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定神州】16话 魔临东皇

葬花月舞曲

「剑」15黑木崖的雨

黑木崖凄风冷雨，此时慕容衡的心中亦是冰凉。
雨滴滴答答，一袭红影衣袂飘飞，手持绣花小针，神色傲然又带着不可名状的寂寞，在这天地风雨之中，似神魔临世。

红影背后，是一众身着黑衣，面覆铁罩，手持漆黑弓弩的日月教众，其箭矢上所涂为见血封喉的“黑血”，曾震慑江湖黑白两道的“黑血神针”为其前身，但此刻却被“东方不败”严令禁止出手，却又结阵临敌。

自从“东方不败”死而复生，神功大成，大权在握生杀予夺，某一日恢复女儿身，掀起轩然大波，一波又一波以任我行心腹，日月四大家族为首的叛乱丛生，但都被“东方不败”一一残酷镇压，血洗一轮又一轮，杀性之重骇人听闻，而后更是“文成武德，泽披苍生”，尽起大军割据一方。

东方不败神功大成几近神魔，搅得江湖风波动乱，以《葵花宝典》辅《斗转星移》配以“三尸脑神丹”，摄人魂魄，九莲山不世出的宗师高手红叶，华山剑宗上一代天才剑客风清扬，曾打遍黑道无敌手的“辟邪快剑”林远图皆被夺魂。

江湖传言，除非少室山无名老僧，武当太极张三丰，怒蛟帮覆雨剑浪翻云，退隐江湖买舟入海的李寻欢出手，否则天下无人可制。

但近来江湖又盛传，天上嫡仙惜花六如，惊才绝艳，以弱冠之年五台屠龙，面对一众清庭高手，面不改色博浪一击，血染五台后功成身退，此一战，即为惜花六如首次以自身实力闻名天下。

其后更是身经百战数历死劫，武功之道首在实战，惜花一生历尽杀伐，命犯凶煞，每每越是凶险，越是能发挥家传《斗转星移》借力打力还施彼身之功效，更兼慕容世家收录天下武学，越是危机，慕容衡反而越是能随机应变，发挥所学，因此进境神速，更机缘巧合死战之下后得返“胎息”，得一丝先天真气，慕容衡以之融汇百家精华，创星云剑气，数次于危难之中力挽狂澜。

武学之道最忌博而不精，人力有穷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可以融汇百家博而贯通，更兼武理晦涩，人们往往自困瓶颈，苦思难悟，因此涉略百家不如专精一道，但慕容衡却是不世出的绝世天骄。

经史子集诗词歌赋，花鸟虫鱼风花雪月无所不精，自习武以来涉略百家武理一点即明，所缺者反而是最基础的苦练，武道无捷径，慕容衡惊才绝艳的背后，是数不清的血汗，无数的杀伐血战。

因东方不败一句“假以时日，中原武林宗师之位必有此子一席之地。无名张三丰不出，唯惜花六如为日月大敌。”将慕容衡推上了风尖浪口。

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这场黑木崖的风雨，洗涤着慕容衡郁结多日的烦躁，让他内心空明隐有所悟。

以前他总以为，个人武力再强，也强不过千军万马，强弓硬弩雷火炮弹面前，纵绝世宗师亦必饮恨当场。

今日黑木崖的风雨却改变他的想法，武道一途学无止境，人体潜力亦是无穷，平凡之人看不到的，并不代表不存在。如他惜花六如一生历尽杀伐，何尝不是被围攻之中力挽狂澜，死战求生，昔年传鹰千军万马中斩敌帅首级，跃马虚空破碎而去，今日东方不败功化天地，风雨交加，漫天的针影直让人透不过气。

身后，是他一心守护的红粉知己，是千千万无辜的大宋子民，退一步，身死道消生灵涂炭，慕容衡再不是那个狂言“宁失天下，不负红颜”的狂生了，不负东方影，何尝不是负了语嫣，蓉儿，阿青，以及天下无辜的百姓。

帝者无亲霸者无情，沉重的负担，孤独的道路，慕容衡再不是那个可以无所顾忌，无忧无虑的惜花公子了，而是手握重兵，肩抗无数人性命的领导者。

此战，他退无可退，他必须胜利，失败何异于否定过去的自己，否定惜花六如的一生。

“铿”「海月清辉」竟发出似剑吟般的啸声，随着慕容衡真气贯注，青光大盛，剑气喷薄。
绣花针影铺天盖地，似是同时到达，气势逼人让慕容衡呼吸为之一顿，慕容衡真气运转，怒喝一声凌空而起，剑气纵横漫天光点闪动，护住众人，却始终无法向东方影挥发剑气。

往事历历在目，物是人非，造化弄人何置于斯？

东方影放声狂笑，神态傲然：“东方不败在此，惜花公子竟还有余地分心么？”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手中针红光大盛，铺天盖地的红光闪现，东方身形电闪移至众人，慕容衡心惊，嘶声喊道：“不！！”

左手一记“参商离合”，右手海月清晖贯注先天真气，一记“星云剑气”同时击向东方影，情急之下围魏救赵，岂知东方影身形一滞，腹中一阵隐痛。

东方影：“竟在此时，动了胎气…”
“嘭”的一声，剑气与指劲击破东方影护体真气，在东方影全力卸劲，身形连转，却依旧身受重伤，更令她惊骇的是，腹中一道约莫二指深的伤口，往外留着鲜红血液，东方影腹中剧痛，冷汗直流。

