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羅馬帝國瓦良格禁軍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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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上）
朱里奥轻轻撩了一下自己蓝色的披风，跟随两个沉默的北欧卫队战士来到了安条克城议事厅的最高层，两个北欧人轻轻对他欠了身体就静静的离开，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朱里奥打开房间大门，坐在办公桌后的雷拉格把脸埋在自己合拢的手掌后，瓦朗尼亚首领抬起沉重的面孔，栗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
拉丁骑士统帅仔细观察着北欧人，他黑色的长发中出现了无数根白发，脸色也非常憔悴，唯一不变的只有坚定的双眼。“据我的消息，”雷拉格的难以捉摸地望着朱里奥，声音很低沉，“塔洛斯也调你离开安条克？”
“没错，可我，”朱里奥望着天花板，在房间内踱了两步，“希腊语怎么说？阳奉阴违？呵呵，我的军队在缓慢地向西移动，恐怕以目前的速度来看，明年也没法到得了曼西姆斯的军营。”
“塔洛斯与小曼西姆斯都不蠢，”雷拉格面无表情的说，“你这样会惹怒他们的。”
“你派萨亚斯试探我的态度，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拉丁人耸了耸肩膀，“我认为曼西姆斯总司令官是被蒙蔽的，而你是被冤枉的，你在我哥哥安德鲁瓦的事情上帮助过我，可我并不是这个原因才帮你，我是觉得塔洛斯在搞鬼。”
雷拉格向他点点头表示感谢，心里思索着不用把对萨亚斯说过的话对朱里奥再说一遍。那么只能这样了。
“皇帝醒来后就会真相大白，”朱里奥走上前拍拍雷拉格的肩膀，“放心吧。”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雷拉格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算是半私人性质的。”
“悉听吩咐。”
“曼德尔河谷战役之中你的援助使得皇甲铁甲骑兵不至于损失惨重，我知道你与他们的交情一向不错，”雷拉格露出担心的表情，“我担心在这段时间内塔洛斯再次派人劫持陛下发生新的变故，而那些铁甲骑兵似乎看起来有些摇摆不定。”
“今年酒神节时，索菲娅带到安条克的葡萄酒与樱桃酒都留在了我这里，把这些带给那些骑兵，带上你的人和他们联欢打成一片，我知道你在礼节上是个好手，有你在那儿，塔洛斯他们带不走陛下，”雷拉格显得有些为难，“这些事情本是我应该做的，但现在我必须避嫌。”
“明天拉丁骑士们就将经过市郊，”朱里奥一口答应，“我让他们拐个弯进城，反正有你安条克总督的允许，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雷拉格盯着朱里奥的眼睛。
“也让我还你一次情，”朱里奥微微的鞠了一弓，“那么我就早点返回军营安排了,再见。”说完他转身离开。
雷拉格长久向朱里奥的背影鞠躬，久久不起身。
你可以还我的情，用另一种方式。
瓦朗尼亚首领盯着拉丁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眉头紧锁，萨亚斯与奥拉多姆出现在门口，他们扫了一眼瓦朗尼亚人的表情快速走进房间。
“他可以信赖吗？”亚美尼亚人着急的询问。
雷拉格阴沉的微微摇了摇头。
“是的，”雷拉格用手扶住发烫的前额，“因为根据我最新的情报，皇帝陛下已经醒了，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唤泽诺斯大主教。”
“这意味着什么？”奥拉多姆有点不了解。
“这意味着曼努埃尔知道他自己在我的控制中，”雷拉格的眼中露出兽性的目光，“他认为身边有主教，我们都不敢动他，因为没有反叛者敢在主教面前伤害皇帝后还能受到祝福登上皇位。”
“曼努埃尔会怎么处置你？”奥拉多姆问道。
“我想，他大概会召见我，给我一个类似君士坦丁堡总督之类的升职调令，夺取我对所有军队的控制权，然后再干掉我。”雷拉格为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满杯葡萄酒，并一饮而尽。
“再谈谈朱里奥的事吧。”雷拉格放下酒杯。
