与我武技相当,之所以世所不闻,应该是他择主不明吧......”说着却想到了自己也曾在董卓麾下,马上又道:“上一次虎牢关没能和他尽兴厮杀一场,现在想来也是遗憾,今天可以得偿所愿了。”

         貂蝉闻言却是忧虑不已:“夫君千万小心,如今义父已死,我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你了......你若是......”言未尽,泪先流了出来:“你若是有什么好歹,我还怎么活下去。”

        “小蝉,你放心,赵云这人虽然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却是惺惺相惜,不会生死相搏的。”

         吕布的劝解并没有让貂蝉宽心,但是她还是摸干眼泪:“妾身此次还随夫君出战,也好照应。”


         风雪越来越大,赤兔,飞电两匹骏马一红一黄,像两团灵动的火焰在风雪中飘飞。两方士兵的鲜血在白茫茫的地上勾勒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殷红,那阴霾遍布的苍天,试图在用最纯洁的雪花来掩盖这世间层出不穷的罪恶杀戮。最先阵亡的一些士兵,尸体已经被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下,天为棺,地为椁。

         方天画戟上的黄金盘龙雕刻被日光雪光映的分外鲜明,一抹红缨上滴落的不是是融化的雪水还是血,吕布不知道自己冲的如此之猛,已经和主军分开过远。

        “身为客军的我们不应该如此深入,应该和主军的步调协同......”貂蝉拦住吕布:“夫君,我们是不是应该......”

         树林里,雪地中,突然冒出来不知多少白衣白甲的伏兵。大雪的掩护下,这些伏兵没有被吕布发觉到。此时身边不过几百人,而这鹿肠山山如其名,各条道路细长狭窄,被围在这里,的确突围很困难。更有一队人马,将两人冲散。

        “奉先夫君!”

         她的呼喊被喊杀声淹没,眼前晃动的只有成群的敌兵,还有明晃晃的刀剑。

         一声巨响,天地为之变色,貂蝉面前的积雪也被炸得四散纷飞,幸亏她紧紧抓牢马缰,才不至于被掀下来。

         大块大块的冰雪伴着血肉在空中飘落。吕布站在爆炸的中心,凛然而立。

         周围的敌人在这一击下灰飞湮灭。貂蝉也得以冲到吕布身边。

         
         两人掩杀半天,之前在掩护下突围出去求援的传令带回的消息让吕布震怒不已。

        “袁绍拒不发兵!混蛋!难道把我当牺牲品吗!”

        “夫君,我们先击破这些人,取得主军的新人再说吧!”貂蝉急道:“袁绍对我们还是有戒心的!”

         混账......竟然会有今天的局面。

         吕布的忿怒比之前涨了一倍还多。袁绍的行径让他十分恼怒,他发泄的方式却只能是杀,杀,杀!


         几次冲击下,敌人慑于吕布威名,溃逃之人数不胜数。敌方主将张燕,左鬓丈八连斩几名逃兵亦是无法阻止。

        “只会在这里杀自己人吗?”

         倒抽一口凉气,两人回头,吕布貂蝉就在几步之外。

         逃是逃不掉了。再怎么也跑不过赤兔、飞电的。

         放手一搏吧!

      
        “蝉,离我远一点,这两个混蛋用伏兵暗算我们。我要给他们点教训。我不想你看见太恶心的场面。”吕布杀气冲天,双眼血红。貂蝉不知道吕布会干出什么,吕布对敌人的残忍手段她没有见过。既然吕布不想她看到,必然有原因。

         貂蝉顺从的策马离开,吕布确定貂蝉看不到自己的位置后,嘴角流露出狰狞的笑容,这笑容宣告了张燕,左鬓丈八的死刑。

         三人交手仅仅一个回合,吕布就将张燕,左鬓丈八打落尘埃。左鬓丈八当时晕了,张燕还能在地上挣扎,可怎么也爬不起来。

        “你们会死得很惨。”吕布微微一笑:“不过我不想污了我的方天画戟。”

         随手抄起张燕的铁枪,在张燕左臂上刺了一记,张燕惨叫不止。

        “很疼吗,哼!”吕布手上加劲,铁枪沿着张燕的臂骨划下去,张燕整条左手皮开肉绽,臂骨完全被剥了出来。

        “你这混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张燕怒骂,要咬舌自尽。

        “想死?没那么容易的。”吕布阴沉的笑着,将铁枪尾直接捣入张燕嘴里,用力搅了搅,张燕满口鲜血,牙皆尽碎了,惨叫更加凄厉。这激起了吕布更大的“兴趣”,吕布一只脚踩上张燕几乎完全剥离的左臂,将张燕的右臂如法炮制。

        “感觉如何?求死不能的痛苦好受吗?”吕布口中说话,手上不停,马上又挑断了张燕的脚筋。张燕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轮到那个左鬓丈八了。吕布对手下人一指:“把他的手筋脚筋给我挑了,身上割几道口子,剜掉几块肉,别让他死了,在附近找个野狼常出没的地方,扔到狼窝附近,剩下事情的交给给那些狼好了。”又用脚尖踢了两下人事不知的张燕“还有这个,一起扔过去。”

         鹿肠山现归袁绍军,准确地说是归吕布控制。居高临下,常山城内情况一览无余。

         公孙瓒的部队,在节节败退。袁绍的军队步步紧逼,已经突破了外城,包围了内城。内城唯一的一扇门前,“赵”字大旗迎风飘扬,那旗划出了一道看不见的封锁线,没有任何一个公孙瓒的士兵退到那后边,那旗就是他们最后的勇气源泉。

        “那个赵云就在那里吗?”其实貂蝉只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这种情形下,除了夫君口中说的赵云那样的人,公孙瓒手下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凝聚力。

        “没错......”吕布兴奋起来:“我们又要见面了,赵云!”


         两人从鹿肠山上冲下,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两个垃圾,给我退下!”

         颜良,文丑和赵云正是打的火热。文丑两人苦战不下,自觉颜面挂不住。又被吕布这么一骂,火一下子窜到头顶。撇下赵云,回马到吕布面前,颜良用枪点着吕布破口大骂:“你一条丧家犬,在我们主公手底下乞食,还有脸在这里狂吠!”

        “找死!”吕布那容得他这般嚣张,一戟甩过去,颜良手中枪飞得不见踪影。

       “就你们这种货色,还什么河北四庭柱,袁绍手下就是你们这样一群虾兵蟹将,还自封了狗屁不通的名号,可笑!”吕布哼了一声:“你们看看什么叫做高手!”

        
        不看文丑他俩的脸比猪肝色还难看。径直上前:“云兄,别来无恙?”

       “奉先大人依旧勇猛如前,真是可喜可贺。”赵云又道:“还获了如花美眷,恭喜吕兄。”

        见到貂蝉如此的绝色佳人亦是丝毫不为所动,吕布点头,赵云果然是个大丈夫,这种人若能共事,每日切磋武艺,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云兄, 此战点到为止,无论输赢,我都希望你能入袁绍手下。公孙瓒气数将尽......”未待吕布说完,赵云打断:“公孙瓒的确不是什么明主,袁本初恐怕也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吧。毕竟公孙瓒对我有恩,我不能在他有难之时离他而去,要战便战,劝我归顺就免了吧。”

        吕布被他抢白,反倒不恼,哈哈大笑:“云兄果然快人快语,是我做儿女态了,今日就打个痛快!我不会占马的优势,你我今天步战一场!”

        两人下马,走到相隔几步远处,同时停下。

        两个人的表情同样凝重,眼睛紧紧盯住对方,不敢丝毫懈怠。那种恐怖的气势压得周围的人要窒息。貂蝉更是紧张的心如鹿撞,忐忑不安。

        风起,一片带着霜的树叶飘到两人中间,树叶反射的光晃到了吕布,吕布仅仅极其轻微地眯了一下眼,视线回过来时,赵云已经消失不见!

        貂蝉在外观战都根本没有看清赵云是怎样在瞬间将自己的身形隐遁掉的,就算是白衣白甲,这样无声无息的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亦不是普通人的能力做得到的。数九寒冬,寒风刺骨,貂蝉的额头、手心却在出汗。

        吕布却是泰然自若,脚上用力,罡气催发,将脚下积雪尽数震起,赵云无处遁形,自身完全暴露出来。吕布大戟荡开,隐隐有风雷之声,赵云看来避无可避,只能在仓促中接下这一记重击。

        竟然打了个空!出乎所有人意料,文丑,颜良自恃是武艺绝顶,此刻亦呆若木鸡,刚才逼出来的赵云是个残影!这哪里是他们能企及的境界?

        他们不知就里,吕布可不会不知道。因为身后赵云的枪已快如流星的刺来。方天画戟沉重,吕布即便神力也不能在前冲力道没有收回时拖戟转身。

        电光火石间,吕布连头都不回,双手将画戟向后倒插,戟尾不偏不倚,与豪龙胆顶个正着。吕布也借赵云的冲击就势转身。刚才那一下是集吕布毕生功力,听声辩位若是稍稍错了,豪龙胆就会把他穿个透明窟窿。

       “好快的枪!”吕布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却也不忘称赞对手。

       “天下间也只有吕兄能这样接下我的枪,果然是人中吕布。”赵云回赞道。

       “小心了!”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抡开,炽热劲气滚滚而来,三丈内冰雪消融,赵云脚下一转,身子侧开,豪龙胆上劲气顺进引导,将吕布之力全部卸开,两人都是毫发无损,苦了不远处的一排小树林,那含带两人力道的冲击波席卷而过,小些的树木当时枝飞根裂,大一些的也被拱的摇摇欲坠。

        赵云将枪一抖,豪龙胆在手中转了个圈,吕布压在他枪上的方天画戟被弹开,赵云跳开几尺开外,缓缓向吕布刺出一记。

        这一枪太慢了,与其说是刺出,不如说是递出去的。

        周围的冰雪被看不见的引力拉扯,吸引,在赵云枪前旋转成为一个巨大雪柱,然后飞速射出!

        吕布将画戟急速旋绕,同样用冰雪制出一道冰锥,迎射上去。

        相撞,漫天碧雪晶莹。冰晶雪花纷飞飘落,有如华美的烟花。

        风一吹,这梦一样的场境转眼就破碎。

        吕布,赵云身法闪动,在风雪中你来我往,好似燕蝶穿花,蜻蜓点水,眨眼间百余招又过。

        同时停下,两人的枪和戟分别抵在对手的喉间。

      
       “何如?”吕布嘴角泛起笑容。赵云未及回答,身后一声巨响,烟火四起,只见城中那高耸的易京楼,竟然起火,塌了半面!

       “怎么会......”赵云眼神茫然,这变故让他不知所以。

       “公孙瓒完了。”吕布收回兵器:“和我们一起走吧。”

        赵云似乎在一瞬间失却了所有的勇武。双膝一软,若非拄着豪龙胆,就是跪倒在地。

       “几个月的抵抗还是没用......”赵云苦笑:“公孙大人,你的恩义子龙已经尽力回报了......”

       “和我去袁绍哪里,做一番大事,怎样?”吕布道:“你这样的武者,不会安于平凡吧?你可有家小在城内,若有,我即刻与你一起去救出。”

        沉默半晌,赵云缓缓道:“自从征战以来,浪迹江湖,孤身一人,与枪为伴,只想找一个真正胸怀天下,匡正乱世的豪杰为其效命,袁绍刚愎,不辨忠奸贤佞,公孙贪图享乐,只知纸醉金迷......如今天下,唯有刘备刘益州可谓英雄。吕兄若是在袁绍处不如意,何不和我去投刘益州?”

        吕布笑一声:“也罢,你若想去,就去吧,我不强留你。但是让我去投刘备......刘备现在比我还沦落不堪,我去岂不是......”

       “英雄不问出处.......吕兄,在下就此别过,他日再见,希望不是还是这样刀兵相见。”赵云上马:“告辞了。”

        颜良文丑刚才吃了大亏,那肯罢休,上前大叫道:“赵云休走!”

        赵云头也没回。

       “你私放敌将,是何道理?!”文丑怒道:“待我禀明主公,看你如何解释?”

       “哦?那赵云分明是杀退你们两个之后走掉的,关我何事?”吕布冷笑,不屑道:“有本事自己去追啊。”

        文丑语塞,憋了半天,哼了一句:“走着瞧!”愤然打马,和颜良率先进了常山。吕布貂蝉也懒得和他们争功,随他们去了。

        颜良临近城前还不忘色迷迷的回头看几眼貂蝉。貂蝉只作不见。

        
        当晚庆功宴上,袁绍又是大段大段的称赞各人的勇猛,又是自吹自擂,什么名族光辉所到之处,众人应当顶礼膜拜,反抗是毫无意义的......

            又臭又长的开场白过后是歌舞表演。献舞之人刚一出场,大家皆是眼前一亮。连貂蝉也不禁上下打量这名女子。

        可谓绝色啊!貂蝉暗中称赞,偷偷瞄着身边吕布。吕布正在为自己斟酒,顺便抬头看了一眼那舞姬,也没反应,继续喝酒。貂蝉心下略略宽慰。

        那女子盈盈下拜施礼:“今日听闻公公大胜,特作一曲为公公献贺。”

        公公?难道她就是未过门的袁绍次男袁熙之妻甄宓?虽然还未过门,现在就已是用公公来称呼,看来在袁家受宠匪浅。貂蝉寻思:平时常常听闻此女美貌,更善歌舞,武艺精湛,今次初见,果然气度不凡,真世上罕有的奇女子啊。

        再看其他人,在座的男人大多眼呆目滞,有些甚至忘了自己在倒酒,酒溢出樽,污了衣衫尚且不知。刚才那甄宓两句话媚态横生,千番姿色,万种娇柔,根本无需刻意卖弄风情就已经让这些人骨头都酥了。

        宓起身,笛音响起。

        那饱含热情,使人狂热高亢的声音竟在这样一个女子的笛中爆发出来。瞬间,众人感觉自己胸前燃起火焰。那团火张牙舞爪着,尽情肆虐着,时而骄傲地向上喷涌,时而放肆的疯狂溅射!那是生命之火,热血之火,它无所顾忌地释放着热量,巨大的热浪一波一波向周围扩散,冲击着灵魂,心脏的跳动也随之变得更加强而有力,心跳声就像钢与铁的交响,血液为之沸腾!

       “这声音的煽动性......不像是正常的乐啊......”吕布皱眉,在座之人也只有几个没受影响:“蝉,这蛊惑的魔音......”