“我处处对你留手，你竟狠心伤我！！”
“唰”地一声，日月众举起强弓硬弩，正待将慕容衡等人一举射杀。

“住手！退下！”东方影面色惨败，嘶声呼喊，“全都给我退下！！”
“可是，教主！”
“退下！！！”

往事历历在目，重游旧地感慨甚深。
自那以后，东方影不见踪影，徒留他抱着满腔痛苦与悔恨。

慕容衡横萧，浅唱低吟：“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壮志凌云几分酬，知己难逢几人留……”

慕容衡看向那悬挂在黑木崖承德殿的古朴大钟，上书“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充斥心间。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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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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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16魔临东皇

“这是……”
古朴大钟道纹交错浑然天成，一道道蕴含天地运行至理的纹路纵横交错，好似一座恢宏壮阔的大门。

华光闪现，云雾缭绕。
银色战甲背生四对银翼的战将带领一群身着银甲手持银枪的士兵，脚踏风火轮一齐挥舞兵器，一片银色流光冲击向对方。

敌方看不清面容，全身隐藏在黑色魔气中，散发着邪恶与腐蚀的气息，只见魔兵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大片黑雾混合，挡下了银影流光。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四翼银甲战将冷哼一声，凌空升起，四翼张开，闪耀着华美的银光。
这一片美丽的景象在对方看来却是如此恐怖。
“星云剑翼！！难道竟是「星翼剑尊」！”

只见银光一闪，强烈的光亮让魔气为之一消，星翼剑尊手中流光闪动，一柄流动着能量的光剑出现，凌空挥舞似星光闪现，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剑气横杀四方，华光一闪，敌首黑色战将战甲顿时裂痕四起，一片一片同时断裂，战将错愕间，已被剑气能量摧毁，化光消失。

“犯我神界者，杀无赦。”淡然的语气下，星翼剑尊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悲戚，一抛光剑，光剑浮空而立，双手结印，背后天界之门华光闪现，竟而渐渐缩小形成一古朴大钟。
道纹密布，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这…天界之门，十大神器之首——东皇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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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16魔临东皇（2）

天界之门，神器之首——东皇钟。
据天山石窟中诸神时代残留之古老壁文记载：东皇钟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

力量非单纯代表破坏与力，物体之所以作用是因为力，物质的产生更是因为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小分子相互冲撞，介于毁灭与创造之间，经历漫长的演变，开始有了变化，产生各种能源物质，进一步形成了生物单体。

力量，代表着创造与毁灭。
一言一行，无不需要“力”的支撑，人们改变方向，前行后退，都需要一个力的改变。

十大神器作用各有不同，但其能力的本质便是力，只是力以不同形式展现出不同功用，当各有神力的神器碰撞对决时，本质的“力”就是彼此决胜的关键。如果说神器的各自作用便是各自的“领域”，当神器在力的角逐上输给了另一方，领域吞噬领域，展现出胜者的能力，便是力量上打败了对方，从而展现了该神器的特性。
东皇钟之所以为神器之首，便是因其力量为神器之最。

东皇钟力量居十大神器之首，掌创造与毁灭，昔日黄帝打败炎帝后，藉之创造山海界，壶中仙创造云中界以及天书世界均是依靠东皇钟的力量。

天上嫡仙，惜花六如。
生而知之，无所不能。

此刻，慕容衡看着道纹浮动，光华流转的东皇钟，心中的感受玄之又玄。
他的眼睛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带着深思与沉醉，随着东皇钟神游天地，感受生命起源，细小分子的不断冲撞，毁灭与再生，而后组合，演变。

“他”回到了燕子坞，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从始龀韶年坐拥江南第一家到一曲玉萧笑傲天下，从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到肩抗重任矢志抗虏报国。

一开始他只想寻求自己存在的意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迷茫，孤单，他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他骗不了自己。
这个世界人来人往，但他依旧孤单。
他就像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既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向何方。

他想活下去，活的有意义，生命如果是一场虚空大梦，既已身处其中，何不做一个美梦？
结交每位值得结交的英雄，怜惜每位值得怜惜的红颜；改变战乱的时代，让天人大同人人平等。
从那一天开始，惜花公子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即使迷茫过，爱过恨过痛过醉过，他也不改初衷，始终坚定着方向，借着心中微弱的光亮，他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坚定地走下去。

时至今日，他有过遗憾，有过不甘，但他从不放弃；被误解，冤枉过，受到指责，他从来便是横眉冷对，懂得的自然会懂，不懂何必多说。

桀骜而又温柔，高傲而又自醒，他的人生坎坷不平，他遭受了很多很多的苦难与挫折，但他从不放弃，甚至不愿过多的解释。

孤独与折磨，养成了他偏激而又成熟的性子，他珍惜所珍惜的，面对不愿接受的事物选择辣手施为，随心所欲不惧一切。

一路走来，几许辛酸。
但幸好，他身边还有他值得付出与深爱的人。
表妹，蓉儿，阿青，东方，大哥，老妈等等等等……

一份份感情与羁绊，成了他强大而无所不能的支撑。
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
在这个世界他是孤独的，正因为羁绊，他才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当有一天忘却了这些羁绊，惜花六如就再也不是惜花六如了，他会变成一个无恶不作，无人节制的孤独的疯子，他会毁灭一切美好，享受罪恶的每一个瞬间。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
曾经孤独的他，把心中的情感寄托到这海月清辉之中，此时此刻，“游历”了自己的一生，他感受生命的意义，体会到了七情六欲的苦痛与快乐。