“明天拉丁骑士将得到我的允许入城，并得到皇家铁甲骑兵们的允许进入宫殿，”北欧人停顿了良久才嘱咐萨亚斯，“他们会举行宴会，晚上你注意我议事厅最高点的信号，如果有三支火箭升空，你就带领特拉柏森弓箭手冲进去，每人携带二十支火箭，向宴会厅的厨房发射。”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将义无反顾。”萨亚斯坚定的说，但也同时提出他的担心，“我们一帮轻装弓箭手可挡不住重装的拉丁骑士与皇家铁甲骑兵呀！”
“厨房内放置着我送给朱里奥的葡萄酒与樱桃酒，”雷拉格顿了一顿，“不过酒桶被做过手脚，有一小半桶壁夹层装的是我从泰勒斯那里弄来的燃料，我骗他说是为了防范约翰维塔斯再来接走陛下。当火箭引爆希腊火燃料时，葡萄酒的酒精能发挥出最大的燃烧威力。”
“可怜的朱里奥。”萨亚斯不无惋惜的说。
“我们大家都很可怜，”雷拉格安排，“去做准备吧，萨亚斯，”接着又转过身，“奥拉多姆，所有北欧卫队的将领需要碰个面，别忘了把斯塔姆也叫上，这很重要。”
今天是几个星期以来曼努埃尔感觉最好的一天，难治愈的热病似乎第一次完全游离了身体，沉重的躯体变得轻飘飘的。皇帝的双脚又一次踩在地面上。他披上华贵的紫袍，努力站起身，挪动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远眺安条克城上空的风云变幻。
曼努埃尔随意而无奈地瞟了一眼身上的紫袍，真是件惹祸的衣物，沉重的紫袍，在这个时代得到他就意味着失眠，惶恐，痛苦甚至是死亡，最幸运的就是忙碌致死忍受着世人的唾骂进入天国或地狱。
皇帝的医生从未诊断过他的病情得以好转，但曼努埃尔就是这么固执的认为，也许是精神力的作用，因为一件最悬而不决的大事终于在心中得到了解决，即使这样会引发混乱也在所不惜。
“来人！”皇帝唤道，仆人应声而来，“叫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泽诺斯大主教见我。”
该来的一切都该来，了结了吧。
最近斯塔姆可算是安条克议事厅的常客，从外部看来，议事厅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守卫人数相同甚至比往常都懒散，当佣兵头子走进第一层大门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但一进入大厅，气氛迥异，立即就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瓦朗尼亚人从阴影中冒出并搜走了他的阔剑，斯塔姆不情愿的交出了武器，并庆幸自己靴子里的微型匕首还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拔出来。
另有两个北欧人像灰狼一样紧盯住着他伴随着前进。斯塔姆边走边环视今天的大厅内部，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武装到牙齿的北欧卫队武士充满了建筑内的各各角落，神情都很紧张与严肃，仿佛正准备一场史无前例的杀戮。
穿过密集如林的双手战斧，最顶层的房间内雷拉格，奥拉多姆，罗曼诺夫，索菲娅都在那里，北欧武士统帅们都带着自己最称手的武器，身披最重的铠甲，雷拉格还是那身黑色重鳞甲，只不过手中的武器换成了双手战斧。他们之中只有索菲娅仍是便装。
“欢迎，”雷拉格望着忐忑不安的斯塔姆在打量自己的穿戴，声音透着揶揄，“怎么样，我现在还像书记员吗？”
“不，”斯塔姆咽了口唾沫，“看起来这里只有我与索菲娅穿得不得体。”
“请坐吧。”雷拉格招呼他。
“不，我站着挺好。”斯塔姆勉强冲雷拉格微笑道。
“那就站着吧，”雷拉格不再继续看他，“站着可以最快速度把靴子里的匕首拔出来。”
“皇帝今天醒了，”雷拉格审视着众人的表情，“陛下醒来后的第一天就召见了从君士坦丁堡赶来的泽诺斯大主教,也就是说，与我料想的完全一样。”
“他只做了这件事？”罗曼诺夫问。
“不，他所做的第二件事，”雷拉格顿了一顿，“就是今天晚上与泽诺斯大主教一起召见我。”
议事厅内的空气越发紧张起来。
“皇帝有了护身符？”斯塔姆插嘴试探道。
“某种意义上的，”雷拉格纠正，“我拒绝了陛下的召见。”
“你拒绝了皇帝陛下的召见，”索菲娅提醒，“这不会引起他的疑心吗？”
“肯定会，但我没有选择，”雷拉格沉吟，“我不能冒险只身再进入安条克宫殿，我的借口是，一部分安条克骑士策划叛乱，在处理完毕之后我就会去见陛下。”
“不错的借口。”罗曼诺夫评价。
“不过看起来皇帝陛下很想早点了结这件事，”雷拉格眯起眼睛，“他想直接与泽诺斯大主教一起来拜访我。”
众人面面相觑。
“当着众人的面解除你的兵权，”奥拉多姆吃惊道，“好大的胆子啊！”
“这是一招昏招，”斯塔姆不屑地说，“很难想象这是皇帝的决定。”
“我相信他前来调离我与安抚你们是同时进行的，很可能给你们所有人提升职位，”雷拉格评价，“他并不希望因为我而失去帝国最好的禁卫步兵的忠诚。”
