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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战国编年史》1月12日更新  关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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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25:04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一向一揆
  时间过得很快,算起来从松平家和织田家结盟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可以说是出奇的平静,这段时间除了河内守护田山高政的攻击三好长庆的河内饭盛城,但被击退以外,别的基本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斗,也许各个大名家都在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吧。
  今川家自从收到骏河水军和相模水军后实力大增,一下子控制了关东和甲信两大地区的商业往来。尤其是关东,原本就是靠小田原的水路运输和通过富士山的陆路运输,现在两条商路完全被今川家控制了。由于商业的繁荣,税收也增加了,今川家的经济实力比起以往更加强大了。

  水月阳一从三崎回来之后就开始着手训练一支精锐军队,在外面游历过很长时间的他曾经目睹过武田家赤备队的威力:

  那是在武田信玄平定信浓的一个豪族时发生的战斗。水月阳一看到在武田信玄发出攻击信号之后,漫山遍野的赤备队开始突击,那种惊人的气势,现在水月阳一闭上双眼还仿佛能感觉得到那炽热的火红色。一时间整个山坡全是一片耀眼的红色,对方的士兵就像是被火红熔岩漫过的小草一样,瞬间就消失了。

  水月阳一曾经想过要是桶狭间之役的时候,今川义元身边要是能有这么一群赤备队,恐怕织田信长就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了吧。更进一步的他还想过要是这时候武田家突然翻脸突然攻打今川家,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答案是:没有!任何杂兵都不可能挡得住武田赤备队的一番冲击,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也拥有一支精锐部队。

  然而训练一支精锐部队谈何容易!别的不说,光是武器装备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虽然现在今川家的经济有了很大的起色,但是要想负担这么庞大的费用还是很吃力的。更让人头疼的还有人员问题,通过这一年来的了解,水月阳一对今川家的家臣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除了稍微有几个还有点能力以外,其他的简直就是一群只知道玩乐的废物。

  水月阳一正在为此头疼的时候,小厮跑了进来,“大人,主公有请!”

  “嗯?”自从今川氏真把军政大权全权交给自己后,就很少见他的面,听说他整天都在和那帮废物家臣玩乐,最近又迷上了蹴鞠,不知道他叫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来到今川府后就看见饭尾乘连一脸怒容的等在院子旁,而今川氏真本人却在院子里蹴鞠,玩得非常高兴。从一旁紧张的侍从表情上来看,饭尾乘连已经等了好长时间,看见水月阳一来了,侍从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赶紧迎上前去,“水月大人,你来得正是时候,饭尾乘连大人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怕……”然而看见水月阳一来了之后,饭尾乘连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远远的传来了一些什么无知小辈也能爬上来之类的言语。

  这时今川氏真好像也玩累了,一回身看见水月阳一说到:“哎呀,你来了,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说完扭头对旁边人说到:“来人那,快带水月大人去茶室等我。”

  水月阳一到了茶室不一会儿,今川氏真就换好衣服进来了。水月想起刚到今川家时的情形就觉得好笑,原以为今川氏真也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涂脂抹粉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俊美的青年。不过说起来今川家也是海内的名家,先祖范国、贞世都是有名的文化人,《今川了俊制词》中也特别告诫子孙要重视文道,因而历代家主对京都文化的输入都很热心,家门中通文晓艺的人物辈出。今川氏真更是一个艺术家类型的人物,比父亲义元更仰慕公家文化,热衷于斗鸡、斗犬、蹴鞠、和歌、连歌等,相反对于骑马、射箭、剑技等却丝豪没有兴趣。这时候换上公家服装的今川氏真出来了,看上更是儒雅无比,俊秀的脸庞闪耀着异样的光辉。看见这个样子的氏真,水月阳一心里感慨不已:难怪太原老师一直都对自己的这个徒孙关怀倍加,他也的确是一个优秀的人物,可惜就像老师说的那样,这种人物实在不适合生活在战国这种乱世中。想到这里水月阳一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今川家平平安安的延续下去。

  这时水月阳一才发现今川氏真旁边还有一个老人。看见水月阳一询问的眼神,今川氏真笑道:“来,我来为两位介绍一下。”他指着水月阳一说到,“这位就是昔日师祖太原雪斋的爱徒,现在今川家的顶梁,东国无双的大将――水月阳一殿。”老人弯下腰行礼说道:“早就听说水月大人的英名,今日得见,幸甚之至!”水月阳一赶紧回礼说道:“不敢,阁下是……?”

  今川氏真看了老人一眼,说道:“这位是武田信虎殿。”

  “!”虽然介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水月阳一还是心头一震,原来面前这位老人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武田信虎。

  武田信虎,乃是十四代甲斐守护,武田左京大夫信绳长子。甲斐在信绳这一代分裂的更加厉害。信绳的父亲因为宠爱次子油川信惠而导致信绳和信惠的争权,加上强大的豪族小山田氏、大井氏、穴山氏等时时不忘争夺正统武田家的地位,还有外来势力今川家(家主今川氏亲)和北条家(家主北条早云)的攻势,使得甲斐的形势变得复杂危险。

  永正四年(1507年),武田信绳病死,信虎继承甲斐守护,年仅14岁。甲斐势力的二号人物油川信惠怎么会把这个14岁的毛孩子放在眼里,联络豪族小山田氏等,在居城胜山城集结部队,密谋夺取武田守护之职。信虎在次年十月四日夜半,以不满一千之兵,趁豪雨夜袭胜山城,一举消灭了油川氏。这是信虎初次上阵,其勇武甚至传到了京都将军的耳中。

  武田氏开始了统一甲斐之路。两年后,与夙敌小山田氏达成和解,之后信虎在17岁的时候统一了甲斐,并于永正十六年(1519年)建立了武田家最有名的居城――踯躅崎馆。

  骏河今川家原想趁武田忙于内乱时占领甲斐,但都被信虎击败。尤其是大永元年(1521年)冬季的饭田河原会战和上条河会战,武勇的信虎以两千铁骑踏破总兵力一万五千的今川军,今川军总大将、北条家第一猛将北条纲成的父亲福岛正成战死。甲斐国内的豪族听闻信虎的威名,纷纷主动作为家臣投奔信虎。而后在今川家的内乱――花仓之乱上,信虎支持今川义元夺得家督之位,并把女儿嫁给了义元。从此,武田和今川结成了姻亲。大永四年后,信虎介入北条氏纲与上衫家(关东管领)的争斗,并向信浓扩张,因此得了“侵略者”的称号。由此可以看出信虎在战争和外交上的天赋。但是在内政上,信虎就有些失策了。可能是因为过分偏重军事吧,使得战争不断,人民疲惫不堪,加上天文五年(1536年)以后连续五年蝗虫灾害,真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于是在天文十年(1541年)年六月,趁信虎去女婿义元居城骏府探亲之际,长子武田胜千代睛信在重臣板恒信方等人的支持下,忽然封锁了信虎归国之路。换句话说,就是睛信放逐了父亲然后自立了。自那以后,武田信虎就一直留在了今川家。

  今川氏真接着对水月阳一说道,由于某些原因信虎殿下不便直接出面,所以他一直在幕后替我家出谋划策。说到这里,武田信虎冲着水月阳一微微一笑点点头。水月阳一恍然大悟,难怪今川氏真对自己言听计从,原来是有武田信虎在幕后替今川氏真做出判断。

  “好了,终于把你们俩人连线成功,下面就看你们的了。”今川氏真长出了了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他就一个人到一旁捣鼓起茶具来。

  武田信虎没有废话,直视着水月阳一的眼睛说:“三河松平家和织田家结盟之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目标直指远江,阁下可有应对之策?”

  其实水月阳一这段时间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此时见武田信虎突然提出,知道他一定有办法,所以也就坦然说道:“暂无好计,原闻高见。”

  武田信虎顿了顿,说道:“阁下可曾听说过一向一揆?”

  一向一揆!所谓一向一揆就是以农民为主的,包括有寺院僧侣和国人参加并参与领导的净土真宗本愿寺派信徒发动的武装起义,其目标是夺取地方政权。一向宗发展的时间从南北朝后期直到室町后期。其覆盖地区很广,包括近畿、北陆、东海(三河、尾张、美浓)以及中国(安芸、播磨、备前、备中)等地。一向宗在八代法主莲如(一四一五~一四九九)时期开始大发展,他于文明三年(一四七一)来到北陆地区传教,发展了大量的信徒。

  说到一向宗,不得不说说一向宗的基础组织。其传教的基础组织名为“讲”,一般一村一讲,也有数村一讲或者一村数讲的,一讲的人数从数十人到几百人不等,而讲的基础又来自“惣”。惣是一种自发性的农民联合,自镰仓时代起,一有大事农民就聚集到定点的神社寺院商讨应付的办法,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以村为单位的“惣”。后来由于战争的频繁,在乡武士频频离开村庄,使得农民有了更多的自主权,他们常常联合起来缴纳地租,以后发展到集体对苛捐杂税进行抗争,“惣”常常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用来在战乱时期保卫村庄。而后来因为需要对以前共享的山地、森林、水源进行开发,许多相邻的自然村也组织在一起,形成更大的“惣”。而一向宗的传教对象正是这些基层的农民,也包括商人、手工业者和部分下级武士。

   通过宗教传播,一向宗的基层组织“讲”渐渐取代了“惣”,最初的“讲”是为了加强宗教生活和对弥陀本愿的信仰而设立的,但是渐渐的由于农民在集会时常常倾诉所遭受的种种痛苦,逐渐演变成为发泄不满的集会。再后来由于信仰的加强,农民们不再满足于来世的幻想,而想要争取现实的幸福。国人众最先发现了这种造反的倾向,他们也曾派兵镇压,但是感受到其强大力量的国人们反而加入到其中,企图利用这种力量,但是由于宗教组织的强力牵制,其愿望始终不能完全实现。北陆地方最先发起一向一揆,他们无所不为,甚至烧毁房屋、砸坏佛像,使得当权者大为震惊。当时正在北陆传教的莲如却反对一向一揆,呼吁民众保持冷静。但是一向一揆并不理会,并于长享二年(1488年)以十万到二十万的兵力包围了加贺守护富樫政亲的高尾城,并于六月九日将其攻破,政亲自害。至此,加贺一国完全成为“无主之国”,由有力的国人代表与中小地主身份的寺院住持联合执政。《总见记》中这样描述农民当时的欣喜心情:“武家作地头事情难办,一向住持当领主可随心所欲度日。”

   水月阳一茅塞顿开,可是很快又犯难了。三河那边正是一向宗的势力范围,说到煽动一向一揆确实是打击松平家康的有利手段,可是眼下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执行这个任务,自己又走不开。

   武田信虎看了水月阳一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开口道:“大人不嫌弃的话,你看在下如何?”

   水月阳一大喜,由武田信虎来办这件事最是合适不过,“那就有劳阁下了。”

   武田信虎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的今川氏真。这时今川氏真已经累了,卧在一旁沉沉睡去。说到:“我受到今川义元大人的照顾多年,这次义不容辞,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允。”

   “先生请说。”水月阳一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这么轻易出马。

   “只希望大人以后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过现在我还说不出具体的内容,大人能够记住这件事就行了。”武田信虎急切的看着水月阳一,这是他盘算了很久的计划。

   水月阳一迟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武田信虎大喜过望,“如此甚好,那在下立刻就去办。”转身就走。

   看着武田信虎匆忙的身影,水月阳一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这个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永禄6年(1563年)1月19日,在骏河守护今川氏真寄居的武田信虎前住京都。

   半年以后,织田信长和松平家康迎来人生中的两个重大战争,松平家康面对的是领地内的一向一揆。而相对应的,永禄六年(1563年)织田信长在小牧山筑城,正式宣告向美浓进军!