他的剑心剔透通明，自觉圆满。
至此再无分毫阻塞，他的眼神闪动着智慧而沧桑的光，犹如多情的智者，温柔注视着世间。

“铿！”东皇钟快速颤动，发出巨大的响声。
明明如此大声，却毫无嘶哑，响声清润悦耳，声冲九霄。

少室山无名闻声睁眼，古井不波的眼神出现些微波动：至道圣音，唯至情至性，至道至诚者方可引动，阿弥陀佛，老衲苦顿四十年一事无成，执迷于「地上佛国」镜花水月空虚之事，今闻道而顿悟，方知一切皆空，善哉善哉！

武当山张三丰捻须微笑：至情至性么…
回首一望武当山，这是他的心血，他所牵挂的所在，老道放不下这武当山上的徒子徒孙，放不下世间一切平凡事，悟道与否，何足道哉？

怒蛟帮浪翻云观潮起潮落，一笑饮过「清溪流泉」：吾道不孤。

蒙古魔师庞斑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方夜羽：师尊！您怎么噎到了？

未完待续

葬花月舞曲

「剑」魔临东皇（3）

“叮咚～”清润悦耳的鸣音响彻世间每一个角落，犹在剑客耳中分外动听，如同一道 「清溪流泉」流过人们心间，清凉怡人。

“铿～”在绝世剑手耳中，更是犹如晨钟暮鼓，醍醐灌顶，甚至感觉阻塞许久的瓶颈松动，些许明悟涌上心头。

南海孤岛，白云城。
叶孤城凌波舞剑衣袂飘飞，气质飘逸宛如天上嫡仙。
剑如天外飘来的一朵白云，飘飘而来无从抵抗，剑势重重锁定，令人无所遁形唯有硬抗，剑意却飘然如梦令人生出不如放下一切的念头。

“铿～”天籁之音洗涤人心，叶孤城剑势一顿，淡然的眼神出现一丝波动，似诧异似迷茫似欣喜。
“江湖之中，何时又多了一把剑？”
「天外飞仙」以完美的角度击出，继而湮灭无踪，水面不见波动。

天人合一力至意随，「天外飞仙」以有法入无法，以招牵势，晋无招之法，又由无招，从任意角度发「天外飞仙」，神意合一。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神色冷淡，赏梅饮雪，忽而伸手截住一片落梅，以迅疾的手法射出，穿透了梅树。
钟声叮铃，西门吹雪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终于发生了变化。
“孤身绝顶，人生寂寞如霜雪，苦寻一敌手而不可得，真是寂寞。”

藏剑庐
谢晓峰作拈花微笑状，燕十三摇头叹道：“昔日的风流神剑如今竟吃斋礼佛，想来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伤心苦痛了。”
谢晓峰嘴角一勾：“这倒不急，惜花六如与鹿鼎公风流之名可丝毫不下与惜花神剑。”
燕十三一愕，摇头叹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只是你当真准备青灯古佛一生？你…”
谢晓峰失笑打断：“谁说我出家当和尚了，无论是释迦摩尼还是李耳，都是精神自我超脱，有大智慧的哲学家。真正的修佛、修道者应当是探讨人姓、自然、哲学，而非是异想天开的以为拜拜泥人、上上香、念念经就能长生不死。我由死到生，在这夺命十五剑中孤寂毁灭的「死之剑」中悟出生机禅意，领悟了充满生机的「生之剑」，因而精神超脱达到了一种介于仙与佛的境界……”
看见燕十三那种看“王婆卖瓜”的眼神，谢晓峰不由摇头叹息“哎，无敌真是寂寞……”

自从与慕容衡相认，谢晓峰也越发从抑郁沉闷的性子脱离，回复昔日几分风采。
“叮铃”钟声悦耳动听，谢晓峰眼神转喜，道：“你听见没有？”
燕十三微笑点头，两人相视，不由放声大笑。

“上天待我不薄，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两人大笑罢，一齐闪动身形，飞奔钟声来处。

海外孤岛
阿飞望向海潮翻涌，想起惜花六如的诗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寻欢微咳一声，手持飞刀，正在一块木头上削刻，神情温柔专注。
“想去，便去罢。”
“只是，你一个人…”
“咳咳…”叶开表示了下存在感
阿飞：“……”

雪山云栈
只见一穿着草鞋，身形高大面相威严的抠脚大汉拿着一柄额外宽大的重剑，与两位丰神俊朗的青年在对决。
两名青年一白一黑，脸庞分外英伦，只是黑色劲装青年脸上有条刀疤几乎由眼角直到嘴角，但却毫无难看的感觉，反而增添了一丝难言的魅力。