       “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这女子的媚术绝对是世上无双。”貂蝉低声道。两人正窃语时,那甄宓却是吹奏完毕。貂蝉吕布还是清醒的,鼓掌称赞。其他人见这两人鼓掌,方才回神,附和赞赏。

        演奏结束,甄宓开始敬酒,敬完袁绍,不去理别人,直接就往貂蝉吕布处来。

       “这位可是貂蝉姐姐?”甄宓含笑道:“小妹神交已久,终于得见,实为幸甚。”

        貂蝉接过酒杯:“我也久知甄宓妹妹貌美如花,乐技更是出神入化,此时更知何为名不虚传。”

       “姐姐过奖了。”甄宓微笑道:“与姐姐相见实在是一大乐事,一会可否借机一叙?”又轻轻在貂蝉耳边笑道:“这里臭男人太多了。”也不知话里说的臭男人有吕布没有,吕布在旁听得真切,知是甄宓和貂蝉调侃,也不作声。

        貂蝉不由得莞尔道:“也罢,酒宴结束后我随甄妹去就是。”

        灯红酒绿转瞬过,宾客散去。貂蝉和甄宓去后园说话。吕布不远不近地跟着,颇觉无聊,在一个亭子里坐下。坐下没一会儿,一个侍女婷婷冉冉地过来:“吕将军,文丑将军有事想请你过去一趟。”

        文丑?我和他没有半点交情,今天还让他尴尬无比,梁子算是结下了。彼此之间却心知肚明,相互说的话,基本上都是虚情假意,那文丑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要事跟自己商量?看那人不像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此时夜深,却又请我过去,是何道理?吕布脑海里念头还没转完就随口道:“什么事明日再说,你回去转告,说我无暇分身。”

        那侍女闻言脸色剧变,跪倒在地:“吕将军千万去一遭,文丑大人有要事相求于大人。求大人可怜,体谅体谅我们下人的难处,若是不能奴婢不能完成主子的托付......”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吕布打算不理,因此默不作声。只是那丫鬟,显然非常有任性,愣是不离去,一直在哀声请求。

        转念一想,觉得文丑也不大可能真地在这里中对自己下手报复,只要自己警惕性高一些,应该还是能够防备下来的,否则话,一直被那被对方缠着,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吕布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好了,我随你走一趟就是了!”

        那丫鬟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再做声。

        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这是一个十五六岁地小姑娘,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也不想有什么心机的女人,心中稍稍也有些放松下来。

        袁绍府果然很大,雕梁画栋,叠瓦层欑。文丑身为袁绍家将,在袁绍府中的住处也是比较繁华。吕布随着那丫鬟七走八绕,足足走了十数分钟时间,才走到了一个厢房门前,丫鬟轻轻将房门推开一边,低眉顺眼地说道:“大人,我家主人就在里面,您请进!”

        虽然一直在戒备着,戒备着周遭的一草一木,但这时候却是忽略了一个非常小的细节,那就是,丫鬟在推门之前,并没有向房内之人通报,就直接推门了!

        于是吕布抬脚就朝房内走去,而那侍女还十分恭谨地又向吕布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将门关上。

        这是一个双房相同的厢房,刚刚进去的,是一个拜访着家具用品的小厅,小厅内灯火通明,只是却是空无一人,吕布心中一跳,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叫道:“文丑将军?”

        无人应答,吕布确定,这其中定然有问题,正准备反身冲出去,就听门外一声惊恐的尖叫,那声音,不是刚才那丫鬟,还是谁?紧接着,就听到周遭那些厢房的房门,被呯呯嘭嘭地打开了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显得那么的清晰,很显然,从附近厢房中,已经冲出了不少的人来。

       “可恶......暗算我!”吕布火立刻冲起来,这要再见到那侍女和文丑,定把他们打个七荤八素。却也不敢立刻将房门打开来,透过门缝一瞧,只见门外居然集结了大量全副武装的兵士,而那文丑,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出现在了队伍之前!

        似乎是为了演戏演全套,文丑当即大声喝问道,“小瑶,你因何如此惊慌?”

        小瑶自然就是刚才给吕布领路的那个丫鬟,只听那小瑶似乎有些惶恐地说道,“将军,刚才奴婢看到,有人闯进您二夫人房中!”

        文丑“大怒”,立刻喝道:“你可看清那人是谁?”

        小瑶“唯唯诺诺”地答道:“好、好像是吕布将军!”

        听到这里,吕布的脸色已经铁青,他想不到文丑不敢直接对自己下手,却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来陷害自己,夜闯夫人的房间,由此借口文丑自然就能够对自己动手了,无论最终将吕布是擒是杀,他都可以对外宣称说,你吕布居然酒后色胆包天,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爱妾的头上来,是男人,都不可能忍受这种侮辱。

        果然文丑“勃然变色”,怒气冲冲地喝道:“你说什么?来人呐,随我进去拿人!”又故意大声呵斥道:“若是你信口开河栽赃吕布将军,不把你拔了皮!”

        那小瑶十分“委屈”地道:“将军,奴婢就算有几个胆子敢去玷污吕将军名声,只是看的清楚,不敢胡言......”

        接着一群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吕布不敢怠慢,连忙向卧房冲去,文丑与那小瑶一唱一和地唱双簧,分明就是要落实自己的“恶行”,为今之计,只有从卧房处逃出此地。

        只是冲到房中之后,吕布脸色却是瞬间煞白,只见床榻之上,一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横躺在床上,更可怕的是,她的心口,居然还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就流了一床铺,女子双目圆睁,显是死不瞑目。

        吕布真的呆了,那文丑为了弄出一个借口,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肯牺牲,这简直是……然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发呆,因为一声“砰”地大响,小厅外的房门已经被人撞了开来。

        不急细想,脚底猛地发力,身子已经如箭一般地向上射了上去,哗啦啦地一声,他已冲破房顶,飞身而出。身动心不停:牺牲了自己的一个妻妾,就为了置我于死地?难道是......打貂蝉的主意?!

        对,你吕布奸杀了人家妻子,偿命理所当然,貂蝉也要陪过去.......好毒,好无耻的计策!

        由于速度急快,冲入房内的侍卫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吕布早已是不见踪影。

        文丑面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口中低喝道,“莫让歹人跑了!”

        这府邸面积极大,站在屋顶上的吕布一眼望去,黑压都是房屋,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逃逸。唯一知道的就是要马上找到貂蝉!

        却说文丑那头,等吕布以及自己的部下追离之后,他这才一脸“悲戚”地叫了一声“夫人”,旋即冲到了床前,热泪盈眶,这当然都是做给手下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的。文丑伸手拉过被褥,将那女子衣不附体地躯体遮盖住,厉声喝道:“小瑶!”

        丫鬟小瑶立刻冲了进来,跪倒在地,道。“奴婢在!”

       “你真的看清了那人是吕布?”文丑咬牙切齿地叫道,实际上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带着一群手下冲进来,让所有的人都亲眼看到吕布在场。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吕布居然反应如此迅速,直接就破屋而出,因此冲进房内的将士虽然多,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了吕布地样貌,于是文丑只能再演这一出了。

         小瑶也是泪眼盈盈地说道:“是的,主人。奴婢看清了!”

         文丑恨声站起,道,“好,小瑶,我暂且就相信你一次。来人呐,都随我到处去看一看,若是那吕布不在自己府内。这就说明小瑶所言不假!”言罢,文丑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一干侍卫连忙跟上。


         吕布飞檐走壁,却是不得其门而出。焦虑无比。

         笛音!

         吕布大喜,几个腾跃,循着笛声过去,只一会就看见了甄宓和貂蝉,两女一琴一笛,正在合奏。

         吕布上前道:“文丑欲置我于死地,陷害于我,怎么办?”

         甄宓,貂蝉闻言大惊:“怎么可能?”

         三言两语概括完之前的事,甄宓微微一笑:“这么说来也只有那个什么小瑶看见了你在房中?”

        “应该是这样。”吕布强压怒火,但是双臂的骨节已是爆响。

        “我的话可信还是一个下人的话可信呢?”甄宓又微笑道:“若是文丑想要置你死地,一会必将把我公公等人也惊动起来......吕布将军,你不是一直在这里欣赏我和尊夫人的演奏吗?”

        “多谢搭救。”吕布大喜,又问道:“为何你相信我的话?”

        “将军是今天在座宾客中唯一一个见到我没有失态的人,再说将军有蝉姐姐这样的绝代佳人还去......劫色......”没说完甄宓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也亏文丑那色鬼想得出这手段。”

         貂蝉欲起身施礼:“今日我夫君蒙妹妹相救,大恩不言谢,请受一拜。”还没起来就被甄宓按下去:“蝉姐姐何必客气——人家文丑做戏做足,你我也演他一出,看看他怎么收场——我平生最讨厌这种‘臭男人’了。”说罢又“咯咯”笑道:“你我再奏一曲,莫要出了破绽。吕布将军少安毋躁,在这里等着看戏好了。”

         须臾之间,袁府上下惊动,四处张火执仗,人声鼎沸,乱作一团。不多时文丑便和袁绍,颜良等人来到。

         尽管这些人在这里弄的声势浩大,貂蝉甄宓权作不见,依旧若无其事地在奏乐。

         那文丑见了吕布张口便骂:“吕布匹夫,你竟然辱我爱妾,伤其性命!今日不把你剥皮啖肉,难解吾恨!”骂着便作势要上前和吕布拼命。被几个亲兵“强行”按下。

         吕布故意一脸愕然:“此话怎讲?文丑将军,你这是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心里早把文丑祖宗十八代的祖坟不知掘了几万遍。

        “你少装蒜!”文丑“怒气冲天”地骂道,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袁绍面前,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鼻涕一把泪一把:“大人,在下爱妾被这禽兽,奸杀于房中,我与爱妾情深意浓,本想白头偕老,怎想被这奸人所害!求大人做主!”

        “吕布,可有此事?”袁绍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声音里倒是杀机暗藏,含威不露。

        “在下不明白文丑将军所说之事与我何干。”吕布冷冷道。

        “你还抵赖!”文丑“暴跳如雷”:“小瑶,你是不是说看见了吕布进了夫人房间!”

         小瑶不敢正视其他人的目光,偏着头颤声道:“是......”

        “是面前的这个人吗?!”袁绍厉声道。

         小瑶抬头看了一眼吕布,吕布的煞气令她浑身不寒而栗,打了一个寒战,飞也似的低下头:“是他......就是他!”

        “你还作何解释?”文丑喝道。
        
        “公公,这可蹊跷了。”甄宓放下笛子。白了一眼文丑,娇声笑道:“我和蝉姐姐一见如故,在这里切磋技艺,吕布将军未曾半步相离,怎么会去做这等苟且之事呢。”

        “此话当真?”袁绍一头雾水。

        “公公难道不信宓的话吗?”甄宓撅起嘴,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情态:“肯定有人在捣鬼,公公一定要查个清楚啊。”

         文丑,小瑶倒是心里叫苦不迭,难道他们现在当面戳穿甄宓睁着眼说的瞎话?不可能,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你敢犯上吗?那文丑的脸更是简直没了人色。

        “文丑,这到底怎么回事?”袁绍转头问道:“吕布将军分明就没有离开过这里,难道他会分身术不成?”

         文丑额头青筋暴起,汗流浃背——本以为天衣无缝,能一举设计杀了吕布,抢了貂蝉。孰料半路甄宓这个程咬金杀出,坏了所有好事。自己可是下了血本,搭上了一个小妾啊!一面心痛,一面心急:如何是好?!

         眼珠一转,文丑想到了一个解围之法,马上喝问小瑶:“你这贱婢,定然是你勾结外人,在房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夫人撞见,所以杀人灭口,又嫁祸吕布将军!从实招来!”

        “大人,你......”那小瑶反应不过来,两眼瞪圆,张口结舌,正要再说什么,文丑一巴掌扇过去:“贱婢!待我回去怎么拷问你!”

         小瑶立刻晕倒在地,文丑“怒气未息”,却是吕布扮好人:“将军夫人遭难,实在不幸,请节哀顺变。这奴婢何不交给袁绍大人手下的那些审官拷问?不用重刑谅她不招的。”口中如此,眼里的火焰却让文丑毛骨悚然。

         文丑果然有演戏天赋,当即拜倒:“将军,小人误信谗妇之言,得罪将军,请将军责罚!”

        “不知者无罪,何况将军丧妻心痛,理智迷失情有可原。”吕布上前扶起文丑,却是在扶的时候手上暗劲运上,文丑只觉的双臂钻心剜骨地疼痛,呲牙咧嘴。

         袁绍不知就里,还以为文丑感动,亦上前道:“文丑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啊。还有,下次不可如此偏信,要不是甄宓澄清,这误会可就大了。今天的事先这样,大家各自回去安歇,明天再审问这贱婢。”

         文丑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如此收场,各自有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皆散去了。


        “奉先夫君......”貂蝉在吕布怀里哭成泪人:“袁绍手下多是这些无德无能,妒贤嫉能的小人,他们时时刻刻不忘排挤你,今天还有如此下流手段......以后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更有人觊觎妾身美色......你我如今与豺狼同室,要时刻提防。此处如何容身?”

        “实在不行......我们不如依子龙之言,去投刘备......”


         第二日,袁绍得知那小瑶在狱中“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只好不了了之,好生安抚了文丑,将那个死掉的小妾厚葬算是收场。

         数日之后,在甄宓缜密的安排下,吕布貂蝉率部离开袁绍,奔刘备去了。这一走,貂蝉心中欢喜不亚于蛟龙归海,猛虎回山

         

         PS:曹操大破吕布于定陶,吕布才去投得刘备,此处按游戏情节跳过,YY无罪啊
         下邳之战(一)

        “那吕布狼子野心之辈,哥哥为何准备留他?” 张飞道:“这种人不可收留,留必伤人!”

         刘备不悦道:“吕布乃是当今英勇之士,穷途末路来投奔我,怎会有他心?三弟要有容人之量,若不然,以后必惹是非。”又道:“你若不愿,我独自去出城迎接。”

        “哥哥说笑!”张飞叫道:“哥哥心肠忒好。虽然如此,也要准备,若是那吕布做出什么事来,我两兄弟怎向嫂嫂交代。”

        “我也同去。”关羽面沉如水,道:“那吕布的武艺不是三弟一人可敌,我三兄弟同去,量他未必敢造次。”

        “也罢......待会你二人不可傲慢,失了礼数。”


        “使者已经去了这么久,那刘备居然这样磨蹭,要留就留,不留我投别人去!”

        “奉先夫君,别恼火了......你看那不就是我们的使者吗!”