[ 本帖最后由 zw19840801 于 2007-6-15 20: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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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26:4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本多正信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水月阳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和这个男人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面。本多弥八郎正信,松平家的第一大智将,如今竟会来投靠自己。
  看着水月阳一惊讶的表情,本多正信心里面也是感慨颇多。

  自从松平家康从清州回来之后本多正信就发现主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很多家臣并没有发现到自己的主公有什么不同,松平家康对着大家也还是以前那副谦逊的表情,但是敏锐的自己还是发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现在的主公心里面似乎还多了一些阴暗的东西,虽然自己也说不清楚多了些什么,但还是直觉到有些大事不妙。

  家康回归冈崎后就开始积极治理一直被今川代管的三河一国。他不但增加了百姓们租税和军役的负担,更强化了对武士统制。这一系列措施引起了武士和百姓们极大的反感,更是直接侵犯到了一向宗的利益。从本愿寺莲如时代开始,本愿寺就在三河西部开展了广泛的布教活动,有许多武士和百姓都是一向宗门徒,就连松平家亲属和谱代家臣中也有不少,其中最有名的当数松平家次和作为家康军师的本多正信。

  永禄6年(1563年)9月,一向宗寺院以家康家臣侵害了寺院的不输、不入权(免税权、治外法权)为名,与上野城主酒井忠尚、东条城主吉良义昭、八面城主荒川义广等反家康派武将联合,讨伐家康。一时间不但领民纷纷依附,连家康的家臣如本多正信自己等也加入了义军方面。声势浩大的一揆军一度攻到冈崎城下。

  这些武士和名人,有些确实是受到了一向宗教教义的感召,有的则不无政治目的,像吉良义昭与荒川义广,他们本是今川义元的旧部,他们煽动和加入起义,则是为着趁机反对松平家康的统治。一揆军的中心是僧侣、信徒和农民,以及松平支族的家臣,也有一部分家康的直系家臣。僧侣和农民阶级有其局限性,他们争取的是一些小利益,不可能长期打仗,时间到了还是得回家种田;家康的家臣多数不是要与家康为敌,只是因为信仰原因被迫参战;真正引起不安的是那些亲今川的个别势力。家康看亲了这一点,利用一揆军内部的直系家臣从中斡旋,争乱约半年之后,以一揆军的败北而告终。而且,趁着平定一向一揆,家抗亦肃清了整个三河的反对力量,没收寺院领地,限制僧徒权力等等,将三河的支配权牢牢控制于手中。因此,平定三河一揆也称作家康的三河攻略,显示出家康过人的谋略。

  为了平定领地内的起义,家康进行了艰苦的战斗。不久后,在谱代家臣土屋、本多的斡旋之下,家康与一向宗起义信众的和谈成立。在缓过气来之后家康不顾门徒的抗议,将一向宗的寺院和道场全部破坏,直接命令酒井忠次和石川数正两人领兵前去剿灭不肯归降的信众,这一点让本多正信极为寒心,没想自己的主公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那个温和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人已经当之无愧的成为战国枭雄之一。在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本多正信终于做出了一个令自己痛苦万分的决定:离开这个自己愿以为会侍奉终生的男人。

  离开家康的那一幕场景现在还留在本多正信的脑海中:

  “本多兄。”在本多正信就要离开冈崎城时,松平家康早就在路口等着了,“你真的要走了吗?”他并没有看着本多正信而是低着头呆呆得看着自己面前的石头。

  听到这久违的亲切称呼,本多正信心头一热。以往和松平家康一起共患难的日子又浮上了心头,他几乎就要立刻答应家康留下来了,可是突然那些惨死的信徒的叫喊,那些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寺庙,再次浮现在本多正信心中。想到这些,本多正信只能保持沉默了。

  “是吗?”松平家康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不管本多正信自己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知道你觉得我太残忍了,可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考虑过吗?我从织田信长那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实力才代表一切!这个世界只承认强者,我要强大!强大!你明白吗?我受够了以前过的那种低声下气的生活,我受够了!我要让别人也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说到后面,家康的声音有些哽咽,到最后竟然双手捂面嚎啕大哭起来。

  看见松平家康这个样子,本多正信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安慰说到:“主公,不,松平殿下。作为一个武士,我很理解你的行为,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领地有其他势力的存在,更何况你还借此机会铲除了很多异己。作为一个谋略家,我自问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但是作为一个信徒,我实在无法忍受你的残酷。你那种做法实在是让我接受不了”说完本多正信转过身去背对着松平家康,他实在不想再说什么。

  这时松平家康已经抬起头来,听见本多正信这么说后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表情,好像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种表情一闪而过,换过的是一种复杂矛盾的表情,心里面似乎有两种不同的意见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到最后松平家康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好吧,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你走吧。”说完松平家康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本多殿?”水月阳一的声音把本多正信又拉回到现实中来,“本多殿,你后面的这位是?”

  没有等到本多正信开口,一个瘦瘦的男孩从本多正信的身后站出来朗声说道,“我叫伊奈忠次。”本多正信没有多说,只是递上了一封信函。

  信是武田信虎写的,他在信中一点也没有提到三河一向一揆的事,只是说在上京的途中先是遇到了这个小孩,看起来还有几分灵性于是就收养了他。另外又巧遇了正在外面流浪的本多正信,最后终于说服本多正信前来投靠自己,这个小孩也就一并带来。

  水月阳一看完信后对本多正信点点头,“弥八郎,以后你就作为我的军师,拜托你了。”

  就这样简单的几句话使得本多正信感动不已,离开松平家后自己突然有了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本来无处可去的他在遇到武田信虎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投奔水月阳一。原本还以为至少得经过一番考验才能加入,没想到水月阳一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本多正信暗暗提醒自己,从此以后一定不辜负水月阳一对自己的信任,不会再让自己和松平家康之间的悲剧重演了。但是此刻本多正信却没有想到自己投奔水月阳一会给松平家康心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水月阳一派人把伊奈忠次安排好后对本多正信说到,“弥八郎,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可是从甲斐过来的有名猿乐师――大久保长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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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27:19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甲斐巨变
  这时正是武田领地里一年一度的游灯会,作为武田家政治和经济的中心,踯躅崎馆的城下町更是热闹非常。劳累了一年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尽情享受这喜庆的时刻,城下町里人来人往,各种卖小吃的和街头卖艺的布满了所有街道,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然而就在闹市中的一所宅第里面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不大的屋里就只有两个人相对盘膝而坐,阴暗的烛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摇来摇去。

  “师傅,你一定要帮我一把。”一个年轻人急切的说到。他可不是别人,他就是武田义信,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的长子,母亲是公卿三条公赖的女儿,幼名太郎。在骏河的今川义元当上家督后,今川家一改以往态度,积极采取"亲武田、远北条"的方针,因此在天文六年时今川义元以迎娶武田信虎之女为正室确立两家缔结同盟,但是武田信虎之女在天文十九年即因病故世,所以义元于天文二十一年十一月又把长女嫁给信玄的嫡子义信以延续两家的良好关系及婚姻同盟,翌年太郎元服,初名信行,之后改为义信,拜武田家重臣饭富虎昌为师傅。

  天文二十三年初阵,武田家进攻佐久郡的知久家,当时义信十七岁。当时正是信玄对信浓伊那、佐久两郡发动进攻,义信作为武田家世子第一次上阵指挥,义信由小诸城攻入佐久郡,一夜之间连下九座城寨,充分展现出他可以成为"甲斐之虎"继承者的资格,接到消息后信玄大喜直夸义信之武勇。义信回到踯躅崎馆后,信玄通过义信的师傅饭富虎昌赐义信具足一领,并在庆功宴上赐酒一杯,由原虎胤、小田虎盛、饭富虎昌等重臣宿将经手逐次传给义信,在武田家中这是非常特殊的表彰,据说当时不在场的马场信房、内藤昌丰等人都为自己未赶上如此盛会而感到惋惜,但同时也对武田家拥有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而感到高兴。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他的老师,饭富虎昌。饭富虎昌从武田信虎时代就作为武田家的重臣,号称“甲山的猛虎”。由他所创立的武田赤备更是成为了武田家名闻天下的绝对主力。饭富虎昌此刻微闭着双眼,老人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幕,那时的情景和现在是多么的相像啊,所不同的是那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已经当上了家主,现在那个人的儿子居然又来求自己干同样的事情。

  “命运总是在循环吗?”老人喃喃的说到。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当时的局势。桶狭间之战不但解救了危难之中的织田信长,也在武田信玄心中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好不容易攻占上野国的武田信玄非常不情愿的看到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甲信地区,这也就意味着唯一的出路就是和上杉辉虎决一胜负,可是通过数次的川中岛会战中他已经了解到这个自己宿命中的敌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不可能一战定胜负。正在武田信玄为此发愁,考虑是不是要再发起一次川中岛会战的时候,桶狭间今川义元战死的消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当武田信玄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如今的今川家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拥有天下第一军师太原雪斋和东海道第一强弓今川义元的今川家了。松平家康轻而易举得到三河的消息更加坚定了武田信玄南下的决心。至于当初签订的甲相模三国联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张,早在当初下定决心放逐自己父亲的时候,早在自己向诹访大明神发誓的时候,早在自己决定为了天下放弃自己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任何人,任何誓言都不能阻挡自己统一天下的决心。

  就在武田义信趁着游灯会人流嘈杂的机会秘密来到饭富虎昌住处的时候,武田信玄也在自己的御馆中烦躁的来回走着,旁边的侍女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以前有侍女因为小事就被武田信玄随便杀死的传闻更是让她们不停的默念老天保佑。

  虽然武田信玄知道会有人反对自己的决定,可是他没有万万没有想到反对意见最激烈也是最坚定的人竟然是自己最骄傲的长子武田义信。虽然他也听底下的家臣们闲聊时提到他们这对夫妻特别的恩爱,可是没想到他们夫妻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种地步,想起刚才军议会上的场景就让人生气。

  “义信,我们下一步的战略应该怎么办,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自从有一天自己在没人的时候晕倒过一次后,武田信玄就对自己的身体开始担忧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只是逐步的让武田义信参与一些重要的军事会议并发表看法。渐渐的自己越来越感到放心,因为从武田义信身上看到了优秀的军事才能。虽然在内政和外交方面还有欠缺,但是在军事上的才能却丝毫不逊于自己年轻时候。

  但是武田义信自从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之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因为他贪功冒进中了上杉辉虎的埋伏的缘故,害死了自己的叔叔武田信繁和军师山本勘助。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恢复过来,也开始参加军事会议了。

  听见父亲指名让自己发表意见,武田义信没有犹豫,他很快将自己考虑已久的方案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觉得现在是父亲您上洛的最好时机,只要父亲您给我一支部队,我一定能攻克冈崎,消灭松平家康,然后在那里恭候父亲您的大部队的到来。然后我们兵合一处,消灭织田信长。再加上今川家还可以为我们提供补给……”武田义信越说越是兴奋,脸上也泛着红光。

  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激动,武田信玄悲哀的摇摇头。“你真是太幼稚了。”他有些忧虑的看着自己这个天真的儿子,脸色却逐渐变为严肃。“南下上洛是一定的,不过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不是冈崎,而是骏府城!”

  听见主公这么说,饭富虎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主公既然这么说早就有了他自己的决定,这种只要自己认定了就会一直做下去的执拗脾气还在武田信玄作为少主时就已经形成了,更让他烦心的是现在的少主也是这个脾气,他不知道这两头猛虎要是真的对顶起来会是什么一种状况。

  听见父亲这么说话,武田义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求助的看着周围的重臣们,希望他们能够开口劝劝自己的父亲,劝他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可是他失望了,无论是专程从北信浓赶回来参加这个重要会议的高坂弹正昌信,还是自己敬为父兄的马场美浓信房,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遗憾却又十分坚定的表情,很明显他们都赞成这个主意,就连自己的恩师饭富虎昌也向自己微微的摆手,意思自己不要再说话了。有那么一霎那间,武田义信似乎认为真的是自己错了,因为所有的家老重臣都站在了父亲那一边,可是这种迷茫的表情在武田义信的脸上只是一扫而过,换上的又是以往那种坚毅的神情。

  “既然父亲大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义信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儿臣有些不舒服,先行退下了,请原谅。”说完武田义信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时的武田信玄正在为自己的亲身儿子反对自己而懊恼,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武田义信脸上的那种表情,如果他早些察觉到这点,也许以后武田家的惨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武田义信回到自己家中后,妻子椿子立刻就迎了上来。看见武田义信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椿子知趣的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伺候武田义信更衣,然后就守在一旁不再说话。武田义信也没有开口,两夫妻结婚以来还是头一次这么沉默。过了许久时间,武田义信才用沙哑的声音艰涩的说到:“椿子,我对不起你。”椿子轻轻用手捂住了武田义信的嘴,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却另外说到:“夫君,你还记得桶狭间的消息传到踯躅崎馆时候的情景吗?”