抠脚大汉身形虽高大，却行动自如收发随心，剑势腾挪变化无有阻塞，只见他身形翻动，手上重剑不时拍下，带着浑厚无匹的真气，凝而不发直到交击才轰然爆发。

白衣青年丰神俊朗，额头有着淡淡的荷花印记，手持一柄碧绿奇长软剑，传说中不详噬主的「魔剑」碧血照丹青。
他身法优美，腾挪转化软剑不时变化，轻点重剑，卸力转移之劲尤为熟练，天下可比拟的手法唯「慕容世家」「斗转星移」，「圣火明教」「乾坤挪移」，「武当太极」「太极拳剑」。

功法运转下，青年肌肤呈透明状，周遭微小事物尽为功力运转产生的吸力而吸引，所学竟是与「嫁衣神功」齐名的移花宫秘传「明玉功」。

黑色劲装青年身形却是古怪至极，所使武学驳杂繁复信手拈来，一记 「血手追魂」而后便是「阴风搜魂手」，再一转又成了「利骨刀」，机变百出诡计多端偏偏身法奇妙滑不遛鳅，委实令人头疼。
观其所有，有几分昔年「十大恶人」所学，偏又有数十年前上代乾坤五绝之绝学的影子，「五绝神功」已有七分造诣。

抠脚大汉便是「剑霸南天」燕南天，白衣青年与黑衣青年为燕南天拜把兄弟「玉郎」江枫之子江无缺与江小鱼。

此刻伯侄三人久别重逢，各自印证武功。
听闻至道圣音，燕南天眼神一凝，随即略微摇头。
继而又摆开剑势，江无缺与江小鱼相视一眼。
小鱼儿微微一笑：“燕伯伯既有机缘，何不就此赶赴？”

燕南天闻言微顿，摇头：“你我三人难得一见，纵有天大机缘，也不能教我踌躇不定。”
江无缺神色温柔，声音润朗：“人生何处不相逢，来日方长自有相见之机，倒是剑道机缘难遇，错过岂不可惜。”

江小鱼点头：“是极是极，燕伯伯既已将「神剑决」尽数传授我等，还是让我们兄弟两好好印证一番，燕伯伯就安心赴约吧。”
燕南天闻言失笑：“小鱼儿啊小鱼儿，你还是分毫未变，既如此，燕伯伯去也。”

身形一闪，火急火燎。
江无缺与江小鱼对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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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16魔临东皇（4）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天地有尽，神我无穷。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慕容衡横萧，眼神凄迷，俊美的容颜美丽得令女子都自叹弗如，惜花六如号称一张小白脸通杀天下男女老少。

东皇钟悬空漂浮，散发着时隐时散的暗芒，释放的波动中，有着牵引人心的力量。
慕容衡在等，他不知因何契机牵引了东皇钟神秘的力量，但他可以感受到“它”的意念，他在等，等一场机缘。
他可以感到东皇钟体内有种他所熟悉的事物，他说不清道不明，但那的确与他有关系。

抛开思绪，他两指移至嘴边，吹动哨声引来慕容氏千里隼，取出特制信纸，内力运行下勾画几行暗号，安排好一切后，便入定等待。

山中不知岁月，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即过。
这一日，慕容衡与一白衣男子对立而坐，两人双手不时比划。
慕容衡：“城主运筹帷幄，以招牵势步步为营，引人入彀实乃上乘剑招，莫非便是闻名天下的无招之招「天外飞仙」？”
叶孤城：“惜花公子年少才高，奇思妙想别出机杼，犹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想来便是以‘奇’‘纯’闻名的「星云剑气」了。”

“城主在天外，剑如飞仙，人也如飞仙，因何遁入尘世？”
叶孤城洒然一笑，却又带着无尽的落寞与孤寂：“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一向没有朋友，我并不在乎，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若连对手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寂寞。”
慕容衡沉默半晌，道：“这是一条注定孤寂的道路。”
“所幸，这个时代有着那一个个璀璨如星辰的天才，有着一个个辉煌如日月的强者，能与之交手，一生无憾矣！”

那时候，慕容衡想起了数十年前纵横求败的孤独剑客，欲求一败不可得，黯然归隐抑郁离世，徒留一句“生不逢时，恨无敌手”，多么悲哀。
这个一个奇幻的世界，有着一切美好与不美好，他是生而知之者，甚至机缘之下梦中得授仙人广成子，云中子之传授修真法门，他带着与生俱来的责任与宿命，他有着化一切不可能为希望的能力，许多许多人，把希望与重任托付给他。
他很累，却从未想过放弃，因为他有表妹，蓉儿，阿青一直帮着他，他身后有无数的女人为他默默付出，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她们，惜花六如还是惜花六如吗，那时候，一向惊才绝艳，绝代天骄的惜花公子亦感到迷茫。

沉世生香

求洞房情节，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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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临东皇（5）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
慕容衡面色阴沉，眼带不屑瞥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虽一头雾水，亦神态自如，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也没心思去猜。
叶孤城皱了皱眉，一个是曾与他以剑相交的绝代剑客，一个是他所欣赏的惊才绝艳的天骄，到底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所成。心诚非一昔之力，物换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方为心诚。后西门入江湖，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慕容衡面无表情，一字字道。
西门吹雪沉默。

“西门一生追求剑道，为证大道，不惜奉献生命。他的剑就是他的道，舍剑之外再无他物，他体会到这种寂寞，而且是甘愿忍受这种寂寞的人。”慕容衡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似怀念似向往。
犹如附骨之疽的寂寞，孤身绝顶身旁无人分享喜悦与悲伤，能甘之如饴的人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成名的年代，是白衣胜雪的年代，那时候惜花公子还在浪迹花丛。