“提升职位有什么用？”奥拉多姆提高了声音，“他也可以收回，就算是曼努埃尔不收回，他的儿子小阿历克斯也一定会把这一切都收回！他不会信任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跟着你干！”
“我们的人都忠诚于你！”罗曼诺夫嚷道，“我们确实要发誓要终于拜占庭皇室，反对帝国的敌人，你有皇室血统，战功和能力都无人能及！如果你继承皇位，我们就不算违背誓言！”
“泽诺斯主教在场时，他相信自己是安全的。”索菲娅不同意地看了一眼罗曼诺夫，同时也在提醒雷拉格，“当着主教面伤害皇帝会得不到教会的护佑，就不能顺理成章得到皇位，也许会被其他野心家利用。”
“所以我说陛下的护身符是某种意义上的，”雷拉格纠正，“曼努埃尔显然不太了解我们的北欧人的胆量与决心。”
“你忘记了你有一半拜占庭人的血统。”索菲娅仍不放弃的提醒他。
“他召见我时的命令将决定他的命运，”雷拉格没有理睬索菲娅，腔调变得冰冷，“如果他收回我的兵权，无论另给我什么职务，就意味着，皇帝要对我们动手了。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没有任何选择，更别说泽诺斯大主教，他那时应该担心自己的命！至于教会的护佑，”瓦朗尼亚首领轻轻咬了下嘴唇，“在死亡威胁与利诱下，选拔一个新的像婚礼上祝福我们那样的主教不会太难。”
斯塔姆偷偷望了雷拉格一眼，他觉得北欧人今天的目光比平常都要疯狂。
“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奥拉多姆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咱们的一生就是这么过来的，就是向天神开战也在所不惜。”
“曼努埃尔的铁甲圣骑兵怎么办，”罗曼诺夫担心的说，“这些家伙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已经让萨亚斯去料理了，”雷拉格杀气腾腾地说，“他们对我们的计划构不成威胁。当今晚议事厅向空中发射火箭之际，就是他们覆灭之时。”
“那么，就这么定了，其他人稳定城市的四周，”雷拉格面对罗曼诺夫，“从你的人里找最不要命的五十名名疯子给我，听我的信号，从地窖与阁楼里杀出！无论我指定目标是谁，都砍成肉酱！”
索菲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发生之后，”奥拉多姆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将亲自带领最精锐的军队进攻塞浦路斯岛，”雷拉格向众人宣布，“夺取那里的海军基地，敌人的海军将无法在安条克以西登陆，也就是说，他们只能通过奇里乞亚门进攻我们，那么，我分兵少量精锐防守住这个天险，先带领北欧卫队控制安条克富庶的沿海，然后带领大队人马与新招募的土库曼骑兵打通安条克至北方特拉柏森的交通线，特拉柏森将继续由斯塔姆控制，罗曼诺夫协助，并利用黑海从基辅与诺夫哥罗德调来新的北欧人军队。”
“我们还需要萨拉丁的支持，起码让他别从东部趁火打劫。”雷拉格转向索菲娅，“你与他打过很多次交道，关系融洽，你来办成这件事。顺便敦促他进攻耶路撒冷，这样他就不会来烦我们了。”
“这个策略我觉得可行。”奥拉多姆同意。
“斯塔姆，”雷拉格转向佣兵头子，“最近形势最紧张之际，是你控制了大部分阿拉玛诺战士，使他们站在我的一边，我要感谢你。”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从我这里拿走更多的东西。”斯塔姆担心的说。
“事成之后，你将是特拉柏森与塞浦路斯二地的总督，而且在三年之内我不会派遣任何税官，觉得怎么样?”雷拉格斜着眼睛瞟着斯塔姆。
“你一定会拿走非常多的东西。”斯塔姆长长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雷拉格冷笑的声音有些刺耳，“我想，阿拉玛诺人也能找出三十名疯子吧，而且我真心希望并祈祷你是那三十名疯子中的一个。”
佣兵头子发现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奥拉多姆与罗曼诺夫的右手都按在自己的武器上。
“不！”斯塔姆的额顶冒出冷汗，脸皱成一团，“为什么又是我？”
雷拉格平静地望了一眼众人，面带微笑走近斯塔姆，轻轻抓住斯塔姆的手，把他带到房间的一角，脸凑近，声音凶狠而低沉，“如果尸体上没有你的刀痕，我怎么能确定你是完全站在我这边？”
在这样一个令人神情紧张的时刻，索菲娅已经许久没有去集市了，但她今天终于去了。安条克的将至的冬季与君士坦丁堡一样，潮湿多雨并且寒冷。她需要给自己与雷拉格做一件新的毛皮外套，虽然这些工作也可以由女仆完成，但索菲娅坚持要自己来选。