  武田义信怎么可能忘记,椿子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就晕了过去,等到醒来了解到所有经过的时候就哭着喊着要武田义信率领武田赤备去杀死松平家康和织田信长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看着武田义信回想的样子,椿子又苦涩的一笑,“当时我真的很生气,尤其是对那个松平家康。织田信长也倒罢了,可是我们今川家对他松平家康可是一点也不薄,父亲甚至把家中最受喜爱的表妹也嫁给他,可是他却……”说到这里,椿子又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可是很快就用手绢擦掉眼角的泪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后来我却想通了,因为兄长给我来了一封信。”

  “今川氏真?”武田义信想不到那个印象中整天都嘻嘻哈哈的人也会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哥哥在信中说到我们今川家是名门望族,作为一个武门之女就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一旦嫁出去了就不再是娘家的人了,必需全身心的都得为夫家考虑。”其实在今川氏真的信中后面还这样写道,“椿子,很抱歉让你出生在这样一个名门里,外面的人都说我们的身世是多么荣耀,可是你我才知道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不过妹妹,既然上天让我来到了今川家,我就一定要让今川家延续下去。你以后的日子也许会过得很辛苦,但这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希望来世我们还做兄妹。”想到这里椿子抬起头,眼睛闪着坚定的火焰,“所以无论夫君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即使是……即使是……即使是向我哥哥宣战!”

  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却又微微颤抖的双肩,武田义信不禁一阵感动,他一把将椿子搂在怀中,此时武田义信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感受到丈夫温暖宽阔的胸膛,椿子觉得特别地有安全感,可是她似乎也感觉到丈夫的心音跳得特别快,她不解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武田义信并没有多说,他慢慢放开椿子,毅然的走出门外。他没有再多看妻子一眼也没有多做别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惊人了,他怕自己再多过一会儿时间都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

  就这样武田义信来到自己师傅这里向他求助。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痛苦的年轻人,饭富虎昌心里也感到十分痛苦,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喜爱也抱有最大希望的徒儿竟是如此一个痴情人。现在一边是自己亲爱的弟子,一边又是自己的主公。饭富虎昌不禁开始怨恨起上苍来,为什么这种残酷的选择会两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上次的选择看起来是正确的,可是这次呢?

  “义信,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主公大人的想法并没有错,与其浪费财力人力在上杉身上还不如转而南下。”

  武田义信并没有开口。饭富虎昌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

  “你也知道,甲信地区豪族众多,很难管理,必须得有强大力量才能够让那帮人臣服。然而这个地方却又是山区,所以唯一的依靠就是领内的金山。可是连年征战已经花费了储备的大量财富。除非休整一段时间,要不然武田家很快就会陷入无钱可用的境地。没有钱也就没有粮食,后果可想而知。”

  听到事关武田家的安危,武田义信立刻坐直了身子。

  “本来不打今川也没有关系,可是今川领内也有大量的金山存在。由于骏河国光靠商业就能获得很大的收入,再加上今川家并没有好的矿工,所以今川义元一直没有去动这批金山,据我所知这批金山积攒下来的矿产一定十分可观,对于武田家来说相当于救命稻草。但是现在境况有了变化,自从水月阳一平定骏河相模水军后,他似乎也注意到领内这批金山的存在,所以主公才这么着急攻打骏河。”

  说完这些话后饭富虎昌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弟子,希望他能改变心意。

  武田义信想了一会儿问到,“师傅,你说父亲大人打下骏河后会怎么样处置今川家的人?”

  饭富虎昌一愣,他知道依主公的一贯作风一定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可是又不能这么说,只好保持沉默。

  武田义信苦笑了一下,“师傅,你我都知道父亲大人的为人,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

  夜色越来越浓了,一老一少保持这样的姿势坐了良久,最后老人长叹道:“既然如此,那为师只好再冒险一回了。你先回去,待为师从长计议。”

  听见师傅终于同意自己的主意武田义信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好犹犹豫豫的回去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武田义信都是在懵懵懂懂中度过的,每天都是又担心又害怕,然而害怕的事还是来到了。

  这天武田义信正在陪椿子聊天,突然一个侍从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武田义信心里面“咯噔”一声,知道大事不好,但是又不能在椿子面前表现出来。喝道:“慌什么慌,这里是内室你不知道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然后对椿子笑笑,“不知道这帮小子又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去去就来”。说完赶紧站起身走到门口。

  看见一队武士将自己的宅第围得水泄不通,等到看见领头的是饭富昌景以后武田义信稍微安了点心,因为饭富昌景是饭富虎昌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好友之一。“原来是昌景兄,这么大的架势所为何事?”

  “家兄已经切腹了。”

  “!”听见这句话武田义信几乎要晕倒在地,此时他心中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而只是想到全因为自己的愚蠢决定才会害死了自己的师傅,一想到这点武田义信就心如刀绞,恨不得马上就随师傅而去。

  看着同样满脸痛苦的饭富昌景,武田义信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全是我的错。师傅他怎么会?是谁送走的他?”

  饭富昌景安慰道:“这是大哥自己的选择,他也把责任全都担在自己身上,我们饭富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已经被主公下令灭门了。不过主公念在家兄劳苦功高,特许我这一脉存活,从此以后我继承山县家,改名为山县昌景。还有……是我送大哥走的……”

  听到这里武田义信已经心如死灰,但还抱有希望的问道:“我能给椿子交待一下吗?”

  山县昌景遗憾的摇摇头,“御馆大人有令,少主不能再见任何人。对不起。”

  武田家发生巨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日本,有人嘲笑武田义信的痴情,也有人批评武田信玄的残酷,更有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看待这一切。饱经世故的老人们则哀叹乱世中的人情冷暖。不管怎么说,这次变故的影响还是巨大的,最直接的就是导致甲相骏三国同盟的崩溃,不但武田家宣布与今川和北条家断交,就连北条家在与武田家断交后也没有按照常理与今川家签订新的同盟。

  然而这一切武田义信已经无法知晓了,被父亲软禁后就再没有见过任何人,就连平时的日用饮食都是由一个聋哑老头准备。但是武田义信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早在听见师傅的死讯时他就已经心灰意冷,现在的自己不过只剩一个躯壳而已。

  时间转眼过去一个多月了,武田义信也想通了,开始准备切腹的工作,决定离开这个丑恶的世界。这天正当他坐在屋中思考自己的辞世诗时,突然听到“轰”的一声,紧接着身体一空,向下坠去。武田义信心中一惊,“刺客!”但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谁会花这么大工夫来刺杀一个快自杀的人呢?

  于是武田义信放弃了抵抗,他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儿。下面果然是个地道,很快有两人扶着武田义信穿过地道来到一个房间内。

  冷静下来的武田义信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地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十兵卫,是你!”

  对面站着一个体形消瘦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他叫做大久保长安,幼名藤十郎,为猿乐师金春七郎喜然之子,从小受到父亲熏陶学习猿乐且精通此艺。元服后仕于武田信玄,深受信玄赏识,参与主持了甲斐的矿山,土木,检地等工作,曾被赐与土屋姓(作者按:其实这个时候大久保长安还不叫这个名字。按照历史上来说的话,天正十年,武田家被织田信长所灭,长安来到骏河避难。在那里他遇到了德川家臣大久保忠邻。由于忠邻十分喜爱能乐,所以对长安颇为赏识,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后来又把女儿嫁给了他,并将长安举荐给家康,于是长安改姓大久保,通称为十兵卫。不过在我的故事里大久保长安没有出仕德川家,也就不会遇到大久保忠邻发生改名的事件,但是为了大家以后了解起来方便,只好让他现在就这么叫了)。

  原来在武田义信被捕那天,椿子敏锐的感觉到出事了,赶紧派人去找武田义信的好友大久保长安求救。

  看见自己的好友这么帮助自己,武田义信很是感动,他紧紧抓住大久保长安的双手,“十兵卫,谢谢你来救我。”

  武田义信突然想到什么,放开双手,黯然转过身去。“不过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我犯了大错,应该受到惩罚。”

  “那椿子呢?”

  武田义信一震,“你是说……”

  “接到椿子消息那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还好我动作快,已经派人把她送到骏府城去了。”

  武田义信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了。十兵卫,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以后请你帮我照顾她。”说着就跪了下去向大久保行了大礼。

  大久保长安一直保持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眼看着武田义信跪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说到,“你以为你死了,她还会活下去吗?”

  跪在地上的武田义信心中又是一震,“可是,可是……我害死了师傅。呜呜……”此时的武田义信已经心乱如麻。

  “饭富虎昌大人并没有死。”

  “什么?”武田义信不相信。

  “你以为山县昌景大人下得了手吗?他偷偷的把饭富虎昌大人给放了,现在也在骏府城呢。”

  武田义信激动了,“那我们又可以在骏府团聚了。”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即使我们去了今川家,我怀疑今川氏真有没有能力抵挡父亲大人的进攻。”

  “你错了,我们不是去投靠今川氏真,我们是去投靠水月阳一大人。”说到这里大久保长安抬起头,脸上洋溢的异样的光辉。“我以前见过水月大人,从和他见面之后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主公。他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魅力,让我了解到只有他才有能力结束乱世,水月大人一定能给大家带来和平。”说到这里大久保长安顿了顿,“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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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27:53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水月黑骑
   (陵源兄,在下思之再三,还是摆脱不了骑兵情结,呵呵,见谅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永禄七年(1564年)末,面对饭富虎昌、武田义信和大久保长安出奔到今川家的情况武田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武田和今川两家的家臣都心知肚明,两家以后必有一战,所以两方都在不动声色的准备着。

   但是武田家却没有来得及攻打骏河,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信玄的老对头上杉辉虎又在蠢蠢欲动,看来第五次川中岛合战迫在眉睫,武田信玄虽然不愿意却也只能将今川家先放一放,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这上面来。

   北条家也没有闲着,安房大名里见义弘联合武藏大名太田资正向北条家宣战。

   本来在所难免的战争又一次这样轻易就躲过去了,水月阳一也是感到侥幸,不过他也知道战争不能每次到靠运气,于是趁机加紧训练自己的队伍。

   水月阳一早有训练一支自己武装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施,本多正信虽然是松平家的重臣,但却是文官,对于三河流兵法也不太了解,正在水月阳一苦恼的时候饭富虎昌和武田义信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他们一个是名扬天下的武田赤备的创始人,一个是现任的武田赤备司令。

   对于他们来说训练队伍还不是小菜一碟,但即使是这样,当他们两人听到水月阳一的设想后还是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他们就理解了水月阳一的想法,都对这种战术充满兴趣,很想看看在实战中会怎么样。

   水月阳一特别注意阵法方面的要求,但是自己有些想法还没有成熟,所以在开始阶段采用的还是武田流的兵法编制。

   按照饭富虎昌的说法,日本的阵法起源于中国。天平宝字四年(760年)十一月十日,授刀舍人春日部三关、中卫舍人土师宿祢关成等六人与太宰府的大弐吉备真备等将在军中演练“武侯八阵”和孙子的“九地”,以后自源平合战始,在实战中普遍地使用。“武侯八阵”经过历次战争的洗礼,结合日本的实际,发展成为鱼鳞、锋矢、鹤翼、偃月、方圆、雁行、长蛇、衡轭,编成这八阵的是日本战国名将武田信玄,因此又称“武田八阵”。

   鱼鳞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战术思想:“中央突破”。 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已方优势时使用,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

   锋矢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战术思想:“中央突破”。 锋矢阵的防御性较鱼鳞阵为好,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

   鹤翼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战术思想:左右包抄。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偃月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非对称的阵形,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于某些不对称的地形。

   方圆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战术思想:密集防御。方圆阵的队形密集,防御力强,因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攻击性较差。

   雁行阵:兵力配置如大雁飞过的斜行,以充分发挥射击兵种的威力。冷兵器时代以白刃战为主,雁行阵较为少用,但也应结合具体的情况。个人认为,“骑铁”很适合使用。

   长蛇阵:用于行军或追击的一路纵队,机动力强,战斗力弱。

   衡轭阵:与长蛇相似,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形式,战斗力较长蛇阵强但机动力方面就稍显不足。

   很快一支四千人队伍就建立起来了,按照水月阳一的要求,全是骑兵。每人都配备一匹东北黑色骏马,不但盔甲全是黑色的就连武器也全是黑色,当训练好的四千黑骑兵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每个人都很激动,就连饭富虎昌也不得不承认这批部队比起武田赤备来一点也不逊色。

   水月阳一满意的检视着自己的手下,“士兵们,你们都是骏河的勇士。天下人都知道有武田赤备、三河武士的威名,难道说我们骏河就没有男子汉了吗?不!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知道你们和他们一样好,甚至比他们还要好。可是光是我知道还不够,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把黑骑兵的威名远播四方!让敌人一听见我们的名字就吓得腿软,明白了吗?”