“可是！”慕容衡怒发冲冠，“你既已决定绝情断欲，出世诚剑，为何又遁入尘世，娶妻生子又抛妻弃子！”
“为了你的剑道，为了‘破局’，你便先‘入局’，感受情感再抛弃，达到心无旁骛，剑道无情的境界，是否如此！”
慕容衡气愤填膺，全身真气鼓荡，衣袍猎猎作响，气势雄浑出手在即。

西门吹雪沉默，眼神闪过一丝的不舍与哀伤，随即为决然替代，他伸手抚剑，漆黑，狭长，古老。
他的生命早已奉献给剑道，舍剑之外，再无他物。
西门吹雪冷冷望着慕容衡，不发一言。

“惜花六如生平最恨采花淫贼，汉奸胡虏，第三便是尔等虚情假意，负心薄幸的下贱之徒！”
爱之深恨之切，曾经神往的吹雪剑神，竟做下了他一生最痛恨的事。
也许在江湖人，天下人看来，西门吹雪为出世而入世，摒弃为人的七情六欲进军无上剑道为大智慧，大割舍之举，但在以惜花爱花为人生信条的惜花六如看来，无异于采花淫贼，罪大恶极。

如那蒙古“魔师”庞斑，追求无上天道，精心谋划将所爱推入他人怀抱，藉以修习魔门「道心种魔」大法，天下人或会佩服他求道的牺牲，为人所不为的胸襟，于惜花六如眼中只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甚至不屑一顾。

“铿～”西门吹雪握剑的手在颤抖，如雪苍白的手。
一股阴冷的杀机席卷全场，令人心悸的杀意使人不寒而栗，杀戮，暴戾，阴狠等负面情绪一一侵扰，叶孤城略一皱眉，心法运转下便驱散不适。
“无处不在，心之所向即为剑意，比之当年又更深一步，只是，人也更寂寞了。当年西门吹雪心有挂碍，败于紫禁之巅，如今摒弃人性，几近神性，江湖之大，吾从未见过如西门吹雪这般诚心正意，以剑为信念，甘于忍受寂寞之人。如今，只怕孙秀青便是他唯一的破绽，慕容衡触痛他的伤心往事，难怪如此失态，西门吹雪毕竟还是有着人性，才会有孙秀青，陆小凤。哎，陆小凤说的不错，西门吹雪还是笑一笑的好看。”

叶孤城心中感叹，剑道孤寂，攀上巅峰发现身边连一个可以对话的人都没有，没有到达那个层面的人怎么会理解？但西门吹雪却甘之如饴，当年，叶孤城寻对手不可得，于是将心思放在了皇朝复辟上，聊解寂寥，懂得的人有多少？但西门吹雪他懂，他毕竟也“爱”过孙秀青。世人以为叶孤城不堪寂寞，热爱权势，又有几人真正懂得没有对手的寂寞？

「意念杀人术」「落花吹雪」首当其冲下的慕容衡一声冷哼，左手作剑印，功法运转下一股如星光般璀璨，月华般清润的护体罡气挡下了无形无质的“杀意”，中正平和，旭日高升。
“如此精纯的真气，传闻惜花六如已半步踏入先天之境，想来所言非虚。”

慕容衡一口真气护住灵台清明，右手海月清辉疾挥，青光剑气挥动，左手并指如剑身形飞闪。
西门吹雪神色庄严，剑光一闪，几道雪白的剑气便与青光剑气相交。
“轰～”狂风大作，两道青白身影化光飞快相撞，剑击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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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魔临东皇（6）

承德殿

“轰轰”～
无形而庞大的波动席卷八方，各色气劲卷动，消弭，爆发。

承德殿顶轰然爆炸，碎屑四处飞射。
几道泛着各色光芒的身影四处闪现，剑气纵横。
剑光散去，众人各自散落支柱。

慕容衡眉目如画风情万种，宛如嫡仙的俊美脸庞不见常挂的儒雅微笑，神色淡然看着西门吹雪。
“诚心正意方为剑道至理？”慕容衡挑眉，斜视西门吹雪，“抛妻弃子就是你所谓的诚心正意？既然你为了剑道甘愿牺牲情感，那么我就毁了你的剑心，破了你的剑道。”
慕容衡一字一句平淡述说，仿佛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谢晓峰燕十三面面相觑，刚跑龙套过来还没熟悉场景剧情。
叶孤城微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与坚持，惜花公子嫉恶如仇惜花如命，西门吹雪却是清心寡欲，追求剑道。
慕容衡至情至性，西门吹雪至极至道。
“路未尽头，谁知对错？即使走到了最后，谁又能说谁做的一定是正确的？”

“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己的坚持，秉持心中的信念，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正因为本心的坚持与不变，正因为万物不易其心的理念，所以才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才达到了别人无法抵挡的巅峰。”
叶孤城看着手中的剑，良久沉默。
很久以前，慕容衡让他明白这个道理，使他悬崖勒马，明白世上还有另一把剑，另一份精彩。而西门吹雪的剑让他真正体会到那种如雪寂寞与不悔剑道，当两份同样坚定的信念相遇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最终又会是什么收场。