        
         那使者眨眼便到,下马拜伏于地:“将军,刘备和关羽,张飞打开城门,出城三十里来迎。”

        “哦?”吕布转怒为喜:“那刘备还颇敬重我。”

         抬头看去,尘土飞扬,刘备率大队人马前来。

         那票人马临近后,吕布大吃一惊:“这刘备带了如此多的军士,全副武装,要是突击我们,我们岂不是束手待毙?!”貂蝉却在旁道:“那刘备忠厚老实,仁义昭名天下,断然不会这般卑鄙。夫君莫慌,我们静观其变。就算是刘备不怀好意,要冲杀离开,也不是难事。”
         
         吕布听完貂蝉分析,觉得言之有理,惊慌神色一扫而空。刘备刚到,吕布便抢先下马:“承蒙玄德不弃收留,使布暂有安身之所,已感万幸。布有何德何能,敢劳尊驾出迎,实在折杀了!”貂蝉也随吕布下马作礼,却一直留神刘备。

         刘备不想吕布如此,慌忙滚鞍下马,忙不迭的道:“温侯请起请起,备不知温侯前来,有失远迎,实在罪过。”颜色谦卑,毫无作假之嫌。

         关羽张飞见刘备下马,心中不悦但也一同下来,只是不理会吕布。貂蝉看在眼里,不觉有些心灰意冷。又想这两人虽然不待见自己这些人,最起码是两个正人君子,不必担心暗算,平日里劝慰吕布忍让一些,时间一长,他们的看法或许有所改变,那时情况就好转了。想到这些心中喜忧参半。吕布当然感觉得到那两人对自己冷眼横眉,但见刘备如此,想到之前貂蝉含泪百般叮嘱,也不发作。

         刘备和吕布互相叙了些相慕之情,之后刘备更是和吕布并马入城。张飞,关羽跟在后边,与同行的张辽谈的倒是有说有笑。刘备新得徐州,休养生息,从不兴土木以私己欲,官衙府邸都是旧的,内部也只是简单翻新,极尽朴素。得知吕布来,替他安排住处曾让刘备犯愁好阵子,徐州富商不自从何处得知,特地集体募资,捐出了几套房庄,连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的府邸一并置办了。张辽听到此处,感慨道:“人主施德与百姓,百姓必全心拥人主。刘备大人爱民如子,百姓敬如父兄。城中一片祥和,瑞气周绕。回想昔时董卓倒行逆施,遭人诛天谴。死无全尸,还被点了天灯,郭汜等人要下葬董卓尸体,三次出殡,三次狂风大作,雷雨齐至,天火击毁棺材,将董卓尸体尽数化作飞灰。相较之下,天壤之别。”又道:“我现在跟随吕布大人,是感于吕布的无极绝伦。身为一个武人,能见到至高的武艺是莫大的幸福。而且吕布大人对待我等优厚,虽然吕布大人经常恣意而为,乃出于本性率直......外人皆道吕布大人为残暴鬼神,依我看来荒谬至极。翼德兄,云长兄,切莫对吕布大人偏见,如今我们已是一家,凡事多多包涵。”

         关羽闻言不语,那张飞嘴里哪能留住心里想的?张口便道:“文远,我们敬你为豪杰,自不会相轻为难,只是那吕布我总信任不过,听说他是在袁绍那里又做了件好事被赶出来的?”“好事”两字加重,明显是在讥讽。

        “翼德兄.....那件事容我慢慢道来。”详而不繁的几句,来龙去脉理清。张辽又补上:“依我看,那袁绍偏信亲小,自恃名族,目空一切,成不了气候。手下颜良文丑也是有才无德,真正有能耐的谋士他信任的也没几个,加上与弟弟袁术不和,这等人......”张辽摇头:“也只比董卓强不了几分。”

         到了州衙,各自谦让按主宾坐了。刘备早已置办水酒菜肴,吕布见状,心下思道:“当初子龙让我来投刘备,果然是明路。刘备这人真可谓礼贤下士。这等人定然是乱世英雄,我为之效力也不辱没名声。他若敬我十分,如貂蝉所言,我忍让些敬他十二分何妨!”  也不计较之前关张二人对自己冷淡,与刘备等人畅饮,席间张辽与关羽兴起斗酒,结果喝到一半张飞发现自己的酒没了,将两人酒坛一齐抢走,惹得几人哄笑。

         酒过三巡,刘备拍手,侍从捧上牌印。刘备到吕布席前道:“陶使君新逝,无人管领徐州,因令备权摄州事。今幸将军至此,合当相让。”这句话将吕布七分酒意化成十分冷汗。貂蝉等人不明刘备此举真假,见张飞关羽却是各有怒色,心知是刘备诚心想让。吕布此时脑筋飞快:“刘备就是真心,我也不能接这牌印。那张飞关羽本来看我不顺眼,我要接了,不服之下这两人不当席闹事绝不可能。加之我初来徐州,名声不好,接手之后百姓也会不忿......”马上起身拜道:“量吕布一勇夫,何能作州牧乎?使君名扬天下,又是帝室之胄,当领州牧。”刘备再让,陈宫曰:“强宾不压主,请使君勿疑。”刘备方止。之后派人收拾宅院,安下吕布及其部将家属。

         吕布回府,环顾屋内装饰摆设,刘备果然笼络人心这一招练得炉火纯青,吕布府上没有任何让他挑剔的地方,吕布欢喜住下不提。翌日吕布摆宴回请刘备。张辽前去邀请,刘备欣然与关羽,张飞前往。

         酒酣耳热,吕布请三人入内堂,领妻女前来拜见。刘备谦让,吕布略有几分醉意,竟忘了自己此时身份,随口道:“ 贤弟不必推让。”这一句话,恼了张飞,瞋目大声叱道:“我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哥哥为贤弟!你来!我和你斗三百合!”刘备连忙喝住,关羽不悦吕布的话,但也佯作色呵道:“吕将军好意请我等来,你如此行事是何道理?”随即劝飞出,回头又替张飞赔话。吕布默然无语。酒席须臾便散了,吕布送刘备出门,两人正告别时,张飞跃马横枪而来,大叫:“吕布!我和你并三百合!”刘备急令关羽劝止。正是沿江洒下钩和线,从此钓出是非来,日后张飞吕布暗中较劲,各不服让皆由此事。

        “貂蝉,今天的事闹成这个样子,我们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貂蝉眉头紧蹙,许久才开口:“我倒是有个办法试探刘备。明天你我向刘备辞行,刘备若是有心留下夫君,必极力挽留。无心留我等,他也不会强加阻拦。只是......刘备都拒绝留我们,我们该何去何从?”

        “蝉,后悔和我在一起吗......”吕布神色黯然,自己武艺绝伦却无法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点安全感,这种苦涩远远胜过世人唾骂。

        “奉先大人为什么这样说?”貂蝉目光闪烁,双手揽上吕布的腰,将头靠在他怀里,轻轻道:“我只想要和奉先大人在一起......就够了。”

         
         翌日大清早,刘备正在睡回笼觉,被侍从的通报声惊醒,睡眼惺忪懒洋洋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啊?”

        “吕布大人在府外求见,看样子是来辞行。”

         刘备从床上翻身起来,动作太大,差点就是极其不雅的狗啃屎式摔倒。忙乱之间鞋子也穿的不是一双的就慌慌张张出门见吕布去了。吕布见刘备这样的打扮出来,强忍着没笑出来,心中也知是为何缘故。装出极其无奈的表情上前拜了一礼,刘备还未还礼,吕布便说道:“蒙使君不弃,收留我辈。但恐令弟辈不能相容。布当别投他处。”

         刘备马上道:“将军若是离去,玄德罪过大矣。劣弟冒犯将军,另日当令陪话。”

         吕布心中窃喜,却仍然道:“不可,怎可因布一外人伤了使君手足深情?布还是另投别处,使君厚德恩情,只有日后图报。”语气也是极其遗憾不舍。

         刘备上前握住吕布双手,道:“近邑下邳,是我昔日屯兵之处。将军如果不嫌小处浅狭,权且歇马如何?将军的粮食军需,备谨当应付。待我与劣弟择日上门赔罪。”

         吕布谢了刘备,引军去下邳安身去了。刘备自去埋怨张飞不题。

         吕布刘备在徐州落脚,安境养民。而太尉杨彪献计与献帝,挑拨郭汜,李傕自相残杀。谁料两处合兵数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乘势掳掠居民。长安民众四散流离,无家可归,周边各城大多受波及,难民长途跋涉,有逃亡去了徐州的,也有举家迁到吴郡、荆州的。之后闻帝后被反贼掳走,又被曹操救出,迁都许都。曹操自封为大将军武平侯,以荀彧为侍中尚书令,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司马祭酒,刘晔为司空仓曹掾,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程昱为东平相,范成、董昭为洛阳令,满宠为许都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皆为将军,吕虔、李典、乐进、于禁、徐晃皆为校尉,许褚、典韦皆为都尉;其余将士,各各封官。大权皆归于曹操:朝廷大务,先禀曹操,然后方奏天子。

         一日,吕布在校场看张辽,侯成等人操练兵马。刘备张飞关羽忽至,带了许多礼品钱粮。见过礼后,刘备唤过张飞,令其赔罪。张飞大大咧咧地赔了个不是,吕布心性高傲,也不屑计较。引刘备等人至府上,设宴款待。

         曹操得知刘备新得徐州,又有吕布相助,寝食不安。摆宴自家后庭,遍请谋士武将。酒喝到一半,曹操将酒樽在桌上重重一磕,长叹道:“诸君相陪,吾人本应开怀畅饮,却实在心中忧虑,食不甘味!”

         满座宾客骇然,唯有荀彧若无其事笑道:“丞相心中是放不下徐州刘备,吕布二人。这有何难!我有一计,名为二虎竞食。今刘备虽然坐领徐州,但是未得诏命。主公可奏请诏命,授刘备一个货真价实的徐州牧,然后密与一书,教他杀了吕布。事成则备无猛士为辅,亦渐可图;事若不成,则吕布必杀备矣——此乃二虎竞食之计也。”

         旁边许褚跳起:“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我亲自带五万人马,必把刘备吕布人头带回!”

         荀彧笑道:“将军勇猛过人,不知用谋。今许都新定,造次用兵,恐令人心不稳。此计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让两人相残,岂不美哉?”
         
         曹操听罢,击掌叫好。当即上奏献帝,请得诏命。遣使赍往徐州,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并附密书一封。刘备闻天使至,出城郭迎接入郡,拜谢诏命之后,摆宴犒劳使者。使者道:“君侯得此恩赐,实乃曹将军在帝前保荐。”刘备连声称谢。使者乃取出私书递与刘备。玄德看罢,皱眉道:“此事尚容计议。”不多时席散,安歇来使于馆驿。

         刘备连夜召集糜芳,张飞,关羽,陈元龙等人商议。张飞看过信,不假思索:“那吕布无义无信之徒,杀了也不可惜,正好绝了后患!”刘备道:“他势单力穷而来投我,我若杀之,亦是不义,天下人知我贪图富贵而杀人,我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张飞道:“好人难做!你对他处处留情,谁知那贼领情不领情?”刘备始终不从,最终作罢。

         次日,吕布来贺,刘备教请入见。吕布道:“闻使君受朝廷恩命,进爵加官,特来相贺。”并送上贺礼。刘备满脸堆笑,谦逊作谢。张飞从堂后仗剑出来,喊道:“吕布,曹操道你是无义之人,叫我哥哥杀你!我大哥不愿意,我来替哥哥下手!”关羽上前把剑劈手夺下,刘备连声喝退。之后引吕布入后堂,将前因详说,连书信一并给吕布看了。吕布看毕,道:“曹贼欲令我二人不和!”玄德曰:“奉先兄勿忧,刘备誓不为此不义之事。曹孟德恐我与兄一同讨伐,故用此毒计,使你我两人自相吞并,他却坐收渔翁之利。我弟张飞不明就里,望奉先兄不要见怪。”吕布再三拜谢,心中感激刘备,却是深厌张飞。刘备为了让吕布宽心,留下吕布,一同饮酒直到夜色降临。还亲自送吕布出城。回去对张飞道:“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三弟你太过鲁莽,险些置我于不义,这是曹操奸计,三弟不可再提杀吕布之事。”关羽点头道是。张飞却道:“我只要杀此贼以绝后患!”


        使者回去复命,曹操得知刘备吕布不受离间,心下怏然,闷闷不乐,令人请荀彧过来商议对策。荀彧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献策让曹操转诏令,让刘备攻打袁术,然后暗中派人通风报信给袁术,两家火并,吕布一定会生异心,那时候无论谁胜谁败,几方都会是元气大伤,对自己的威胁便大大降低。

        曹操大喜,这计策一举数得,何乐不为?立刻派人到袁术那里报信,谎称刘备图谋攻掠南郡。隔一天后又假造诏书,送到徐州。

        刘备在徐州闻使命至,出郭迎接。开读诏书,竟是是要自己起兵讨袁术。刘备无奈领命,送使者先回。糜芳看罢诏书,随手掷在一旁,冷笑道:“又是曹操诡计!”刘备摇头,捡起诏书,轻轻拭去沾上的灰土,道:“就算明知是计,王命不可违啊......曹操这贼好生无耻奸诈,走,随我聚集将领议事。”

        众人商议,突然吕布求见。刘备请入,吕布入座,道:“听说使君奉王命出征,讨伐袁术,吕布不才,愿同行效犬马之劳。”刘备大喜:“奉先兄如果同去,绝对事半功倍,袁术何惧之有?”孙乾道:“主公请先定守城之人。”刘备道:“二个弟弟之中,谁可守城?”关羽道:“弟愿守此城。”刘备道:“我要早晚和你议事,怎可寸步相离?”张飞说道:“小弟愿守此城。”刘备道:“你守不得城:你一者酒后犯浑,肆意而为,鞭挞士卒,二者作事轻易,不从人谏,我不放心。”张飞道:“弟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便了。”糜竺道:“只恐口不应心。”张飞大怒道:“吾跟随哥哥多年,未尝失信,你如何轻料我!”刘备见张飞如此,只得道:“弟弟你话虽如此,我还是不放心。还请陈元龙看辅,早晚令你少饮酒,勿致失事。”陈登应诺。刘备分付了当,乃统马步军三万,离徐州望南阳进发。

       袁术闻说刘备上表,欲吞其州县,勃然大怒,踢翻案牍,破口大骂:“刘备村夫!织席编屦之徒,如今走了狗屎运,占据大郡,与诸侯同列。我还没有讨伐你,你却反来我打我主意!深为可恨!”下令让上将纪灵起兵十万,浩浩荡荡杀弃徐州。两军在盱眙会上。刘备兵少,但是占据了有利地势,依山傍水下寨。关羽虽然不喜欢吕布为人,但如今共事,见吕布也颇知节制,从不冒犯,一路上两人也是以礼相待。

       两军各自下寨后,第二日,纪灵便来挑战,引兵出阵,指着刘备大骂:“刘备村夫,安敢侵犯我架主公境界!识相的快点滚回去,免得颈上加刀时,悔之不及!”刘备道:“我奉天子明诏,讨伐你等不臣之辈。汝今竟敢前来相拒,罪不容诛!还不快快下马缴械,否则天兵降临,将你等一并打尽!”纪灵大怒,拍马扬刀,直取刘备,吕布正要上前,关羽早就飞马出去:“匹夫猖狂,认得关云长否?!”纪灵骂道:“无名下将,是你找死!”两人迎上,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刀法怪异,关羽一是看不出破绽,二来求稳,几个回合有机会反攻都采取了守势,刘备在一旁看不明所以,以为关羽要不敌,吕布瞧见刘备神色,笑道:“使君何必担心,那纪灵怎是关羽兄弟的敌手?且放心看,不出二十回合,那个纪灵肯定不敌!”刘备听吕布这样说,安下心来。果然,几个回合后,纪灵刀法变化被关羽摸清套路,关羽得势,压得纪灵连连招架,眼见不支,纪灵大叫:“少歇,待我换马,前来取你首级!”