   诶——诶——欧——

   下面士兵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士兵们欢呼雀跃的时候,训练场旁边的两个人默默的看着一切。他们正是今川家当主今川氏真和葛山城主葛山氏元,葛山氏元忿忿说到:“主公,您看看这水月阳一都搞成什么样子了。自从他莫名其妙来到今川家后今川家就不得消停,先是背着我们串通骏河水军消灭了相模水军得罪了北条家,后来又收容武田家的罪臣把武田家也得罪了,现在弄得我们四处受敌,狼狈不堪,他把太原军师定下的盟约全弄砸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太原军师的弟子。”说到这里,葛山氏元偷偷抬起头看了今川氏真一眼,看见今川氏真没有什么反应,胆子也就打起来,“怎么样,主公?我今天把您请过来看这个还是没错的吧?您看看这帮乡巴佬,竟然使用这么好的装备,您看那盔甲,那可都是订做的上好盔甲呀,很多一般武士斗穿不起这么好的盔甲呀。还有那马,全是在东北那边买的良驹,你说你买马就买马呗,还非要买黑马,这不是浪费钱吗?这些都还罢了,最可气的是水月这家伙还让这帮士兵脱离了农籍,以后不但不向我们上缴赋税,我们反倒要拿钱来养他们,这不是乱来吗?”葛山氏元越想越气,渐渐开始口沫横飞、手舞足蹈起来。

   外面武田义信等水月阳一说完话后一挥手,练兵场四周出现了无数面黑色军旗,等到士兵们安静下来后武田义信简单的说到,“这就是我们的军旗——黑十字旗,让我们把这面旗插遍日本的每一个角落吧!”

   本来就沸腾的场面现在就更加不可收拾,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叫喊,欢呼声震耳欲聋,就连沉浸在自己怒火中的葛山氏元也被惊醒了,他惊恐的看着这一片恐怖的黑色,又赶紧看看今川氏真有什么反应。今川氏真倒表现得很平静,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训练场,看着一脸平静的今川氏真,葛山氏元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呢?突然间,葛山氏元想到一点,自己的主公平时总是在玩乐,脸上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平静的脸色。想到这里葛山氏元背上冒出一阵冷汗,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把今川氏元带来看这个。

   在劳累了一天之后水月阳一和其他人回到水月阳一的宅第,在议事厅中大家分次坐好,在水月黑骑成立的今天,水月家臣团也正式成立了。虽然人数不多,但也隐隐然显出一派气势。坐在水月阳一左手边上首的自然是军师本多正信,下面就是大久保长安。而坐在右手边的则是饭富虎昌及武田义信师徒两人。伊奈忠次垂首坐在水月阳一身后。待大家坐定后武田义信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今天真是太棒了,你们看见那气势了吗?真是日本第一!还有那些装备,”武田义信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虽然以前我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好的甲胄,可是把它们用在普通士兵上真是连想也没有想过,那可是其它大名连步兵大将都没有穿过的呀。还有那些奥州良马……”说着武田义信摇摇头,“真是想不到今川家会这么有钱。”

   水月阳一看着不断发出感叹的武田义信微笑着说,“这还得感谢十兵卫,是他给我们带来了金山。”

   大久保长安摸着后脑羞涩的笑了,“这都是我在武田家时向那些矿工学习的,从小我就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所以也就在这上面下了些功夫。来到骏河后我才发现骏河的金山没想到比起甲斐的金山来说丝毫也不逊色。”

   “是啊,”水月阳一点点头,“多亏了十兵卫,再加上这段时间从商业上也得到不少收益,我们才能负担起这笔费用。”说到这里水月阳一突然严肃起来,“这支部队是我们水月家的第一支部队,也是最重要的立家之本,谁要是敢不顾士兵们的身命作出无谓的牺牲,我一定饶不了他!”

   武田义信排着胸脯说到:“主公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以椿子的名义发誓。”

   听到这话水月阳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那最好,”他停下话语看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今天请大家来,一是为了庆祝水月黑骑的成立,这二来嘛,大家也看见了,今川家的部队也已经训练足够长的时间了,我想是时候让他们活动活动了,要不然邻居们还以为我们搬家了呢。”

   听见这话饭富虎昌和武田义信对视了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而大久保长安本来还跃跃欲试准备说些什么,看见他们两人这样也只好紧闭双口,但是不满之情却溢于言表。大家都明白,按照现在的情势判断,敌人一定就是武田家。本来松平家康也在考虑之列但是自从松平家康和织田信长结盟后实力大增,这样剩下的就只有武田家了,再加上武田信玄现在正忙于准备第五次川中岛合战,注意力都集中在上杉辉虎身上,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饭富虎昌和武田义信作为领兵之人更是知道这个机会不可多得,如果是他们自己来作判断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且还会选择与上杉和北条结盟瓜分武田家。可是怎么说他们也是刚离开武田家不久的旧将,要他们立刻参与讨论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办不到。

   看到这种情景本多正信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担心这帮武田旧将,而是要想得更远一些。武田信玄是一代名臣,深熟中国的孙子兵法,和他交战必定需要联军。能不能赢还是一回事,姑且算是胜了罢,必定是两败俱伤,这还不算,可是战胜后的分配怎么算呢?北信浓上杉是肯定不会放过的,南信浓有强力豪族木曾家的存在肯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剩下的只有甲斐了,北条家会放过这块自己面前的肥肉吗?

   大家都在沉思,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里鸦雀无声,只听见细微的呼噜声……

   什么?呼噜声?等等!四人愕然的发现自己的主公竟然在大家苦思冥想的时候睡着了,正在这时水月阳一醒了,他睡眼蒙松的问道:“嗯?大家讨论完了?结果是什么?”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平时那么繁忙的主公也有偷懒的一面,一时间大家对这个主公的关系又都亲近不少。

   看见大家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水月阳一毫不介意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如果大家没有别的建议的话,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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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兵发关东
  玉绳城坐落在小田原城的东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连接小田原和关东的咽喉要道,上杉辉虎要想到小田原也必须得经过这个地方。
  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北条氏康自然不可能随便交给他人,现在的玉绳城主正是北条家第一猛将北条纲成。说起这个北条纲成可不简单,他是骏河今川家臣福岛正成之子,幼名孙九郎。甲斐内乱时,父亲奉今川氏亲之命进攻武田家,结果在上条河原被武田信虎击杀(信虎在此战后给信玄取幼名胜千代以示庆祝),纲成逃到相模,作了北条家臣,后来因娶了北条氏纲的女儿而改姓北条,受封玉绳城主。

  纲成作战骁勇异常,在1546年的河越之战中表现得相当神勇。纲成旗色为北条家五色之一的黄色,上书“八幡”两墨字,其“地黄八幡”的旗印驰骋战场,令敌人生畏。

  今天北条纲成老是觉得心神不宁,一整天都觉得没有精神。这还是北条家的东进大军出发后自己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为了一举消灭关东的太田家和里见家,北条氏康为了这第二次国府台合战可时下足了血本,几乎是倾全国之力出兵。北条氏康以江户城主远山纲景为前锋率兵八千,首先到达国府台布阵,自己则带着共计两万人的本队浩浩荡荡的紧随其后。但是北条氏康对于上杉辉虎也并没有放松警惕,为了防止上杉突然出兵截住自己的后路,特命北条纲成不必参加此次合战。至于自己的本城小田原倒不必太担心,他对此很有自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长子北条氏政领一万兵驻守在小田原,因为自己当初仅凭八千守军就可以抵挡关东十万大军,如今更是不在话下。

  正在北条纲成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亲兵跌跌撞撞的冲进房间,“大人,大……大事不好了……”

  北条纲成心中一惊,还真让主公说中了!“是上杉辉虎来了?”

  “不,不是……”亲兵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是武田南下?!”北条纲成更是吃惊,不过刚问出这句自己就推翻了这个判断,除非武田不想要北信浓了,他这时应该还被上杉辉虎弄得脱不开身呢。

  “也……也不是……”亲兵可能跑得太急,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

  “那到底是什么!”北条纲成恨不得把这个家伙的脑袋揪下来。

  “小田……小田原城陷落了,北条氏政大人被俘,现在伊豆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最后得到的消息是韭山城正在被今川军围攻中。”

  这个消息给了北条纲成当头一棒,一时间把他打得晕晕乎乎,不过不愧是一代名将,很快就恢复过来,艰难的开口说到:“快……快通知……”

  就在北条纲成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又有一个武士冲了进来,看他的样子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远道而来。可能是太兴奋了吧,他一点也没注意到屋里的气氛不对,也没看到北条纲成已经面如死灰,还在兴高采烈的说道:“大殿派我来告诉大人一个好消息,数日前我军已经和太田、里见联军交上手了,我军武运昌隆,初战告捷,双方已在国府台重新布阵,不日就有一战,我军必可取胜。”

  当!北条纲成在两个士兵的惊呼声中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完了,主公肯定是赶不回来了,而凭自己这点兵防守还勉强凑合,要想攻下小田原简直是痴心妄想。就在北条纲成失去知觉之前他还在想小田原怎么可能被攻下呢?

  小田原!号称日本第一坚城,正是靠着它,原本默默无名的北条家才能屹立在关东数十年不倒,小田原城的特色是“城邦都市”,可以说是日本独一无二的建筑方式,它类似中国城池,除了城主住居以外,守卫兵团、工商业居民也一并搬进城内,四周农民则在危急时逃进城内避难。根据《北条五代记》,最繁盛时期,小田原城规模是东西五四五○公尺、南北七六三○公尺,周围二十公里。这样一座坚城就连被后世誉为军神的上杉辉虎在率领十万关东联军气势汹汹扑来时见了也不得不摇头叹息,只能悻悻然离去。这样的城池怎么可能被攻下呢?

  这还得把时间往前拨一段时间,此时正是北条氏康和太田、里见联军刚刚碰头,展开第一次厮杀之际。而远离战场的北条氏政正站在小田原最高的天守阁上得意的看着自己脚下的这座雄伟城市。一想到早晚这座城市以及北条家的其他领地都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正在北条氏政得意之际,外面有人报告:“报告少主,韭山城有急事禀报。”

  北条氏政赶紧把自己从幻想中拉回来,清清嗓子说到,“让他进来。”

  门打开了,扑的一声倒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武士,这可把北条氏政吓了一大跳,他惊恐的喊道:“什么啊这是,快来人那,把这家伙给我拖出去。”

  紧接着这个武士走进来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者,他就是北条家的重臣,三代元老北条幻庵。看见北条幻庵走进来,北条氏政知趣的闭上了嘴,对于这个侍奉过自己爷爷和父亲的老人,自己从小就害怕。

  北条幻庵没有说话,先是伸手探探这个武士的气息,然后悲哀的摇摇头,示意其他人把这个武士搬出去。看见这个武士很快的被搬出去,北条氏政的害怕之心渐渐消失,转而代之是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凭什么我叫不动这帮手下,而这个老家伙就可以?

  北条幻庵低声说道:“少主,刚才这人报告说韭山城受到不明匪徒的袭击,据说人数有数千人。由于主公东伐时抽调了一部分韭山城的守军,所以现在韭山城内只有不到三千守军,形势很是危急,请少主早做定夺。”

  “什么匪徒敢这么大胆,来人,速点五千人马随我前去杀敌。”北条氏政一听大怒,这帮瞎了眼的匪徒,什么时候不选,偏选自己当上小田原城代,统领相模伊豆事务时来犯事,还敢攻击城市,这不明摆着和自己过不去吗?要是不把他们给收拾,以后自己当上家主还不得乱了套啊。

  “少主!”一听这话北条幻庵就急了,“少主请三思啊,虽然韭山城那边报告说是可能是好几股匪徒聚在一起,但我想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还是小心为好。至于少主你亲自出击更是绝对不允许的,万一少主你出了事,那这边的大局由谁来主持。”

  哼,就知道你这个老家伙不可能这么便宜让我去立功,北条氏政心中大为不满,不过很快想到一个作弄这老家伙的主意,“幻庵大人果然深谋远虑,非我等所能及也。不过以幻庵大人所见,我们该如何是好?要是韭山城被洗劫,等到父亲大人回来我们该如何向他交待?”一句话把北条幻庵噎得说不出话来,北条幻庵是文官,却只长于外交和政治,对于军事谋略方面却是一窍不通。

  见北条幻庵不说话,北条氏政大为得意,于是乘胜追击“不过,幻庵大人说得也有一些道理,的确我不能亲身冒险。如今纵观全军,只有北条幻庵大人智勇双全,可以堪此重任。”

  如果说刚才北条幻庵是被噎得说不话来,现在则是要被气的背过气去,只能怫然离去。

  北条氏政看见这样不禁哈哈大笑,不过笑归笑,自己出击还是有些冒险,于是命令大道寺政繁带领五千人马出击。

  不过上天这次似乎并不眷顾北条家,自从这五千人的人马离开后北条氏政就不断接到坏消息,先是中了埋伏折损不少士兵,后来据说连指挥官都被讨取了。听到这些消息北条氏政先是大怒,后来转为吃惊,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有麻烦了,不过还没有等到自己下令撤退就接到讨伐军溃败的消息,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阵阵喧闹声,北条氏政走到窗外一看,差点没气得晕过去,他看到了北条家军事上最耻辱的一幕:大约两千名装备整齐的北条家士兵在前面没命的逃着,后面紧紧跟着不计其数的农民,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农具,看样子有五六千左右。不过眼看离小田原越来越近,这帮农民的速度开始渐渐慢下来。

  蠢货!北条氏政大骂,此时已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他已经无法冷静下来,下令开门先把这帮笨蛋放进来再说。如果北条氏政再冷静一些一定可以发现漏洞:那帮溃逃的北条家士兵手臂上都绑有一个黑色布条。可惜北条氏政并不是他父亲,所以也就没有发现这点。

  小田原的巨大铁门缓缓打开,紧追其后的农民们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丢了,齐发一声喊,追击的速度又加快了。城内的守军看见这个样子也不禁慌张起来,不住的呼喊,希望自己人能够快些入城。

  外面奔跑的士兵很快就全部入城了,正在守备部队急急忙忙准备关上城门时,进城的部队中一名骑马武将拔出佩刀一刀砍翻了一个武士,其他进城士兵也拔出各自的武器开始砍杀起来,城内的士兵们惊呆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乱作一团。

  很快外面的农民军也冲了进来,但是进来之后他们并没有像乱民一样四处乱抢,而是井然有序的迅速分成几个部队,向仓库和存放武器的地方扑去。由于情况发生的突然,北条氏政还没有来得及下命令防守,天守阁就被突破了,北条氏政也被俘虏了。

  在议事大厅,北条氏政死死的盯着看管自己的武士,直到现在他们还穿着北条家衣服,他到现在还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众人闪开一条通道,一个年轻人穿过众人来到,对着北条氏政浅浅一笑。

  北条氏政一震,心中想起一个人来,“你是今川家的水月阳一!”