“哼！慕容家的小子好生威风！”一声厉喝如虎啸山林，只见一抠脚大汉身形高大，面相威严，正义凛然。他手扛巨大重剑，一剑在手霸气侧漏，宛如天地神魔。
他颧骨棱棱的脸上有墨般浓眉，眯眼如懒虎，张目似闪电；八尺长躯骨骼长大，双肩宽阔，两手垂膝，雄伟身材生无余肉。
慕容衡瞳孔微缩：“「剑霸南天」燕南天？”

＊＊＊＊＊回忆＊＊＊＊＊

江别鹤：“〖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听见过「玉郎」江枫和燕南天这两人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瞧瞧江枫的绝世风采和燕南天的绝代神剑；只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枫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轻轻一剑！任何人都相信，燕南天的剑，非但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分成两根；而江枫的笑，却可令少女的心粉碎。〗”

龙啸云：“燕南天当真一身豪杰气概，性格刚强嫉恶如仇，生平从不做一件亏心事，纵使深仇大恨如你三叔，却也从未诋毁只言片语，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大丈夫当如是！”
江别鹤：“前尘旧事几多仇恨！我当真对他又敬又怕，面对这样一位盖世豪杰，让人感觉一切阴谋诡计，鬼蜮伎俩皆无所为，是以燕南天一出江湖，江琴唯有隐姓埋名，当年若不是打听到燕南天去了恶人谷，世上焉有江别鹤？我只知道燕大侠，哪知道什么江大侠。”

龙啸云：“小二啊，参合庄燕子坞这份家当交与你时，你也背负一份责任，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已矣，想来燕南天不至于纠缠不放，但燕南天此人嫉恶如仇，性子又直来直去，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有你二叔三叔在，绝不会给你好脸色，如果你为非作歹，恐怕难逃毒手。”
慕容衡：“我去！什么叫参合庄燕子坞这份家当交与我，这些年的利润可是本小人家赚来的好吗。”说罢又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两个老不修，吃我住我，扣下我银两，打发了一万零花钱就行了？还带了一份这么大的因果恩怨，你们当真不是在谋财害命？你们真的不是在谋财害命？？”

＊＊＊＊＊回忆＊＊＊＊＊

慕容衡唯一拱手：“燕前辈急公好义，多行义举，晚辈闻名久矣，今有缘相见，实为幸至。”
燕南天微一摆手：“客气话不用说了，近些年来江湖传闻有一个貌美如花下手狠辣的年轻人，行事正邪之间，手段激进毒辣，又是燕某的两位‘老朋友’调教出来的，若不是燕某留个心眼，发现你小子虽性格暴躁，行事激进，但平素所为多义举，又心系天下百姓，否则汝之人头早已祭于某之剑下！”

被这么一个嫉恶如仇，雷厉风行的大侠前辈训成“性格暴躁”，慕容衡唯有苦笑。
当年的毛头小子早已成熟，然而谢晓峰表示有话说。
谢晓峰轻抖剑身，剑未开锋如他之气质，禅中藏锋。
谢晓峰：“谢某的儿子自有谢某来管教，燕南天虽侠名遐迩，却也不能行此越俎代庖之事！”
慕容衡：得，我还成 “俎”了。
燕南天：“哼，江琴那个小贼又能调教出什么好料子？若不是此子惊才绝艳，不为外物所动，好好一块璞玉就被燕子坞这藏污纳垢之地玷污了！”

慕容衡眉目上挑，这话可就不爱听了，纵使明白燕南天所指藏污纳垢为他的二叔三叔，但这话听起来容易让人误会他惜花公子的红粉知己们，虽慕侠名，为了大小老婆们的名声，慕容衡只好嘴炮了。
慕容衡：“传闻江小鱼江世兄师承恶人谷，难道便是大恶不赦之人？恶人谷汇率天下恶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素为我白道中人心腹大患，本家可曾打着“降妖除魔”的名义公报私仇，一偿宿怨？且本家二叔三叔早已悔不当初，诚心放下，燕大侠为世人传颂之大侠，难道竟容不下一个江别鹤？”
两个老不修再奸诈，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的。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燕南天嘴上不饶人，眼中却欣赏备至。
惜花公子嫉恶如仇，这一点燕南天是极为认同的，只是其好色如命，又系出两个毁誉的“大侠”，让他心有芥蒂，只是此子心性手段当真甚合他意。
除去恩恩怨怨，站在一个追求武道的人的角度来看，燕南天极为欣赏此良材美质。

见猎心喜下，只见他一声暴喝：“素闻慕容惜花身经百战，越挫越勇，今得一见，何不一战！！”
“战…战…战……”吼声如雷，战意冲霄。
慕容衡为之动容，眼泛神采：“固所愿也！”

燕南天手中巨剑挥舞，狂风乍起，剑势纵横开阖，刚强威猛，招式强霸，内力亦刚烈威猛，如其性格。
慕容衡微微一笑，指间星光闪烁，并指如剑，一道星光剑气激射。

葬花月舞曲

「剑」  魔临东皇（7）

“你不懂。”西门吹雪微垂头部，侧脸看来有着别往的风情，充满寂寞的魅力。
“像你这样百花丛中过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我的喜怒哀乐？”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落花吹雪！”