       关羽闻言,拨马回阵。立于阵前等候。纪灵却故意派遣副将荀正出马。关羽大怒:“叫那纪灵出来领死!看我和他分个雌雄
!”荀正骂道:“汝乃无名下将,非纪将军对手!杀鸡焉用牛刀?看我斩你!”关羽大怒,上前交战。只两合,荀正不支,纪灵见状搭弓上箭,要射关羽。

       刘备看见纪灵拿出弓箭,大叫:“二弟小心!”话音未落,纪灵箭已出手。关羽背对纪灵,哪里能闪开?

      “狗贼卑鄙!”

       这吕布一声大吼,刘备两只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吕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弓箭,竟然一箭三矢!精准无比,当中一箭直接将纪灵暗箭接下!另外两只箭分别冲着纪灵咽喉,小腹!纪灵吓得怪叫一声,扭身滚落马下,躲开吕布神箭。

       关羽一声喊,将荀正砍为两段。吕布手一挥,帅本部人马随着关羽一起冲杀,纪灵大败,兵马失散,归降的数不胜数,只好退守淮阴河口,惧怕吕布,关羽勇猛不敢交战。只教军士来偷营劫寨,皆被徐州兵杀败。两军相拒,不在话下。



       下邳之战(二)

          刘备与袁术兵马对峙,徐州空虚。曹操虽然打徐州的念头,只是之前传诏书令刘备攻袁术,此时反倒自己去攻刘备,自己的图谋也就过于明显了。刚刚才在朝中执掌大权就兴风作浪,难免会被人当成董卓第二。

       关键这世上,想浑水摸鱼的的大有其人。

       文丑色心不死,一听说刘备,吕布远征在外,徐州兵力空虚,貂蝉留守下邳,大喜过望。当下就向袁绍进言,借着援助弟弟袁术的名义,来个围魏救赵,攻打徐州,扩大实力。徐州如果被袁绍掌握,那曹操一举一动都要收敛不少,许都就成了袁绍嘴边的一块肉,曹操也别想在北方有任何发展。

       文丑分析利害,还主动请缨,愿为先锋,攻打下邳。还说欲破徐州,先取下邳为良策。袁绍哪知道文丑的花花肠子都打在了貂蝉那里,还以为他忠心耿耿,处处为自己着想,着实将文丑嘉奖了一番,还下令各部做好准备,自己要亲自带兵出征。

       徐州总人马不到五万,现在三万多人在南阳,下邳仅仅数千人,徐州也就一万多点,袁绍倒真是干净利落,直接点起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徐州,那文丑为前部,日夜兼程直奔下邳,估计路上做梦都在想着貂蝉。

       人多就是力量大——下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徐州也被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两城之间对望可见烟火,居然没法互通消息。刘备吕布在南阳和袁术纠缠,几日不见有徐州消息,心下生疑,派人回去探问,结果出去的人走到一半全回来了——徐州正挨打呢!下邳也被围了!

       这下刘备吕布全傻眼了,关羽一向沉稳现在也沉不住气了。徐州被围,还能挺得一时三刻,自己这边粮草一断,想死得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吕布更是坐立不安,貂蝉还在下邳城里!现在悔青肠子了,当初怎么就没带貂蝉一起出来!那个狗X的文丑!

       现在回兵?袁术后边耽耽虎视。不回去?徐州一破,自己何处容身?分兵?力量分散反倒会被人逐个击破——如何是好?

       刘备垂头丧气,关羽蔫头搭耳,吕布烦躁,有个可怜的凳子不知被他踹的翻了多少来回。已经只剩下两条半腿了。


       再说徐州那边,张飞被憋在城里,好不压抑。不是陈登多番劝阻,那张飞必然顶忍不住袁绍手下叫骂,杀出去了。张飞虽然粗莽,也识得好歹——徐州是刘备的命根子,一旦失了,家小都不保。袁绍也颇有耐心,手下许攸献计让他只围不攻,等到南阳那边刘备缺粮,袁术把刘备打的落花流水,这边再散发假消息说刘备战死,不怕张飞不出来。——难得袁绍有一回从善如流,却是苦了刘备。

       下邳比徐州惨上十倍!文丑有多急色,攻城就有多猛烈。自己那一万兵马分成两拨昼夜不停轮流攻打,也不顾军队伤亡,士卒抱怨。几番强攻未果,锐气反而消磨没了。但下邳里也好不到哪去,张辽中了流矢,所幸伤得不重,但是也不能力战了。城中米粮足够一年,人可顶不住多久。

       阴霾笼罩......刘备吕布这个小联盟,似乎前途一片黑暗......

          文丑甚至调用了冲车进攻下邳,陈宫,张辽守城甚是艰苦。张辽监督军士,几日几夜都未歇息,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憔悴了一圈,身上还有伤未愈,估计就是铁打的身子这样下去也快垮了。张辽每次出现在城墙上,守军们看到的都只有他坚定的神色,现在下邳上下只靠着张辽胸中一股气撑着,他倒了,下邳也就完了。

       貂蝉几度要上阵,都被陈宫张辽死死劝住,张辽怕貂蝉偷偷溜出来,只得让人寸步不离跟着,变相软禁着貂蝉,貂蝉知道张辽是好意,但是不免气闷。


       文丑打了三天下邳,轮流六次冲击都被挡了回来。恼羞成怒,不做整顿休息,第四日早早将一万人马聚齐,浩浩荡荡压向下邳,一时间黑云压城城欲摧。上苍也为之动容,云涌风起,下邳偏偏处在下风处,风沙漫天不见日,大大影响弓弩的准确性,而文丑那边又调来了投石机,顺风打威力射程都会加成。

       对方的投石机对城墙的破坏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陈宫和曹豹两人各自催促手下用之前备好的木桩石料修补。虽然创口很多,几经修补,不至于让文丑大军一拥而入。更何况文丑的军队还没到城前,这几波投射之后才会全军冲锋,时间还够。

       天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虽然是夏日,风掠过处,却有冷冷寒意。猎猎风中,张辽在下邳城上负手而立,眼神深邃,双唇紧抿。部将还几次提醒他处境危险,张辽置若罔闻,兀自看着风沙之中越逼越近的人群。

      “上箭。”张辽下命令的声音并不很大,背后排成一线的麾下官兵默默的将箭搭在弦上,传来一片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音。

       城墙上的箭手以标准的姿势形成密集散兵线,注视着对面那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敌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许多箭手的额头也渐渐渗出汗水。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进到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惊惧。

       文丑号称河北四庭柱之一,还是有几下三脚猫带兵功夫的,这一万多人队列整齐,看过去就是就是一道铁流。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光辉之下,一排排如波浪一般闪动的寒光,那是密集地刀枪丛林,随着他一声令下,这道钢铁的波浪,就要拍击在对面下邳的城墙上!
      
       这一回文丑脑子清醒了点,冲车在举盾方阵的掩护下缓缓向下邳城逼近,一旦有人被射中,立刻有人补位,这种盾牌阵型让弓箭的打击伤害降到了最低。加上文丑军后排箭手的牵制,城墙上守军对攻城敌军的射击,逐渐演变为两方弓箭手的对射。

       转瞬间,冲车已到了城门处,敌方大军也到了弓箭手的死角。张辽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守军劈头盖脸地将石头向下乱砸,文丑的士卒顿时横七竖八倒下一片,同时城门处,几锅滚开的油浇下,冲车周围被烫的皮开肉绽的文丑军也是不少。紧接着几个火把丢下来,冲车即刻燃起,不走运的敌军身上沾着油,躲得慢些的直接就成了人灯。

       文丑本以为下邳城在几轮投石之后城墙应该是摇摇欲坠了,手头就带来这么一架冲车,谁知下邳城是如此难啃的一块骨头,现在冲车被毁,下邳城的攻打更加艰难。也不顾会误伤自家人了,文丑有几分丧心病狂地下令投石车再度抛射!集中射击!
        
       几番狂轰滥炸,下邳城墙终于如文丑所愿被砸开,文丑一挥手,全军立刻分为两队,一队继续攻击城墙上的守军,并且借助云梯准备抢夺城墙这个制高点,另一队则从缺口杀进,意图攻陷内围,让下邳在内外夹攻下无计可守。

       曹豹反应够快,立即召排人手,在缺口处和文丑军展开厮杀。那段城墙被砸倒,最矮处仅仅及人膝盖高,两方人在这里杀的尸相枕藉,在这里的尸体已经分不出是哪一边的了。

       眼见被人突进,张辽一阵气绝,一口血直冲上喉咙,哇的一口吐将出来。

       五千对一万,本来固守一处就够辛苦,现在还不得不分散力量,被人歼灭是迟早的事。

       下邳将休矣?刘备大人将休矣?奉先大人将休矣?

       若我等合当该绝,今日亦有死而已!

       嘴角鲜血也不抹,提刀便从城墙上跃下,轻飘飘的一点地就把下落的冲力卸了。

       怒吼一声,声如雷鸣:“张文远在此!”

       当前几个文丑的兵卒见张辽嘴边带血,毛须皆红,面目狰狞犹如食人血肉的魔王般,还从城墙上跃下毫发无损,惊得呆在原地,这一声吼更吓得几人手足战栗,张辽当下一刀,齐齐砍翻。

       张辽横刀立于缺口前:“想进去的,从吾人尸骨上踏过去!”


       貂蝉在府里听见外面喊杀震天,心中焦急万分,忙派人出去打探,得知文丑一波差点打到城内,按耐不住,回屋抄出金丽玉锤,上了飞电马就要往出冲,几个亲兵也不顾飞电识主性烈,死死拽住嚼头和马缰,说什么也不放貂蝉出门。

       貂蝉把脸一撂:“大胆!”

      “夫人息怒,小的若是让您出了这门,回头张将军就得让我们人头落地。请体谅小人性命!”

      “蠢材!”貂蝉急了,喝道:“要是敌人攻进来,你们一样人头落地,还连累本夫人落入贼人之手!快点滚开!”


       那几员亲兵被貂蝉一番喝骂,正犹豫时,貂蝉马鞭一甩,重重抽到执着马缰的那人手上,那人吃痛,手不觉松了。貂蝉双腿一夹马肚,飞电嘶鸣一声,窜了出去。


       貂蝉循声而去,只见城墙缺口处张辽浴血而战,左臂上的伤明显影响了他的速度,在多人围攻下招式屡屡露出破绽,幸好那些人只是武艺平平的杂兵,换了高手张辽已经死过几轮了。

       更不多言,貂蝉策马冲上,飞电速度极快,张辽只见眼前一道粉光闪过,尽管汗水入眼,让他已经有些视线模糊,他还是认出了那是貂蝉。

      “夫人!”张辽心下一震,气力也不知为何恢复了,扬手放翻面前文丑军的两个伯长,冲着貂蝉喊道:“夫人!不可以身犯险!快回来!”

       貂蝉全然当做没听见。一人一马在敌群中穿梭,两只金丽玉锤上下翻飞,遍身就是一圈金光罩住,许多人震惊于她的美艳,竟忘记了这是战场,呆呆立住和木偶无异,甚至忘记了闪躲迎面而来的重击。貂蝉在文丑军中简直是打马看花似的闲逛了一圈就将一大片弄得队形大乱,人仰马翻。

       文丑远远看见见了貂蝉,心中兴奋不亚于雪地里几天没吃东西的饿狼看见了一只肥羊,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呼吸也急促起来,气血翻涌,就差没有喊出来。也不组织指挥攻城了,飞马冲着貂蝉就过去了。却是从侧后绕去。快到貂蝉身后时,突然加速。

       貂蝉在乱军中冲杀,哪里知道文丑暗地里下黑手。背后突然一麻,却是穴道被点住,接着就是自己轻飘飘的被人从马上拎起。惊怒的回头看,却是文丑那张淫笑满面的臭脸。心中不禁又羞又怒,自知落到他手必然名节不保,还不如一死以留清白。

       张辽望见貂蝉被抓,极怒攻心,越是想杀到貂蝉那里,围上来的人越是多。眼见貂蝉就要被文丑带回本阵,张辽目眦欲裂,一口血“噗”的喷出。再抬头时却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人,白衣白甲,分波斩浪也似的在文丑军中过去,直奔文丑。

       文丑心中狂喜,将貂蝉横放在马上,乐滋滋的打马回阵,身上已是燥热难当,蠢蠢欲动。突然侧后两股气劲袭来,尽管脑子是提前沉迷在“处置”貂蝉了,身体还是凭借武人的本能做出了反应。

       文丑闪身之后,那两股气劲却是点在了他怀里貂蝉身上。竟是隔空为貂蝉解了穴——貌似对手是事先算计好的,就知道文丑一定这样躲,判断准了提前量。

       貂蝉一直在挣扎,但是被点了穴道,她怎么提气也是无济于事。此时居然突然一口气上来,发觉被束的身体能够活动了,不假思索尽全力照着文丑胸口就是一肘子。她用锤时便是精于打穴,此时这么近反倒打偏,没有打到膻中,也是因为过于愤怒让动作变形了。但是力道绝对不小,文丑毫无防范,哪吃的消?被打的身子一晃,身后刚刚发气劲的人也是赶到,一把将他掼下马,然后又随手锁了他关节,再从地上拎起来。

      “嫂夫人受惊了。”

       这个声音——

       文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谁!常山时让他颜面尽失的一个人——赵云!