  水月阳一微微一笑,“正是区区,相模守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北条氏政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低下头,“乱世之道,我也不能说什么了,只怪我自己不小心,一切听从君便。”

  “既是如此,马匹我已为相模守殿下准备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自便吧。”

  “什么?”北条氏政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你不杀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北条氏政恼羞成怒,“你不要以为我会感恩,今天你用诡计占了小田原,这丑我一定会报的!”

  但是水月阳一已经听不见了,说完上面那句话后水月阳一就回到后堂去了。

  北条氏政只能悻悻然离开了,走到城门外时看见北条幻庵带着其他几人牵马在外面等候,旁边一个士兵都没有。看见北条幻庵后,北条氏政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反倒是北条幻庵来安慰他,“少主且莫灰心,中国兵法云:胜败乃兵家常事。”北条氏政点点头,回头望向小田原。

  众人顺着北条氏政的目光望向小田原,此时正是夕阳欲落的时刻,红色的阳光衬得小田原城显得愈发的高大雄伟,和早上的小田原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城墙上面插满了黑十字军旗。回想起早上自己还是此城之主,此时却沦为丧家之犬,北条氏政咬牙恨到:“水月阳一,我不报今日之耻,誓不为人!”

  这时路旁一阵喧哗,众人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一对对黑色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在进城,数目看上去有数千之多,不必多问,看架势就知道韭山城已经完了,要不然不可能让这么大支部队通过伊豆而不闻不问的,看到这个阵状,北条氏政等人哪还敢多说什么,还是赶路要紧。

  与城外这几人又恨又怕的心理相比,城内可是闹翻天了。这是何等的功绩啊,不但一战就占领了伊豆和相模大部分的领地,就连军神上杉辉虎也没能打下来的小田原也被攻占了,这简直是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啊。

  城内的居民们则又是另一种想法了,毕竟小田原从来没有被占领过,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在士兵们玩乐了一整夜的时候,居民们也没有睡,大家都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天明的来临。

  可是当早上居民们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士兵少了好多,除了驻扎在军营的那几千黑色骑兵外就只有守护在城墙上的数千普通士兵,看起来比北条氏政在的时候人数还要少。

  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几个胆大的商贩开始打开柜台,小商贩们也开始沿街叫卖起来。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只不过是换个统治者而已,人们还是要过日子的,渐渐的,随着太阳的越来越高,小田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或者说变得更热闹。

  水月阳一的关东攻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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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29:33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越相同盟
  就在小田原城里的水月军大肆庆祝的时候,北条氏康也刚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对于太田和里见联军北条氏康根本不放在眼里,略施小计就杀得联军大败,当天休战后联军已经损伤大半,一蹶不振了。
  夜暮降临后交战双方都安营扎寨,为明天的决战作准备。北条氏康已经厌倦了太田和里见两家无休止的纠缠,决定一劳永逸,就在这次合战中彻底消灭太田家和里见家,所以这次才会倾全国之兵出战。

  但是北条氏康并不放心自己的后方,虽然知道武田信玄和上杉辉虎不可能有余力来对付自己,虽然还是留下爱将北条纲成镇守玉绳城,但是北条氏康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比谁都要清除小田原城对于北条家的意义。这时候北条氏康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不该亲自领军出战,可是北条家又没有别的大将,北条纲成勇猛有余,机智不足,真是让人为难啊。

  北条氏康辗转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发白才作出了决定:明天迅速击溃联军,剩下的由其他人善后,自己带领少数旗本赶回小田原,毕竟北条氏康对于由自己防守的小田原还是有信心的。就在北条氏康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一下子把他惊醒了,北条氏康惊恐的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变故才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营帐的门呼的一下被拉开了,北条氏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远山纲景双眼带满血丝的冲了进来,“大人!小田原……小田原落城了!”

  北条氏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仰头便倒。这可吓坏了远山纲景等人,“大人!大人!身体要紧啊。”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北条氏康悠悠的醒转过来,他定了定心神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远山纲景点点头说到,“刚才有士兵来报,少主殿下中了水月阳一诡计,所以才丢了小田原。”北条氏康挥手示意他等一会儿。

  “什么?你说是水月阳一?他不是今川家的人吗?他怎么敢……”

  远山纲景壮胆提示道,“大人,我们已经和今川家解盟了。”

  这时北条氏康才猛然醒悟,“水月阳一!又是你,上次相模水军的帐还没有和你算,你现在居然又……”说到这里北条氏康突然冷静下来,接着问到,“小田原的其他人情况怎么样了?”

  “少主殿下和其他人已经到了玉绳城,在那里等候主公你的示下。”

  北条氏康沉吟了一会儿,“让他们去江户城等我,我们在那里会合。”说完转身对跪在地上的远山纲景说到,“传令下去,前军作后军,立刻拔营,退回江户城。”

  远山纲景仍然跪在地上不动,北条氏康奇道:“你怎么不去执行命令,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吗?”

  远山纲景抬起头看着北条氏康,“大人可曾想过撤退的后果?现在正是两军交战的时刻,如果大人此时撤退,必然会遭到联军的追击,到时候我军正是士气大落之际,轻则此次会战大败而归,重则我北条家很可能就此灭亡。”

  北条氏康叹道,“这点我又何尝不知,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人!”远山纲景大声说道,“请允许我带本部人马留下,我必将誓死抵住敌军,决不放他们离开一步!”

  北条氏康很为难,“那岂不是你就……”

  远山纲景朗声说道,“我家世代为北条家臣,受到多番照顾,此时正是我远山家出力的时候了。”

  到了这种情形北条氏康也不能不答应他的请求,不过看到远山纲景走出军帐的身影,北条氏康双眼不禁湿润了。如此精明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联军追击的问题,经过他思考再三,确实也只有远山纲景可以担负这个艰巨的任务,北条氏康甚至算准了远山纲景会自己提出这个建议,可是真当一切都按照他设想的计划发展时北条氏康却觉得无比的痛心,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其他了,保存实力要紧。

  永禄七年(1564年)一月九日,江户城主远山纲景战死。

  回到江户城后北条氏康顾不上休息,立刻召开了军事会议。看着一脸铁青走进议事厅的北条氏康,众家臣一个个吓得不敢作声。北条氏康一进门就看见穿着一身白衣,面如死灰的北条氏政。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北条氏康不由得哼了一生,跪在地上的北条氏政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就带着悔恨的表情看着北条氏康说:“父亲大人,我知道儿臣这次犯下的过错实在是万死不足以抵其罪,儿臣之所以还留着这付带罪之身,就是希望能再和父亲大人见上一面。如今心愿已了,儿臣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要站起身离开。

  看见这个情形北条幻庵赶紧站出身来阻止道,“且慢!”说着转过头跪在北条氏康面前,“大殿,虽然在我现在这个立场上不应该说什么,因为这次小田原落城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还是要为少主说几句话,少主虽然有错,可是念在过去的功劳上,希望能够给少主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望大殿三思。”

  看见家臣们都这个样子,北条氏康长叹了一口气,对北条氏政说到,“既是大家如此看重你,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此时北条氏康心中也有一丝欣慰,没想到家臣们都很看重自己的儿子,看来自己百年之后北条家也不至于有分裂之灾了。

  欣慰归欣慰,小田原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现在北条氏康很是疑惑为什么自己对于今川家的行动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他也命令风魔小太郎注意今川家的行动,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自己呢。不过很快北条氏康就摇摇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对于小田原报有太大的自信,现在考虑小田原落城的经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需要做的是如何能够把小田原拿回来。

  想到这里北条氏康不禁苦笑起来,拿回小田原?谈何容易阿。没有人比北条氏康更清楚小田原的防守程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要把小田原修得如此坚固呢?对付小田原任何强攻都是没有效果的,按照当时的普遍情况来说,一般攻城方的兵力要超过守方三倍以上攻城才能够没有太大的损伤。而由于小田原特殊的构造,估计得需要十倍以上的兵力。也就是说如果水月阳一在城中放了一万人马,那自己就需要十万大军。十万哪,想到这里北条氏康就想立刻掐死水月阳一,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军队。

  唯今之际只有避开小田原,夺回伊豆以及攻占箱根关,切断小田原和骏河的联系。可是水月阳一还是可以通过水路获得补给,谁让水路也被人家控制了呢。北条氏康真是越想越气,这个水月阳一还没有和自己面对面会上呢就这样处处受制,想想真是憋气,有一种浑身有劲使不上的感觉。尤其是想到小田原的仓库可以储备两万人三年的消耗,自己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唉,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夺回伊豆再说吧。北条思考再三,伸手拿过一张纸,提笔写道:“谦信公(此时的上杉辉虎已经入道谦信,也就是后人所敬畏的军神――上杉谦信)明鉴,先日之信吾已见之。谦信公所言极是,今天下大乱,四方诸侯无不存问鼎逐鹿之心,然忠义志士甚少,以下克上者甚多。此辈之中,尤以大膳大夫武田信玄为甚,此人不尊君上为不忠,废黜亲父为不孝,杀人夺妻为不仁,强娶表亲为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实为天人共愤,神鬼不容。思之至此,回想先日与此逆贼共盟以捋将军虎须,实是惶恐之极,不敢有心存原谅之心。然此时幸得大人来函,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吾辈至此才猛然警醒。人言‘朝闻道,夕死可也’,此言诚不我欺,自此以后吾辈自当为大人作马前一卒,共伐武田信玄此恶贼,以图将军家复兴之大业。”写到这里,北条氏康停了下来,拿起旁边的一份文书报告,看了一会儿,沉吟半响,接着写到“本欲亲身出兵伐贼,与大人会猎于信浓,然可恨那水月恶贼赚我小田原在先,武田信玄又勾结常陆守护佐竹义昭在后,在下首尾不能兼顾,纵有杀贼之心却无杀贼之力,正所谓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唯有断贼以盐粮交易,以求微助与谦信公。虽如此,一旦击退佐竹,必当回师伐贼,不敢有丝毫之误,为表此意,特命吾子氏秀携此信前往,天下平定之前,愿谦信公对此子磨之砺之,不胜感激。氏康拜上。”

  写完信后北条氏康凝视着这封信半天,微微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道:“去把七公子叫来。”

  没过多久,一个小孩就来到北条氏康面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他就是北条氏康的七子,刚刚从武田信玄那里结束人质身份回来。看着面前这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孩子,北条氏康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孩子,苦了你了,你才刚刚回来,就又要……”

  “哪一家?”