天地忽而静默，苍茫白雪红梅飘零。
一道苍白，寂寞的孤影立于天地之间，孤苦伶仃挣不脱因果罪业，苦苦煎熬。
身影蒲动，强烈白光一闪，慕容衡一惊之下闭眼，西门吹雪已瞬发而至，手中剑直指慕容衡。
慕容衡临危不惊，心神空明闻声辨位。
“铿”的一声，「海月清辉」与「吹雪」交击，内力源源不断彼此相抗。

慕容衡瞳孔微缩，思虑对策。
“吹雪剑神名不虚传。”
“世人皆知落花吹雪，今日一见吹雪，何不再见见落花？”
天地忽然飘起了落梅，馨香，孤寒。
慕容衡忽觉不寒而栗，汗毛竖起，一股危机感充斥心间，思虑间身形电闪，运功护体。

忽而，漫天飘落的梅花嗡嗡颤抖，咻得朝慕容衡激射，慕容衡拔出佩剑，刚一接触手中剑被一股莫名大力击飞，手中剑脱手而出。
慕容衡：难得用一回佩剑…看来藏着掖着却被人小觑了。
慕容衡微一沉吟，左手指间星光闪烁，一道道星光发出，光芒唯美，星光闪烁，落梅消弭而无踪。

“！！！”西门吹雪一惊，这似慢似快的星光竟有如斯威力，消弭一切于无踪，仿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星云剑气？莫非这便是？”

慕容衡看向漫天飘零的红梅，心中感叹，西门吹雪真乃心性高洁的意境奇才，这红梅蕴含的真气，随处可发凌厉非常，就像西门吹雪的剑一般，他回想叶孤城说过的话。
“经此一役，西门吹雪剑法更上一层楼，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剑”的境界，他的人已与剑溶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这一战，不仅造就了他不世的声名，也造就了他不世的剑法。更重要的是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慕容衡微微叹息，一种悲天悯人，苍凉古朴的气息，莫名的魅力让西门吹雪心中一动，一痛。
“世上最幸福的道路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亲手将她埋葬，走上了另一条所谓剑道。”

“天地间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
“斗转星移，参合北斗，惊鸿游龙，星云寰宇——星云剑气！”
慕容衡意境发动，周遭时空扭曲，慕容衡宛如漫步虚空，周围星体沉浮，光芒唯美神秘，他左手指间星光闪烁，右手海月清辉氤氲紫气，神态如闲庭信步。
“惊才绝艳，无双无对！”西门吹雪喃喃自语。
一指点来，星光闪烁，蓝光唯美浪漫，天地仿佛只余一点星光。

西门吹雪好像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一种天地命运，古朴苍凉的气息涌来，临死之际，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从他脑海闪过，这一生，爱过，已足够……

葬花月舞曲

「剑」  西门吹雪小番外——饮雪

万梅山庄

木制桌椅，西门吹雪与其父正襟危坐，饮下杯中物，竟是雪花融化成的水，和着雪饮下。
小吹雪一个激灵，浑身抖动。
其父哈哈大笑：“雪儿，用心法御寒就不怕冷了。”

小吹雪微微摇头，明亮乌黑的眼珠仿佛有着灵气：“父亲也没有运功御寒，我，我也是个大人了，我也不怕冷！”
其父呵呵一笑：“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雪儿，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饮雪的个中妙趣了。 ”

他放眼满园梅花，眼中有种莫名的孤寂与傲然。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江湖风雨急，雪儿，这个江湖充满杀戮与欲望，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为父不要求你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只要你仰不愧天俯不愧地，问心无悔，为父就满足了。”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事在所多有，只要你无愧于心，就不必理会别人说什么，诚心正意做自己就好了。物欲横流利欲熏心的江湖，为父不许你踏入江湖，除非有一天你明白何为‘诚’，当你明白的那天，这个江湖也鲜有人是你的敌手了。当你明白的那天，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二十年后＊＊＊＊＊

孙秀青神色凄然，梨花带雨，抱着刚生下的孩子，眼神凄楚泪如雨落，西门吹雪不知所措。
“我明白的。”孙秀青凄楚的脸上强颜欢笑，对着西门吹雪说着，“你有你的江湖，你的剑道，你这样神仙一样的人，本来就不该为我这凡人驻足不前的，我懂的。你走吧。”

“你要我走？”西门吹雪愕然，不解。
“你看像外面的眼神，有种向往和我看不懂的神采，你每天擦拭着那把古剑，眼神流露的温柔，我是你的枕边人，又怎么会不懂你。”
“就因为这个？”
“还不够吗，你们男人总是把打打杀杀看的那般重要，你的剑就是你的一切，妾身能陪夫君这些日子，已是心中感谢上苍待我不薄，可是我不想有一天你不声不响的抛下我，离开我，与其等到你再也忍不下，主动离开，还不如就在你还在乎我的时候放你离去，那样，当你想起我的时候，还是美好的。”

“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雪郎，我不愿意等到你离开的那一天到来，我希望你将我们的美好永远铭记，不愿意它一天天的平淡，直到你厌烦，答应我，就这样离开，永远记得我，永远忘了我，好吗？”

西门吹雪感到有点熟悉，拿起孙秀青常读的一本慕容世家刊发的「杂志」，一篇名叫《白玫瑰与黑玫瑰》的文章，落铭是“惜花六如”，据说乃是笔名。
世人传言惜花公子慕容衡好色如命为祸四方，拆散无数美满家庭，西门吹雪亦深有同感……