       赵云将文丑用他的腰带挂在豪龙胆上,像举旗一样举着,文丑军队见之丧胆,无心恋战,皆退了。貂蝉一招手,飞电赶来,貂蝉上了马,与赵云回城。

      
      “来人!”张辽怒发冲冠:“给我把这几个没用的给带下去各打二十军棍!居然没有看护好夫人,今日若非有赵将军相助,险些酿成大祸!”

      “文远息怒。”貂蝉站出来:“是我硬闯出来的,不关他们事。”一扬手,示意那几人退下。但是那几个人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动。
      
      “文远兄,今日之事就作罢吧。”赵云上前道。

       张辽见两人都为那几人求情,摇摇头:“要不是夫人和赵将军求情,你们今天有的好看,退下!”那几个人听了忙不迭地扣头谢恩后,逃也似i地下去了。

       貂蝉和张辽却又问赵云:“赵将军为何会来此地?”

       赵云笑道:“当日我离了公孙瓒,四下寻找刘备大人,结果听得刘备大人在徐州,赶来的途中得知正在与袁绍交战,下邳吃紧,所以先来下邳帮忙。”

       张辽赞道:“赵将军一人强似百万雄兵!”又命人带上文丑:“此人是将军所捉,请将军发落。”

       文丑被五花大绑,由于之前一直骂咧不休,干脆用一团烂布给嘴堵上了。又不肯好生走路,是被军士按倒了拖着上来。此时带上来跪着,狼狈不堪。

       但是他的狼狈没能换取任何人的同情。貂蝉恨道:“这厮屡屡欲无礼于我,还曾设计陷害奉先夫君,真恨不得现在把他杀了。”说罢就要让人把文丑拖下去砍了。赵云连忙制止:“夫人息怒,此人活着还有用。”

      “赵将军有何想法?”貂蝉虽是恼怒,却是清醒。

      “文丑好歹也算是袁绍的亲戚,只要文丑在,袁绍就会投鼠忌器——我们可以差人去袁绍军中,以此为条件让双方暂时停战。”

       张辽,貂蝉闻言一喜。若是袁绍停战,刘备,吕布在前方就可安心对付袁术,就算不能把袁术打垮,打的袁术不敢妄动实在是太轻松了。袁术被打回去,袁绍也就没意思在这里耗了,那时候什么事都没了,再放文丑。

      “赵将军果然有远见,小女子不及。”貂蝉施了一礼:“相救之恩,小女子再次拜谢。”

      “嫂夫人何必多礼。”赵云道:“上次常山之恩今日回报而已。”

      “话说何人可以出使袁绍?”张辽道。

      “在下愿往。”众人看时,却是陈宫。

      “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说服袁绍停战。”陈宫道。

      “此事非陈宫你去不能成!”张辽大喜。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

      “徐州、下邳安危,系君一身......祝君马到成功!”


       陈宫走后,赵云也要告辞。

       貂蝉不解:“将军刚刚来就走,这是为何?”

       赵云道:“即便是与袁绍停战,他也一定不会撤兵,定会等待前方刘备大人败了之后再收渔人之利。若是刘备大人得知徐州现在情况,便可专注对付袁术——如此重围想要出去和刘备大人联系上,只好趁现在文丑新败,士气低迷的机会冲出去,我虽不才,但是这点人还难不倒我。”

      “赵将军果真文武双全!”张辽赞道:“吾不及也,既然赵将军如此决定,我也只能尽力相助,将军的那匹白马不是好马,必然影响将军神武,且让我帮将军去挑匹好马!”

      
       张辽和赵云在众多骏马里挑选,总是没有尽意的,赵云正要放弃,却见一匹马独立一旁,自顾自地悠闲吃草料,其他马好像是对它畏惧不已,都是敬而远之。那马也颇是异相,通体雪白,无半点杂色,四肢雄健,神采飞扬。

      “那匹马是什么马?”赵云好奇,问旁边的马倌。

      “那匹马是几个月前捕获的一匹野马,性子激烈,人人近它不得,但是相马的人说是一匹绝对的好马,于是便养在这里,至今没人能骑,走近一点它便暴跳如雷。”

      “哦?我来看看这匹马。”赵云说着便走了过去,仔细看着这匹马。

       那马却也奇怪,竟然停下吃草,抬头和赵云对视。

       一人一马对视片刻,那马突然仰天嘶鸣一声,似乎无比兴奋,巨力竟挣断了缰绳,冲到赵云面前,扬起前蹄。

       众人大叫小心,却是那马前蹄落下,重重砸地,口鼻里喷气如吞吐云雾,目光闪烁,精神焕发。赵云大喜,跃上马背,也不见马反抗,反而那马是越加兴奋。赵云都不下来找个马鞍,直接催马,喝了一声“驾”,那马四足腾跃,几乎脚不点地,赵云耳边只闻风声呼啸,眨眼跑出近半里,又喊了一声,那马转了个身,原路返回,赵云下马看,几乎没见出汗。大喜过望:“真乃一匹好马!似乎通灵识主!”
      
      “赵将军为人中豪杰,唯有此马才配得上将军,也只有将军才能驾驭这匹马,人为俊杰,马为神物!”张辽今日不知赞了几回赵云,如今见马都为之折服,心下敬佩又多几分。

      “就要这匹马了!”赵云也是喜笑颜开。领着那马打了马蹄铁,张辽又找了一套极好的鞍具配上,那马简直是神气无比。

      “还不知这马什么名字?”赵云突然想起,转身问马倌。

      “那个相马的说是什么.....‘绝影’之类的。”   
                                   
      “绝影......绝影......一骑绝尘尘莫及,今日绝影影难追!好名字,好马!”


       徐州战火(一)


         次日上午,赵云自下邳出来,发现绝影之快真是难以让人相信,刚才试马的时候看来绝影并没有尽全力。

      文丑军的封锁线果然人多似牛毛,拒马成排,还有很多钩镰手,绊马索之类的障碍。绝影毫不减速,在拒马前轻轻跃起,居然就飞越了五丈还多的距离。

      赵云本意是从文丑营寨中快速穿过,不料人全围了上来。他那里知道,仅仅几个时辰前,袁绍次子袁熙才来接管这支军队。他杀进敌军之中被袁熙看见,袁熙起了活捉自己以交换文丑的念头,而且下令活捉重重有赏,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冲来。

      赵云左冲右突居然杀到了袁熙面前,也不知道是袁熙脑子哪一根筋坏了,不自量力上前接战,结果一回合便被打落手中剑,心下大骇,策马回跑。赵云见他衣着华贵,知道身份显赫,紧追不舍,若不是阻拦的人太多,以绝影之速,早就追上了。

      袁熙见赵云追自己,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会腾云驾雾飞起来才好。逃着逃着,迎面遇见甄宓带着一小队亲兵在巡视,大叫:“宓,帮我!”

      甄宓和袁熙两人合在一处,迎面而来的赵云威风凛凛,真个势如天神。那神似的气魄让甄宓心下一震——吕布?!

      袁熙拿了护卫的一把剑,和甄宓一起迎上。以为甄宓武功不错,自己武艺也算凑合,怎么也能收拾赵云一个人,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帮忙。

      结果上前,又是一合,手中剑再次被打飞到爪哇国,赵云枪势未减,直接在他臂上划了一个口子。袁熙惨叫一声,竟然丢下甄宓自己跑了。

      甄宓见赵云根本无视自己的攻击,轻描淡写接下,而且赵云很容易的就摆脱了自己的缠斗,还是要去抓袁熙。尽管袁熙贪生怕死的表现让她大失所望,甚至不顾自己死活先顾着逃命,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袁熙被赵云抓到。情急之下,只好动用自己的摄魂笛音。

      笛音响起,赵云大凌——如果不阻止吹笛的人,自己在这种根本没办法专注精神的情况下,势必会中了惑术,那样就大大危险了。尽管讨厌和女人交手,今天也不得不破第一例了。当即回马,左手一记手刀,气劲击飞甄宓手里月妖日狂。甄宓一惊,赵云已是杀回。

      却说赵云意识到袁熙是不可能抓到了,这个女子身份应该不低,先挟持为人质,然后安全了再放了她。手比脑子还快,已经点了甄宓穴道。接着一把把甄宓拽到自己马上,用手扣住甄宓道:“得罪了!”

      敌军果然四下让开。赵云纵马冲出敌人营寨,却见身后烟尘滚滚,是大队的追兵,来不及放下甄宓,只好策马狂奔。


      绝影的速度当然不是凡马可比,赵云这样没头没脑的狂奔尽管甩掉了敌人,自己也迷路了......


         跑了大半天,天色渐晚,四下张望,没有人家可以借宿,更不要提什么店家了,又走了不远,路边惊出来一只獐子,赵云随手挑了,挑在枪上。

      又不远,却见一个不大的庭院,像是个废弃的庙宇,却有些鬼气阴森。但在这个地方和这个时候就是能落脚的最好地方了。


      赵云进了院子,下马,把獐子放到一旁,又进了屋里看了看,里面虽然有些脏乱,也大多是年久的尘垢,没有其他污垢。赵云找了个破笤帚打扫了一下,也没见有什么老鼠窝之类的,可能是太偏僻了,而且也没什么老鼠可以啃的,供桌是石头的,门槛烂掉了,整间房子基本上全是石瓦。窗棂都没了,还好是初夏不是冬天。

      感觉上基本能呆了,赵云直接靠着供桌就坐下了,想闭目养一下神。刚刚闭上眼睛,门外绝影便嘶鸣不断。

      第一反应敌人来了,赵云抓起枪跳到院子里,却见大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冲着绝影没好气喝了一句:“乱叫什么!”

      这时候赵云才看见马背上的甄宓。自己抓来的人,还是要放的,结果忘了。


      再说甄宓,见赵云把自己劫持来,还一直带到这里,以为赵云心怀歹意,要玷污自己,正六神无主,哑穴也被点了,求救也不能,更何况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也没用。想到自己要被赵云凌辱已经让她羞愤不已,哪里想到赵云进来把她忘了,还有闲情逸致闭目养神。反而是绝影不干了,见主人休息,自己身上还驮着一个人,当下叫起来。

      赵云马上解开甄宓穴道,为了避免身体接触,依然隔空解穴。

      甄宓跳将下来,简直快要气死了,究竟气什么现在都不知道了,扬手就一巴掌。赵云脚下微微一撮,向后飘开几步,确定这个距离在甄宓冲上来前能把话说出口,抱拳道:“今天得罪了,愿夫人海涵。”

      甄宓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而且赵云这般有礼,不像是登徒子,心下少安,气却没平:“我被你抓来,任凭你处置,要杀要刮随便,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宁死不从!”但是她心里还是知道面前这个人刚才要是真的有什么非分之举,她求死也不能。

      赵云道:“委屈夫人,在下无奈之举,请见谅。”

      甄宓气急:“见谅有什么用!你现在要把我怎么办?”

      赵云淡然道:“夫人大可不必担心自身安危,待明日找到驿站之类的地方,在下便会着人送夫人回去。若是夫人等不了,大可现在就走。”

     “你说的!”甄宓哼道,赵云后便的话还没出口就飞身上了绝影。

      绝影大怒,前蹶后甩,甄宓几时见过如此烈马,被摔下来,也是她轻功不错,没有难看的摔到地上,但也踉跄了好几步。

     “......在下刚刚要说夫人要是现在回去就只有步行了,此马刚烈难驯,恐夫人难以驾驭。”

      这话在甄宓听来就是不折不扣的风凉话——这一路跑了多远难道甄宓不知道?周围如此荒凉不见人烟,步行回去岂不饿死在路上?甄宓怒极反笑,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忿忿的进到屋里,发现就供桌附近的石板感觉干净些,无奈被颠簸的太累,只好坐下斜斜倚着供桌休息,心里不知在怎么诅咒赵云,过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生气很可笑很幼稚,反而更加恼火。

     “若是夫人不介意,只能在此歇脚了。”赵云也不多理睬气急败坏的甄宓,把獐子剥皮,削了一根树枝穿起来。又在四处找了些点火的东西。将獐子架起来烤了。那只獐子够肥,一烤油就出来了,香气四溢。


      甄宓心中有气是真的,腹内无食也不是假的,现在闻到烤肉味道自然口舌生津,眼睛不住地向火上的獐子瞄去,却又不想被赵云看见。而赵云也非常专注地在烤,没有向甄宓那里看过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甄宓饿的昏昏欲睡,却见赵云拿着小半只獐子过来:“夫人若是饿了不妨吃些。”

      甄宓看到赵云就来气:“我不吃。”

     “哦,夫人现在不饿,那我先放在这里了。”手向下一戳,居然将穿着獐子肉的木枝扎进了石做的地面中。说罢便走,也不停留。


      过了不久,甄宓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拔那树枝,她一个女流,又饿了半日,就算会武功会的也是以灵巧取胜的招式,哪里来的力气?拔了两下没有拔出来,才想到树枝这么长可以弄断,结果之前白耗力气,那树枝还是赵云又新削的一支,说粗不粗说细不细,里面还有不少水分,撅也撅不断。这会儿甄宓气的七窍生烟,快气死了,要是能的话一定痛打赵云几顿才能解气。跺脚喊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吃?”

      赵云在门口刚刚歇下,又听得里面甄宓嚷嚷,以为她吃饱了又有力气发大小姐脾气了在骂自己,也没管,继续闭眼歇着。屋里甄宓实在弄不出那个树枝,喊赵云又不来,只好气冲冲的出门找。尽管饿得没力气,发现赵云没事人一样在门口不远那里睡觉,也不顾什么风度,气的上去就是一脚。

      赵云闭着眼也知道甄宓来了,甄宓刚抬脚就从地上弹起来,向后一个空翻,结果甄宓一脚踢空,身上力气这一脚几乎全部用上,脚下一软,直接就要摔了,却被赵云接住。

     “你这个女人真能胡闹!”赵云也来了气。甄宓摇摇晃晃地挣开赵云:“你一再戏弄我难道我发火是错的?真是可恶至极!”

     “在下何曾蓄意戏弄?一再戏弄之说又从何而来!?”