  嗯?北条氏康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去哪一家做人质。”北条氏秀重复了一遍。

  北条氏康没有想到会问的这么直接,呆了一会儿才答道:“北陆上杉家。”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先在家里呆几天再过去。”

  北条氏秀摇摇头,“我马上准备,即刻出发,请恕儿臣先行告退。”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后立刻就离开了。

  北条氏康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是和自己儿子所见的最后一面,不过让他稍感欣慰的就是上杉谦信非常赏识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但把自己的姓“上杉”给了他,甚至还从自己的字里边选了一个给他,赐名为“上杉景虎”。当然现在的北条氏康没有想到这么多,他所想的是总算能够有人拖住武田信玄,东边那些大名也好对付,这样自己就能够腾出双手来对付水月阳一。

  永禄七年(1564年)七月,北条氏秀来到春日山城,越相同盟正式结成,次月三日,第五次川中岛合战开始,这也是北条氏秀的初阵,与此同时,北条氏康和常陆守护佐竹义昭也在关东平原展开合战。

  就在北条氏康忙得不可开交之际,风魔众也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本来平时就宁静的风魔里此时显得更加的安静,几乎所有的上忍都聚集在首领的房间里。大家围成一个圈子,圈子中间围着两个人,一个人低着头跪着,另一个个子矮小的胖子站在他的面前。

  “小次郎,关于这次的情况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矮胖子说到。

  跪着的那人没有说话。

  “那你知道对于这种情形我们的规矩是什么吗?”

  跪着的那人浑身一震,低声说到,“自断双手,自挖双眼……”

  “知道就好。”突然之间,那个矮胖子的身影开始慢慢拉长,原来那不是一个矮胖的人,而是一个坐在地上的人。他坐在地上就和一般人差不多高了,可想而知他真正的身高有多么可怕。他就是相州乱波风魔众的头领,风魔小太郎,看起来身高得有七尺二寸,十分的可怕。

  而跪在他面前的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风魔小次郎,这次正是由于小次郎的错误报告,使得北条家没有接到今川家有动作的报告,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小田原城的陷落。这样严重的错误在忍者看来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才会召开审判大会,讨论对小次郎的处罚。

  听见小次郎这么说,风魔小太郎赞许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执行吧。”

  看见小次郎准备站起身,风魔小太郎又把他叫住,“等等,在这之前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次郎站起来背对着哥哥摇摇头,继续向外走去。

  这时候,其他的上忍突然一齐向风魔小太郎跪下,齐声说道“大人且慢,念在小次郎殿以往为风魔众立下不少功劳,希望大人法外开恩哪!”

  小太郎看着自己面前这些人,心中一怒,但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既然如此,我就饶他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风魔众的人了,你自生自灭去吧。”

  当时的日本忍者都是以群居为主,脱离了组织的忍者,轻则得不到帮助,很快落魄而死,重则成为逃忍,受到原忍者里的追杀。所以大家一听要赶小次郎离开这里,大家都急了,“大人……”,“大人三思啊!”。

  风魔小太郎一挥手,制止了大家的发言,“就这么定了,不然我也没法向大人交待。小次郎,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风魔里的忍者了,所以也不许你再用风魔这个姓,你明白吗?”

  小次郎嘴角微微一动,但还是没有开口。

  等到房间里的众人完全散去后,风魔小太郎仿佛自言自语班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办吧。”屋角的一团黑影低低的答了声“是”就又立刻消失了。

  而小次郎此时正待在自己的屋里对着一团炭火发呆,他仿佛还能看见那自己已经烧毁在火中的密信。他低声喃喃说道:“太原老师,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不过您没有想到他们不杀我吧?我也没有想到,怎么办呢?你没有告诉我下一步行动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中小次郎离开了风魔里,一路上的众忍者都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小次郎非常的恼火,就在小次郎最后一次回头看风魔里时,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好友佐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

  “大家兄弟一场,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小次郎非常感动,用力的点点头,“那我们去哪儿呢?”

  佐助先是望向南边,那是小田原的所在,随即轻松的说道,“谁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小次郎最后一丝疑惑也消失了,“说得好,天下之大,未必没有你我二人安身之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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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31:14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永禄大逆
  时间进入永禄八年(1565年),水月阳一进驻小田原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川中岛合战以及关东平原合战也都已经结束,但是旁人所期待的大战却一直没有发生。因为此时的东日本已经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武田信玄、北条氏康、水月阳一三方互相牵制,而实力最强的武田信玄却不得不面对来自北边的上杉谦信的威胁。
  而北条氏康在失去伊豆和相模(虽然占有玉绳城,但实际上已经失去对相模的控制权)后实力大减,如今只是完全拥有武藏一国,好在武藏是个大国,再加上在第二次国府台会战中杀得太田、里见联军大败,勉强可以说是把下总也算到名下。虽然仍可以说是关东第一大名,但是面对佐竹义昭和水月阳一的两面夹击还是有些底气不足(里见家北条氏康就从来不放在眼里,要不是有佐竹义昭在旁边碍事儿,早就一脚过去把他给踏平了)。

  水月阳一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强大的邻居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水月阳一并没有后悔,因为比较今川家面对的三股势力,选择北条家下手还是比较明智的。武田家就不用说了,松平家也不是那幺容易对付的,更何况松平家背后还站着织田信长,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织田信长不会不明白。自己在界港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尾张的大傻瓜不简单,收购了大量的铁炮,这种疯狂的家伙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惹为妙。

  当然现在水月阳一也不是无事可做,相模和伊豆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不过还好有本多正信在,大久保长安管起钱来比他开采矿山还要厉害,那个伊奈忠次也能渐渐的帮上忙,所以自己还算轻松。

  除了政务上的事情外还有其它事也需要处理,比如说水月阳一的身份问题。以前东征西讨的时候还可以不用在意,可是现在开始处理政务了再用普通武士的身份就不太合适,所以今川氏真已经奏请朝廷加封水月阳一为从六位下伊豆守,同时命令水月阳一以小田原城代的身份统领相模、伊豆军政要务。

  虽然日本天皇已经权力旁落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名义上还是需要水月阳一前往京都拜见天皇,接受封赏。

  听到水月阳一要亲自前往京都的意愿以后,众家臣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无一例外的表示反对。

  大久保长安首先表示反对:“这种事情随便教我们中间一个来办理就可以,用不着大人亲自出马。”

  武田义信点头表示同意:“天皇权势不再,大人不必鞍马劳顿。”

  水月阳一摆摆手,“这次我必须亲自走一趟,我需要亲眼确认一下近畿那边形势。而且……”水月阳一停顿了一会儿,“据说现在的将军足利义辉很有能力,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和他见上一面。”

  说到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近畿那边的情况,足利义辉,幼名菊童丸,室町幕府的第十三代将军,父亲是十二代将军足利义晴,母亲为关白近卫尚通的女儿。当时室町幕府已经远离足利尊氏、义满的全盛时期很久了。在为争夺将军继承权的应仁之乱后,幕府的实力与权威大幅直线下降,在近畿一带拥有实权的人物亦不断更替,全日本陷入下克上之恶风,义辉生在这动荡的时代,又生在将军家实是无奈。

  三好长庆的专制独裁和意图恢复往日将军家荣光的义辉有着难以消除的矛盾,为了对付长庆足利义辉暗中召回已出家的细川晴元及其旧部准备出兵攻击三好家,长庆闻讯大怒,遂举兵两万反攻,将义辉军杀得大败,唯有再次逃向近江投奔六角家以保全性命。

  永禄元年,休养生息许久的义辉和晴元再度兴兵和长庆交战,后来眼见双方再打下去实在没意义的六角义贤出面进行劝阻,两军终于谈和。当年十一月,义辉再次回到京师,晴元则被长庆软禁于芥川城,不久死去。

  后来足利义辉将军的地位逐渐巩固,就在三好长庆苦于顽疾、难理政事之际,三好家中松永久秀也为夺权铲除异己之时,一直对三好的专擅不满的将军义辉,趁时把握良机,一方面修整武备并开征新税筹措军费以做为战争准备,另一方面则广交外援向四周各方大名发出御信,敦请他们上洛协助他恢复将军的地位,先是在永禄二年,迎来自越后远道而来的长尾景虎,翌年与统一尾张一国的织田信长进行会面,又与西国毛利家友好,然后积极地大量任命各地的守护之职,推动守护职辅佐政策以广树恩德来换各地大名对他的支持,因此他也努力着手于各大名争战的调停,像是永禄元年长尾景虎与武田晴信的讲和、永禄三年大友宗麟、伊东义佑、岛津贵久的三方讲和以及毛利元就与大友宗麟之间的调停,力图凝聚各大名分裂的力量于一点突破三好家独霸近畿的情况。

  这种时候水月阳一前去觐见,正是将军求之不得。看见水月阳一拿出将军的信函,大家也都不好反对什幺了,知道水月阳一这次决心已定,无法挽回了。

  饭富虎昌是武将出身,考虑问题也从军事上多一些,“上京需要通过松平家和织田家的领地,太不安全了。”武田义信也接话说到,“对啊,不如由我率领五百,啊不,还是带着一千黑骑军陪伴大人上京。”

  听到这里水月阳一一下子就乐了,“一千人,你以为是上洛啊。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我一个人也不带,更何况这里也离不开你们。”

  本多正信就要考虑得实际一些,看起来水月阳一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可改变了,于是问道:“大人走了之后,这里的事情又由谁来处理?”

  水月阳一稍稍想了一下,说到:“基本上按照现在的安排,饭富虎昌和武田义信负责训练部队,大久保长安继续管理钱财和矿山方面的事务,其它事就要辛苦你了。”

  本多正信点点头,“大人您就放心吧。”

  离开小田原后水月阳一并没有立刻前往京都,而是沿着东海道慢慢前进。这主要是因为他想仔细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为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做好准备。虽然这个时候谁都会以为下一个目标就是北条家,但是水月阳一却不这幺想。通过这段时间水月阳一在今川家地位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以说已经接近他的师傅太原雪斋所拥有的地位,可是正因为这样,也没有人能够碧水月阳一更清楚今川家现在的状况有多幺的糟糕。今川家现在内忧外患,强敌环视,可以说是一步都错不得,如果不主动出击,全力自保的话充其量只能多延续几年的时间而已。攻打北条是不得已的一场赌博,幸运的是水月阳一赌赢了。

  但那不过是有和武田开战的烟雾弹在前面迷惑了北条氏康,现在水月阳一又想故伎重演,让大家都以为会和北条家决一死战的时候却攻打松平家。至于武田信玄,水月阳一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开战,不知道为什幺,一想到会和武田信玄干起来水月阳一背部就有些发凉,难道是小时候看见武田家的骑兵被吓坏了?水月阳一自嘲的摇摇头。

  可是一路走来水月阳一的心却越来越冷,骏府城的形势乱七八糟。据冈部元信介绍,今川氏真已经很久没有召开家臣评议会了。远江的形势就更加混乱了,不但要预防松平家康,还要小心北边的武田信玄,搞得各处城主纷纷跑来向引马城主饭尾乘连哭诉,弄得饭尾乘连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只能找下人出气。

  当然这些水月阳一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只是看到远江的这边气氛异常紧张,但是在一踏入三河进入松平家的领地后明显就能看出两地的差别。经过松平家康七年的治理,三河已经成为日本少有的繁华地区之一。

  当到达尾张的清州城的时候,水月阳一已经不得不承认要想打败织田信长和松平家康联盟以现在的今川家实力是不可能的事了。这也就意味着水月阳一只能和北条氏康面对面的决战了。

  就让水月阳一继续思考他的问题吧,让我们把镜头拉到大和的信贵山城。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雄伟的天守阁议事厅里只有五个黑黑人影。他们正是现在天下第一大名三好家掌握实权的五个人物,分别是:松永弹正少忠久秀以及他的儿子松永久通,另外就是号称三好三人众的三好政康、三好长逸与岩成友通三人。

  这个松永久秀可不简单,据说他前身原是一名京都商人,后来投入三好家,当时主君三好长庆已经打败故主细川家将势力延伸至京都挟将军自重,而松永久秀亦趁此时以家臣的身分兴起,逐渐向北大和扩展势力。由于他为了巩固地位屡进谗言陷害同僚,因此和长庆的嫡子义兴不睦,怕他继位后对付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毒杀。

  丧子之后,长庆收侄子义继为养子,但感到前途无亮,因此失意而不再问政。少了长庆的牵制松永久秀更是肆无忌惮地扩张自己的实力,很快地松永久秀便压倒了主家掌握三好氏的实权成为京都近畿一带真正的核心人物。松永久秀势力遽增的情形引起了长庆之弟安宅冬康的警惕,安宅冬康当年继任熊野的海盗族安宅氏,以淡路的由良和洲本为据点,指挥淡路水军进出岸和田,将三好家的势力扩大到纪伊,为三好家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不但深通兵法而且在家中威望颇高,知道安宅冬康正在戒备自己,松永久秀立刻前往饭盛城向三好长庆诬告安宅冬康谋反,误信松永久秀谗言的长庆虽在病中亦愤怒地将冬康找来亲手杀害了忠心的弟弟,从此之后三好家中再无人敢反对松永久秀。

  但是在三好家如日中天的松永久秀也有自己担忧的地方,那就是第十三代将军足利义辉。足利义辉以恢复将军家威名为名邀请各地强势大名上洛,松永久秀心知肚明这是足利义辉为了对付三好家想出来的主意,可是这招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松永久秀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只要上杉谦信或者武田信玄中的任何一个上洛,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最近又听说足利义辉又和东边那个崭露头角的水月阳一联系上了,看来只能先下手为强。

  听完松永久秀的介绍,三好三人众深感同意,于是齐声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一群笨蛋!松永久秀心里骂道,随即向儿子做了一个眼色。松永久通点点头,恶狠狠的说到:“先下手为强,我们先把将军做掉!”