毛皮店老板从索菲娅的穿戴可以看出这是个尊贵的主顾，招呼得非常殷勤，索菲娅一面随意地询问老板铺面上各种毛皮的样式，一面不经意瞟了一眼身旁另一位在挑选毛皮的妇女，那名妇女的身材更高挑，头巾与长裙穿戴都是更典型的安条克人，她似乎注意到索菲娅在看她，也用灰色的眼睛瞟了索菲娅一眼。
“总督夫，夫人，大，大驾光临，”毛皮店老板结结巴巴地说，“敝，敝人不胜荣幸！”他又讨好到，“货物我可以送到您府上去！”
“就今晚吧，”索菲娅漫不经心的说，但随即又连续强调到，“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注意，是今天晚上。”
“当然，一定！夫人。”毛皮店老板以为索菲娅很重视这批货物，急忙连连点头答应道。
但除了那名身材高挑的妇女，谁也没有发现，索菲娅的右手在侧面把大拇指高高跷起，然后翻过手背，大拇指重重向地面做了个下顿动作。
滚滚乌云涌过安条克城的上空，却没有雷声与雨点，没有雨水在雷拉格对天气的预测之中，他的计划非常依赖于这一点。雷拉格、奥拉多姆与罗曼诺夫全身披挂，站在安条克市政厅门口迎接皇帝的到来，瓦朗尼亚首领发现自己两名最得力的干将都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雷拉格祈祷曼努埃尔的铁甲骑兵卫队不要大半出现在随从中，起码也别全部出现，皇家铁甲骑兵卫队即使在城市街道这样难以施展的区域，也是一支非常让人头疼的力量，啃掉这个硬骨头的时间越久，事情就越危险。
一面带有六道金纹的双头鹰紫色旗帜出现在北欧人的视野中，雷拉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曼努埃尔骑乘黑色克拉斯重战马脊背上，后面紧跟着泽诺斯大主教，他们的两侧总共只有四名铁甲骑兵守卫！这也足以让奥拉多姆与罗曼诺夫面面相觑。
这难道是皇帝的诡计？雷拉格完全猜不出，额头渗出了点点汗珠，瓦朗尼亚首领长吸了一口气，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只能按原定计划继续执行。
曼努埃尔越来越近，他已经来不及思量，待到皇帝的战马不紧不慢踱到面前，北欧卫队们单手致举手礼，“北欧卫队欢迎皇帝陛下的到来！”
皇帝举手向他们还礼，想下马又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困难，两名铁甲骑兵连忙翻身下马把皇帝小心翼翼的扶着踩住马镫，缓缓踩在地面上。
曼努埃尔走近雷拉格，面带和蔼的微笑，自嘲的摇摇头，“谁会相信我曾经是君士坦丁堡骑枪比赛的冠军？没人会相信，好身体一去不复返喽。”
不知道为什么，雷拉格面对这个又老又病的病人，从内心深处产生恐惧，不禁是对皇帝的恐惧，对自己所要做事情的恐惧更加强烈，甚至这种恐惧无关乎失败的惩罚。瓦朗尼亚首领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不禁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君士坦丁堡民变，再次审视自己与皇帝陛下的差距，曼努埃尔敢不穿铠甲，不带兵刃面带数万暴民，而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勇气。
“陛下是个最了不起的男子汉，”雷拉格低声说道，前半句是肺腑之言，“陛下的身体还会恢复的。”
曼努埃尔上下打量着雷拉格，最后目光锁定在他背负的武器上，“你怎么在用战斧，”皇帝皱了皱眉头,“你的冰川之刃呢？”
雷拉格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铁甲骑兵。
“报告陛下，”一名铁甲骑兵忐忑不安的说，“雷拉格将军的剑在我们这里，那是因为……”
“你立即返回，”曼努埃尔打断了那名铁甲骑兵的报告，“把佩剑还给我的东线司令官。”
“大家进议事厅说话，”曼努埃尔冲雷拉格一笑，然后就向内走去，一路上与北欧人谈笑自若，雷拉格他们紧跟在皇帝身后，这个时候瓦朗尼亚首领突然意识到，自己衬衣的衣领已经被汗浸的完全湿透了。
[ 本帖最后由 龙语者 于 2010-11-9 09:1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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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龙语者
发表于 2010-11-3 09: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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