      甄宓彻底爆发:“你把我带到这么一个破地方,说放我回去,我以为能骑马回去,结果那匹马和你一样差劲!你还说风凉话说什么我现在回去只能步行!”

      赵云打断甄宓:“在下不是说明日找到驿站,会着人送夫人回去吗?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夫人就上马,是夫人性急了。”

     “那好,这个不是有意戏弄,你给我送东西吃,却又把东西牢牢插在地上,是什么意思?”甄宓的样子实在好笑,能把这样一个有教养有内涵的女人气成这样的确要很有功夫,尤其在琢磨女人心思方面。

      只可惜赵云对此一窍不通,放明了看反而是有点甄宓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却把气撒到了赵云头上的感觉。
      
     “在下总不能把肉放在地上脏了吧......”赵云进屋一看,自己的确插得牢固了点:“是在下疏于计较了,夫人海涵。”说着拔起树枝,递给甄宓。

      甄宓劈手夺下,到一边恨恨地咬着烤肉,瞪着赵云的眼神如此恶毒让赵云打了个寒战——这女人不会是把那獐子肉当做我的肉在咬吧。

     “......夫人慢用,在下休息去了。”

      赵云低估了甄宓的脾气,也高估了她的胃口。烤肉的确味美可口,不过甄宓也就是吃了那小半只獐子的小半块。剩下的又插了回去。

      心绪虽说烦躁,但随着困意一阵阵袭来,她还是倚着石桌沉沉睡去。
      

     “嗷呜------”

      一声狼哞划破阴森夜幕,在风中飘荡。四面渐渐有悉悉索索的动静,绝影也感觉到了周围空气里的危险气息,过去用头使劲拱赵云。

      赵云睡得不实,被绝影拱了两下便起来,迷迷糊糊的抬头见是绝影正在拱自己,而且绝影极度紧张如临大敌,立即爬起来抄过手边长枪,准备查看究竟。

      又一声凄厉的狼啸,之后另一边又响起应和,再之后东南西北狼嚎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在漆黑的夜里听来让人毛发倒竖。虽然是夏日夜晚,尚有些闷人,现在隐隐有衣衫恨薄之感。赵云大骇,足下发力,平地跃上房顶,向四下看去,这一看差点惊得赵云摔下屋顶,庭院周围的黑色阴影中,若隐若现不知多少绿油油的荧光闪动。

      香气?肉香?!

      赵云叫苦,必然是烤肉的香气把狼引来了。这周围如此荒凉定然是因为有狼出没。那只獐子突然在路边跑出来弄不好就是感受到了危险临近,慌不择路才被自己遇到的。

      这样想来,那獐子能在这群狼的眼皮底下长到这么肥,定然也是狡猾成精,今天算是它运气不好。不过现在来说,自己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院子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点火的东西,没法用火把这些狼吓走,只能从这里冲出去。

      跳下来正要上马,想起屋里还有甄宓在。

      甄宓兀自睡着,香肩斜倚,粉颈和肩膀处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长裙下半露着一双玉腿,赵云刚刚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香艳的美女沉睡图,不禁心中一荡。但是立刻回过神来——这个时候还哪有时间欣赏了!

     “快醒醒!狼来了!”

      赵云抓着甄宓胳膊三摇两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清之类的,力道大了点,甄宓不是被晃醒的,是疼醒的。本来这样醒了就很恼火,张眼又见到赵云抓着自己,想都没想就又是一巴掌过去:“你干什么!”

      距离这么近,赵云的反应速度得到了充分体现,但是女人对付男人的专用必杀技之一也不是很好躲的,赵云放开抓着甄宓胳膊的手,向侧面闪,但依然是被甄宓把头上的系带打飞。

      也没时间去找那被打飞的系带了,赵云没好气地道:“狼来了!快走!”

     “什么狼来了?在哪里?”甄宓气呼呼的道。

     “嗷呜——”

      恰到好处的一声。甄宓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抱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抓着的是赵云的胳膊,马上放开,跳开来。脸上绯红,感觉羞臊无比。赵云没有注意她的神色,道:“快和我上马走!”

     “什么?”

      要和这个混蛋骑一匹马?

     “快走,你以为自己能跑的比狼快吗?”赵云急了道。

      甄宓几乎在走到绝影面前时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赵云已经上了马,见甄宓还在犹犹豫豫的扭捏磨蹭。正准备叫甄宓上来,三只狼已经冲进了院子。

      不假思索,赵云一把把甄宓拦腰抱到马上。甄宓“啊”地惊叫出声,尽管她和袁熙已经是有过婚约,但是尚未完婚。虽然所学武功大多为媚术,毕竟没和男子如此亲近过,当下羞得面红耳赤。

      赵云只觉手中所触一片细腻异常,纵然定力绝佳,也是乱了少许分寸。恢复神智,只见三头饿狼分别从不同方向扑来。赵云只能单手用枪,左右侧扑来的狼被他两下荡开,却是中门大开,另一只狼已是跃至半空,张牙舞爪就要凌空扑下。

      甄宓花容失色,这只狼扑来,自己在赵云身前,受伤的话自是首当其冲。这会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了,赵云情急下将豪龙胆单手狠狠插到地上,腰一用力,竟单手握枪,以枪为轴,抱着甄宓在空中转了一圈,绝影甚为聪明,赵云甄宓刚刚离开马背,它便向下一趴,躲开那匹狼,而赵云甄宓刚好旋回马上。

      甄宓惊魂未定,赵云拔出枪,暴喝一声,绝影应和长嘶,二人一马冲出门去。

      出门之后,甄宓才知道什么叫做狼群。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可怕的身影。

      赵云和绝影,一个一身白衣,一个通体白毛,在黑夜微弱的星光下显得格外分明。赵云心中也是叫苦,即便是他这样的高手,在黑夜中对敌人气息的掌握,也不一定强的过这些饿狼对猎物本能的敏感,更何况狼在夜里的感官灵敏程度是极其恐怖的。
      
      甄宓虽说是身轻如燕,骨骼轻灵,可不是真的燕子,多多少少也影响了绝影的速度,绝影今天已经跑了大半天。现在的体能无法发挥出最快的速度,可那些狼也是只能望而兴叹。那些狼四面围堵,赵云也无心纠缠,凡是接近了的就是用力一枪扫去,眨眼间冲出了一里多地。

      眼见狼群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甄宓总算长出一口气,脑中反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若换了袁熙,他会怎么做?

      他今天上午就不管自己可以临阵脱逃,现在的情形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推下马去当牺牲品?

      这样的男人......就是我要托付终身的人?甄宓想到此处,心口一阵阵发凉。对自己未来的怜悯和不甘占满了她现在所有的思绪。

      赵云的头带被打飞了,头发被风吹的乱飘,甄宓现在还不自住地缩在他怀里,恍惚间向上看去,赵云清秀俊朗的侧脸尽收眼底。

      那现在和自己共骑一匹马的混蛋,刚才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做挡箭牌的,为什么他不那么做?

      贪恋我的美貌?
      
      ——真是那样,早就失身于他了。

      我只是他的战俘......他对我没有义务和责任,我的生死也完全是他掌控,他把我推下去都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他不?

      出于所谓的仁慈之心?

      ——那他真的是个傻瓜......生死关头还想着别人安危......

         傻瓜......真是可笑的傻瓜......

         甄宓就这样看着正在专心凭借星光判别位置的赵云,嘴角不经意间抹过笑意。只觉胸口莫名的隐约有暖流激荡起来,究竟什么感觉,她说不出也不想说出,慢慢沉浸其中,连马背颠簸都似乎不存在了。

      赵云并没有注意到甄宓的神情变化,高度的戒备心态和精神集中让他都没有察觉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只手紧紧搂着甄宓,更没有意识到甄宓在颠簸中睡去。



      东方的天际显露出鱼肚般的银白色。渐渐地鱼肚般的白色变成淡红色,接着又由淡红色慢慢成了深红。再由深红变成金黄的色彩。这时候,周围的白云,仿佛染上了灿烂的色彩。

      一轮旭日缓缓升起,阳光斜斜洒在甄宓的脸上身上,绚丽的霞光映着甄宓的紫色衣裙,泛出奇妙的颜色。

     “晒死了......凝烟......把窗帘拉上......”甄宓半睡半醒,可能以为自己还在家中,喃喃道。

      赵云听得清楚,甄宓的语气就是小女儿在家中贪睡撒娇的一样。那个“凝烟”估计是她的一个侍女的名字。

      甄宓肯定是觉得不舒服了,下意识地在赵云怀里要转身,一用力却感到十分别扭,结果就醒了。阳光明晃晃的刺眼,赵云身上的白甲也泛着光。

      ——我竟然这样睡着了?怎么会如此没有戒心的?

      他的手还环在自己的身上。甄宓发现自己的此刻的姿势十分暧昧,顿时脸上滚烫。

     “放开我!”甄宓难得的有些难为情的感觉。嘴里却是依然强横。

     “你醒了?”赵云的声音略带沙哑,透出疲惫。一夜不眠不休,还要护着一个人,确实消耗甚巨。赵云想要收回拥着甄宓的手,才发现一直这样保持一个姿势,手臂已经麻了,有些僵硬。只好将手中枪别到身后,用力掰开左手手指。

      甄宓看着赵云费力的用右手去扒开左手的手指,鼻子有些发酸。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帮他揉一下,却见赵云左手被马缰勒出的一道红痕触目惊心。尽管他左手中有厚厚的茧子,那道勒痕依然是清晰无比。

      赵云活动了一下左手,并无大碍,再过一会气血流畅了就完全正常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带到能找到人把你送回去的地方。”

      甄宓闻言,却是失落起来。
      
      两人自此无话,赵云默然打马前行。约摸走了又有两个时辰,总算看到了有人的地方。是个小镇,不知隶属什么州县。

      这个镇子居然还算“繁华”,里面客栈酒馆之类的一应俱有。


      随便找了家店进去,跑堂的小二一见两人一个气度不凡,一个貌若天仙,立刻上前殷勤地接待。那绝影性烈,不服他人,赵云怕它闹出事来,没法只得亲自将其牵到后边。

      菜肴还说的过去,赵云无所谓,有的吃就好。甄宓一来不是太饿,二来也是闹心,根本食不知味,没吃多少。

      赵云吃到一半,想起来什么,唤过小二:“你可知这里离淮阴还有多少路程?这镇子里面可有驿站?”

      那小二满脸堆笑道:“回将军,这里离淮阴大约二百里,周围没有驿站。”

         
     “二百里......”赵云寻思,绝影让它歇歇,吃完饭后出发,晚上估计就能到淮阴。

      甄宓只听得小二说得周围没有驿站,反而畅快了许多。猛地想到淮阴正是刘备和袁术交战的地方,难不成自己要被赵云带到哪里?现在自己的准公公袁绍正在打刘备的徐州,自己被带过去可真是羊入虎口,十有八九会被当作人质。

      赵云见甄宓脸上阴晴不定,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口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你去淮阴做什么?是去见刘备?”

     “没错。”

      甄宓颓然,缓缓放下手中筷子,刚才的一点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赵云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刘备大人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会为难你的。”

     “谁知道......”

     “刘备大人就算是事急从权,也不会为难一介女流吧。”赵云道:“我与刘备大人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却是深感其为人宽厚仁义,你放心吧。”

      甄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仅仅和这个男子呆了一天多,就如此信任他。换做其他人,未必这种话就能让自己安下心来。

      自己昨晚能在马上毫无戒心的睡着,是否是因为他带给自己的这种安全感?自己在得知没有驿站时那种偷偷的欣喜,是不是自己的不舍得?

      怎么会这样子?当初在家时,慕名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大多为当地俊杰名流。自己没有一个入眼的。和袁熙这门亲事是父母定的,袁熙也算一表人才,但自己仍然颇有微词。今天见到的这个人自己尚且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有了些许好感,这是为什么?

      而且自己和他没可能在一起的。甄宓心里一阵悸痛。

      
      再次出发时,甄宓上马,却坐在赵云身后。

      变天了......往日开春才有的风沙,却在这个夏日狂暴的卷动,将天地笼罩在黄澄澄的一片混沌当中。
   
      天色晦暗,大风撞击着四下树木,发出呜呜的声音,压倒了一切其他声响。狂暴到了极处地时候,几乎要将高大的树木刮倒。两人恰恰逆风而行,甄宓整个人趴在赵云后背上,耳边风声呼啸,心里一片安然。
      
      哗喇喇一声雷响,声震寰宇,接着又是一阵阵的炸雷,几乎就是在耳边炸响!

      雷声滚动,接着大雨瓢泼而下,在这满天风沙当中,又下起了夏日的雷暴雨。赵云直接将披风解下,甄宓用披风裹住自己,依然被淋得湿透。


      赵云估计的没错,但是由于这天气的原因,天色黑了许久,两人才到。刘备军寨灯火通明,守备严密。两人还离着很远就被喝住:“什么人?”

     “通传一声,赵云赵子龙求见刘备大人!”

      赵云用的内劲。雷雨之中,竟也传到中军帐。刘备听得不清,吕布,关羽却是听得明白。没等小兵进来传报,刘备几人已经出来迎接了。

      两人随刘备等人进了帐里,甄宓抖了一下身上的水,除下赵云的披风。吕布之前只觉得这人身影眼熟的很,此时一见是甄宓,叫了出来:“怎么是你?!”

     “奉先大人也在?!”

     “奉先兄怎么认识这位夫人的?”赵云道。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吕布问道。

      赵云略略几句,跳过了遇见狼群的那些。说完整个过程,反问吕布道:“你怎么认识这位夫人?”

     “子龙和你不认识?”吕布一头雾水,问甄宓。

     “我是被这位将军抓来的,自己安危尚且不保,哪有心思知道他是谁?”


     “这位是袁熙的夫人甄宓,在袁绍手下时多蒙她相助。才能化险为夷,逃出生天。”吕布对赵云,刘备,关羽道。

     “我和那个混蛋没有关系!”甄宓听到吕布这样介绍自己,却是不知为何大怒——是因为袁熙的临阵脱逃还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倒是把吕布等人吓了一跳。

     “夫人不必激动,我等不会为难。”刘备以为甄宓故意在和袁家撇清关系,连忙道:“夫人对奉先兄有恩既是对刘某有恩,待天气转好,自会着人送夫人回去。”又吩咐了一个侍从,提甄宓安排休息的地方。

      甄宓冷着脸随侍女去歇息。临走前偏了下头看下赵云,赵云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仅仅一瞬间的四目相对,甄宓胸中当真翻江倒海。


      赵云自然不会忘了正事,甄宓离去后,便将擒文丑一事徐徐道来。

      刘备大喜:“幸甚啊,我军粮草已经不能维持,虽然减少每日发放,现在仅剩四天口粮,继续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待风雨停歇,传令三军起寨,即刻班师回徐州!”