  !三好三人众大吃一惊,这可是忤逆的大罪啊,普通人光是想想就要有灭门之祸。三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松永久秀阴险的冷笑了一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看着三人还是不敢开口,“既然大家没有什幺别的意见,事不宜迟,我决定,明晚行动。”

  永禄八年(1565年)的五月十九日夜,京都以及全日本都不会忘记这个可怕的夜晚。历史上被称作永禄大逆的行动开始了,松永久秀与其子久通及三好三人众,率众围攻义辉宅第。

  早在一片喧闹声中,沉默的义辉已经对命运有所觉悟了。他默默的站起身,提笔在妻子的衣服上写道:“五月雨落如露泪,不入归上九云天。”然后温柔的说到,“你快化作仆妇从后门离开,他们不会为难女人的,出去以后去找我们的女儿,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安身立命去吧。”妻子此时已是泪如雨下,只能不住地点头。

  布置完一切后,最后一丝温柔的神色也从足利义辉的脸上消失了,威严的将军气派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噌的一声拔出爱刀童子切安纲,带领着十几个侍从冲到了院子里,大声喊道,“我就是第十三代将军足利义辉,谁来杀我!” 要说足利义辉在联络其它大名的同时义辉也以学习剑道来增强自己和手下武士的战力,他在剑道中展露了过人的天份,义辉向上泉信纲和冢原卜传当代两大剑术宗师学习新阴流与新当流的剑法,成为历代将军中,空前绝后的无双好手,被世人誉为剑豪将军,这时候练的剑术终于排上了用场。

  义辉以卓越的剑术将来犯的敌人一一斩杀,赫赫威风仿若威武天神一般,使身旁的叛军受到震慑,一时不敢妄动。这时候足利义辉的视线穿过人群看见了夺在后面的松永久秀,勃然大怒,大骂道:“松永久秀,你竟敢干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我今日就要取你这狗贼性命!”说着一步步向松永久秀逼近,周围的士兵根本挡不住。

  松永久秀毫不惊慌,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将军殿下不要生气嘛,这个世界是成王败寇的世界,您就认命了吧,到了阴间可不要来找我哟。”说着做出一个射击的手势,藏在其它士兵身后的十名铁炮手立刻显出身形。

  一时间枪声大作,松永久秀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但很快这个笑容就凝结在他的脸上。只见足利义辉身中好几枪而不倒,咬牙切齿,摇摇晃晃的继续向松永久秀继续走去。松永久秀阵脚大乱,胡乱的下着乱七八糟的命令,不过周围的士兵哪是足利义辉的对手,很快足利义辉就逼进到松永久秀面前,眼看着就要把松永久秀斩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个胆大士兵急中生智,抱起刚才撞坏的大门门板就向足利义辉扑去,足利义辉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门板压在地上,霎那间万枪齐捅,一代剑豪将军就此魂归离恨天,享年三十岁,追述法名光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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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31:48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清州怪人
  三好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当然不可能隐瞒下去,很快将军被弑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日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水月阳一正是到了清州城附近,当时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既然将军已经死了,自己还有没有必要前往京都。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前进,毕竟还需要见一下天皇,不过先后顺序得改变一下。原本自己是决定见过足利义辉和天皇之后再去查看近畿的局势,现在决定先看看周边大名对此的反应之后再作决定。想好这些之后,水月阳一继续向清州城进发。

  刚进入城下町就听见一阵阵的喧哗声,一群小孩大声喊着“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就向着水月阳一跑来。水月阳一心中一惊,“妖怪?什么妖怪?”难道真的有怪物?下意识的就想拔出佩刀,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小孩虽然叫得很大声,脸上却没有害怕的表情,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路旁的大人们也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看见这种情形,水月阳一绷紧的神经采渐渐舒缓下来,正在水月阳一疑惑之际,那些小孩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终于停下了脚步,纷纷捡起石头向后面砸去,嘴里还高兴的喊道,“砸死你,砸死你。”

  这时候水月阳一才看到跟在孩子们后面的是什么东西,天哪,水月阳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然是一个人,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身上衣不遮体,或者说根本没有穿衣服,身上一道红一道黑的,黑得已经分不出那是污泥那是原本的肌肤,因为看上去完全一样,而红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其实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当时的日本战乱不断,到处都有流离失所的人们,虽然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很惨,但还不至于让人大吃一惊。关键是他的脸,简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不知道是因为刀伤还是发病的缘故,整张脸都揽得一塌糊涂。原本是鼻子的地方只留下两个黑幽幽的大洞,不时地抽动两下来提醒别人这还是一个活物。眼睛上耷拉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煞是吓人。至于应该是嘴部的地方只留下血糊糊的一团。

  这种恐怖的造型,再配合他惊人的身高,以及走路踉踉跄跄的样子,难怪那些小孩要叫他妖怪了。估计那些小孩还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才敢接近,水月阳一自己第一次见他都要被吓一跳。

  那些小孩扔了一会儿石头觉得不过瘾,聚在一起吱吱呀呀商量了一会儿,几个大点的孩子跑开了,其他小孩则继续扔石头,那个怪人也不以为意,仍旧是摇摇晃晃的冲小孩们走去(水月阳一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这个怪人这么努力的走向这些孩子呢)。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几个稍大的孩子带着一些食物回来了,所不同的是每个食物上都紧紧地系着一根绳子。很快这些孩子就在一片欢呼声中把食物抛给这个怪人,怪人一把抓住吃的大嚼起来(看来这个怪人就靠这个活下来了),就在怪人大嚼之际,几个孩子用力一拉绳索,食物“嗖”的一声从怪人口中飞出,又落在地上。怪人先是保持吃的姿势呆住了,接着用力摇摇头,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的食物没有了。那帮小孩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四周的大人门也都哈哈大笑。但很快怪人就发现地上又有一块食物,于是捡起来继续吃,孩子们等到怪人吃了一会儿,又是一拉绳索。

  如是再三,水月阳一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街上众人回头一看水月阳一带着佩刀,估计是个武士,吓得不敢开口,那帮小孩也都四散而逃。

  水月阳一叹了一口气再回头看那个怪人,只见他浑然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坐在地上低着头吃东西,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水月阳一伸手去拉那个怪人,怪人一惊,腾得从地上弹起来,水月阳一轻声问到,“你叫什么名字?”怪人两眼直瞪瞪的盯着水月阳一。水月阳一心想,原来是个哑巴,于是笑着对怪人作了一个吃东西的手势,怪人想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食物递给水月阳一,嘴里还发出哼哼的声音。

  一时间水月阳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没想到这个外表这么丑陋的人还有着这么一颗善良的心。水月阳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要食物,随后又让这个怪人明白,自己要带他去吃东西。

  等到了酒店门口,水月阳一先走了进去。“欢迎光临!”店老板热情的招呼道,不过等到他抬起头看见水月阳一身后的怪人后,笑容就凝结在脸上了。店老板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水月阳一身上的佩刀,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笑道,“两位,可要些什么?”

  水月阳一看了怪人一眼,“尽管拿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来。”

  虽然水月阳一对于这个怪人的饭量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有料到会这么惊人。店老板也不住的在一旁打量着水月阳一,要不是看着水月阳一打扮得像个武士,早就不客气地冲过来质问水月阳一有没有钱付帐了。

  在水月阳一付给了店主人相当于他一周的收入后,水月阳一带着肚子已经明显变形的怪人来到了医馆。

  这个医生看起来又干又瘦,不像是医生,倒像是当铺的老板。看见水月阳一进来之后眼睛只是瞄了一眼,接着就不再搭理,毕竟这个诊所是专门为武士看病的地方,像水月阳一这种打扮的武士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水月阳一也在很多地方旅行过,对于这种人早已习以为常,知道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个字――钱。当即也就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到,“帮我把这个人身上伤处理好,这五贯钱就是你的了。”说着就把一袋钱扔到了老头面前。

  老头这才眯着眼,仔细的打量了水月阳一一番,又探出头看了看躲在水月阳一身后的那个怪人,伸出五指来比划比划,嘴里蹦出两个字,“十贯。”

  水月阳一想也没想一口答应,老头这才对水月阳一刮目相看,可是刚走到怪人身边就捂着鼻子大叫,“这是什么味儿啊,臭死了,干紧去洗洗!”

  水月阳一没有办法,只好将怪人带到井边,帮他清洗一下。这一洗水月阳一才发现这个怪人身上伤疤之多让人触目惊心,有的是刀伤,有的不知道是什么弄出的伤痕。一边洗,水月阳一一边在想:这个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会受这样的伤呢?

  看见水月阳一这样一个武士竟然不计身份的为一个龌龊的白痴这样洗身,医生老头也不由得有些感动,于是也上前帮忙。

  等到老头开始给怪人清理伤口的时候,已经和水月阳一非常熟了。“我说这为武士大人,您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

  “是吗?”水月阳一笑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地方的人。

  “嗯,看起来好象是骏河那边的人,不过又有一点不像,”老头陷入思考中,“到底是哪的人呢?”

  水月阳一赶紧转移话题,“听说你们这的大名很厉害哪!”

  一说到领主,老头可就来了精神,“谁说不是呢,织田大人可厉害着呢,一下子就统一了整个尾张。不但如此,而且还打败了东海道第一强弓今川义元。”水月阳一听到这里点点头。

  “我们织田大人手下更是能人无数,‘木棉藤吉,米五郎左,勇敢柴田,倚重佐久间’他们的名声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什么意思?”水月阳一倒是听过这几个人名字,尤其是那个叫什么藤吉的家伙,好像自己在桶狭间之战结束后见过这个人,对他还有点印象。

  “意思是说柴田大人是织田家第一猛将,而佐久间大人则是织田家的栋梁,丹羽长秀大人就像人们不可缺少的米一样。”

  “那个木棉藤吉呢?”不知道为什么,水月阳一对这个小矮个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感觉他有着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

  “意思是说木下大人用来干什么都可以,哈哈。”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水月阳一觉得这个医生好像对木下秀吉没什么好印象。

  “听说织田大人在墨俣筑城又失败了?”水月阳一突然插了一句。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老头一下子就暗淡下去。

  说起尾张方面,织田信长以墨俣为前进据点,多次亲自领兵侵入美浓。永禄四年(1561年)六月,他更杀至稻叶山城下,放火烧毁了城下民居,但旋即遭到痛击,被迫退兵。第二年(1562年),犬山城主织田信清连结斋藤龙兴掀起反旗,使形势一度有所逆转。

  织田十郎左卫门信清是织田信秀二弟信康之子,是信长的堂兄弟,镇守与斋藤氏势力接壤的重镇犬山,同时,织田信安、信贤势力依旧存在的时代,犬山也是南北夹击岩仓的重要根据地。信秀死后,信清也加入到对信长不满的家臣行列中,为了拉拢他,信长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信清,但这并未能弥合两人间的裂隙。信清的谋叛,使信长大为恐慌,因为地处木曾川南岸的犬山城本是尾张东北部的门户,如今却变成斋藤军可以随意进出的桥头堡,通过此城,可直接威胁到织田领的腹地。于是当年六月,信长统领大军讨伐信清,进攻犬山的支城小口城。

  小口城位于犬山西南约五公里处,又名于久地城,是拥有二重壕沟的坚固堡垒。在尝试调略守将中岛丰后守失败后,信长军展开强攻,虽然一度突破城壁,杀入城中,但因为损失过大,未能最终取胜就被迫撤兵了。

  对应如此险峻的形势,同年二月,信长突然决定在二之宫山上筑城,随即把本城由清洲迁移到此处。清洲从织田广信时代起就是尾张国的中心,交通发达,商业繁荣,突然听到迁徙的命令,居民乱作一团,不满之声此起彼伏。但信长这一行动,是有着积极的战略意图的,二之宫山在清洲东北方,基本位于清洲和犬山的中心点上,在此居高而望,可以彻底监控犬山的动静。这就是信长的第三座本城(第一是那古野,第二是清洲)小牧山城。