“雪郎，最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
“雪郎，去追求你的剑道吧，我相信你一定是最厉害的。”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西门吹雪饮下杯雪，寒得彻骨，却感觉如斯快意。

＊＊＊＊＊回忆＊＊＊＊＊

“除非有一天你明白何为‘诚’，当你明白的那天，这个江湖也鲜有人是你的敌手了。当你明白的那天，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分割线＊＊＊＊＊

“我爱着秀青，但我更爱着我的剑道，我不想离开她，可我也明白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是否如她所说，留下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父亲说当我明白何为诚，我就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可我现在，却不知道是否应该离开秀青。”
“你，能告诉我吗？”西门吹雪握紧手中的剑。
那一天后，西门吹雪的剑更厉害了，人，也更寂寞了……

＊＊＊＊＊黑木崖＊＊＊＊＊

星光闪烁，天地苍凉。
这一指令天地变色，鬼神惊惧。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眼神满是如海般深情的温柔。
“是的，我爱你。”
“我这一生，有一个对手，一个朋友，一个爱人，足以。”

他衣袂飘飞，嘴角含笑，眼泪流下。
轻抬右手，漫天梅花虚影出现，身后浮现三个面容。
叶孤城，陆小凤，孙秀青……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花与吹雪却是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你是花儿，我是雪儿……”
梅花以星光为中心漫卷，时空宛若从中流逝，当一切的爱恨纠缠在那一刻明了，西门吹雪满脑都是孙秀青，忘却了生死，忘却了时空。
“好想与你，共饮一杯雪……”

葬花月舞曲

「剑」  魔临东皇（8）

指间轻点，慕容衡周遭时空变化，宛如置身虚空，恒星运转沉浮不定，一种浩瀚而又神秘的威压降临。
燕十三眼神带着奇异的神采与惊疑，看向手中的剑，漆黑而古老，象征着不详与死亡，这一剑的死意，与谢晓峰禅剑的生机孰优孰劣，与慕容衡星云剑气的神秘的君临天下的气势又谁胜谁负？
剑在颤抖，兴奋，激动。

“斗转星移星云变——天幻星辰！”
“斗转星移，参合北斗，惊鸿游龙，星云寰宇——星云剑气！”
这一指出，天地变色日月黯淡，西门吹雪感觉周遭的一切皆被锁定，他无所遁形，甚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西门吹雪苦笑，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年他心有挂碍，败于紫禁之巅，而今天，又被慕容衡出言破了多年沉寂的剑心，慕容衡以言语相激，偏偏掐住了他的软肋。此子看似义愤填膺，实则始终冷静，步步为营引他入彀破他心境，窥准时机便突施辣手，让他措手不及，其心性之坚定冷酷，其行事之谋定后动，可见一斑。

叶孤城惊疑不定看着慕容衡左手那一指，心中震惊，想起当年紫禁之巅那一战，他凌空飞舞如天外飞仙，慕容衡只见过那一次，而这一指，他竟看出带着「天外飞仙」飘逸意境的味道，那一剑的风华，那一剑的飘逸，那一剑的意境……
“妖孽啊……”
谢晓峰看着慕容衡的左手，心中感慨。
“这次是 「星气」么？继无回谷之「云剑」，星云剑气另一绝技……”
未曾忘却，经年前那一幕惊艳的「天之痕」。

拜读过「慕容诗集」的阿飞刚到场（在场之人：慕容衡 谢晓峰 燕十三 西门吹雪 燕南天 沈飞），略带惊奇，喃喃自语：“小小年纪，武道竟有这般造诣，比之寻欢亦不遑多让，又精通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他怎么懂得如此之多，莫非真是嫡仙下凡？”
阿飞不解，他抱着一把‘剑’十年如一日，苦练那一招刺，专精于那一招飞剑，那一刺，慕容衡却是涉略百家包罗万象，依旧样样精通。
“嗯？”阿飞挑眉，眼中带着疑问。
“慕容衡的指力，弱了。”阿飞如是说。

西门吹雪思绪万千时，感觉周围气势变弱，没有了束缚，他却不知为何不想躲开，脑海里有一张凄楚的泪眼笑脸，喊着：雪郎……
星光唯美浪漫，背后的慕容衡脸上说不出是何表情，苦笑？无奈？怜惜？犹豫？

小昭震撼人心的歌声好像在他灵魂深处响起，孤立在灵蛇岛，望着明月孤星，月色凄迷……
李莫愁痛苦的轻吟，问他：问世间情为何物？
风清扬守着思过崖足不出户寂寞一生，轻叹：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

风乍起，吹邹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包伯伯尚且对陈世美一案无能为力，只能一正国法，始终不能让陈世美回到过去，一心待秦香莲。
他又何德何能，何必多管闲事强自出头？
只是惜花公子又怎么能坐视天下女子孤苦伶仃，深受折磨为爱痛苦，即使未曾谋面，他亦为其心痛……
西门吹雪那满眼的深情，比之红颜遍天下，自诩护花人的他亦不遑多让。
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慕容衡曾经认为他懂得
这一刻又感觉迷茫……

黑木崖的雨，铺天盖地的红影，冰凉的绣花小针……
东方，东方，你觉得呢？此刻你又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