     “大人,这场雨其实来得正是时候。”赵云道:“淮阴河水位升高,强渡将十分困难。刚才进来时看了一眼桌上地形图,只有一座桥可以通行......”

     “子龙的意思是我们离去前把桥毁掉,让袁术干瞪眼看着?”吕布道。

     “此言差矣。”关羽道:“毁桥能拖延几时?我们撤军速度定快不过袁术的骑兵。”

      赵云道:“我们就大大方方撤给袁术看——我和奉先兄埋伏在桥边,袁术闻风必动,我和奉先兄到时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区区一座桥同时能过几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重重挫他一下,看他还敢追不?”

     “子龙此计甚妙。”刘备抚掌大笑。


      翌日,晴空万里,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这样的好天气下,人的心情也会开朗许多。

      梳洗之后的甄宓更是美艳无边,一双美目盈盈如秋水,两弯柳眉淡淡似远黛,不着粉妆更显妖娆,素面朝天别有风情。从休息的地方走到主帐这一路,不知多少刘备军士为之倾倒,一个个皆尽失态。昨晚侍女将她的衣服洗后熨干,现在才看出这件紫衣的精妙之处——将甄宓的完美躯体裹住,却又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一双玉臂,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远观犹如雾里花,近观宛若天上仙,加之甄宓步履轻盈,走路如舞云巅,真个衣袂飘飞,飘然如仙。

     “刘备大人叫小女子来有何贵干?”甄宓施了一礼,道。这一声清若莺啼,换了几个人十有八九就丢了魂了。虽说是面向刘备,施礼时趁着长发垂下挡住半边脸,又偷偷观望赵云。

      赵云一身白衣,未穿盔甲,眉宇之间透出英气。只一眼,赵云俊秀的脸庞就看的甄宓有些心花怒放。

     “今日在下便遣人送夫人回去如何?”

      甄宓身子一震。顷刻清醒。

      ......甄宓,你真是在犯傻......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你已经婚约在身,将为人妻,为何还在这里胡思乱想?

      遇见他,是孽还是缘?

      你命中的男人不会是他......袁熙不配,却是你甩不掉挣不脱的姻缘注定。

      一切都是美丽的错误,他所作的一切没有一样是刻意为了你。在他看来,危急时保护弱者是他的本分......一路上的以礼相待不越雷池是他的做人准则使然......

         就是这样才看出他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不过是你无福而已

      难道我就要和袁熙庸碌一生......

      

         不记得自己怎样回答的,不记得自己怎样出的主帐,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神色,不记得临走时他们都说了什么。

      只记得赵云牵过马时,脸上淡然的表情,还有出于礼貌的微笑。

      那时在他眼睛里面看见的......是自己美丽的脸,还有自己无奈的眼神。

      他懂吗?

      懂了又有什么用?他不会把我留下的......

         结束了,不甘心而已吗

      那就不要再想了,不要回头,算了。


      出营门时,终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赵云已经不见了。

      泪不争气的流出。


      徐州战火(二)

      树林里,吕布和一批弓弩手及步兵在潜伏。除了吕布,其他的人衣甲多做了伪装。夏日正午,太阳毒的像是要把整片大地烤焦,在树林里面还好点。不过一点风都没有,而且还不可以乱出声响,许多人的衣服被汗浸透,黏在身上好不难受。

      估计现在所有人都在怀念前天那场大雨。

     “妈的.....那袁术和纪灵果然都是乌龟养的,就会缩头。”吕布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这么热的天气出来埋伏真不是人干的活。

     “将军,那边有动静了!”

      吕布放眼望去,对面果然营门大开,大队人马涌出。
      
     “先别急,等我号令。”

     “是!”

      那领头的果然是纪灵那小子——冲锋不敢在最前面,这回看到人家撤退了,来趁火打劫时可一点都不谦让。

      吕布眼睛眯成一条线,仔细看查动静。

     “纳命来!”

      纪灵冲的很欢,后军突然大乱,打马回头,就看见百余人在一白衣将军的带领下冲杀,虽然人少,个个都是勇猛之士,看上去像似虎入羊群,肆意屠戮。

     “真是嫌命长了......”纪灵怒道:“别慌!我们人多,围死他们!”

      纪灵这一声还没喊完,树林里又是一彪军杀出来。人依然不多,领头的是关羽,总共就是百十号人。
      
      这两小队左右来回冲杀一番,纪灵后军完全乱了方寸,纪灵怒不可遏,也不想着目的是追杀刘备,下令围歼。可惜包围圈尚未成型,那两队伏兵就自己撤了。

     “原来刘备安排下来殿后的人不过是这么少。”纪灵转怒为喜,看来今次会有功劳可收了。

      
      重整队伍,副将陈纪,陈兰来报,损折百十人,伤者逾百而已。纪灵不悦,令雷薄率二百余人先护送伤者回营,陈纪开道,陈兰策应,自己主仗中军。

      行了不到二里,从后边飞也似的赶来两个传令,灰头土脸,身上也是带伤,追上纪灵:“大人,坏事了!”

     “何故如此惊慌?你二人速速道来!”

     “那赵云去而复返,阻截了雷薄大人,雷薄将军与其交手,二合就被斩了!”

      纪灵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恨不能此时生啖赵云之肉,将其拆骨剥筋。掉转马头就要回去追杀赵云,却听得另一个传令说道:“那赵云斩了雷薄将军便走,现已不知去向。”

     “大人息怒。”陈兰见纪灵急火攻心,方寸不再,走马进言:“当务之急,追杀刘备,刘备一死,这些蝼蚁无枝可依,自然不是威胁。”

     “待我杀了刘备村夫再和这些杂碎计较!走!”

     “将军意欲何往?!”

      一声子母炮响,震天裂地。侧面树林里一将闪出,但见紫金盔压黄金重,兽头铠挂红袍控,束腰八宝流金镶,绒绳双扣护心镜。一手倒提方天戟,背上斜跨画鹊弓,不是吕布,还是哪个?纪灵一见吕布,魂先少了一半,又见吕布威风凌凌,马铃响时,连人带马已经冲进来——竟是走马来取自己,口中尚叫道:“纪灵匹夫,大肆狂悖,今日且看我取你首级!”
      
      有句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纪灵是就会捏软柿子,手下也就没有能啃硬骨头的。吕布和不到千人的兵将竟把纪灵万余人从中分成两段,吕布所向披靡,杀气腾腾,杀的四下里阴云惨惨,边上陈兰见纪灵只顾抱鞍而逃,他性如烈火,怒气起来面发通红,赶上揪住纪灵马缰:“将军畏敌如虎,全不管弟兄们死活,现今我等人马十倍于敌,何惧之有!将军督众奋战,成功便在今日!”

       纪灵见陈兰如此说,也不好驳斥,羞得无地自容,知此战再败就颜面彻底扫地,临阵身为主将,逃得比手下还快,传到袁术那里自己不好交代。硬着头皮和陈兰回去迎上吕布。

       吕布之前一阵大杀,惊天动地,鬼哭神愁。总算见到纪灵,心中大喜,交战数合,纪灵渐觉不支,只是勉力撑住,陈兰虽然刚烈,但是武艺还是不及,幸得陈纪赶来,这一虎三狼战做一起,吕布军团冲击的势头已过,势头一停,纪灵军也回势过来,吕布手下眼见便要被团团围住。

       “常山赵子龙来助温侯!”

        这树林里面其实也就之前赵云的那百人队,但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一人呼喊,内力涌动,可抵平常人十几个还多,这百人齐声叫呐,空荡回响,连绵不绝,真如千军之势,万人之威。吕布军威势一盛,纪灵那边气焰立即被压降下去。赵云大呼声中飞马杀出,身后百人也是呐喊冲来,扬起尘土滚滚,纪灵军里又是一阵大乱。

       “关云长来也!”

        再度霹雳一声响,关羽又从赵云对面方向杀来,也是百余人,齐声喊“杀”,刀枪并举,滚滚杀将进来。这下气势更胜敌方,三处兵合到一起,指东打东,东面便是一排尸墙,指西打西,西边就是一片血海。四下里又是二千余伏兵杀出,可怜了纪灵这万把人马,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逃的慢的不是成了断臂无脚之人,就成了破腹缺头之鬼,溜得快的,无暇回望,抛盔弃甲,大多是向着淮阴东南方的淮安城奔去的。

陈兰陈纪纪灵三人战吕布不下,周遭士卒也是节节败退,连之前奋勇的陈兰也心生惧意。本来三人并非吕布敌手,全仗一股激昂支撑,现在胆怯气消,立刻显出败像。

赵云马快,先于关羽突入人群,来助吕布,枪如电马如虹,当真是“白驹过隙”,未及眨眼,赵云已经从这四人圈子正中的间隙里穿过。纪灵,陈纪但觉眼前白光一闪,再看时陈兰已经坠马身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大惊之下竟忘了面对的是吕布,吕布见赵云率先斩将立功,意欲争个高低,那里等他们回神,扬手就把陈纪的剑打飞,陈纪原为文官,也习得好武艺,说是个文武双全不是谬奖,但他那点本事和吕布比真是微不足道,直接被挑翻。吕布这一击用足十成气力,别说戟的尖部,连戟的侧刃都贯进了陈纪腹内,也影响了他收招的速度。纪灵瞬间成了孤家寡人,大骇,趁吕布还没拔出画戟,打马便逃。赵云追赶却被纪灵打的几个亲兵死死缠住。吕布拔戟出来,眼见纪灵已经跑出百步开外,取下画鹊弓,张开满月,一箭射去,纪灵应声落马。

纪灵身着厚甲,百步开外,纵然吕布内力再高武艺再强,这羽箭也不是强弩箭,怎能破甲入肉?原是温侯自恃弓技如神,竟瞄着纪灵头盔与身甲间的那一丝空射去的。这一箭从纪灵颈部没入,咽喉穿出,纪灵死后双眼瞪大,貌似死前在盯着喉前穿出的箭头。


关羽,吕布,赵云立马高地看着这一战后的惨烈情形,底下士卒们在收集缴获的物资。一部将前来询问是否将纪灵三人枭首,吕布没有发话,赵云看了看三人的尸身,陈兰,纪灵好歹死法不是很难看,陈纪因为被吕布在拔戟的时候用力甩打,整个不成人形了。赵云摇摇头道:“就地埋了吧。”


打点停当,三人率军去赶刘备大军,关羽本来也是有几分桀骜,今日一战再度见识吕布神武,也是暗中自叹弗如,也说了些称赞之词,吕布知其不是违心,心下大快。

却说刘备等的焦躁,一见三人春风满面的赶回来,知道大功告成,喜不自禁。

大军日夜兼程,暗渡淮水,趁夜悄然入了下邳。

下邳城小,这三万人一进去拥挤不堪,刘备有令,不得骚扰民生,将士们在下邳城内几乎是当街扎营,连吕布,张辽府内的空地都安排了军士安歇,但刘备军无一人有怨言,百姓敬服。


貂蝉日思暮想惦念吕布,听说吕布回来。犹不相信。吕布方一进门,貂蝉登时怔怔无言,眼眶中泪光盈盈,身子晃了又晃,看去全身无力,摇摇欲坠,已是伤心欲绝的模样。貂蝉第一下还能看得清吕布,马上眼里就是水汽朦胧,她不敢眨眼睛,怕睫毛一动,眼泪就会掉下来。一步步迎上去,短短的二十几步距离,连一半都没走出,终于忍不住,泪珠儿扑簇簇落下来,泪落下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如庞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旁,她想要再向前走,可是这身躯脚步,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随束缚,一点也动弹不得,只哀哀的叫了一声“奉先大人”,便是泣不成声。


刘备遣陈宫只入袁绍营中,明白利害,袁绍虽然对徐州垂涎三尺,但是文丑这员大将的性命不得不让他仔细考虑。若是舍文丑取徐州,手下寒心,人心必散;若是保文丑弃徐州,心有不甘,却又是许攸献上一策,端的是条毒计。陈宫不知就里,回复刘备,袁绍愿撤兵以保文丑平安,待见到袁绍向淮水上游方向撤了五十里后,刘备立刻率大军回驻徐州,赵云被吕布盛情挽留,暂留下邳。文丑作为谈和人质,亦被带往徐州。

刘关张手足重逢,张飞粗莽,然义气深重,见到刘备关羽,上前捧住,喜极而泣。三人相互述说离情,动情处,哽咽难言。

刘备之后再遣陈宫,与袁绍约定放人质的时间地点,定于三日后徐州城以北十五里处放人,刘备为防袁绍有诈,当日安排下两路接应兵马,由张飞亲自押着文丑去赴约,所幸无事。


徐州烽火(三)
夏季酷热难耐,而且雷雨频繁。天气好不好对于现在的吕布无所谓,总算能安稳陪貂蝉几天,这是最好的。

今日又是阴云密布,看来不能和赵云,张辽切磋了,有点遗憾。吕布望着天,暗暗不爽。

只是,今天的云黑得如此异常。

“轰隆!”天际,一声隆隆惊雷滚过,天空里厚厚的乌云云层中,终于开始飘下了雨点。

伴随着雷声轰隆,逐渐变大的雨水,天空中如游龙一般出现了闪电,划破了阴沉苍穹。

雨点大如黄豆,击打在地上噼啪有声。天地间一片阴沉。这雨,这云,在天地间织就了一张幕布,阻隔了所有的阳光。一片朦胧间,这世间万物都显得如此神秘而隐约。

滚滚的雷声,还有隐约的闪电,都好似在拼命尝试着打破这种沉闷。

打破沉闷的是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轻轻的一声“奉先夫君”,就把漫天风雷的呼啸从吕布耳边驱散的一清二净。

“为什么出来看雨呢?”貂蝉关切问道:“夫君,这里风大,莫要着凉了。”

吕布伸手揽过貂蝉:“我只是感觉,这雨下的很奇怪……具体怪在那里,我不知道,但是给了我很不好的感觉……”

貂蝉“扑哧”一笑,嗔道:“夫君真是傻了,雨还哪里会有什么奇特之处?”

回应的是一声惊雷。

貂蝉浑身一颤,似乎受了惊吓。吕布心疼,当即扶着貂蝉入了内室休息。

一下就是两天,瓢泼大雨将院内铺的青石板冲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泥水。

终于,雨停了。

天上的乌云依旧没有散去,阴郁而阴沉的厚厚云层,依然阻隔着阳光。

又是雷声……吕布皱眉——这雨要到什么时候?