  永禄六年(1563年),织田信长在小牧山筑城,并将居城移往小牧山城。同年,信长从小牧山长驱直入,短时间内攻下犬山城,并委派重臣丹羽长秀镇守,随后又攻下鹈治、猿食,形成对美浓的包围。但是稻叶山不愧是日本有名的坚城,即使是织田信长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最终织田信长决定在墨俣这个地方筑城,建立自己的前沿堡垒。墨俣位于美浓国长良川右岸堤防下流的犀川一端,地势平坦,易攻难守,但是战略位置却十分的重要,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织田信长先后派佐久间信盛和柴田胜家前去筑城,结果都失败了。

  说着说着老头不断地摇头叹息,“那个斋藤家的军师竹中半兵卫真是太厉害了,就连那么勇猛的柴田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原来竹中半兵卫在柴田胜家筑城的时候略施小计,骗出了柴田的主力部队,轻而易举破坏了还未筑好的墨俣城。

  竹中半兵卫吗?水月阳一低头忖道,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号称日本的诸葛孔明,自己需不需要见一见这个据说智谋无双,可以与自己的老师太原雪斋相媲美的男人呢。

  就在水月阳一考虑之际,他还没有想到一会儿自己就会得知一个消息,而正是这个消息帮助自己做出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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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9 18:32:31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战国诸葛
  看着眼前这一片巍峨的山岭,水月阳一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的体质也不算太好,要想爬这座山似乎还有点费劲。这时候已经跑到远处的怪人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水月阳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停下来。
  水月阳一只好向他做个手势,表示要休息一下,怪人点点头,顺从的向水月阳一跑来。看着怪人在山林之间健步如飞的样子,水月阳一突然间有点嫉妒,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么强壮的身体呢。

  故事还得从头说起,滞留在清州的水月阳一突然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斋藤家的竹中半兵卫谋反,而且仅用十六人就攻下了号称“不落之城”的名城稻叶山,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在夺取稻叶山后,立即又将稻叶山城归还给斋藤龙兴,自己却立刻宣布隐居。

  不愧是日本的诸葛孔明啊,水月阳一暗暗的赞叹,自己说什么也要和他见上一面,要是有可能的话,这种人才最好能收为己用。

  水月阳一并没有迟疑,立刻动身来到了美浓,可是到了美浓,水月阳一才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要想在这么大片山林里找人,简直就像是海底捞针一样。

  不过想归想,既来之,则安之,还得动身那。想到这,水月阳一抬起酸乏的双脚,站了起来。看见水月阳一站起身,怪人立刻亦步亦趋的站起来,看见这个怪人这样,水月阳一不禁苦笑不得,自从自己离开清州之后这个怪人就寸步不离,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开,后来想想这个人也怪可怜的,看上去好像失忆了,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先留在身边了。

  走了一天,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水月阳一估计今天又是失望而归了,只好先回离这儿不远的井口镇再说。

  水月阳一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自己这几天来的寻找路线,不算不知道,想想自己已经在这个山区滞留了十数天之多。

  等到水月阳一从回忆中醒来才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怪人突然停了下来,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前面,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

  水月阳一摇摇头,自从收留了这个家伙以后就发现他不但失去了记忆,就连语言功能也由于喉部受到割伤失去了。据那个干瘦医生分析,这个怪人可能是受伤后又掉到了河里,被水流冲得顺流而下,很多外伤都是被水底的碎石割伤的。

  可是等到水月阳一来到怪人身边,大吃一惊,自己喉头也不禁发出丝丝的声音。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自己已经走过多遍的羊肠小道,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

  自己迷路了!

  看着周围密密的树林,水月阳一略带责备的看了怪人一眼,怪人呐呐的低下头。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水月阳一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路,水月阳一暗暗叹口气,看来今天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就在这时,怪人表现出异常的兴奋,他一把拉住水月阳一,又蹦又跳,不住的向前指着什么。

  水月阳一顺着他的指示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无奈的向怪人摇摇头。怪人更急了,不停的比划,非要让水月阳一再看。

  水月阳一坳不过他,只能仔细的再看了看,霎那间,水月阳一好像发现有一丝灯光从茂密的树林中透过来,可是一眨眼又不见了,水月阳一揉揉眼再仔细看,果然,远处有灯光!

  有灯光的地方就意味着有人!

  转过面前的一片树林以后,一座简单的茅屋出现在水月阳一眼前,看上去这座房子还很新,应该是刚盖好没多久。

  水月阳一按奈不住心中的狂喜,难道这就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恭恭敬敬的敲门,开门的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看见水月阳一身后的大个子吓了一跳,水月阳一赶紧说到,“这里住的可是竹中重治先生?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水月阳一前来拜访。”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转身跑进屋里。

  时间不大,一个青年从屋里走出来,一见水月阳一,纳头便拜,“不知伊豆守大人来到,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水月阳一赶紧回礼。

  等到两人进屋落座以后水月阳一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号称智谋天下第一,年纪轻轻就被认为可以与自己老师太原雪斋一较长短的军师。

  水月阳一没有多做言语,直截了当的问道,“先生对当今天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竹中半兵卫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大人过奖了,在下比起中国的诸葛丞相还差得远呢。”

  水月阳一仍是保持正襟危坐的样子,脸上带着期待的面容,“请先生赐教。”

  看着水月阳一固执的表情,竹中半兵卫心中一颤,这个人的眼神看上去和那个人是多么的相似啊,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但是竹中半兵卫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脸上,淡淡的问道:“伊豆守大人认为当今天下是谁的天下呢?”

  水月阳一想了想,“当属修理大夫三好长庆殿下了,效仿三国曹丞相,狭天子以令诸侯,本身又是近畿强势大名,手下又有名臣猛将,可谓天下第一。”

  竹中半兵卫哈哈大笑,“三好家外名不正,内伦不纲,灭细川下克上在先,弑将军夺幕府在后。再加上家中还有松永久秀这样的权谋之士,我敢说,不出五年,三好家必定分崩离析,一蹶不振。”

  水月阳一大吃一惊,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年轻人说出话来却这么厉害,就连不把将军放在眼里的三好家在这个年轻人口中也只是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那西国大名毛利元就殿下呢?”水月阳一继续提出一个人选,“消灭尼子家后毛利大人已经拥有中国地方十国、并领有丰前、伊予的一部份,拥有这么广大的地盘,实力不可谓不强呢,只是据说他有三个儿子呢,会不会……”

  竹中半兵卫摇摇头,“虽然毛利家有三个儿子,但是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人物,不会没考虑到这点,想在继承人方面对毛利家有所动作是不可能的,只是……老爷子有一个最大的弱点,而且是他的智谋无法解决的弱点。”说道这里竹中半兵卫仿佛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道,“说起来这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弱点呢。”

  “无法克服的弱点?”水月阳一低声重复了一遍。

  “对,” 竹中半兵卫坚定的说道,“那就是时间!老爷子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精力也比不上以往了,如果老天能够多给一些时间的话……不过不管怎么说老爷子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毕竟把一个从属于大内家的小大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容易呢”

  听到这里水月阳一心情有些黯淡。是啊,时间的确是人们最大的弱点,自己的太原雪斋老师不也是这样吗?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不过很快水月阳一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头一看竹中半兵卫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仿佛也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水月阳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先生觉得越后之龙和甲斐之虎如何?”

  竹中半兵卫点点头,“近卫少将和大膳大夫两人的确是当今战国少有的强势大名,而且都治国有方,任何一人来结束着乱世都是有可能的,只不过……” 竹中半兵卫有些惋惜的接着说道,“上天居然安排他们俩人作邻居,可能这也是宿命的安排吧。”

  “那……”水月阳一实在想不起别人了,东北?仔细想想好象是一锅乱粥,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大名啊,北条?佐竹?岛津?大友?不象啊。

  看见水月阳一没有继续提出人选,竹中半兵卫笑道,“我来说一个如何?尾张织田怎么样?”

  “什么?”水月阳一一惊,“那个尾张大傻瓜?虽然自己早就觉得这个家伙不一般,可是没想到竹中半兵卫居然认为他是可以统一日本的人。”

  竹中半兵卫缓缓的接着说道,“木曾、长良、揖斐川造就的浓尾平原地势平坦,物产丰富,处于关东、近畿中间地带,地理位置也很重要。再经过斯波、织田两家的细心经营,已经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和松平家结盟以后更是消除了后顾之忧。”

  听到这里水月阳一嘟囔道“那是他自己觉得。”

  竹中半兵卫饶有深意的看了水月阳一一眼,继续说道,“斋藤家现在内忧外患,没有后顾之忧的织田信长攻下美浓只是时间的问题,拥有美浓、尾张的织田信长势力已经可以跻身强势大名的行列。近畿附近除了三好没有厉害的大名,我预计织田在取得美浓后会先和近江的大名或是结盟或是消灭,随即以为将军报仇,清君侧的名义上洛。唉,想想三好家真是做了一件蠢事哪,估计现在信长公正在哈哈大笑吧。”

  想到织田信长哈哈大笑还有那个人手舞足蹈的样子竹中半兵卫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水月阳一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微笑着的年轻人,没想到年纪不大,分析起问题来却头头是道,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人才吗?

  水月阳一不再多想,“咚”的一声拜倒在地,把竹中半兵卫吓了一大跳,“伊豆守殿下,你这是为何?”

  “先生,您正是在下寻求许久的军师啊,我知道我现在实力不够,我也不会说话,但还是希望你能够来帮我,先生!”说完水月阳一就一拜不起。

  竹中半兵卫没有看着水月阳一,视线透过水月阳一落在屋边一角,怪人和小孩已经沉沉睡去,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加上天色已暗,怪人可怕的脸容也看不清楚了,小孩对怪人最初的恐惧之心已经渐渐消退,反而在水月阳一和竹中半兵卫聊得正欢的时候和怪人打成一片,现在正卧在怪人怀中睡得正香呢,竹中半兵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伊豆守殿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为何而来,我也听说过你的为人,也许你能真的创出一片天地也未可知。”

  “真的?”水月阳一激动了,“那您是答应了?”

  竹中半兵卫摇摇头,“但是很遗憾,在你之前我已经答应别人了,我很抱歉……”

  水月阳一呆住了,“什么时候?”

  “三天前。”

  水月阳一不禁紧紧握住了双拳,三天啊,要不是自己在山里瞎转,说不定早就和竹中半兵卫见面了。

  竹中半兵卫没有看见水月阳一的动作,他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三天前。自从被那个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以后那个人就不断地来找自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家臣。想想也好笑,自己怎么说也是斋藤家重臣安藤守就的女婿,还算有点名气,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刚刚提上来的步兵大将,居然想拉拢自己。

  可是后来的经过就让竹中半兵卫有点感动了,那个人不顾山路艰辛,三天两头的跑来找他,竹中半兵卫也曾告诉过他,自己不是中国的诸葛孔明,三顾茅庐的那一套是没有用的,可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天真的笑道:“三顾茅庐没有用,那十顾、百顾总可以吧。”

  竹中半兵卫的心一下就被触动了,于是在三天之前终于答应了那个人,但是此刻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心中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可是先生你还在这里……”水月阳一还不死心。

  竹中半兵卫苦笑了一下,“怎么说我也曾是斋藤家的家臣,所以在织田信长消灭斋藤家之前我是不会做什么的。”说完竹中半兵卫站起身,“天也该亮了,我就不送了。”

  真的,水月阳一还没注意到,不知不觉中就聊了一个通宵,远方的天边已经浮现出鱼肚白。

  水月阳一沮丧的站起来,示意怪人一起离开。

  怪人早就已经醒了,只是怕惊动小孩一直也不敢动弹,看见水月阳一要走了,匆忙但是却又十分轻柔的将小孩的手从自己的腰间移开。

  竹中半兵卫怜惜看着怪人这么小心的照顾这个小孩,又看着水月阳一默默的背影,想着以后也许再见面就是敌人了罢,突然插口说道,“有件事还要提醒一下伊豆守殿下。”

  水月阳一停住了脚步。

  “关东平原北、西接山地,东、南临大海,内有利根川和荒川,地势平坦却又有山川之险,进可取天下,退可安诸侯,实为一块不可多得的万世基业。”

  这时水月阳一和怪人已经到了山路上,而竹中半兵卫也已到了门口送客,说完这句话后竹中半兵卫转身就准备进屋。

  看见竹中半兵卫消瘦的背影,水月阳一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有此人在身旁,何愁大事不成?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先生可否告知我是谁比我先到一步?”

  竹中半兵卫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木下秀吉殿下。”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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