不……这不是雷声,这“雷声”不是从天际传来,声音也不对!

隆隆的巨响越来越近。

一记巨雷似是为了应和这声音,突兀地炸响。

同一瞬间,西侧,北侧院墙轰然倒塌。灰色的洪流如张牙舞爪的巨兽,嚣张的咆哮而至。顷刻间将院子变成了鱼塘。平地水起二尺,水势有增无减,吕布也不顾上其他人,飞也似的冲到内室抢出貂蝉,抱着貂蝉上了阁楼。

吕布府坐落在城中地势较高的地方。在楼上,两人看的一清二楚。水龙像是刚刚挣脱了锁链的受伤枭龙,在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所到之处,所遇之物一概摧毁,房倒屋塌,梁倾柱斜,在它的咆哮声中,夹杂着无数人的哭喊和哀号。

放眼所见,一片汪洋!

灰暗的水,灰暗的天,几近连成一体。

下邳已成泽国,刚才一瞬间,不知多少人家破人散,多少人葬身鱼腹。

大难不死的人们,已经来不及为了失去的亲人而哭泣。

那些还没有塌倒的房屋屋顶,依然伫立的大树,是他们唯有的避难所。


曹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木盆,坐在里面,用木板当船桨,划了过来。

看上去很滑稽,但是吕布笑不出来。

现在他的脸色和天空一样阴沉。

“大人!沂、泗两河决堤了!下邳一城,只剩得东门无水;其余各门,都被水淹了!”曹豹向着楼上的吕布高呼道。

吕布一言不发,冷冷抬起头扫视着这一派的残败景象。

却见一人分波踏浪而来,是张辽。

张辽深深提上一口气,脚点着房檐,纵身向阁楼跃上,之前仗着轻功踩水而来,鞋底都是水,向上纵跳发力时却踩到琉璃瓦,险些滑下去,眼见就要落水。貂蝉看得仔细,一声惊呼。吕布却淡然道:“不必为文远担心。”

果不其然,张辽长啸一声,胸中浊气长长吐出,凭空踏出“梯云纵”将身子拔起,在最高点处一个翻身,从阁楼窗子里扎了进来,

张辽满脸都是水,应该是汗水。他这种程度的武者,这点功夫就出这么多汗实在不正常。

吕布对张辽的武功还是很了解的。张辽的脸色此时如此难看,英武的脸上满是不相称的紧张。

张辽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嘴角抽动了几次都没能开口。那几个字简单而沉重,死死地卡在他的喉咙里。

吕布,张辽就这样对视了大约十几秒。

吕布的目光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也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张辽从来都不畏惧这种目光,因为吕布的目光总能给他带来勇气和激励。

这会,他竟然不敢再多直视一秒。

张辽的头缓缓垂下。

“大人......我们被围了。”

一道前所未见的闪电贯穿天地间的沉沉灰幕,照亮了张辽那惨白的脸。

“小沛,徐州,下邳间,皆是袁绍旗号。东海,即丘,昌卢一面,已是被团团封死,毫无退路。”

如千军万马齐声嘶喊的巨雷,也不能把这句话堙没。

电光雷鸣已过,阁楼里又是一片昏暗。

看不见彼此的脸,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貂蝉的耳边,自己的心跳声已经被无限的放大。

貂蝉分明感到自己紧紧抱着的这只胳膊在微微晃动。

奉先大人......在战栗?在畏惧?!

貂蝉惊恐地看向吕布。

吕布低着头,身子在不住的颤抖。

面前的张辽已是屏住气息,在看着吕布。

“垃圾,一群垃圾......”

吕布在笑。

冷笑。嘲讽,讥诮,不屑是吕布的全部表情。

他面色狰狞,望之几如魔神。

“哈哈哈哈……”

凄厉至极的笑声,从阁楼上传了下来。下面的曹豹,寒毛倒竖,冷汗淋漓而下。

惊雷如巨锤,震动苍穹世间,似乎天上神明,也和吕布一样,怒发冲冠。

笑过之后,吕布那似乎是一种迷茫的神态,仿佛沉眠于一场大梦,将醒未醒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始终抓不住,想不起,一时茫然了。

貂蝉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直到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她的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吕布,但是她的身体,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驱使着。

张辽在吕布面前,感受着那无以伦比的压力。

他浑身的肌肉在吕布大笑的时候就僵硬了。

阁楼里的三个人,一个个都如石像般定在那里。

杀气森森!

森森杀意!

又是雷声轰隆。

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白光闪过。

一只手搭在吕布肩上。

“奉先兄为何如此失态?”

赵云脸上的微笑平和如常,丝毫没有做作的意味。

腾腾的杀气慢慢消散下来。

“情况还不是太糟。”赵云道:“粮草没有多大损失,依旧充足。城墙几经修缮,强固结实。要死守的话,不是什么难事。”

“那群垃圾就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吕布哼了一声。

再无言语,几人望着窗外。

暴雨如注,放眼之处,水面水雾激起,更是肃杀。



雨歇人未歇。

下邳东门。

城墙上的每个人都在粗重的喘息着,看着自己面前黑沉沉的女墙,看着不远处一簇簇一群群闪动的火把。夜风里传来清晰可闻的水流哗哗声。

周围的火把突然全部燃起,照的身旁一片血红。

凌厉的夜风吹过,飞舞的火苗被撕扯成种种奇形怪状。

几个火把做引导,照着几位将领大步走了过来。

当先一个,紫盔金甲,目光凌凌,满脸的杀意盎然。除了吕布,还能有谁?

他身后的侯成魏续就不用说了,连以往一向平易近人的张辽都是一脸的狰狞神色。

吕布眼光如电,四下一扫,所有人的心都绷紧了。

环顾众将,盘点岗哨之后,吕布停在城墙的最高处,向对面望去。

对面端的好人马!但见:

旌旗迷流雾,杀气乱行云。刀枪寒飒飒,剑戟冷森森。弓弯秋月样,箭插点寒星。锣响惊天地,鼓擂似雷鸣。人是貔貅猛,马似蛟龙雄。

此番来攻下邳的,不是庸碌之辈了。

张,高旗号。

乃是张郃、高览为大将,田丰、沮授为参军,简步马精兵二万余,来取下邳。



徐州处,袁绍带颜良文丑为将率,许攸,郭图,逢纪等人从事,更着重兵,尽出冀,青,幽,并四州精锐,意在一举成功。自任城,小沛,昌卢,灵璧皆是连营,这形势就是一个尚未封口的袋子,只要下邳被克,袁绍就能完成对徐州的合围。

袁绍是下了血本,想并掉徐州。

袁绍不是傻子,徐州在刘备手里,始终是个祸患。

徐州已经成了袁、曹势力的漩涡点。

曹操以陈留为中心,打败李,郭两人,占据洛阳和长安。又占有豫州,兖州和青州南部。东有刘备据徐州,南有荆州牧刘表。刘表不思进取,坐拥荆州九郡,不问天下事。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刘表迟早被他吞掉。刘备打着王室后裔的旗号招兵买马拉拢人心,势力日渐扩大,自己不动手曹操也不会任他壮大。与其让曹操把刘备当做垫脚石,还是自己夺了徐州压制曹操安心些。

徐州就是名门袁氏一族问鼎中原的敲门砖。袁氏力量积聚到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大摇大摆的起兵开赴许都,抢回天子,那时便是袁氏大权在握,位极人臣,天下诸侯都要叩首拜服。

两次大兴干戈,曹操竟然都没有闻风而动,就这么让袁绍大军过了与兖州东郡相距甚近的泗水汶水,也不来掺和一把,这只城府深得很的老狐狸,谁知道又会钻什么空子占便宜。

这趟水,混得很。谁不留神,就会摔个落汤鸡,被人踩着过去。

袁绍这把玩得真是够大。

古怪的“嘎吱”声十分不和谐的打破了这夏夜的寂静。
是井阑。还有其他的古怪器械。

高大的井阑在军士的掩护下缓缓前进,每前进一寸,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碾痕。井阑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城墙上的掩体。

“火箭准备。”张辽低沉地发下号令。

敌人的井阑,云梯在己方的射程外停了下来。

两只羽箭将张辽身旁的两名箭手放倒,算是敌方进攻的开幕式。

袁绍军居高临下,用弩箭点射着守城的吕布军将。

避无可避……一边倒的虐杀。

井阑太高了,高到人站在上边向下俯视,接近没有射击死角。射程又是绝对占优,袁绍军洋洋洒洒的倾泻着飞天箭雨,吕布军还击都没有余力。城墙上瞬间横七竖八被放倒一片人,死的人大多不曾瞑目,姿势各异。还剩几口气的伤员在血泊中扭曲着挣扎爬行,运气好的被同伴迅速抬了下去,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弩箭钉死在地上。

城墙上断肢残臂随处可见,惊慌失措的吕布军在四散奔逃,许多人甚至忘了掩体后是躲不住的,盲目中被射杀。张辽怎么喝止都无济于事,自己险些也挂了彩。

下邳城东门打开。

电光闪过,雷声滚滚。

一声昂扬的马嘶和着雷声响彻夜空,接着便是一片马嘶响起。

马蹄敲击大地的声音,瞬间就压过了江水滔滔,压过了闷雷滚滚。

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战栗,在颤抖,在震动!

白马银甲的赵云,带着一队人马风一样向前掠进,赵云冲在最前面,豪龙胆一直指向前方。马蹄敲打着大地,铿锵有力。

每个人都带着火把,在箭雨中毫不畏惧的向着井阑冲去。所有人都是坚毅的神情。

飞鹤扑火的悲壮,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

城门缓缓在身后合上,不算大的一声响,却比丧钟还沉重。

这一行人,不断有人被流矢飞箭射中。很多人能清楚的听见旁边战友的皮肉被弩箭刺入时的声音。

没有人回头,没有人退却。

井阑有重兵把守,为防骑兵突击,张郃早早安排下长矛兵和藤牌兵,组成阵势,围护着井阑。

赵云强行轰开一个方阵,将火把丢入这个方阵内的井阑,将其点燃。复又杀出,粗略看了一下,人马已经折半。大多是没冲开矛阵,活活连人带马撞死在长矛上的,也有冲了进去被钩镰手斩断马脚,被众人一拥而上刀枪并举砍的死无全尸的,还有一些在半途就被射成了蜂窝,根本没冲到跟前的。

共有五十个井阑,这种打法,再死上几倍的人也拆不完。

又是闷雷响过。

雨滴。

刚才点燃的井阑,上面的火须臾就被这突至的大雨浇灭。

雨水顺着赵云的头发流下来,渗进他的眼里,衣服里。赵云的头发紧紧贴着脸颊,凌乱不堪。

赵云的心,从万丈悬崖上摔下。

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但是这雨是好事。

城墙上的照明火把被雨水打熄了,对面的火把也是一样。

天地间再次回归黑暗。

井阑上的弓弩手在这么远的距离下,失去了目标,不再射击了。

下邳城的危机远没有结束。刚才的箭雨只是前奏。

赵云的危机,已经开始了。

在黑夜中,这白衣白马分外鲜明。

袁绍兵团团围住赵云这波人,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皆是人头攒动。

而另一边,冲车和云梯在步兵方阵的掩护下向着下邳城推进。

[ 本帖最后由 iorilucifer 于 2009-3-10 20: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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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8-11-17 12:51:15 |只看该作者
哇哈哈哈哈哈哈,YY再度开始,大家灌水的记得换水,顶贴的记得带千斤顶,KISS 一下上部小说里面的星彩妹妹,这回准备抱紧貂蝉姐姐,哇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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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12:59:1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3 303812461 的帖子

汜水关就看关羽斩华雄了......华雄难道长得很像伪娘吗? 好似今天好几个帖子都有人在YY华雄及其绰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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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13:27:11 |只看该作者
期待ing……
吕布会叫“义母”?这个不像是温侯那种傲气傲骨并驾齐驱的个性,LZ改了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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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13:50:27 |只看该作者
z52的貌似不太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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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14:41:14 |只看该作者
你写个光秀的吧,-.-写个4角恋的

??
四角中也包括信长公吧,
期待9L来写一段,一定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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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14:50:40 |只看该作者
本来历史上就传说信长公有“断袖之癖”,这下子。。。。。。。看来所传非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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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8-11-17 14:58:08 |只看该作者
可惜余不是腐女,写8了= =

看来吾人是看不到期待中的作品了吗?........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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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8-11-17 15:27:46 |只看该作者
???从9楼到14楼完全无视ing……
子龙和凤仙(恶寒一个)打得太不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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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8-11-17 16:09:1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5 closebird 的帖子

我抓狂了......难道我真的要被你们给......攻受化了吗?无语......还有9L_11L惊世骇俗的创意......崇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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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不灭 天雷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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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08-11-17 19:08:20 |只看该作者
猪蹄般的肥手猪蹄般的肥手猪蹄般的肥手猪蹄般的肥手……(回音)

已然痴了

很久没看动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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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8-11-17 19:17:42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7 303812461 的帖子

膜拜一下,你师父是哪位高人啊?不不不,是哪位大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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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8-11-17 19:18:52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8 我爱申华 的帖子

其实一开始写成了肥手一样的猪蹄...... 20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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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8-11-18 12:12:37 |只看该作者
开新贴了,来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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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08-11-18 15:23:32 |只看该作者
今天没更新?贼不走空,灌一水先,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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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8-11-18 19:34:37 |只看该作者
云哥我又來了哦!~~~~~~不要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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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熱:ZALMAN RESERATOR XT(黑色) X1
主板:华硕Crosshair V Formula/Thunderbolt X1
内存:海盗船DDR3 1600 8G复仇者套装 X2
硬盤:OCZ Z-Drvie R2 P88 2T X1
顯卡:AMD Radeon HD 6990 X2
聲卡:华硕HDAV 1.3豪华版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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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8-11-18 23:26:27 |只看该作者
快更新……快更新……快更新……快更新……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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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化双星永相依☆
游侠光荣游戏工作组【元老】
前驅司馬
九州兵队 九州兵 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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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08-11-19 10:37:53 |只看该作者
赶快过来支持一下,我要看感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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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9 10:41:05 |只看该作者

回复 #25 我没钱啊 的帖子

我更加抑制不住想写H了......20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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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9 10:57:35 |只看该作者
更新了,三英战吕布演义得华丽,
LZ趁这几天美原油跌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多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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